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疏听到盛赋的话后没有吃惊,而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请盛赋说下去。
盛赋继续说:“当时梧桐箭射穿了坏人的身体,所以探知到了他的灵力和灵气,我让箭寻着记忆去辨认,找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挺出乎我意料的,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他们与坏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几个人?”林语疏有点不明白,一个人身上为什么会携带几个人的灵力,他问:“都是谁呢?”
“一个你们都认识,是御木堂的推销员易荣,一个是街边摆摊卖字画的,自称神笔周氏,还有一个是杜丽大夫的舅舅杜柳,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杜柳先生已经离世很多年了。”
林语疏皱着眉头盯着水中的白莲,显然也被这些信息迷惑住了。盛赋说:“昨天我们见了杜柳先生的好友李墨轻夫人,她也没什么头绪,后来我们和李夫人又返回杜柳的生前居所读柳庵,并且把事情告诉了调查员。”
“李夫人的好友?”林语疏说,“这个杜柳先生我确实没听说过,他也是书画家吗?”
盛赋点点头:“是的。他的居所是读柳庵,在牧郡郊区,现在那里由李夫人和杜大夫一起打理。”
毛毛虫一直趴在亲水台上观察水中的白鲤,一条鲤鱼靠近,她迅速伸出爪子拍向它,鲤鱼瞬间化成一堆细密的泡沫溶于水中,两秒钟泡沫再次出现并迅速化成刚刚的那条鱼。
“不要触碰素水!也不要碰灵球!”那个扎马尾辫的工作人员打开窗户,冲着毛毛虫大声喊道。毛毛虫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听话地不再触碰。
“盛赋可厉害了,一个人单挑坏人”,毛毛虫带着骄傲的语气跟风岚和林语疏说,“在读柳庵的时候,我有事出去了,盛赋自己差点抓住了那个见不得人的坏东西!”
风岚和林语疏异口同声地问:“你又遇袭了?”
风岚:“在这个什么杜柳庵?”
林语疏:“昨天?”
盛赋点点头,赶紧解释:“我没事!真的!而且通过这次交手我发现这个人好像更虚弱了,调查员的意思也是他不足为惧。”
“这是什么话”,风岚气愤地说,“ta们这么久都没抓到人,还当着受害者的面说暴徒不足为惧?”
盛赋:“也,也不至于是受害者,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他也算不上什么暴徒,虚张声势而已。”
风岚再次张开嘴,眼看着要进行强力输出,吓得盛赋赶紧交代:“我已经被杜大夫教训了一轮了!也被调查员提醒过要注意了!我会小心的,绝不掉以轻心!”
风岚满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她瞪了盛赋一眼,这让盛赋想起自己小时候淘气时被家人嗔怪的场景。
林语疏把手放在风岚肩头安抚了她一下,然后将话题岔开:“那这些线索和灵球有什么关系呢?”
“还没走啊!”回廊里经过一个和林语疏相同装扮的人,一看就是他在宣修院的同事。那个人长了张喜庆和善的脸,个子不高但活力满满,他走路时像个弹簧一样一跳一跳的。
“快了”,林语疏回头跟他说话,然后冲着他身后的某个人点了点头,“明天见!”
盛赋顺着林语疏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是教过她一阵子的周全先生走过来了,她也向周全点了点头以示敬意。
目送宣修院的教习师陆续离开,盛赋开口说道:“昨天我和对方交手的时候,他说读柳庵是他家,所以我怀疑是杜柳先生的遗作成精了。至于灵球,我跟杜大夫聊天时,她提到杜柳先生后期很喜欢到灵球这里坐着寻找灵感,现在事情也没什么头绪,我就想着来见识一下灵球什么样。”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灵球,现在灵球里像是有一轮隐藏在浓雾里的太阳,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轮廓,只能看出渐变的黄橙光晕。
“画作成精?”林语疏艰难地思考着,“杜柳先生不是已经离世了吗?我没理解错的话,读柳庵已经无人居住了吧?又哪来的那么多灵气供画作成精呢?”
