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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长安棋局,天子落子

    太极宫,甘露殿。

    烛火通明,却驱不散殿宇深处那份沉甸甸的、几乎凝结成冰的寂静。

    檀香在巨大的鎏金香炉中无声地盘旋升腾,丝丝缕缕,缠绕着龙椅上那道沉默如山的身影。

    李世民斜倚着扶手,手中那份刚从剑南道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薄薄的几页素绢,却似有千钧之重。

    他已经看了三遍。

    每一遍,目光都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划过那些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文字:

    伪造的“渊字令”信物、沾着泥污的雀金绸龙袍、指向魏王府的口供画押记录、柳元、鬼蛱蝶的崩溃供词,马周和李承乾联手递上来的这把刀,锋利、精准、寒气逼人,直指他的第四子——魏王李泰!

    没有震怒的咆哮,没有摔碎杯盏的脆响。

    李世民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抽动,平静得如同万年寒潭的冰面。

    唯有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沉睡的火山在缓缓苏醒,炽热的岩浆在冰层下奔涌咆哮,酝酿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恐怖风暴!

    风暴的核心,是冰冷的失望,是君王权威被冒犯的凛冽杀机,还有一种棋局终于推进到关键节点的、近乎冷酷的掌控感。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声,如同冰珠滚落玉盘,在死寂的大殿中突兀地响起。

    李世民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

    “好,好得很啊!”

    “青雀,朕的好儿子。”

    “太子,朕的好储君。”

    “渊字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还有这胆大包天的马周---”

    一个个名字在他舌尖滚过,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分量,不同的温度,不同的杀机。

    棋子总以为自己是下棋的手,却忘了棋盘在谁掌中!

    他手指无意识地屈起,在冰冷的紫檀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如同催命的更鼓,敲打在殿内侍立的宦官心尖上,让他们将头埋得更低,呼吸都几乎停滞。

    “王德。”

    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不带一丝烟火气。

    “老奴在。”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巨大蟠龙柱阴影下的内侍监王德,无声无息地滑步上前,躬身听命,白发下的面容古井无波。

    “传长孙无忌、房玄龄,即刻入宫见朕。”

    李世民的目光依旧落在密报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晚膳的菜式,

    “就说,朕有要事相询,关乎国本。”

    “喏。”

    王德没有丝毫犹豫或疑问,恭敬应声,倒退两步,身影迅捷无声地消失在殿门外的夜色中。

    陛下的“要事相询,关乎国本”这八个字,足以让任何重臣从睡梦中惊起,披星戴月而来!

    王德的身影刚消失,李世民的目光便从那密报上微微抬起,投向殿内另一片更加深沉的阴影。

    “常何。”

    阴影无声地蠕动了一下,仿佛墨汁滴入了更深的墨池。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中年汉子,如同幽灵般浮现。

    他周身没有任何慑人的气势,唯有一双眼睛,平静得如同两口废弃千年的枯井,不带一丝活人的情感。

    正是李世民手中最锋利、也最隐秘的那把暗刃——丽景门首领,常何。

    “陛下。”

    常何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涩、平直,没有任何起伏。

    “看见了吧?”

    李世民扬了扬手中的密报,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扩大了些许,

    “鱼饵够香,鱼也就都按捺不住了。”

    常何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李世民手里的素绢,如同蜻蜓点水,瞬间便移开,仿佛那上面沾着致命的剧毒。

    他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丽景门自有其传递消息的渠道,虽然不比八百里加急快,但内容只会更详尽、更黑暗。

    “你那边,‘网’织得如何了?”

    李世民问得随意,如同询问天气。

    “太安宫,滴水不漏。”

    常何的回答简洁得如同刀削斧劈,

    “一只陌生的苍蝇飞进去,落地之前,翅膀上刻着谁的名字,都一清二楚。”

    他所指的“陌生”,自然是指任何试图接近或监视太上皇李渊的耳目。

    “魏王府呢?”

    “府内,三班倒。府外,三张网。”

    常何面无表情,

    “魏王殿下每日何时打喷嚏,打了几声,用哪条手帕擦拭,手帕上的绣线出自哪个绣娘之手,皆在册。”

    冷酷到极致的监视!

