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近昏暗,夕阳的残红映出了一抹血色肃杀。
从窗台望下去刚好可以看到别墅后门,青砖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到森林的最深处,远远就看到一辆颠簸的卡车朝着这里就开了过来,听到动静,负责在那里看守的安保人员过去将铁栅栏门打开了,放行进入。
毛利兰第一时间将他们都喊了过来,萩原研二背靠在玻璃窗上望着下方说,“车上装的要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要不就压根儿不怕会被人发现,不过我更倾向于是后者。”
“那样的话……岂不是很危险!”毛利兰惊声道。
真要是后者的话,那只能证明两件事,第一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权势滔天,第二就是他们有无数种办法可以令出现在别墅里的所有人‘心甘情愿’的闭嘴。
至于是什么手段,毛利兰不敢去深想。
“这样才够刺激,你说是不是啊小阵平。”萩原研二愉快地看向了旁边。
“那当然了。不然不就白来这一趟了。”
伸直了双腿交叠坐在飘窗上的萩原研二,抬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过呢,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更小心谨慎。”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存档重开的机会。这个道理还是小兰你教过我的,应该没有忘吧。”
“当然不会忘了,只不过……你还记得啊。”
初次见面的情况下,就说了那样的话,事后回想起来总感觉有些失礼。
“这家伙就一直都没忘过,俨然把这当成了他现在的行事准则。”松田阵平打趣了他一句。
萩原研二眼尾一挑,“这样难道不好吗?”
在进入警校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觉悟,但设想过千万遍的壮烈都不如一次零距离的生死相隔留下的印象深刻,尤其是她当时说过的那番话,更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每一次出任务他都很小心谨慎,将所有的防护都做到位,遵守手册上的每一条当初在他看来都很麻烦的条款,力求排除掉所有可能的隐藏风险。
“好,当然好了。”松田阵平伸出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省得他每次都要为了穿不穿防护服这件事跟他争执了。
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抬头看了眼正捂着嘴偷偷发笑的毛利兰,这样一个既漂亮性格又好还很勇敢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招人喜欢呢。
不过可惜啊,已经名花有主了。
就连失忆与时光岁月都阻挡不住相爱的两个人,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分开。
算了,他还是盼他们点儿好吧,都是朋友没必要厚此薄彼。
这栋别墅的主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所有的事宜全都交给了那位管家来全权处理。
站在台子上的管家代不能出席活动的老爷,向在场所有人鞠躬表示了深深的歉意,端着餐盘和松田阵平站在靠后一些位置上的毛利兰小声地和他说道,“松田君,你觉不觉别墅主人的这个病生得实在有点儿太巧了?”
不论是之前在小说或是漫画中看到的,还是这么多年和爸爸他们探案所遇到的,每当到这种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发生时,伴随而来的往往就是一场血淋淋的案件,再不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阴谋。
松田阵平往往盘子里夹了点黑胡椒意面,赞同地点点头说,“除非他是真的有病。”
很有歧义的一句话,毛利兰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嗯,的确是很有病。”
没病的话,就不会费心竭力的组织了这样一场活动后连个面儿都不露,真的很不正常。
他们两个人在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而萩原研二则是举着一杯香槟,游走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宛若一直穿花蝴蝶,可偏偏却又片叶不沾身,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信息。
这样的活动之前也曾举办过几回,不过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生面孔,据说每一次的聚会上都有或大或小的意外发生,萩原研二适时地露出了惊吓的表情,作势就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那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好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那人哈哈大笑着拦住了他,“没事儿没事儿,就算真的出事儿也轮不到咱们头上。”
萩原研二这才放宽了心重新拿起了酒杯跟他碰了碰,不着急去问他原因,反而又去和他聊起了别的话题来,在交谈中去试探他对于刚才的那个话题是否存在戒备和警惕性,顺势而为的将话题又重新绕了回去。
对此毫无察觉的男人仍旧和他侃侃而谈。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毛利兰,情不自禁地再度发出了感慨,“好厉害啊。”
她一直都以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在细水长流中慢慢生出的变化,相互之间的信任更是如此,可今天的所见却打破了她自小就有的固有认知,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能让所有人将他引以为知己,比起可以轻易就可以获得身边人信任的安室先生,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生之年还能看他把这项‘超能力’用在了正经事上,不容易啊。”松田阵平同样感慨道。
毛利兰笑起来看他,“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啊……。”
淹没在欢声笑语中的声音,没有旁人听到他们在悄咪咪的说些什么,极目眺望过去的萩原研二挂在嘴角的笑容平淡了几分。
他在这里劳神费力,他们两个却在那边聊得很开心,要不要这么不讲义气,太可恶了!