“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我的猜测,我只是根据坏人说读柳庵是他家而推测到”,盛赋说,“所以我们告诉了安委会,等到ta们调查清楚了我们会知道的。”
林语疏长舒了一口气,将这个问题暂时抛开。“进去喝杯茶吧!”,他跟大家提议道,尽管素水这里不算冷,但是大冬天在外面站久了还是有些冻人。“这里免费的姜草茶还不错。”
“在这喝哪门子茶啊!”风岚说,“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喝的枸杞玫瑰茶。”
连人带猫浩浩荡荡进了车里,盛赋和毛毛虫依然坐在副驾驶,林语疏被风岚安排到车座后面用开疆扩土术变大的地方,坐在一个充当凳子的变大的纸巾盒上。风岚摸到方向盘的时候双眼直放光,盛赋不由得再次担心起来。风岚开车绕了个不必要的弯,盛赋怀疑她就是想多开一会儿车过司机的瘾。
路上风岚没有再逢人就介绍她的兔耳小汽车,而是在专心驾驶,大家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毛毛虫说:“其实我不太明白,如果要寻找创作灵感的话,去女神广场那里坐着也可以啊,拜拜九头帝君或者掌管文艺创作的女神姬雅都行啊!”
“可能是想剑走偏锋吧”,林语疏说,“或许他曾经去九头帝君和姬雅女神那里找过灵感了,没什么效果才转战思想果。”
“据我了解,这位杜先生一生都不太得志,时间久了难免苦闷,甚至对曾经相信的神明产生怀疑也说不准”,盛赋也做出自己的推测,“灵球那里汇集了那么多超越时空、超越物种的思想和灵气,确实是个很好的取材库。”
“哎!不懂!”毛毛虫挠了挠耳朵说,“就好比我想吃三文鱼,结果买了好久都买不到,那就换个黄花鱼或者罗氏虾呗,干嘛跟自己较劲!这个杜柳先生画了一辈子画也没画出名堂,一直到去世之前都跟自己较劲,着实不理解!”
盛赋摸摸毛毛虫的脑袋:“这就是梦想的力量嘛!有梦想的人都很‘一根筋’,只不过梦想并不会善待每一个追梦人罢了!偏偏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梦想眷顾的那一个,又怎么权衡是否要半路放弃呢!”
“我同意毛毛虫的想法”,风岚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况,同时说道:“有梦想当然好,但是为了梦想铤而走险就没必要了。灵球这东西,跟它相处久了会被扰乱心智,为了所谓的梦想、造诣,让自己变成疯子,值得吗?”
风岚说完后,大家陷入了沉默。不过没多久沉默就被打破了。
车子经过神树的时候,盛赋摇下车窗跟奶盖儿她们打招呼,风岚见此将车缓缓开到神树跟前停了下来。刚才远远的盛赋就看到奶盖儿她们行为怪异,离得近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扑鼻而来。
盛赋趴在车窗上问:“你们在吃榴莲吗?”
“是啊”,千城美滋滋地翻了翻小火炉上烤着的榴莲肉,问ta们,“你们要不要来点?”
盛赋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奶盖儿、小玉米、大白都在干呕,蓝莓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真的不是吃粑粑吗?!”奶盖儿捂着嘴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玩意儿给我们呢,结果是这种臭东西!”
“这可正经是好东西”,千城举起手里的榴莲肉咬了一口,说,“榴莲温补,冬天吃了可以强身健体,不畏严寒!”
“我想回家”,大白呕得泪眼婆娑,可怜巴巴地说。
千城撇撇嘴,吐槽道:“恕我直言,小朋友不太识货啊!”
风岚爽朗地大笑起来:“你这个老头儿是故意的吧,看看把我们猫儿们熏成什么样了!”
千城的案几旁还坐着一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她是来看望自己在神树上未出生的宝宝的,据说经常来神树下陪宝宝,可以让宝宝更加健康、聪明。风岚并不认识她,但这不耽误风岚跟她聊天:“宝贝什么时候降生啊?”
