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姜淮把这个视频重复播放了两遍。

    她掌心抵着唇,像是在反复研究。

    贺柠仔细审度着她的表情,心有戚戚,生怕下一刻,姜淮的泪水就滴到手机屏幕。

    下一刻,姜淮还真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你没事吧?”贺柠小心翼翼地问,这副谨慎的样子,似乎姜淮是一件薄胎瓷器,稍微用力些,就会破碎掉。

    姜淮抬起一双清清爽爽的眼睛,“我能有什么事?”

    “视频里的人是他吗?”见她神色无异,贺柠提起的心平稳了些。

    姜淮点头,“嗯。”

    “这孩子你认识吗?”

    “没见过。”

    “或许只是他朋友的孩子,恰好帮忙送去医院。也许是拍视频的人弄错了。”贺柠怕她多想,尽量宽慰。

    “他工作忙,做慈善都体现在财力上。这么热心,倒是少见。”姜淮了解周羡南,便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她随手将公众号文章往下滑动,有一搭没一搭地浏览。医院的公众号关注的人不少,往期的评论,都是围绕医院本身。这一次,大家议论的点都在视频中,只现身几秒的男人身上,中心思想相当统一:孩子爸爸好帅。

    姜淮好奇地点开三院往期的公众号文章,这期是点赞最多的一次。

    看完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关注点有些偏。

    “你怎么想的?”贺柠见她神色平平,忍不住问道。

    如果没有经历上一次季雨昭的事情,姜淮恐怕会浮想联翩。踩过坑自然会成熟一点,她便说:“胡思乱想也没用,自然当面问他。”

    贺柠觉得这么做会打草惊蛇。

    “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如果是个误会,就当无事发生。”

    姜淮想了想,还是摇头,“贸然去打扰生病的小孩子,不好。视频里的男孩儿,少说也有五六岁。他要真是早就有孩子,一年多前,还有我什么事儿。”

    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姜淮回到熙岚别墅,周羡南还在公司。家政阿姨将周羡南干洗完的衣物拿进来,交给姜淮。

    “其中有一件上面沾了污渍,没洗干净。要不我拿去扔掉。”阿姨知道周羡南在外向来受关注,着装也颇讲究。

    “哪一件?”

    阿姨替姜淮翻找,“喏,灰蓝色这件。”

    姜淮目光在衬衣上定了两秒,静静收回,“先放这儿吧。”

    “嗯,好的。”阿姨知道先生的私人用品,向来是他太太在打理,并未多想。

    晚上周羡南回到家,姜淮已经洗完澡出来。

    她穿了件新睡衣,以前没上过身。抹茶绿的颜色,弧形的领口由小花蕾丝边点缀而成。直角肩上系着吊带,衬得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

    随着走动,裙摆在她膝盖处轻柔扫动,荡漾起了翠色涟漪。

    她是有一点纯欲天赋在身上的。

    “吃饭了吗?”她问。

    “嗯。”他目光从姜淮脸上,滑落至她的锁骨。

    喉结随着应声,上下轻震。

    姜淮替他脱下外套,放到床边,又剥起了他里面穿的那件厚织宽松毛衣。

    还没等周羡南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始帮他解着内搭的衬衣纽扣。

    周羡南眼眸深了深,顺势抓住她的手,嗓音沉哑,有种磨砂般的颗粒感,“做什么?”

    姜淮将他的禁锢撇开,往下解着纽扣。他每天都会运动,身材匀称矫健。紧实的肌肉在腹部微绷,随着略沉的呼吸,轻不可见地收缩着。

    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他衣襟大敞。清晰可见的,有一根青筋从他的西装裤内延伸至腰侧。

    “我看看。”她嘴里三心二意地答,也没有明确说要看什么。

    “别这么急,我还没洗澡。”他配合着她,岔开长腿,方便她的动作。

    姜淮将衬衫从他肩头往下拉,衣服半褪,灯光打在他肩背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散发着满满的荷尔蒙。

    她倒是一本正经,将他的上半身观摩个遍。最后帮他把衣服拉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了,你快去洗澡,我先睡了。”姜淮当作无事发生,就那么转身上床。

    趁这空档,周羡南双手箍住她纤细的腰,虎口卡在她胸口线条边缘。

    他的手又大又长,刚好把她的腰圈个严实。

    姜淮猝不及防地惊呼一声,挣扎起来,刚吹干的头发在他手背上扫动,“你干嘛,快放开!”

    周羡南灼热的呼吸炙烫在她颈窝,“你把我搞得升、旗,就想睡觉?”

    升、旗......

    姜淮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爆红。

    “是你自己瞎想,我只是看见你的衬衣上有血渍,确认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上半身检查完了,我要不要把裤子也脱掉?”

