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和小玉米蹦蹦跳跳来到客厅,直奔盛赋,在她面前排排坐下,怀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她。盛赋正拿着活字书浏览资讯驿站的信息,见状从沙发上起来,问她们要做什么。
“今天大白姐姐就要跟我们一起走啦!来跟你道别~”小玉米双眼亮晶晶的,兴高采烈地跟盛赋说。
“走?”盛赋好奇,“去哪儿啊?”
“去秘密基地”,大白笑着说,“感谢盛赋小姐的照顾,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和小伙伴们住在一起啦!”
“哦,是这个呀”,盛赋让大白跳到沙发上,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伤口果然痊愈了,一点疤痕都没有。检查完后她说:“倒也不必急着去秘密基地,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家。”
一旁的毛毛虫突然扫了扫尾巴,盛赋看了她一眼,只见毛毛虫一脸不爽的表情。
“我住在这里很开心的,真的要谢谢你”,大白真诚坦率地说,“不过我更想去秘密基地,跟小伙伴们在一起——而且我喜欢在晚上吃喝玩乐,住在这里也不方便!”
盛赋点点头:“那就好。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拦你了,只要不是不好意思继续住在我们家就行。”
“没有!真的!”大白抬起一只爪子放到盛赋的手心,说:“我特别喜欢你!不在这里住我们也是好朋友!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还有”,大白从原始袋里掏出盛赋送给她的斗篷,小玉米见状拍着手在旁边喊着“大白姐姐学会用原始袋了!”,大白将斗篷披在身上说:“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特别喜欢这件斗篷,谢谢!”
“不用谢~”盛赋拍拍她的背,告诉她:“是毛毛虫帮你挑的款式。”
大白跑过去抱住毛毛虫,毛毛虫也使劲回抱住大白。毛总的小窝传来奶盖儿的声音:“我说你们至于吗?搞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见个面比吃个饭还容易,就别矫情了!”
“那我们走了哦~”奶盖儿踱着步子从屋里走了过来,拿着一瓶紫色的酒对毛毛虫晃了晃,“我的香茅葡萄酒没了,先借你一瓶,过两天买了就还你。”
送走这些猫咪后,屋子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盛赋问毛毛虫:“我刚刚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因为我说让大白住在这里吗?”
“盛赋女士还真是心思细腻明察秋毫啊!”毛毛虫用酸酸的语气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你都能读到我的心思了?”
盛赋:“哎呀毛总,别阴阳怪气的了,我要是做得不对你直接告诉我嘛!”
毛毛虫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不是讨厌大白住在我们家,我生气的是你压根不跟我商量就这么说!”
盛赋咬了咬下嘴唇,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是觉得你肯定也欢迎大白,所以才没跟你打招呼的。”
“因为觉得我没意见,所以你就直接绕过我做决定了是吧!”毛毛虫又露出刚才那种不爽的神情,“所以这正是我生气的点啊!”
“知道了”,盛赋乖巧地认错:“我错了,以后我不这么自作主张了,遇到这种事先和你沟通一下~你看好不~”
毛毛虫虽然原谅了盛赋,但是依然傲娇地拒绝了盛赋和她一起睡的请求,回到自己的火炕休息去了。盛赋躺在床上,感受着家里清净的氛围,听着过路人的咳嗽声,以及不知名鸟儿的叫声,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床头摆放的水晶球突然飞向空中,变成了墨非殿的灵球,盛赋十分纳闷为什么当初风如许送她的时候没有告诉她,其实水晶球就是灵球。她刚要伸手去摸灵球,突然想起来马尾辫女孩告诫的不能触碰,于是赶紧打住,只是趴在床上观察。
灵球的光韵从珍珠色变成了绿色,紧接着灵球里开始长出枝叶,枝叶越来越繁茂,最后直接撑破灵球,长成了高不见顶的青树。盛赋再次纳闷起来,没有人告诉她神树其实脱胎于灵球啊?她有点慌张,害怕房子被神树撑破,于是起身准备查看一下情况。
一道声音在附近响起,幽幽地说:“生来死往,万缘皆起于此。”
盛赋定睛一看,原来是千城坐在树下案几后面。她想了想,接话道:“生来死往,万缘皆灭于此?”