那女子一脸温柔幸福的样子,指指神树:“马上了!差不多来年正月。”
风岚点点头:“那就提前恭喜了!”
“救救我们吧!”奶盖儿匍匐在地,夸张地举起左前爪作濒死挣扎状,“大慈大悲的风岚夫人,请救我们于水火!带我们走!”
“上车!”风岚爽快地答应着,小猫们鱼贯从车窗跳进了车里。车子启动的时候,毛毛虫从后视镜看到千城跟ta们挥手,于是也挥了挥手告别。
“我们可不走了哦!今天午饭就在你家吃了!”奶盖儿上车后来了精神,跟风岚打哈哈。
风岚也很给面子,回道:“没问题奶总~竭诚为您服务!”
奶盖儿在车上东瞧瞧西看看,问风岚:“你的车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我看人家的车上可以放歌。”
“当然可以!”风岚很高兴有猫能跟她一样对新车感兴趣,她从方向盘旁边的储物格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唱片机并敲了敲,那唱片机就长出了一朵金属风铃花。她把唱片机放到仪表台上说:“点歌吧!”
奶盖儿蹲在盛赋的车座头枕上,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对唱片机大喊一声:“爱情买卖!”
唱片机以穿云裂石的音量播放起歌曲,风铃花疯狂摇晃,发出五彩旋转光,大家仿佛进入了光怪陆离的KTV。
“酷!炫!酷炫!”奶盖儿伸爪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油头,开始起舞,风岚开着车,身体跟奶盖儿同频摇摆起来。
“我来开吧!”林语疏从后面挤到前面,替换下了风岚。风岚和奶盖儿坐到一起后,奶盖儿兴致勃勃地给她提建议:“我觉得你的车里应该放一个恒鲜柜,再放一个可以变成床的沙发!”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车还没改造完,我想过过瘾所以就先开上了!”风岚拍拍自己的口袋,“沙发已经买好了,现在在我的乾坤袋里,等过两天让车老板帮我装上!”
众人吃午饭的时候,一只灯笼虫飞进了风岚家的厨房,缓缓落到了盛赋面前。盛赋在灯笼虫上留下灵气结印,灯笼虫验证过后就旋转着变大,变成了直径十厘米左右的走马灯,然后就旋转起来。一些银色的字从灯里倾泻而出,在空中排好位置。毛毛虫读道:
盛赋女士:
安全委员会在关于您遇袭的案件中取得了重要进展,将于今日十五时进行内部审讯,特邀请您进行旁听。若能到场,请于十四时四十分到安全委员会登记处登记,届时将有工作人员接待。另,能否到场,请答复。
这个消息着实令人意外,林语疏检查了一下灯笼虫,发现确实是安全委员会的。回过神后,盛赋立刻掏出一支毛笔,用手搓了搓笔锋,然后在桌子上写下“准时到场”几个字。灯笼虫将她的字吸入内部,再次变成萤火虫模样,飘出了厨房。
盛赋再次来到安委会,领取结印牌的地方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轨。
她被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工作人员带到一个房间,并被告知一会儿审讯就在这里展开。这个房间被一道光幕分隔成了两半,盛赋所在的这一半明亮舒适,有沙发有茶几,茶几上甚至还有插花,而另一半则清冷肃穆得多,只有一张长木桌,木桌两侧面对面放着两把木椅。
“我们可以看到和听到那边的一切,但那边的人听不到也看不到我们”,另一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盛赋一杯热水,并向她介绍。盛赋点点头表示明白,女工作人员对寸头男说,“头儿让你过去检查一下桌子上的蜗牛,确保它没有问题。”
小伙子答应着,举起手按了一下光幕,光幕感知到他的灵气结印后让出一道裂缝让他穿了过去。走到桌子旁,他敲了敲桌子上一个像是木雕的蜗牛,对着蜗牛说了两句悄悄话,还检查了一番蜗牛的眼睛。
“请坐”,留在这边的女工作人员又对盛赋说:“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在听的过程中仔细甄别一下,ta们的对话中是否涉及到与你相关的内容,以及这部分内容是否属实。旁听结束后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一下收尾工作。”
一切准备妥当后,周氏被传唤了进来。盛赋坐在光幕的这一侧,看到那侧的周氏被吓得脸色铁青——不过也有可能是光线的原因,盛赋暗自想着,尽量不给自己预设立场。
周氏惴惴不安,坐下后弓着腰,像是要把自己缩到桌子下面。
审讯员是一个将发髻紧紧扎在脑顶并插着一根簪子的中年女人,周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刚刚领盛赋进来的那个寸头小伙子,现在坐在审讯员旁边做笔录。
“神笔周氏?”审讯员翻了一下眼前的活字书,问对方,“真实姓名?”