虽然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继续和他的‘知己们’交流心得。
等信息获取得差不多了,萩原研二才借口从那离开,走到了他们的身后,伸开手臂一揽他们两个人肩膀,成功的挤到了的中间,“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可以不可以也分享给hagi听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毛利兰手撑着脸颊看向对面,“要不要说?”
“哈?我才离开多大会儿,你们两个居然都背着我有秘密了。”修长的手指对他们指指点点。
“没有啦。”毛利兰忍不住笑出了声,“松田君刚才和我说了你们之前在学校里遇到的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真的是好羡慕你们啊。”
萩原研二一转眼珠,“那小阵平有没有告诉告诉你,他当年那颗……。”
松田阵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白了他一眼,“hagi!”
“要公平嘛。”
“嘁。”
“那颗什么啊?”毛利兰好奇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牙齿。”想到当年那一幕,萩原研二就忍不住地很想笑,“被某位先生给打飞了。”
某位先生指的自然是安室先生了,毛利兰心领神会。
在她的认知中,诸伏景光就绝对不是会一言不合就和别人动手的那种人。
“那某位先生呢?”毛利兰好奇地问道。
“他当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作为当事人的他最有发言权了。
当时他们两个人都挂了彩,谁也没比谁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那时候的葱茏岁月还真是让人怀念,等到金发混蛋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一定要再跟他好好的切磋一回,以报把牙打飞之仇。
正在家中盘算着时间的安室透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他这是感冒了?
岁月不饶人果然要多注意一点身体了。
原本明亮的宴会厅,忽然暗了下来,一瞬间的黑暗过后,转而换上了朦朦胧胧淡蓝浅紫的光芒,柔和的音乐奏起,服务生们鱼贯而入推着一辆辆餐车上来,远远地只看到精美地食材被平铺,等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场以女体为容器的盛宴。
毛利兰梭然瞪大了眼睛。
周围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对于这样的场面似乎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全场尴尬的就只有她一个人,面红着迅速地把头扭了过去。
这种文化在本土虽是盛行,更是一种身份与财力的象征,但她就是无法接受。
坐在她身旁的萩原研二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半开玩笑地说,“幸好现在的光线足够暗,不然的话,全场的焦点就不会是她们了。”
“欸?”毛利兰的脸依然很红。
“放松一点。”他的嗓音很有安抚性,“我记得小兰可是很会画人物插图的哦,尤其在身体比例和线条的掌握程度更是很好,应该没少临摹过相关的参考图吧。”
“嗯……。”
人物素体与骨骼脉络,她临摹了不知多少,从最开始的无从下笔,到现在提笔就可以完整的画出一幅。
“这样就对了啊。”萩原研二将声音压得更加低了,“我们平时在工作中也经常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尸体,只要把她们想象成是我们熟悉的事物,就不会觉得难以适应了。”同时也轻巧地解释了他们对此没有过多反应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这就和摆上操作台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没有任何分别。
虽然这样的说法不太礼貌,但对于他而言就是这样的。
“这是先生特意为各位安排的一场盛宴,请尽情享用吧。”管家高举着话筒说。
……
接收到萩原研二传递过来消息的安室透,将近几年来,关于这一场隐秘宴会的资料与线索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目光落在了那几张表面均有损毁的电子手环照片上。
萩原先前在车上提到的爆炸并非空穴来风,警视厅之所以派他们两个人过来,大概就是希望在发生爆炸前,他们可以找到炸弹的藏匿地点进行拆除保护现场安全,并且将被拐卖的那些少女一并救出来。
这就是他们这次要进行的主要任务。
但很可惜,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摸到头绪。
安室透的目光停留在手环屏幕上所显示出的时间上,这会代表了什么呢?