“道理不是这么论的”,千城笑得一脸深奥,“能生于此灭于此的都是被女神眷顾的幸运儿,众生最终大都会消匿于茫茫,在某个角落孤独安静地熄灭灵魂之火,没有机会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盛赋:“那如果一个人毕生都不想回到开始的地方,最终也确实魂落ta乡了呢?”
千城拍拍手:“那是一半好事啊!”
盛赋低着头思考他口中“一半好事”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她抬头准备请教千城,却不想千城已经变成了九头帝君。九头帝君就坐在案几后,用千城的毛笔在写着什么。
“怎么?”盛赋吃惊地问。
九头帝君闻声抬起头,看了盛赋一眼后挥手赶她走。盛赋不退反进,她上前几步,问道:“请问女神,我现在身处何处?这里是牧郡吗?”
一个非常宏大的声音在盛赋头顶盘旋,是帝君在跟她讲话。“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牧郡,你要是没有完全堕落的话,就赶紧把偷来的一切还回去,然后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我不明白”,盛赋迷惑地说,“我没有偷窃任何东西,而且我已经在牧郡安了家,认定这里就是我家,为什么要离开呢?”
“你是蠢货吗?”九头帝君斥责她,“连虚实都分不清,身在梦中不知梦!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牧郡和祹族,你也不是被找回来、被欢迎和期待的祹族后代,只是一个谋财害命的小偷,偷了万贯之财逃到这里,骗自己说这些财富都是牧郡给予你的!”
盛赋被吓得心脏狂跳,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女神这么说,又让她不得不信。犹豫了一下,她心下一横准备探究个明白,于是问:“那请问女神,我本来是谁?又杀了谁窃了谁的财物?既然世界上没有牧郡,您又是怎么诞生的呢?”
“放肆!”九头帝君的脸气得扭曲,她站起身来,像一座山一样矗立在盛赋面前,俯视着盛赋说:“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去死寂之地悔过吧!”
九头帝君一挥衣袖,一阵狂风呼啸而来,盛赋根本无力招架,在满天的黑色旋风中被卷向远方。
天旋地转中盛赋撞上了坚硬的东西,风终于停息后,她歪歪斜斜地撑着地面——刚刚她撞上的东西站起身。一轮血红的夕阳孤独的挂在天边,阳光有些刺眼,她不得不低下头躲避。结果一低头却被吓个半死,因为她脚下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盛赋尖叫一声,猛地往后一跳,冷不丁又撞到了什么,她一回头发现身后又是一具尸体,她撞到的是插在尸体胸口的长矛。这里好像是古战场,遍地都是穿着盔甲的肢体,干燥的沙地上血流成河,破损的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盛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拿不准自己是想要大喊大叫还是想悄无声息溜走。她竖起耳朵搜集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太阳快沉入地平线了,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心里越发慌张起来。
“救命啊!”盛赋终于忍不住呼喊起来,这一喊让她内心的恐惧完全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她开始狂奔,一边跑一边喊,“有人吗?救救我!”
“盛赋?”毛毛虫的声音响起,盛赋瞬间感激得想要痛哭流涕。她回头四顾,没有看到毛毛虫在哪里,于是大声问:“毛毛虫?你在哪?”
