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心

    从计程车司机手中接过行李箱,亚瑟谢过白发苍苍的老师傅,笑着与他互道晚安,在康沃尔的海风中手捧一大束盛放的白玫瑰,哼着小曲走向马路对面的白色小别墅。二楼的房间透过窗户散发着温馨的柔光,透过纱帘,他可以看到一个文静的影子正靠在椅子上读书。

    喜悦像是只看到松果的松鼠攀上心头,亚瑟迫不及待的拉开家门,并没有直接宣布自己的回归,而是站在原地,听着从二楼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着白色丝绸睡裙的棕发女子出现在楼梯口,原本因担忧而皱起的细眉,在看到捧着大束白玫瑰立在门口的亚瑟,瞬间舒展开来。她惊喜的捂嘴轻笑,快步走向笑的像个孩子的男人,慵懒又不失精致的卷发随着她的步伐花瓣般飘起,在点点烛光下,美得宛若精灵。

    “你好坏哦,回家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吓得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

    “的确是有小偷进来了呀,那个把仙界的’安娜精灵’偷来人间的盗贼回家啦。”

    安娜害羞的抿嘴笑着,将男人的花束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将额前的乱发拨开,她毫无顾忌的落进了亚瑟温暖的怀抱。侧脸被对方宠溺的连啄了好几下,安娜的皮肤被亚瑟的胡渣嗝得发痒,她笑着埋头躲开,嘴角的梨涡像是盛满蜂蜜的小碗:“行啦,你快去洗澡刮胡子…好臭好邋遢哦。”

    “也是,刚从火车站回来的确挺脏的…”自己都有些嫌弃的闻了闻袖口,亚瑟不情愿的放开怀中的没人,委屈的抓抓自己的胡渣:“都半年多没见我的夫人了,甚是想念。”

    “好啦,大英雄,等你洗完澡再来看我。”捧住男人被寒风吹的冷冰冰的面颊,安娜笑着蹭了蹭亚瑟的鼻尖,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他的唇。拍拍笑的满口白牙的男人,催促他赶紧去洗漱,安娜揉了揉眼睛,将那束白玫瑰小心翼翼的插进花瓶。听话的跑去给浴缸里放水,亚瑟一点点将衣服脱下,放在洗漱台下的小木框里,用脚掌试了试水温,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舒适的下水。

    听着安娜在厨房忙活的叮铃哐啷,亚瑟窝在浴缸里脑补着她撸着袖子要开始大展身手的贤惠模样,情不自禁的笑了出声,“宝,没关系,这都几点了,我不饿。你来陪我唠嗑吧。”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就这么停止了下来,安娜顺着亚瑟的意愿,搬来一只小凳,在浴缸旁坐了下来。

    右手被男人湿漉漉的大手握住,安娜无奈的看着亚瑟像是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附身用左手捞了一掌的热水,浇在男人的短发上。她挤了一泵洗发水,细心的给笑着抹掉脸上水珠的亚瑟洗头。

    “所以…你那个老朋友找你做什么?”

    “哦,乔就是想和我叙叙旧。”看着美人微微颦眉,亚瑟无奈的垂眸,沮丧的瘫在浴缸里,“乔是我的大学朋友,安娜。你甚至都不认识他,为什么对他的敌意这么重?”

    “他看着很危险。“停止了免费的头皮按摩,安娜挠了挠亚瑟的后颈,示意他低头。用手边的花洒把男人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不等她开口,亚瑟便坐起身来抓起洗漱台上的手机。

    “好啦,乔虽然长得很难接近,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将手机上的一张照片展示给擦拭着手的安娜,亚瑟咧嘴笑着,试图缓解二人间的气氛,“喏,他迷上这个姑娘了。”

    “好冷艳啊。不过为什么他要把她的照片发给你?”

