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看着袁玲这幅慌张的样子,袁阁老站住皱眉喝止一声:“你干什么去,”

    袁玲现在对着袁阁老少了几分往日的孺慕,知道妙音将她和宇文元朔的事都说了出去,袁玲低着头颤抖着手狠心道:“宇文元朔他……”

    袁阁老扫了一眼两边站着的人,等着屏退众人,这片庭院的空地就余他和袁玲,袁阁老眼中浑浊一下,开口道:“他自己没这个本事,做不到雁过不留痕。”

    袁玲一惊,什么意思。

    袁阁老扫了袁玲一眼,总算觉得袁玲当真被养得,有些不知所谓,呵笑一声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宇文元朔可是为了你才疯狂出手的。”

    袁玲吃惊后退,这么说都是真的,这段时间,一直刺杀颜言的主谋,当真是宇文元朔,

    袁玲眼里无措,有些不信,可是宇文元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一个质子,整日手上拿的都是书,看着满身只剩文气。

    “祖父怎么知晓的,”袁玲脑子总算转了一下,忙震惊问袁阁老。

    他怎么知晓的,袁阁老眯眼看了袁玲一眼,还要拜袁玲所赐,不知道给宇文元朔透露了什么,让这人黏上了他。

    换作以往,袁阁老现在还得担心一下,宇文元朔会不会把他给抖出来。

    可现在有了颜烈这座山杵着,爱咋咋地吧。

    再扫了袁玲一眼,袁阁老开口道:“现在你应该操心的是颜言,再过半月,你差不离就该脱身了。”

    祖父看着像是和宇文元朔私下有联系,袁玲眼里惊惧着,忙问袁阁老:“那宇文元朔,祖父能不能……”

    “我去救他干什么,”不待袁玲说完,袁阁老就呵笑一声道,“他要杀颜言,我还去救他,你当颜烈是傻子。”

    袁玲狠咬一下唇,不待细想就狠声道:“祖父,我可不可以给颜言加重剂量。”

    袁阁老一瞬明悟了袁玲的意思,袁玲要等着颜言死后乱了,去救宇文元朔出来。

    行,孙女有了这种魄力,袁阁老不作反对,颜烈温吞,他等得也有些急了。

    袁玲这边加紧联系颜言,可颜言不买账了,最近不出门,谢谢。

    颜言这时在哪,在府衙拉仇恨。

    京兆尹硬拦不住,生生看着世子爷带着怒火冲进审讯室来,二话不说先把这位奉国质子的肋骨踩碎了两匹。

    感觉宇文元朔胸上凹陷了一块,颜言放下脚,回退一步,一脚踢开宇文元朔原本坐着的凳子,凳脚向前直接滑过宇文元朔的眼角,“哗啦”一声,给人浓眉下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听着凳子摔在墙角四分五裂的声音,颜言上前俯身伸手扯过宇文元朔的衣领,两张同样苍白的脸对上,颜言嘲讽道:“就是你想要杀我。”

    看着碎得乱七八糟的凳子,京兆尹浑身一震,忙反应过来,在一边急道:“不是,不是,将军爷,下官就是把这位奉国质子拿回来试试,现在都没试出来,”

    颜言“哦”一声,回头看京兆尹,挑眉问:“这么说,我打错了。”

    京兆尹一言难尽地嗯了一声,没试出来前,那肯定不能打。

    “打错了就打错了吧,一个质子而已。”颜言笑笑,偏回头看着宇文元朔唇上溢出的血珠,和虚白的唇色形成了一道绝美的对比,颜言觑眼道,“别说,质子这姿色还不错,当个小倌肯定不赖。”

    宇文元朔垂眸,没有直视颜言,可眸底暗沉,胸中痛意和血意交织澎湃着,让宇文元朔恨不得当场饮了颜言的血肉喝,

    可以说,这么多年,能碎了宇文元朔的温润皮囊,真心把宇文元朔激怒的人,也就颜言一个。

    颜言打完人嘲讽完,呵笑一声,站好捂嘴轻咳一声,皱着眉头抬脚出门走了。

    京兆尹又急又慌,连声吩咐人出衙找个大夫来,奉国质子死他这里可不得了。

    白霜儿这边接到主子入衙的消息,整日心慌不已,稳下来只能让家仆去大鸿胪闹。

    加上宇文元朔在府衙期间,颜言又遇到了一回刺客,宇文元朔这边又无人营救,京兆尹迫于压力,七日后,好声好气把伤了个半残的宇文元朔往质子府送。

    同日,颜言恰好又赴了袁玲连日来的邀约。

    天气一冷,颜言贴心地将相会的地方改成了茶楼,和太子爷坐在一排,看着袁玲坐在对面有些心不在焉,颜言拢拢身上的大氅,捂嘴咳嗽一声,说:“我没事,袁小姐不用过于担心。”