    听听,这是一个大公司掌权人应该说的话吗?

    姜淮贴着他,转了个身。两人胸前挤在一起,腾腾的热气,从相接的地方冒出。

    她五官柔美,看人时,也有一份纯真与温和。仿佛落入她瞳孔的,都是美好事物。

    于是人便容易起私心。被她长久看在眼里,该多好。

    “你的衬衣干洗回来了,上面的血渍没有洗掉。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哪里受伤。”姜淮当然知道他毫发无损,这么说,只是做铺垫而已。

    周羡南这才发现床头有一件灰蓝色衬衣。

    “上面的血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福利院的一个小孩儿,白血病。他凝血功能不好,出血后一直止不住,抱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性休克。”

    姜淮忽然想起,福利院的孩子手工做的贺卡。

    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

    “孩子好转了吗?”那么小的男孩儿,又没有父母,想想就让人揪心。

    “已经醒了,就这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听他这么说,看来是跟进过后续的。

    姜淮如水的目光,慢慢扫过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就是觉得,多了很多人情味。

    他本来个子就高,此刻她眼里,形象更为挺拔。

    “看什么,刚刚不是还说想睡觉?”

    “就是觉得有人眼神不太好。”

    “嗯?”

    “你和那男孩儿,长得一点也不像。”

    周羡南不禁拧眉,“孙小虎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去看看他吗?”

    周羡南望进她眼眸中,里面清澈得像碎光闪耀的湖面。她的确没有什么试探的心思。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绝:“没必要。”

    说完,退开一步的距离,把那件洗不干净的衬衫扔进垃圾桶,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姜淮隐隐能感觉到,福利院的事情,他并不想摊开和她讲。

    可是她并不觉得失落。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见光的禁地,更何况心思隐藏得极深的周羡南。

    清晨,周羡南吃完早餐,便出门。

    他约了人谈事情。

    姜淮怀疑他有工作狂基因,连春节也不肯放过自己。

    她闲来无事,想起自己束之高阁的钩针。便拿出来折腾。

    这玩意儿是她之前刷视频,看别人心灵手巧,自己也心痒痒。买回来之后,也没空拆开来。

    钩针不复杂。虽然她咸鱼一条,一旦上手,就想有始有终。

    正研究得起劲,贺柠的电话打进来。

    姜淮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喂?”

    “在干嘛呢。”

    “钩针。”

    “你竟然对这种手艺活儿感兴趣。”贺柠颇觉得意外。

    “我试试有没有这方面天赋。万一哪天由奢入俭,好歹多了一项谋生手艺。”姜淮随口跟她扯闲篇。

    这话落进贺柠耳朵里,却有些不妙。

    她根正苗红的富太太一个,周羡南的事业如日中天,哪有什么由奢入俭的说法。除非,两人之间出了裂痕。

    贺柠心里七上八下地,浮想联翩,“不会是他真弄出个儿子出来吧?”

    姜淮盘着的腿开始发麻,她舒展着发酸的肌肉,“嘶”了一声,“你想哪儿去了,孙小虎是他捐助的小孩儿。”

    贺柠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不过,是误会更好。

    姜淮简单跟她解释了来龙去脉,贺柠也心有戚戚,“这孩子真可怜。”

    “是啊,我那么大的时候,虽然爹不疼妈不爱,但好歹能跑能跳,身体健康。福利院一直在找配型的骨髓,但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没那么容易。”

    贺柠听出她挺关心孩子的安危,便说:“你想不想去看看?我让室友帮你打听一下孩子的病房。”

    其实贺柠这么说,还有另一重私心。

    周羡南的解释虽然大概率是真的,但万一有小概率事件出现呢?哪怕她小人之腹,也是完全站在姜淮这边的。

    因为她在如讯耳濡目染,太知道有多少女人迫不及待地想往周羡南身上扑。

    姜淮想起昨晚周羡南的态度,只说:“不用。”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饭后,周羡南进了书房,正在看设立分部的企划书。

    他右手握着常用的钢笔,无意识地用指尖拔出笔帽,又合上。

    然后,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他眼前垂下,轻轻晃动。

    姜淮自带BGM,“当当当当!我自己做的,好看吗?”

    周羡南定睛瞧了瞧,是一只毛线钩的小老虎。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耳朵,黑豆大小的眼睛。没有万兽之王的威严,脸上全是毫无用处的可爱。

    虎脸下面缀着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灯光下,他面容如玉。周羡南酝酿了一会儿,“这玩意儿最好不是送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送别人?”姜淮想了想他或许误会了。

    因为他就是属虎的。

    周羡南气息微顿,脸色淡了些,快速把小老虎撂下,“别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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