    “他不太知道这姑娘的来头,想拜托我查查看她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在我看来是他多虑啦,但帮他查一下也不费事。”二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互相都在等待着对方先提出那个不可逃避的问题。

    “最近很忙吧。怎么还突然抽空回来了。”安娜将亚瑟耳廓上残余的泡沫抹去,柔声问道。

    “这都快年底了,我的年假一天都没请过。我想带你回一趟维也纳的老家,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嘛?”撒娇似的反握住女人的柔荑,亚瑟抬眸望向安娜,祖母绿的瞳中缀满了点点星辰,他咧嘴笑着,活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狗。

    “行啦,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请假吧。你是不会在这么忙的节点突然抽身的。”刮了一下男人高挺的鼻梁,安娜一针见血的戳破亚瑟的糖衣谎言,垂眸等着他的回答。

    “好吧。我怀疑年底的那场拍卖会有安全隐患。虽然展品通过了安全检查,但我怀疑有商品搭配上魔法和其他零件,会间接性造成安全隐患。这次拍卖会的宣传已经引来了众多海外访客,而且最近正值狼人与巫师权力更迭的阶段,吸血鬼接连不断的在他们的领地出事,让我觉得这些事件都和这个拍卖会脱不了关系。”

    “我想找到这个拍卖会,或者拍卖会团伙的黑幕,暂且推迟这场拍卖会,直到我搞清楚局势再说。”在浴池中正襟危坐,亚瑟背脊笔挺,即使是□□,一旦谈起工作,他的姿态都能正式的像是在参与大型会议。

    “那你怎么还有时间去维也纳?”

    “乔是这个拍卖会的创始人之一。在这个期间,他作为奥地利人在维也纳搜集整理了不少帮助建立这个拍卖会,以及关于这个拍卖会团队的文件。我需要去亲自了解。”

    “你的这位朋友,听起来像宇宙中心一样。什么人和事都围着他。”

    “哈哈,他显然不想当这个宇宙中心。他巴不得独善其身。”起身把手机放回洗手台上,亚瑟倾身去拿挂钩上的淋浴球,背脊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随着他肩胛骨的起伏,宛若一只如梦初醒的猛兽。

    “我知道这是你出于对工作的热忱,才往身上揽的差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工作有多危险。我不希望你去参与你老朋友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是不会退缩的,所以我支持你。“接过男人手中的沐浴球,安娜挤了一泵沐浴露,垂眸擦拭着男人结实的后背,她轻抚着男人背后即使是吸血鬼的痊愈功能也无法修复的疤痕,不由叹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总是出生入死。”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回头吻了吻女人清瘦的面颊,亚瑟接过安娜手中的沐浴球,自觉的擦拭起自己健美的肌肉。

    “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过来。你慢慢洗。”安娜摸了摸男人的宽肩,冲干净手,便带上了门。

    推开浴室的门,奥莉维亚撑着洗手台,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上扬的眼线与张扬的烟熏妆,她用眉刷将浓密的眉毛梳的更加野生,她挑衅的扬了扬眉,拿起手边的正红色口红,将饱满的唇瓣勾勒。用发胶将额前的碎发撩至脑后,她打量着镜中英姿飒爽的自己,满意的套上锃亮的黑皮夹克,蹬上高跟靴,她便’全副武装’的’奔赴战场’。

    她很少打扮的这么盛气凌人,但今天她要会见的这个’神秘人’,给了她足够的理由用外表武装自己。

    一切开始于一封奇怪的邮件。她当时正在浏览教授对于这周作业的交代,一个邮件提醒弹出屏幕,她下意识的便将它点了开来。本以为会是来自某个学生对课业的疑问,她还没细看就打算退出,但其中’埃米尔’的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亲爱的卡密尔,

    嗨!我是W,你暂时还不认识我,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聪明朋友:埃米尔。我知道你们很来电,我和埃米尔也相当亲密,这周日我正巧要来伦敦,很想和你交个朋友,我相信我们会很投缘。见面的时间地点你来定,我们周日见。

