第一五二

    拆掉后盖的那些手环被分成三组依次摆放,乍看之下并无任何分别,但特意被挑选出来放到最后一组的那几个手环中却暗含的镶嵌了一枚微型信号接收器。

    这就是引爆炸弹的□□了。

    通过心率或是血压检测也有可能是设定好的时间节点,一旦达到了临界值便会自动触发。

    目前还无法准确的判断它的启动机制,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们全部拆除掉。

    “小兰。”萩原研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现场就都交给你了。”

    拆卸的过程中必须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任何一点失误都有可能会直接引爆炸弹。

    交换过眼神的毛利兰仔细地留心着现场每一处的情况,尤其是被推到墙角去的那几辆餐车以及台上那几些被诱拐来的女孩子。

    相同的数量也会是巧合吗?

    台上那几个女孩子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地看向他们这边,杂乱的声音完全将她们的对话覆盖了下去,完全听不到在说些什么。

    安室先生之前有和她提到过,这些女孩儿在警视厅留下的口供,不约而同地都提到过那一段非常黑暗凄惨的经历。

    可以想象到的或是难以置信地所有手段,全都被运用到了她们身上,为的就是保证她们能够乖乖听话。

    在长达半年之久的惨痛折磨过后,有多少棱角都将会被磨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心理疏导就可以改变的,在□□灵魂的双重折磨下,不疯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毛利兰凝眸深思,眼前破碎出那位女士刚刚受伤时的一些情景。

    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下都会惊恐的。除非她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不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唯一解释也就只有她们的心理素质已经好到了可以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地步。

    啧,毛利兰抬手按了按倏然收紧的眉心。

    总感觉有什么关键信息被她给忽略了过去,但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

    资料文件正在进行传输。

    背靠在沙发上坐姿妖娆的贝尔摩德拨通了安室透的电话,“你要的资料我都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但你必须要向我保证她可以完好无损的回来,不然的话……。”

    “威胁的话就不用继续重复了。”安室透打断她的话说,“我不在现场,即便真的有什么意外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这种话你还是更应该说给苏格兰去听,他一定很乐意答应你的这个无理的请求。”

    “你——”

    “真的不想她有事,就不要耽误我接下来的进度。”

    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让贝尔摩德越加烦躁。

    关于这些被诱拐少女的信息,警局那边的记录也只停留在她们开始进行心理疏导后的第一个月,之后的内容就没再有更新过。

    而他现在要看的是在那之后她们各自的生活轨迹。他也不能确定会发现什么,但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些少女在接受了心理治疗后,逐渐可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搬离了原来的城市,辞掉了原本的那份工作学业也不再继续,之前交好的那些朋友也都从她们的通讯录中被永久的删除了。

    像是一夜间要斩断过去的所以联系,唯一保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个身份。

    安室透的目光一定,回过头又翻找了一遍关于会场上爆炸的资料进行了比对。

    严重焚毁掉的尸体已经难以辨认,最后经法医鉴定比对,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而随着餐车一起在爆炸中只剩下支离破碎残肢经DNA经查验并未在数据库发现相似型,不仅如此在历年的失踪人口中也未能找到匹配的样本。

    警方这边虽然一直都没有放弃调查,但日常经手的案件何其多,在没有新的证据和线索出现以前只能暂且将它归档封存。

    即便后面又陆续出现了相同的几起案件,可以将其进行并案调查,但这些艺伎就好像凭空出来的一样,始终都找不到和她们身份相关的任何线索。

    无法被证实的身份,难以确定她们在这接连发生的几起案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只是单纯的想要将她们杀死?