周氏的眼睛四处乱瞟,注意到桌子上的蜗牛后,他一边鬼鬼祟祟观察,一边答道:“周谦”。
一旁的寸头男开始唰唰的在本子上写字。
“那个是收录器”,审讯员用平静的语调告诉周氏,“从你进来开始,我们——包括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记录在里面。知道‘情景再现’吗?结束后我们也会通过它反复观察研究今天的一切,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周氏看上去更紧张了,他摇摇头说:“我的生活特别简单,每天摆摊卖卖字画,到点了就回家,哪都不去!我可从来没干过坏事啊!”
审讯员不为所动,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周氏摇摇头。
审讯员:“我们怀疑你和牧郡近期的袭击案有关,请你配合调查,如实回答。”
周氏没有吱声,依然保持着佝肩塌背的姿势,定定地看着审讯员。
审讯员将那幅画着柳絮的空画拿给他看:“这幅画是你的吗?”
周氏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带着颤音问:“画,怎么了?”
审讯员:“你就说是不是你的。”
周氏想了想,说:“不是。”
做笔录的年轻男子抬起头看了看他,周氏则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闪着光的蜗牛眼睛,那双眼睛就像针孔摄像头一样,一只眼睛对着他,另一只眼睛对着审讯员和笔录员。
“我们有人证证明这是你的,而且这上面沾着你的灵气”,审讯员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语调说,“再问你一遍,这是不是你的?”
“这,它,它……它很复杂”,周氏用手指了一下画,然后像被烫到了似的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就是……它也不能完全算我的。”
审讯员放下画,双臂放在桌子上撑着双肩,这个动作让她看上去更加咄咄逼人。她说:“说详细点。”
“这画,是我捡的”,周氏说,“真的。”
审讯员问:“什么时候,在哪里捡的?为什么要捡它?”
“具体哪天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在墨非殿附近的一个垃圾桶里捡到的”,周氏不安地摸了摸下巴,绞尽脑汁回忆。
审讯员又问:“你为什么要捡一副空画,并且宣称是自己的进行售卖?”
“我不知道这是空画”,周氏说,“空画我捡它做什么?”
审讯员:“对呀,空画你捡它做什么?”
“哎呀”,周氏有点急了,他在凳子上扭了扭:“我……我跟您说实话吧!我经常会捡一些字啊画啊什么的,有些自己留着了,有些就混到我自己画的画里卖掉。这一幅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捡的了!”
“好家伙”,盛赋在这边腹诽道,“知道这个周氏无耻,没想到他这么无耻!别说文人风骨了,连基本的人品都不能保证。”不过如果他所言为真,那盛赋就能理解为什么他的画会有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画风了,那些风格迥异的画八成都是“捡”来的。
审讯员悠哉地喝了口水,说:“再回忆回忆,你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捡的它?为什么要捡它?”
“我真记不得了!”周氏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最近一次捡画就是在墨非殿那里的垃圾桶,但是我不记得我捡过这种空画!真的不确定捡的是哪一幅!”
“这是捡了多少啊!”坐在盛赋身边的女生小声说道。她和盛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露出鄙夷的笑容。
盛赋动了动嘴唇,不出声地说“无耻!”,女生咧开嘴小声笑了起来。
审讯员问:“真的?”
周氏使劲点了一下头:“真的!对天发誓!”