    诚挚问候,

    W.K

    她本想和组织上报查查看这个W.K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想到自己连对方的全名都不知道,其实什么也查不到。但这个人知道她在伦敦,并且和埃米尔最近有不少交集,证明他不是等闲之辈。下意识摸了摸夹克内口袋里藏着的麻醉剂,奥莉维亚深吸一口气,埋头扎进了人满为患的tral Line地铁。三十年后的这条地铁早已脏的不堪入目,奥莉维亚环顾四周,对如今还算干净整洁的车厢感到有些滑稽的不适。

    在Bank站下车,卡密尔没有理会地铁口一两个小混混的口哨声,她在圣保罗大教堂前的一条长椅上坐下,头顶的小树撑着干枯的枝干与她在风中招手,她翘起二郎腿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香烟,并没有点燃。

    她通过邮件告诉’W’,她会在下午一点,在圣保罗大教堂正门口的长椅上坐着,手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九分。

    整点的钟声洪亮的在面前想起,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凑到了她的香烟前。

    “Guten Nachmittag, Fr?ulein. 请容许我为你点烟。”

    略含笑意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卡密尔微微侧头,在烟头被点燃的一瞬,她顺着那只拿着打火机的大手往上看去,便看到了一个身着卡其色大衣的高大金发男人。男人海蓝色的眸中闪烁着好奇与自信的光芒,薄唇勾起的弧度在正式中带着几分轻挑,卡密尔团云吐雾间,继续毫不躲闪的打量着这个在身旁坐下的英俊男子。

    在邮件中,他告诉她他会用母语与她打招呼,并主动为她点烟。其实她猜到了W应该也是德国人,但令她意外的是W长的有些眼熟。

    “我完全明白我弟弟为什么如此痴情了,你比照片上还要冷艳迷人。”

    天,她才刚得知埃米尔有哥哥这个信息不到一个星期,她竟然就见上了真人。

    “所以我怎么称呼这位’哥哥’?”

    “瞧我这样,被你的美貌迷的忘了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官方的伸出右手,男人握住卡密尔的手,有力的握了握手,他淡然的继续道,“威廉·克莱姆,很高兴认识你。”

    “威廉·克莱姆?是指克莱姆药业的克莱姆??”即使经过了多次表情管理训练,卡密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还是情不自禁的瞪大了双眼。面前的男人显然对她震惊的反应相当满足,他轻笑两声,大方地露出上排整齐的牙齿,故作谦逊的捂着胸口,低头答复:“正是鄙人。”

    怪不得他的脸这么眼熟!她之前见过在新闻上见过他。

    他真人比新闻视频里还要健美,厚实的大衣在他身上丝毫不显臃肿,反倒衬的他更加挺拔;他的面容也比新闻里要多了份刚毅的俊朗,尤其是他的笑容,自信又撩人。他和埃米尔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美男,但是二人相似的下颌线条与眉骨,的确可以看出有血缘关系。

    “原来如此。埃米尔没有告诉我你的具体身份。”

    “嘛,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随便和别人提及他。”

    “所以,克莱姆先生,我能够怎么帮到你?”卡密尔将头侧开,不再打量一旁的威廉。她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他谈及埃米尔的疏远语气,还有他光鲜的身世,让她不愿相信他。

    “开门见山,你和他这点真的很像。”威廉舒适的靠在了椅背上,打量着四周路过的游客,将手臂搭在了卡密尔身后的靠背上。见女孩敏感的往前坐了坐,他不以为然的翘起二郎腿,继续道:“我希望你帮我在我弟弟面前美言两句,让他同意见我。”

    “请问你为什么认为他会听我的?你们可是亲兄弟,如果有你们靠亲情都无法化解的矛盾,那我这个第三方恐怕也无能为力。”

    “原谅我纠正一下你的措辞,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威廉也点上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摆了摆食指指出卡密尔的错误信息,他将香烟从唇边移开,往卡密尔身边坐近了些,他的大腿碰到了她的膝盖,“至于我为什么认为他会听你的…因为通过你的反应,我知道他告诉了你他有一个’哥哥’。虽然你不知道我具体是谁,但他的’家庭构造’基本上是没有人知晓的。他能告诉你这一信息,证明他很信任你。”