    安室透眼眸一沉。

    目光停留了在那完全相同的两组数字上。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了脑海。

    通过接收器和松田阵平联系上之后,安室透将自己推理的结果告诉了他,沉吟了大概有个几秒钟之后,才继续对他说,“答案一旦被印证,那你们的处境将会比现在更危险。”

    松田阵平手上的动作始终流畅没有停顿,“不揭穿就没有危险了,事实真像你推测出来的那样,那么很快她们就会反应过来我们几个人的意图是什么,到那时候只会更麻烦。”

    索性先出其不意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主动权拿到手。

    “hagi还差多少?”松田阵平旋即问道。

    萩原研二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他,“小阵平你应该要问的是我完成了几个。”

    这种中端信号接收器其实一点都不难拆除,尤其对于他们这样极具经验的专业人士而言更是易如反掌,但困难的点就在于里面的零部件实在太过细小了,而他们又没有携带专业工具箱过来,只能凭靠经验去摸索很费眼的。

    不难听出他言语中的一点点抱怨,松田阵平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那你完成了几个?”

    “刚刚搞定一个哦。”很骄傲。

    “……。”很无语。

    “小阵平呢?”萩原研二关心地问。

    “一样。”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听到了他的窃笑,松田阵平懒得跟他计较,把背靠在椅子上站在那里思考的毛利兰喊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一定要小心知道了吗。”

    “我会的。”毛利兰点点头。

    萩原研二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机,但还是忍不住和她说,“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要记得随时喊研二,我永远都是站在小兰这一边的。”

    他更想说的是他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身边,但她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了小诸伏,这样的话既无法真正践行,更会让她感到困扰。

    作为朋友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会无条件的去支持她,哪怕背后蕴藏了巨大的威胁。

    他也愿意和她共同面对。

    “或许我该为今天感到高兴。”萩原研二低语了一句。

    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的松田阵平,“什么?”

    “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萩原研二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来。

    今天的并肩战斗大概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各自记忆中永远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吧。

    那么这就够了。

    艺伎安静地躺在餐车上一动不动,宛若沉睡在海底世界中的公主,正在等待她们的王子将她们从睡梦中唤醒,毛利兰一步步来到了餐车旁,抬手揭开了她们脸上的面具。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的那一刹那,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张脸竟真的和被诱拐来的女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双眼始终紧闭没有睁开,毛利兰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试了试她的鼻子。

    一惊!

    呼吸全无!

    完全相同的体态面貌,却是一死一生,是巧合还是另有谋算。

    她的脑子乱极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着手思考,隐约在眼前闪动过的那一抹灵光就要连成一条线,身侧一道冷风袭来,不算十分锋利的餐刀刺出了十成的狠厉,直取她的咽喉而来。

    秘密既已揭穿也就没什么好再继续隐藏下去的了。

    松田阵平将剩下还没有拆完的手环,全部都推到了萩原研二的手边,“知道你不打女人,这些就交给你了。”

    “我……。”他是说过不打女人,但没说过他不能将恶人绳之以法啊。

    被迫接受好意的萩原研二只能坐在那苦笑,想象中美好的两个人并肩战斗,留下一段难忘又深刻的回忆,怎么到头来却成了他一个人面对这些枯燥无味的零部件。

    他固然很喜欢拆东西,但这不代表他喜欢重复的去拆同一种东西很心累的。

    毛利兰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那一刀,横肘一挡,斜切向女孩儿握刀的手腕,她手一抖刀子飞上了半空,转而由另一只手接受,继续刺向了她的咽喉,脚下同样在猛烈攻击,毛利兰向后一仰手,抬腿踢向了她的腹部,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了数步。

    她低估了这个看起来漂亮又文静的女孩子了,腹部传来撕扯般的疼痛让她难以站直。

    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毛利兰迅速地出手横切纵劈,从她的手里把刀子夺下,绞住她的双手压在后背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她们’指的自然是已经死在了餐车上的这些艺伎。

    那个女孩儿只是在冷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就算你有本事能够杀了我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坐牢去吧!”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她了。

    哦,是这把刀子。

    毛利兰把它放到了女孩儿视线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言下之意,我压根儿就没想要杀你,可在女孩儿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你看我就算没有武器想要杀你还是易如反掌。