已经十点了啊,毛利兰低头看了眼手表。
从六点半就准时开始的晚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仿佛才刚刚渐入佳境,管家和旁边的服务生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台子后面的厚厚帷幕被拉开了,一个穿着短款卫衣搭配了破洞牛仔裤和平底鞋的女孩子慢慢走了上来,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刚出头,正值青春靓丽的一个年纪。
萩原研二眼眸一眯,是资料上提供的那个失踪了将近四个多月的女孩子。
旁边的服务生充做主持人报出了低价,底下人声鼎沸,开始了竞拍。
毛利兰的目光从女孩儿的身上移开,扫向了下面的那群人,喃喃道,“好奇怪哦。”
“嗯?”萩原研二凑了过来,“小兰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发现,但她们的表现未免也太无动于衷了吧。”
哪怕是感情再差的一对夫妻,在外遇到这种状况,即便不想闹得难看,也绝不会是像她们这样根本就不去在意。
就算真有个例,也没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啊。
“豪门阔太的想法总是很难理解的,说不定,她们根本就没把这当做……。”威胁这两个字还没有出口,萩原研二的话音便戛然而止,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
关于这几起涉外少女诱拐案,卷宗里提到的更多还是在宴会中突发的爆炸案,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出什么头绪来,而那些原本被列为重中之重的少女们,除了有几名不幸病死外,剩下的几乎毫无例外地都回归到各自的家庭中。
根据那几名被解救出来的少女提供的线索,他们找到了另外几名因为各种原因死在野外或是被从海口打捞上来的尸首,经过法医鉴定和她们所说的没有任何出入。
“我知道了。”萩原研二展颜一笑,“多亏了小兰你刚才的提醒,不然,我也不会想到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呵。”笑容一淡,摇了摇头。
听他的语气,就是知道被发现的一定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松田阵平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
“我大概已经知道他们把……。”松田阵平抬手示意了下他先不要讲话,内嵌在耳道中的那么微型接收器传来了安室透的声音说,“那枚手环不是□□而是□□。”
毛利兰梭然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炸弹真的就在会场之中!
萩原研二回眸望了眼已经登台上来,在衣角上别着一个六号号码牌的女孩子说,“看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地下车库缓缓开上来一辆车,开车的正是那个管家。
“我等你很久了。”车后座漫不经心地响起一道声音,吓得管家着急忙慌地踩下了急刹车,侧躺在座位上等了他很长时间的诸伏景光,慢慢坐了起来,从车视镜中看到他的表情由惊恐转为了愤怒,不给他破口大骂的机会,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肉眼可见他的脸色苍白了下来,诸伏景光笑着说,“想要体验一下近距离被爆头的快感吗?”
管家吓得嘴唇直发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脸颊的肌肉更是颤抖不停地摇头。
诸伏景光将对准他的枪口收了起来,笑容看起来和善又亲切,“我很好说话的,但你不要因此就试图去欺负一个老实人,那样可是会遭到上帝唾弃的,你一定也不想感受脑壳飞起那种血淋淋的感觉,对吗?”
温柔的言语,残忍至极。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一个难题就是必须要在竞拍结束前,在这十几辆餐车中找到隐藏了□□的那一辆或是几辆以及控制引爆的那枚手环。
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除了他们自行推断出的结果,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证据,萩原研二开始在脑子里整合今天所接收到的所有信息,松田阵平则是继续通过接收器与安室透那边进行联络,分析那几起爆炸案中被害人的相似特征以寻求突破口。
而毛利兰则是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脸上的微表情,不断地在心中设问,从怀疑再到排除筛选着每一个有可能的人选,最后将目光圈定在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安室透那边也传递过信息来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共通点,就只有十年前那起轰动了全国的化工爆炸案,无一例外全都是当时的幸存者或家属,不出意外的话,这很可能涉及蓄意报复。”
当时惨死的人数众多,想要短时间内根据现有的信息找出那个人谈何容易,安室透迅速地过了一遍手头上仅有的这些资料,根据苏格兰传递来的消息,进行了整合。
“既然都已经交代清楚了,那就……。”枪口重新指向了管家的后脑。
BOOM!