    “我和他并不熟络,或许他只是说漏了嘴。”

    “好了,卡密尔,我能这么喊你对吗?你我都知道我弟弟不是会说漏嘴的类型。他很中意你,但他对你的中意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性吸引力。”

    “恕我直言,你听起来和他并不亲近,我也与你头一次见面,你是如何一下子抛出这么多大胆猜想的呢?”莫名为威廉的话中话感到恼火,卡密尔尽量维持着笑容,眉心的褶皱却还是暴露了她的愤怒。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恕我直言,这很显而易见。你冷艳高挑,还和他一样是混学术界的吸血鬼,他这般高傲冷漠的人,若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根本不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但重要的是,即使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付诸行动。这证明对他而言,相比你的□□,还有更让他迷恋的东西。”面对女孩火药味极重的反问,威廉毫不含糊的将自己的推理灌输给了她。又一次呼出白烟,他望着一旁扭头丢弃烟头的少女,揣测着到底是哪一句话戳中了她的敏感点。

    “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瞧,或许我弟弟早已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已经看不清事实,但我可以。你美好的像个为他专心设计的陷阱。”

    “只有居心叵测的人才会把美好与陷阱联系在一起吧。”

    “所以你为什么一直钓着我弟弟?你不想和他有□□的纠葛,也不想有感情上的纠缠,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咄咄逼人的质问,威廉紧随着卡密尔的逻辑链,毫不松懈的试图将仍然游刃有余的对手击溃。

    “你听起来对我和他的事情关心的有点过头啊…你听着才像是‘神魂颠倒’的那个。”

    膝盖与膝盖相碰,卡密尔的左手撑着椅子,指尖触及威廉结实的大腿。红唇勾起一个挑逗的弧度,她不紧不慢的向男人身躯逼近,肩膀扭动的同时皮衣被敞得更开,曼妙的曲线有意无意的展露。她颦眉抬眼,在与对方鼻梁仅相隔一厘米的地方停止靠近,便对上了那双已然有些情迷的眸子。

    “我喜欢你的红唇反驳我的样子。”

    捏住卡密尔小巧的下巴,威廉揶揄的用拇指擦过她饱满的下唇,鼻尖蹭过她的鼻梁。他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手却被对方敏捷的擒住。卡密尔浅浅一笑,将他已经沾染上唇印的手放回椅子上,指尖有意无意的掠过他衬衣的领子,她就这样丝滑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是个有趣的人,威廉,我可以装作不经意的劝埃米尔与你和好。不过,我想至少作为一个中介,我该知道点你们冷战的原因,才能更好的化解僵局吧。”隐晦的抛出最好奇的问题,卡密尔望着显然仍沉溺在刚刚撩拨中的威廉,注视着他又一次缓缓贴近,她的小拇指传来点点痒意,她用脚趾想都知道那是威廉的指尖在捣蛋。

    “没关系,他清楚得很我们是因为什么产生分歧。我只是希望借用一下你的魅力来帮助我说服他罢了。”凑近女孩的右耳,威廉压低声音耳语道,小拇指顽皮的戳了一下卡密尔的指甲,他直起身来,发现对方只是调侃的浅笑,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看来他们都是懂得利用调情这一工具的高手。

    “行。假如我成功劝下了他,我有什么报酬?”

    “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时讨债,只要是在我资源上限以内,我随时都可以还。说话算话。”

    “那好。我下次见他就和他说。”

    “越快越好。是件急事。”

    “明白了。很高兴能与你合作,威廉。”又一次与对方握手,卡密尔随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别告诉我你来伦敦就只是为了见我来讨论你弟弟。如果是的话,他可真是宇宙的中心。”

    “也很高兴与你合作,卡密尔。哈哈,我还准备去看看伦敦更偏远一点,更有特色,但又没什么游客的地方,高楼大厦我已经看腻了。”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威廉整理了一下大衣,又一次对卡密尔露出了他完美的职业假笑。

    “好啊。那祝你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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