    “就算你不说我也一样能够猜到。”毛利兰态度平和地说,“虽然我不是侦探,没有那么缜密的思维和头脑去进行分析,但我们用排除同样也能够得到正确的答案。”

    女孩儿冷笑了一声,态度比之刚才稍稍地放松了一些。

    毛利兰继续说,“首先我们排除掉双生姊妹这个特殊的选项,其次再排除掉你们之间存在某种要取而代之的怨恨……情怀。”

    尽管无法看到女孩儿脸上的表情变化,但从她一瞬间紧绷起来僵硬的肢体,毛利兰也能感觉到她说中那个答案。

    奏响琴弦的那一抹灵光她已经找到了。

    松田阵平那边也将那几个女孩子全数撂倒,看着倒地哀嚎的这些女孩儿,竟然激不起他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他果然是个刚正不阿的好警察啊。

    耳边再度响起了安室透的声音,“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是想要利用这些被拐女孩儿的身份重新生活。”

    “呵,这些人还真是不择手段。”松田阵平眼眸一沉,声音质冷,“那替换她们的人又是谁?”

    在刚才安室透告诉了他那个推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对于那些失而复得的家庭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与悲伤了。

    他很希望是他想错了。

    安室透的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风见刚刚传输过来的资料上,“你还记得三年前发生在银行的那次抢劫案吗,一个全是女人的组织射杀了警局数十个的同事以及无辜的群众三人。”

    “你的意思是……。”松田阵平一皱眉,“可她们的年纪?”

    “只要不是差得太离谱了,目前的整容技术还是可以达到的。”为了这项计划可以周密的进行下去,这些人甚至连血型以及身高等等潜在存有的问题也都考虑到了,同时他们也抓住了警方不会对被她们进行DNA比对这一漏洞,让真正的含冤者石沉大海。

    在遭受了这种事情后,很少会有人不疯,更遑论是性情大变,就算真的叫那些被害少女的父母看出端倪,他们又如何敢相信。

    否认了她们就是在否认他们的女儿还活着的这一事实。

    换做是哪一位父母,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也就是为什么历经了这么多年,她们始终都没有暴露过的最好解释,整个事件差不多已经摸清了原委,接下来就要看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解除爆炸危机了,稍稍放下一点心来的安室透听到了他们那里的动静,“怎么了?”

    “有一个漏网之鱼。”松田阵平冷静地说。

    一直被忽略的服务生从人群中挟持了一个人不断地后退,走到了靠窗那边,凶狠地目光瞪着毛利兰,“放开她,不然我现在立刻就杀了这个老女人!”

    随手拿起的叉子几乎扎进了女人的肉里,一点点的渗出了血珠。

    “你别伤害她,我这就把人放了。”毛利兰试探着松开了手,目光紧锁在服务生的身上。

    萩原研二及时出声制止了她,甚至连头都不用回,就可以感受到男人那恶狠狠扫过来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埋头继续拆卸零件慢条斯理的说,“天平这种东西你肯定不陌生,只有在两边砝码质量相同的情况下,它才能够保持相对的平衡,一旦出现质量的偏差,它便会不可控的向一方倾斜,而这位女士现在就是你手中的砝码,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才对,至少是现在。”

    服务生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背后,“我就算不能杀她,那我也可以……。”

    高举起的叉子眼看着就要落下,萩原研二不紧不慢地对他说,“你确定自己真的很了解人体结构组织吗?”

    愤然扎下的叉子停在了女人皮肤上三寸的位置。

    “在分不清静动脉的前提下,稍有偏差就可能造成人质失血过多而死哦。”萩原研二很好心地提醒了他说,“当然喽,你也可以试探一下我们的底线,真的把这个人质杀掉再换一个,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你的决心,但——”

    “你确定更换人质的速度能够快过他们擒住你的速度。”

    这个提案即便他现在不说,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人自己也会想到,他必须要在一开始就把主动权掌握到他们的手里来。

    服务生握着叉子的手开始越来越颤抖,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背对着他的男人,句句都在跟他强调人质的重要性,但字里行间的又在告诉他想要利用人质就一定要先保证好她的安全。

    这么麻烦还叫什么人质叫累赘还差不多!