“盛赋!”毛毛虫再次呼喊,这次的声音掺杂了几分焦急。盛赋终于看到了她,原来毛毛虫开着风岚那辆兔耳小汽车就停在不远处,招呼她上车。
她拔腿就向小车奔去,毛毛虫打开车门,伸出手迎接她,她一个趔趄扑进车里,握到了毛毛虫毛茸茸且温暖的小爪子。
毛毛虫摇了摇她的手,她猛然被惊醒。双眼逐渐清明,远处天花板上的灯在散发着温和的光,近处一颗黄绒绒的脑袋正在注视着自己。
“你做噩梦了”,见盛赋清醒过来了,毛毛虫跳下床,倒了杯小烧薄荷清酒给她提神。
盛赋没说话,心脏依然在砰砰狂跳,动了一下身体,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能坐起来不?”毛毛虫回到床边,把酒递给她。高脚杯里的液体是剔透的翠绿色,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盛赋一仰头把酒——对她来说就像是木质香味的加浓薄荷水——悉数灌了下去,这个味道她并不觉得好喝,却格外提神。感受液体缓缓滑过食道,盛赋砰砰狂跳的心脏也跟着逐渐平复下来。
“你梦见什么了?我听见你喊救命”,毛毛虫问。
“乱七八糟的”,盛赋掀开被子下床,然后歪倒在懒人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回忆:“我梦见了水晶球变成灵球,然后灵球长成青树,青树下出现了千城,又变成了九头帝君,帝君好像说我偷了什么东西要罚我,我就去了一个像是战场的地方。我吓得大喊,你就出现了。”
虽然盛赋对梦境轻描淡写,不过毛毛虫知道,她能被吓出一身冷汗,还在梦里大喊大叫,肯定是梦到了一些恐怖的东西。
“外面在下雪啊!”盛赋才注意到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地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看样子是下了有一会儿了。外面亮得像黎明,人眼差不多能看清物体原本的颜色。
“要不要去花房坐坐?”毛毛虫提议道,“你先去冲个澡,我把花房的窗户打开透透气,然后我们过去待一会儿。”
盛赋洗漱完毕换好睡衣,套上晨衣后来到花房。花房里的曜盘燃烧得很旺,暖烘烘的空气里满是栀子花和月季的味道。见她来了,毛毛虫关上窗,把冷空气挡在了外面。火炉上温着咕噜桃花烤着板栗,落地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雪幕。
“吃点东西压压惊”,毛毛虫安慰盛赋,“我估计是因为这两天你经历的太多,加上受灵球影响,所以才会做噩梦。”
“是呐”,盛赋扑过去把毛毛虫搂在怀里使劲蹭,“现在已经好了,在家的感觉真好,满满的安全感。”
“那得感谢你和我把房子养的太好了~”毛毛虫微眯着眼睛享受拥抱,“房子养得好,你待在房子里也会很舒服,房主和房子属于互相成就。”
盛赋端起咕噜桃花喝了一口,说:“当初我们要是把房子修建成点墨园那样的就好了,想象一下,现在我们坐在雕梁画栋的湖心亭煮茶赏雪,听听小曲下下五子棋什么的,多惬意啊!最好再种几棵女神广场同款桃树,雪点桃花蕊,简直太有意境了!”
毛毛虫又恢复了平日的毒舌:“你倒是想得挺美,那桃树是仲黎族送的,所以它才能常开不败;至于点墨园嘛,你自己算算打几辈子工才能赚到修建的钱吧!”
盛赋直接躺在了温热的地上,刚才噩梦的阴影已经荡然无存,不过她对九头帝君来了兴趣。“毛总~你给我讲讲九头帝君的故事呗~”
毛毛虫:“不知道!”
盛赋扭了扭身体,哼哼唧唧跟她撒娇。
“你就是做了个梦,又不是脑袋受伤不认字了”,毛毛虫吐槽她,“想知道什么就自己找来看啊!”
“不要嘛”,盛赋把手搭在毛毛虫的后腿上,说:“就想让你讲!”
毛毛虫:“讲可以,讲一次买一瓶酒!”
盛赋:“成交!”
毛毛虫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答应了,不过想到自己有酒喝,觉得不亏,便顺了她的要求。“你想听什么?”
“就——九头帝君的由来、她的能力什么的。毛总可是优秀毕业生,这些知识一定难不倒你。”
“你又知道了!”毛毛虫怼了一句,挠了挠下巴开始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九头帝君原本是祹族一位修行人,据说名字叫姑”,毛毛虫说,然后又立刻补充道,“但是只是据说,是不是真的叫姑没人知道。”
盛赋点点头。毛毛虫跟盛赋要来活字书,在书本的提示下给盛赋讲述:“在她生活的年代,牧郡爆发了非常严重的疾病,感染的人会浑身戾气,互相攻击。姑劝导大家不要互相残害,而是应该互尊互爱,并且在自己头颅两边的脖颈上分别变出了两颗头,五颗头分别将怒、痴、悲、恨、藐的情绪吸入腹中;人们逐渐变得清明、平和,想到帝君的作为于是生出了愧疚之意,大家把愧、爱、空、喜的情绪送给帝君,希望帝君能用这些和气中和掉各种戾气,不被戾气所伤。于是帝君又在脖颈两侧分别长出两颗头吸收了和气,她变成了现在的形象。”
盛赋问:“空?空也是一种情绪?”