    袁玲:……,她有在关心你吗。

    袁玲回过神,扫了颜言一眼,突然惊觉,颜言瘦削了好多,面色也不见红润,苍白得煞人。

    看袁玲看她,颜言冲袁玲露了一个虚弱的笑。

    袁玲目光有些恍然,她仿佛在颜言身上,看见了宇文元朔的影子,这是为什么。

    太子爷嘴上磕着瓜子,听听听的,打断了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视线。

    袁玲转而看太子殿下,看着太子殿下嘴角沾着瓜子皮,袁玲觉得她又疯了,为什么她在太子殿下身上看见了颜言过去的影子。

    “世子爷没事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袁玲回过神,关心递上一杯茶水问。

    颜言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茶水,人就顿住了,这水里的毒齁得都哈喉咙。

    放下茶杯,颜言跟着袁玲致歉道:“这茶色味道有些怪,袁小姐还是不要喝了,我们换一家茶楼。”

    袁玲心里一紧,是她太急了,下了平日里五倍的量。

    颜言说着,起身又把太子殿下背上,往屋外走。

    袁玲无奈起身走在两人身后,看着颜言下个楼,弓着腰背着太子殿下,又不断咳嗽着,一副虚弱之态,袁玲抿着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该同情颜言。

    太子爷趴在颜言背上暗自翻了个小白眼,颜言在哪学的戏,演得有模有样的。

    出了茶楼,看着初雪落了下来,颜言咳嗽一声,感叹道:“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早。”

    她死得应该足够华丽。

    颜言转头冲着袁玲关心道:“天气冷了,袁小姐记得多穿一些衣物。”

    袁玲淡淡嗯一声,她身上这件衣服都是颜言请人做的,一个冬天的都够了。

    “我是不是流鼻血了,”颜言笑着,不再用功力压制住体内乱窜的气劲,问袁玲。

    袁玲听着抬眼看,惊见颜言鼻下汹涌流着的两管鼻血,手狠狠哆嗦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毒下重了,颜言要死了。

    袁玲做贼心虚心里慌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太子爷本不以为意,结果趴头一看,当真见着颜言脸上有血在往地上滴,太子爷心里一慌,忙喊身边跟着的苍耳:“苍耳,快去请太医。”

    世子爷最近看着实在是太虚了,苍耳忙抬腿往皇宫跑,一时都忘了颜言就是大夫的事实。

    颜言轻捏了太子爷的腿腕一下,本处在担忧中的太子爷浑身一震,戏来了。

    袁玲眼见着,颜言口中,眼中,甚至连耳中都开始流血,惊得连忙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

    看着世子爷立不稳,要背着太子爷往地上摔,藏身周围的小暗卫们连忙现身护住二人,太子爷被护着坐在地上,伸手扯过往地上倒的颜言放自己腿上,

    看着颜言满脸的血,太子爷满心仓皇,一时都不知手往哪里下,颜言没告诉他,会流这么多血。

    颜言没看太子爷,虚弱地朝着袁玲一笑,说:“吓到你了吧,对……不起,我也……不想死在……你面前的,”

    袁玲瞳孔震着,颜言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他要死,

    “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好不好,”任由鲜血覆盖了满脸,颜言眼里含笑看着袁玲,一字一句道,“从我在宫里……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着……你跟我很像,”

    “与你作对,是我不好,”顿了一下,颜言微笑道,“那时是我着相,总以为这样……才能引起你……注意我,”

    袁玲不可思议,颜言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她。

    果然颜言下一句就是这么说的。

    “我很喜欢你,”颜言脸上说着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鲜血大力染着唇齿道,“如有来世,我希望……你能答应……做我的……妹妹。”

    妹妹??!

    袁玲:……

    太子爷:……

    小暗卫们:……

    看着袁玲一脸反应不过来的表情,太子爷酝酿起来的情绪差点散了,只好暗中捏了颜言的胳膊一把。

    余光看见一辆马车过来,颜言冲着袁玲笑:“你过来……好不好,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袁玲手捏了一下,内心想要拒绝,不知为何,还是走了上去,

    妙音站在一边,心内也不平静,这位世子爷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但他不知道是她们动的手。

    等着袁玲蹲在她面前,颜言脸上的笑容扩大,说:“要是你……不愿,来世,我一定……早些寻到你,如珠如宝地……疼爱你,让你拥有……这个世上最好的……哥哥。”

    袁玲正想说话,突然感觉颜言往她的衣袖内塞了一个东西,袁玲话一止,颜言咳一声,笑说:“我希望……我的妹妹……能拥有……傲视万物的资本,余生尊贵顺遂。”

    颜言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太子爷忙喊一声,颜言又把眼睛睁开道:“我好累,我想……睡了。”

    袁玲这时猛然惊醒,颜言的死来不及嫁祸到皇帝身上,也得嫁祸到太子殿下的身上,袁玲正想离去,只留这二人在这,转瞬对上了路边一行车驾,车厢里的人看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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