审讯员拿起杯子吹了吹蒸腾的水汽,问:“那我问你,你捡到这幅画的时候,画上画的什么?”
周氏:“我……不记得了。”
审讯员啪的一声把杯子掼回桌子上,把周氏吓了一跳。“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嫌疑人,如果拒不配合——”
“我没有不配合!”周氏连连摆手,赶紧给自己辩解,“真的!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捡过好几幅画,也没有注意过这幅带着柳絮的画之前画的是什么——怎么会是空的呢……不应该啊……”
周氏心烦意乱,开始无意识地自言自语,“……我记得有人问过我画为什么是空的,我怎么说的来着……”
盛赋将手放到嘴边,倾身跟身边的女工作人员说:“他那时候骗我,说这幅画里有玄机,有缘之人才能得见。特别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来这画不是他的。”
审讯员清了清嗓子,将周氏的意识拉回到现实,问他:“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什么时候注意到这幅画变空了?”
“什么时候……”,周氏皱着眉头回忆了一番,“画好的画我也不会经常打开……我反正每天都出摊,差不多每天都是怎么把车推出去,就怎么把车推回来……什么时候……”
“我想起来了!”周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兴奋的说:“那天有个小姑娘来买画,她问我画为什么是空的,就是那时候发现的!”
审讯员:“小姑娘是谁?形容一下她的样子。”
“就是,就是前两天用箭把李果家的房子射坏的那个”,周氏说话困难,憋得双手直比划,“那个,跟李果家隔着一条街的——我想起来了,她就是第一个被偷袭的小姑娘!叫……”
审讯员悠悠地说:“你是想说盛赋吧!”
“对对!”周氏赶紧接话,“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她来了两回,第一次说想跟我请教送给李果什么礼物好,第二次来跟我买这幅画,不过最后没买……”
周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问:“这幅画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盛赋的脸一瞬间就红了。审讯员则很淡定:“这不用你管,你只管顾好你自己,诚实一点,配合一点,洗脱自己的嫌疑。”
“我真的,我知道的都说了”,周氏特别真诚地说,恨不得在桌子上磕几个头,“我绝对没撒谎!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要是知道这幅画这么晦气,说什么都不会捡回来的!”
“……还有那个盛赋”,周氏特别真认真地建议,“你们最好也查查她,她挺可疑的,对这幅画特别感兴趣,一直想找我买!”
审讯员:“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卖给她?”
周氏:……
审讯终于结束,周氏在笔录上签了字以后就被带了出去,安全委员会还要检查他的小车以及家里的其他字画。审讯员长舒了一口气,做笔录的男工作人员将笔录递给她,她又浏览了一遍后,示意光幕这边的盛赋和女工作人员过去。
“关于你们碰面时的内容,周谦的描述和你之前的描述差不多,其他部分暂时来看也比较可信”,审讯员对盛赋说,然后她问盛赋,“刚才你旁听有听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盛赋说,“基本属实。我之前看他卖的字画,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都有,虽然他暗示这些画都是自己画的,不过刚才他说他到处捡画,我反倒觉得这些画佐证了他的话。”
审讯员冷笑了一声:“什么人呐!技艺不精就算了,人品也堪忧!”
“就是”,做笔录的男生也说道,“字画贩子罢了,真正有德行的可干不出来他这些事!”
审讯员把笔录本推到盛赋面前,指了指其中一部分文字说:“辛苦看看这一部分内容,没问题的话在旁边这一栏签个字。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盛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签过字后,审讯员又说:“明天我们会传唤易荣,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你能再来旁听,配合我们的工作。”
盛赋保证:“没问题!一定准时到达。”
“那好”,审讯员露出临下班时才会有的那种如释重负的神情,跟她说:“那明天等我们通知,感谢配合!”
“查查我”,盛赋走出办公楼的时候,被夕阳晃得睁不开眼睛,她半眯着眼回头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牧郡政务办公楼”几个大字,碎碎念道,“好你个周谦,亏你想得出来!你也配得上‘谦’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