毛毛虫:“当然了!想要维持空的状态需要非常高的修为。情绪中的‘空’不是无,空是其他所有情绪汇集成的一种状态。”
盛赋:“就好比看上去透明的阳光,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组合成的。对吧?”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毛毛虫将书本翻了一页,读道:“据说,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怒气太多,帝君怎么都吸收不完,于是她养的猫咪穴渊也加入其中,吸收了剩余的怒气。”
“穴渊是猫?”盛赋听到这个传说有点震惊,她实在没办法把看上去狂躁暴戾的穴渊跟懒散聪明的猫咪联系到一起。
“是啊,书上是这么说的”,毛毛虫舔了一下嘴巴,“当初我们的教习夫人也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好吧”,盛赋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躺姿,问:“后来呢?还有吗?”
“后来”,毛毛虫说,“后来九头帝君就飞升了,成为了祹族十二女神之一,成为掌控情绪的神。”
“讲完了”,毛毛虫合上书,把书递到了盛赋怀里。盛赋没有动,而是盯着一朵月季发呆。毛毛虫用小锤砸开一个板栗,吹了吹放进嘴里,说:“傻了?”
“没有”,盛赋翻身侧卧,右手支撑着脑袋看着毛毛虫:“我在想,九头帝君这算不算献祭自己啊?”
“不算吧?”毛毛虫想了想说,“她没有为了任何人或物死掉,相反她做了大好事以后就飞升成神了,怎么会是献祭呢?”
盛赋:“也是,这应该叫完成任务晋级,她好大家也好。”
盛赋坐起身来,伸手拿起一个滚烫的板栗,一边帮毛毛虫剥栗子一边问:“那如果有一个飞升的机会,你会这么做吗?”
“不知道哎”,毛毛虫把掰成小块的栗子扔进嘴里,轻松地说,“只有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怎么选择吧?反正我现在不想,舍不得酒,也舍不得三文鱼,坦率讲,在这里住得也挺舒服的……”
她们不知道坐了多久,地上积雪已经厚可淹没脚踝。盛赋回到卧室,抱着毛毛虫终于昏昏睡去。
再睁眼时已经接近中午,盛赋看到房子到大门口之间已经开出了一条宽一米左右的通道,想必是毛毛虫或者奶盖儿做的。此时她俩正和大白、小玉米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琉璃亭子里煮着什么食物,香味儿飘满了院子。
盛赋的心情彻底晴朗起来,九头帝君飞升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不过她也和毛毛虫一样,舍不得眼下这个可爱的世界。盛赋感觉此刻乾清坤宁,要不是下午还要参加审讯旁听,她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黑暗。
今天盛赋的午饭吃的很随便,因为毛毛虫要跟猫儿们去一杯倒吃午餐。午饭后稍作休息盛赋就出发了,因为这一次她不打算用日晷,而是步行着前往政务办公楼,因为她新学了潜遁术,想试试效果。
以盛赋目前的水平,学习潜遁术主打一个“重在参与”,她想要完全隐形不见是不可能的,不过潜遁术不仅包括让自己隐身,还包括消灭自己所经之处的痕迹,据说大成者不仅能消灭脚印、指纹等物理痕迹,连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都可以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赋使出全部功力隐藏自己也只能达到半隐半现的效果,她穿着那件超级御寒的长生貂斗篷,现在就像一具烟灰色玻璃铸造的会移动的人体模型。
中午时分雪才变小,但仍在零零散散下着,外面除了主干道以外的地方都没有除雪,盛赋正好拿来练手。她像一道固体影子在大街上移动,把雪踩得咯吱咯吱响,一边走一边挥手将身后的脚印抹去。
不过她的施法不太成功,消除后那些脚印仍然留有一半,只是稍稍变浅了一些,而且她每次挥手都只能对一个脚印有作用,无法一劳永逸。
偶有行人经过,看到盛赋的样子也见怪不怪,甚至有人调侃她滑稽又可爱。她就这样一步一回头,一路忙活着在实践中精进法术。
“小玉米?”盛赋远远的看见一只像小玉米的猫幼崽蹲在一个摊位前面,走近一看果然是她,她正对着烤地瓜流口水呢。
“嗨~”小玉米回头打了个招呼,看见盛赋半透明的样子瞪大了双眼,撂下一句“你好酷”之后又继续盯着烤地瓜。
这个路边摊摊主是面目和蔼的一男一女,除了烤地瓜,还卖炒瓜子、麦芽糖和爆米花,小玉米身上落上了炒锅里溢出的皮屑,所以有一股子瓜子的香味。盛赋将她抱起来,问她:“怎么就你自己啊?奶盖儿呢?”