管家惨叫了一声,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诸伏景光的笑容依旧温和,收起了那根本没有硝烟擦出的枪口。
宴会厅中,亮如白昼。
喧闹的气氛全都终结在了黑暗中被人刺伤了手臂后而爆发的失声尖叫中。
毛利兰扶着那位受伤的女士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利用现有的物品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包扎。
萩原研二的手上托着一方手帕,将掉在地上的那把沾了血的餐刀捡了起来,“看来凶器就是这把餐刀无疑了。”
“凶,凶器……。”惊恐地人群惶恐的往后倒退。
“没错。”萩原研二肯定地点点头,“行凶者的目的未必只有看到的这么简单,说不定,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开始,要是不能将那个人及时揪出来的话,恐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下一个可能被伤害的命运。”
那群人的脸色再次变了变,惊恐转换为了强烈的愤怒。
“当然了,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身上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嫌疑。”萩原研二继续说,“唯一能够排除嫌疑的也就只有这几位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将美食从身上抖动下去的小姐们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如果是她们干的,那平铺在她们身上的生鱼片和寿司不说会被抖动下去,至少也会发生错位,可事实并没有,她们的嫌疑自然可以排除掉。
餐车被推到离人群比较远的位置上,毛利兰无比庆幸这块场地足够大,但同时也在为这些女孩子忧心,炸弹一旦无法及时拆除的话,到那时死伤的将会是她们。
而他们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我的戒指!”一位夫人突然又惊叫了起来。
她颤抖举起了手,原本镶嵌在戒指上的白钻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素圈。
萩原研二无奈地冲他们摊了摊手说,“欸,没办法,看来我们只好先进行搜身检查了。”
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配合的,萩原研二也不好勉强他们,只好将目光放到了丢失了戒指的那位夫人身上,“您看呢?”
“一定要找到!那个戒指对我很重要!”夫人的态度也很坚决。
“我知道了。”萩原研二轻轻叹气。
吵闹的人群中,甚至有人起哄说给那位夫人百十来万这个事儿就这么算,但这枚戒指对夫人的意义绝非是金钱就可以买到的,一时间,争执不休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毛利兰果断的跑到台子上,从服务生的手里借来了话筒说,“大家都安静一下!”
被放大的声音盖过了下面的喧闹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没有人会希望被人怀疑,但我们换位想一下,假如现在丢失了贵重物品的不是这位夫人,而是我们其中任意一位的话,那我们现在的心情又会怎样,应该也会很着急吧。”给了他们几秒钟的思考时间,毛利兰继续说道,“大家如果还是坚持不愿意搜身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但我们可不可以把随身携带的物品拿出来,放在明面上检查一下。”
看似退了一步,实则更进一步,既周全了这些人的面子也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目的。
站在下面的萩原研二冲她眨了眨眼睛,满含着笑意与欢喜。
暂时被清理出来的长桌上,铺满了他们各自携带来的一应物品,有人见他把手腕上的手环也摘了下来,冷嘲热讽,“这也要检查?”
“对哦。”萩原研二微微颔首,“越是意想不到的地方往往存在的概率就越高,说不定那枚钻石就被塞到了这里面。”
“怎么可能。”旁边的几个人嗤笑起哄。
毛利兰旋即说道,“一般人当然不可能了,但千万不要把怪盗基德忘了,他的话……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月光下的魔术师,对他来说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萩原研二紧跟着补充,“要是不想检查也没有关系,只要可以证明被检查到的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能够证明剩下的人……。”
这分明就是在变相的说,不接受检查的人心里有鬼。
原先那些还在磨磨蹭蹭的人迅速把手表,手环等一系列物品摘下来放到桌上,一向都不怎么擅长拆东西的毛利兰,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居二线,将主位让给了他们两个人。
不满地声音又在人群中响起,“为什么是你们来拆,你们难道就没有嫌疑了吗!”
刚刚从口袋里掏出拆卸工具的松田阵平,回头扫了那人一眼,冷声道,“你会你来。”
对于这种刺头儿,他一向都没什么耐性和好脾气。
萩原研二低头轻笑了声,这个时候,还是小阵平更能控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