    这就是丽景门的力量!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网眼,再收一收。”

    “太安宫,再加一倍人手。明里暗里都要有。尤其是伺候‘老人家’的那些旧人,盯死!任何异动,哪怕只是多咳嗽了一声,多看了谁一眼,立刻报朕!”

    “魏王府,”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来自九幽,

    “所有与外界的联系通道,无论明的暗的,给朕钉死!一只信鸽,一条暗道,一个可疑的游方郎中,都给朕掐断!朕要那王府,变成一座铜墙铁壁的孤岛!一只苍蝇,也别想无声无息地飞出来!明白吗?”

    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气瞬间弥漫开来,连摇曳的烛火都为之一暗!

    “喏!”

    常何的回答依旧干涩,但那一声应答,却带着钢铁般的重量和血腥味。

    他身影微微一晃,再次融入那片深沉的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殿内又陷入了死寂。

    李世民重新低头看着那份密报,手指划过“雀金绸”、“渊字令信物伪造”、“家眷胁迫”等字眼,眼中的风暴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神只般的冰冷漠然。

    饵已投下,鱼已咬钩。

    现在,是时候看看,这潭浑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大鱼,又是谁,在做那浑水摸鱼的渔翁!

    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王德无声地推开殿门,侧身让开。

    “臣长孙无忌(房玄龄),叩见陛下!”

    两位当朝重臣,身着来不及更换的常服,风尘仆仆,额头隐见薄汗,匆匆步入殿内,撩袍跪倒。

    深夜急召,陛下语气中的“国本”二字,如同巨石压在心头。

    长孙无忌面色凝重,眼神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房玄龄则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免礼,看座。”

    李世民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内侍无声地搬来锦墩。

    两人谢恩坐下,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李世民手边那份摊开的素绢密报上——那就是风暴的源头!

    “这么晚叫两位爱卿来,是有桩事,扰得朕心绪不宁。”

    李世民缓缓开口,手指轻轻点了点密报,

    “合江县那边,出了点‘热闹’。百骑司的李君羡,和马周,给朕送来了些‘大礼’。”

    他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将密报往前轻轻一推。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率先起身,恭敬地取过密报,房玄龄也立刻上前一步,两人就着明亮的烛火,屏息凝神地看了起来。

    殿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

    长孙无忌握着密报的手指关节越来越白,脸色也从凝重转为铁青,最后定格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

    雀金绸!

    伪造的渊字令信物!

    胁迫家眷!

    栽赃太子!

    幕后主使指向魏王!

    这任何一条,都足以震动朝野,掀起滔天血浪!

    房玄龄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算筹,在那些触目惊心的字句间飞速推演、串联、印证。

    物证?

    指向性太强!

    人证?

    柳元、鬼蛱蝶的状态,可信度能有多少?

    动机?

    魏王,他真的敢?

    太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但那条由雀金绸和胁迫家眷构筑的核心证据链,却如同冰冷的铁索,沉重得让人窒息!

    “砰!”

    长孙无忌猛地将密报按在旁边的矮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却因极度的克制而微微发颤:

    “陛下!魏王,他怎敢?!构陷储君,私藏伪令,此乃动摇国本之滔天大罪!其心可诛!”

    作为太子的亲舅舅,长孙无忌的愤怒几乎是瞬间被点燃,但他强忍着没有说出更激烈的话,目光灼灼地盯着李世民,等待圣裁。

    房玄龄也放下了密报,他的声音相对冷静,却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陛下,此报所述,惊世骇俗。证据看似环环相扣,尤其雀金绸一项,指向性极强。然,”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

    “柳元、鬼蛱蝶二人,皆渊字令旧部,亡命之徒也。其口供,纵有画押,焉知非受胁迫?焉知非李代桃僵、金蝉脱壳之计?”

    “渊字令沉寂多年,此番再现,其源头本就扑朔迷离。太子殿下于合江黑云寨之事,身处漩涡中心,纵有马周佐证,恐亦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此事牵扯太深,水太浑!”