小玉米指指不远处的喵呜猫屋说:“她们在店里,告诉我不要走。”
盛赋给小玉米买了个烤地瓜,等包装的时候她跟摊主聊天:“下雪的天,二位还出来呀?”
“闲不住”,白发妇人手脚麻利地把地瓜包好递到小玉米怀里,“而且我们不出来的话,老客户们也会念叨!”
“我们还有棉花糖”,白发老头伸手拍了拍老妇人,老妇人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老头接过来往地上一扔,那东西就变成了半人高的棉花糖机。他问盛赋:“要不要来一个?我可以照着你现在的模样做一个,包你喜欢。”
盛赋打量了一下半透明的自己,笑着婉言拒绝:“谢谢啦,我这模样就不必了,等我学会彻底隐身再来~”
盛赋将小玉米放下,摊主两人让她放心,会照看好小玉米。这一路走来热出了一身汗,她索性掏出日晷瞬移到了目的地。
盛赋再次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审讯处,相比神笔周氏,她对易荣这个人更感兴趣,因为她实在想不通像易荣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胆小没主意的人,到底是怎么“作妖”的。
昨天陪她的那个女工作人员也到了,盛赋便问她:“你们掌握的关于易荣的信息,请问方便给我透露一点吗?”
对方笑了笑,盛赋将这视为对方在礼貌地拒绝自己,还以为她不会回答,结果就听到她说:“这个易荣,挺有意思的。”
盛赋问:“怎么讲呢?还有,您怎么称呼呀?”
“叫我小李就行”,女工作人员说,“当时你和你的同伴将纸片人送来之后,神秘解谜科的同事就按照你们提供的线索到现场去侦查了,提取了很多灵气回来研究,其中就有易荣的。”
盛赋一想到这工作量,不禁皱起眉头:“那个地下美食城人流量巨大,气息杂乱,想要辨别各种灵气很困难吧?”
“是啊”,小李说,“更何况那里是玫河普通人的聚集地,我们也没有玫河居民的灵气样本~总之,很折腾人。”
盛赋赞同地点点头,她可太知道这种精细繁杂的工作有多折磨人了。
小李长舒了一口气,说:“反正,不管是纸片人、那个伪装的奶茶店,还是你的梧桐箭,以及那幅空画上,都有易荣的灵气,铁证如山——你懂的。”
“我的天”,盛赋感慨了一句,说出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我其实挺好奇的,易荣看上去很老实本分的样子。实际上他其实是一个——魔头之类的?隐藏得太深了吧!”
“是不是魔头还没有定论”,小李将新进来的一个体格彪悍的男子引到沙发上坐下,告诉盛赋,“我——”
“我知道”,盛赋点点头:“我跟对方交过手,以他的实力连我这三脚猫都打不过,确实算不上魔头。”
小李:“我不是说这个。我们的同事跟踪观察了他很久,反倒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盛赋:“没看出端倪……是什么意思呢?指他不像嫌疑人吗?”
小李点点头:“是啊,他一直很规律地上班下班,出门也是去见客户,没见有什么异常。”
“所以嘛”,小李的脸上显出一种侦探般的高深莫测,“如果他真的是真凶,那就太有意思了!”
刚刚进来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小李给盛赋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安保员,因为易荣比较特殊,所以他会在审讯时陪着我们,保障我们的安全。”
盛赋向他点头示意,光幕那边的人员已经到场,ta们遂不再说话,坐下来静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