    偌大的别墅已经被警方从四面八方围住,靠站在一侧路灯下的诸伏景光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三楼,没有谁会比他更忧心上面的情况了。

    叼着牙签刚还高木警官说完话的伊达航朝他走了过来,抬手一拍他的肩膀,诸伏景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伊达警官?”

    他如今的身份毕竟不是那个从警校毕业一身正义的诸伏景光,无法像过去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切地称呼他一声班长,只等用这种刻板而公式化的称呼。

    伊达航两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无声地告诉他不要欺骗他,“有心事啊,诸伏。”

    “哈,被看出来了啊。”诸伏景光浅浅一笑。

    班长他虽然外表看起来糙汉一些,但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有萩原和松田他们在不会有问题的,要相信他们。”伊达航以为他是在担心那两位同期了。

    诸伏景光也不好和他多做解释,“是他们的话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正说着话,一辆车远远地开了过来,灯火隐约照亮了车牌。

    诸伏景光眯了眯眼。

    是他们!

    车子刚一停下,柯南就迫不及待地从上面跑了下来,这个过于聪明成熟的小男孩伊达航对他很有印象,迎着他走了过去,“柯南,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到这种地方来?”

    “伊达警官,你……。”在看到他身后跟着走来的人之后,柯南瞳孔猛然一缩,心跳也被遏制住了。

    诸伏景光面带微笑地俯下身看着他,“柯南,我们之前见过的。”

    “……。”表情逐渐凝固。

    该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次的行动果然黑衣组织也有参与进来。

    那么小兰她!

    他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当务之急是将小兰从那种地方救出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察觉到他们之间那点微妙的气氛,伊达航回过头看向背光站在那里的同期,明明还是和平常一样温和的微笑,此刻竟叫他笑出了几分阴森渗人,难怪会吓到这个小男孩。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伊达航试图打破他们之间不怎么和谐的氛围。

    诸伏景光笑了起来,“也算是因为一个案子结缘。”

    唯独了略去了毛利兰当时也在现场的这件事,那意味深长地目光是在挑衅还是在警告,柯南整个人瞬间地紧绷了起来。

    气氛好像变得更加不妙了。

    将车停好的冲矢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目光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在了诸伏景光的身上。

    早在组织□□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看似最容易沟通的苏格兰才是那个城府最深兼具了才干与能力的狠角色。

    比起那些人流连在表面的狠厉,他的狠全都藏在温柔的棉絮中。

    为了在警视厅中可以快速地提升地位,他可以不惜将枪口指向组织的内部成员,就连关系不错的波本也都被他阴过。

    并且还美其名曰:做戏做全套。

    偏偏这种行为又是组织上默许的,弄得那些组织成员苦不堪言,而一向看波本不顺眼的琴酒更是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心头有气,他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为了达成目的苏格兰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一点与当初的他又是何其的相似。

    诸伏景光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说,“这里现在很危险,并不适合小孩子久待,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难以预测的危机,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请尽快回去吧。”

    一番话说得很客气让人无从反驳。

    “作为为一名合法的公民,无论是出于义务或是责任,我们都必须要向警方提供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冲矢昴的态度依然很好。

    大概是披上了这张温柔的皮,属于赤井秀一的冷冽半点不存,但温柔中也并不退让。

    “什么线索?”伊达航连忙问道。

    诸伏景光则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他的旁边,“柯南应该有伊达警官的号码才对。”

    “……。”无法解释这个问题的柯南,只能故作天真可爱,“啊!我忘记了。”

    小孩子的身体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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