    房玄龄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长孙无忌的怒火上,也道出了此案最大的隐患——真伪难辨!

    各方势力纠缠!

    稍有不慎,便是滔天大祸!

    他直接点出了三个关键点:人证可靠性存疑、渊字令源头不明、太子身处漩涡难证清白。

    句句切中要害,显示其顶级谋臣的缜密。

    李世民静静听着两位心腹重臣截然不同的反应,脸上依旧无悲无喜。

    长孙无忌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房玄龄的冷静质疑,更是他需要的清醒剂。

    他等两人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掌控乾坤的定力:

    “两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

    “证据,朕看了。真伪,朕心里有杆秤。”

    “渊字令是鬼,太子是明靶,魏王是自以为聪明的饵,还是那搅浑水的竿?”

    李世民的目光扫过两人,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他站起身,负手踱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

    “但有一件事,毋庸置疑。”

    李世民停下脚步,目光如电扫视二人,语气斩钉截铁,

    “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动用了只有宫里才有的雀金绸!有人,伪造了前朝余孽的信物!有人,拿朕的子民家眷性命做要挟!有人在剑南道的土地上,埋下了龙袍和伪诏!”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冷冽一分,殿内的温度也随之骤降一分!

    “这是在抽朕的耳光!这是在掘我大唐的根基!”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帝王之怒,如同九天雷霆在殿宇回荡!

    “无论这背后站着的是谁---”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刺破空气,

    “查!给朕彻查到底!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心头剧震,同时躬身:

    “臣等谨遵圣谕!”

    “查,要讲方法。”

    李世民话锋一转,怒火收敛,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动静太大,鱼就吓跑了。”

    他目光转向长孙无忌:

    “辅机。”

    “臣在。”

    “你执掌吏部,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李世民语气平淡,却暗藏机锋,

    “替朕好好摸摸,魏王府最近几个月,都跟哪些‘商贾’走动频繁?尤其是做绸缎生意的。还有,薛万彻在左骁卫,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事无巨细,给朕理清楚。”

    “臣明白!”

    长孙无忌眼中精光一闪。陛下这是要他从魏王府的财源和军方潜在联系入手,查外围实证!避开核心,却直指要害!

    “玄龄。”

    “臣在。”

    “你心思缜密,熟知刑律。”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

    “这份密报,连同李君羡后续的详细奏本,朕会给你。你给朕好好琢磨琢磨,这证据链,哪里还能更扎实?哪里可能有破绽?若有人要翻供,会从何处下手?替朕多想几套章程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臣遵旨!”

    房玄龄心领神会。

    陛下这是要他未雨绸缪,准备几套应对不同变数的法律和舆论预案!

    将证据链在法理和逻辑上打造成铁桶!

    “此事,目前尚在发酵。”

    李世民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朕已有旨意给李君羡,百骑司小队就地监控黑云寨,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那个马周,让他继续当他的县令。他这出戏,唱得不错。”

    他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朕还想再看看。”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再次对视,心中了然。

    陛下这是要以黑云寨为饵,稳住局面,静观其变!

    让该跳出来的,继续跳!

    “臣等告退!”

    两人躬身行礼,准备退下部署。

    “等等。”

    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人停步。

    阴影处,常何如同鬼魅般再次浮现。

    李世民看着常何,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

    “传旨合江,百骑司小队就地监控黑云寨,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另外---”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投向了西北角那座沉寂多年的太安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让太安宫那位‘老人家’,也听听这出戏的锣鼓点。声音不妨稍微大一点。”

    台子搭好了,角儿也该亮嗓了。

    常何枯井般的眼神毫无波动,深深一躬:

    “喏!”

    身影无声消散于阴影之中。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心头剧震,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

    太安宫!

    太上皇!

    陛下,这是要把那位退隐多年、却依旧如幽灵般盘踞在帝国阴影里的太上皇,也拖入这场惊天的漩涡之中!

    棋局,骤然升级!

    风暴的中心,已不再是魏王与太子之争,而是直指帝国的终极权力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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