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紫光四千人围住回引,围而不攻并非是由于力量不够,相反是绰有余,因为回引是只有十数个大帐和几十个小帐的聚落村庄,邓紫光有些失望,就这么点人为什么可称强悍?
为威慑古合,邓紫光派人射箭进入回引,警告住在其中的人不要试图行使武力,不要冲击我的军阵,否则以火箭烧了回引。
古合派人出去查看,发现这只不明来历的军队进退有方,举止有度,却异常警觉,晚上有数个百人队不停巡逻。
在奇怪的宁静中过了一天,外面的队伍只是在警戒,或者操练。但古合还是发现问题,外面的人还是少了一些,向南边和向北边的巡逻似乎少了很多,使得有部民参透进来了。古合连忙派人出去,想法聚拢自己的部民,将这只奇怪的军队反包围起来。
古合问管家为什么他们会少了一部分人,管家说可能是晚上太冷,没有柴烧,他们去打柴去了。古合认为,可能他们有一千人埋伏起来,等我们冲出去再截杀。
双方按兵不动,但古合的部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人数开始超过邓紫光。邓紫光也不断的让人探听来多少人了,仿佛人来少了还不高兴。
古合是真的高兴起来,特别是内外通道被打通了,是邓紫光让出了一条通道。古合认为是邓紫光认怂了。他派出信使去给外面的军队传话,不管你什么人,先把军队拆出我的草原。
信使带回了回答,让古合出来回话。
这是什么意思?再探。探回来的结果是又有两千军队达到,押送着一批粮草。古合这才想起,前二天突然消失了一批人,原来是接这批粮草,看来他们是从蒙可山下来,也就是辽阳方面过来的军队。由于山上的牧草未曾复苏,此时尚未有人进山,所以没能发现这支军队。早知有这批粮草,不就成了送我的礼物了?这批粮草有多少?再去打听。
当听到有六千多石粮食,古合再次愣住了,这是上万人二三个月的粮食,二万人至少要吃一个月。是真的有这么多人来了,还是遇上了蠢人送钱财来?
周边出现的牧民越来越多,邓紫光估计达到万人了,便树立起了钦差、抚远将军、学士、乃颜部、辽阳军、怯薛军等六杆大旗。并派人入回引传话:令古合出来见钦差,不得延阻。
只过半天,信使又传来话,尽快出来拜见,别因慢怠钦差而治罪。
古合恼了,我不找你麻烦,你敢问我的罪?要不是被人提醒对方是朝廷的军队和钦差,古合要来硬的了。
外面包围圈被合围上了,到晚上,古合发规突然多了好多火把,明显分成了两层圈子,并且逐渐靠拢,合成一个密集的圈子,古合看明白了,新来的一股力量将自己的部民给围了,这股力量上万人,远远多于自己的部民。火光中,他看见了隔陛济南王部的旗,与及更多御林军的军旗。也许御林军不会对他下死手,可古合害怕这济南王。以前二个部落相争,从来是济南王的部落吃亏,如今济南王跟着御林军来了,肯定会借机报仇。想到这,古合内心开始动摇了。
信使再次传来消息,事不过三,给古合二柱□□夫出来向钦差请罪,否则马踏回引。
古合向外面看,只见外面的包围圈已变成若干个集群并开始编队,不时有刀光在闪亮,这是要结阵冲锋。此时不能再拖下去,古合只好带着管家出来求见钦差。谁知钦差没见到,一个少年百户就下令将古合绑了,钦差大人没空接见这个叛贼。
古合一听,这是要往死里整自己了,于是大喊冤枉,却被那少年百户打了两个耳光。
古合被绑在车轮下正在迷糊,听得南边又传来了千军万马的声音,不由大喜,可这是齐王的队伍吗?可是怎么有这么多人马?
新来的队伍安营扎寨后,立即又归于平静。
到天亮时分,合撤儿在马车下找到自己的儿子古合,忙把他叫醒。古合被冻了一夜,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狼狈。
古合样子比哭还难看,他连声叫爹,快救救我。
合撤儿:儿子,你没对钦差做什么事吧?
古合:没有。
那就好,等会我就去见钦差大人。
合撤儿去见钦差,却被拦住不让见,可他看见济南王出入大帐畅通无阻。合撤儿只好找机会求济南王,救救自己的儿子。老济南王答应试试看。
古合被安排去一个小帐中,但手脚依然被铁链栓在了地桩上。
合撤儿急得四处找人,看见远处来了几匹快马,仔细一看,是老熟人乃颜不花,连忙上前拉住马缰,求乃颜不花救救自己儿子。乃颜不花让合撤儿稍稍安心,自己会帮老齐王说说话的。
邓紫光见乃颜到了,不由大喜,连忙把古合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你们蒙古人的事你们来处理,你们几个王爷的事处理完毕,我再来敲打齐王部。
济南王儿子合赤温也赶来了,为了给父亲装声势。当乃颜不花把济南王和合撤儿叫在一起,要调解双方草场问题时,双方不仅为划地问题纠缠不清,合赤温提出了要让合撤儿把孙女作为赔偿给他当二夫人。合撤儿怕孙女受欺,并不想答应。
折腾二天下来,乃颜也累了,便提出一个折衷办法,双方以合勒合河为界,捕鱼儿海子全部归济南王所有,原属济南王的建忒山的广大草原划归齐王部,合撤儿将原古合占的封地给封给孙女,济南王儿子合赤温娶合撤儿的孙女,但合撤儿的孙女不能把封地并入济南王家,两家共同的孩子继承合撤儿孙女的草场。
合撤儿对这方案虽然动心,但依然不是十分满意,便把头低下来不作声。乃颜解释道:你依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还结了一门好亲,你孙女不用去他家,这样可永保你子孙拥有这块土地。合撤儿指着地图上的合勒合河说,既然两家结亲,他家就应将这条何作为聘礼,恢复原来的地界。
济南王一听感觉自己又损失一大片土地,立即肉痛起来。那合赤温反应过来了,这块土地是要回来的,现在又还回去当聘礼,其实自己没有任何代价,将来孙子或者孙女出来了,继承了更大一片草原,这是得了个女人,还得一大片土地,这样的生意做得。
心怀鬼胎的两家人就这样搭成了协议:两家儿女结亲,女方的封地由双方的孩子继承,未来不得进行合并,土地的边界依照现状不得更改,未来如果有争议,由燕王府进行裁决。
乃颜把方案报给邓紫光听,邓紫光问这不是把两个仇家给掺和在一起了吗?以后他们一荣俱荣,要是起事,势力不是更大了?
乃颜不花:有这个可能,但更可能的是两家分成了三家,都被削弱后没有任何一家敢胆大妄为。甚至不出二代人,他们就分成妥妥的三家人了。并且为地盘的划分再闹矛盾要燕王府出面,从而给燕王掌控草原留下手柄。这是现实的推恩令。
邓紫光叹息:这王爷读了书更不得了,草原上的事在你这简直是翻手为去覆手为雨。
在钦差和辽阳王的见证下,济南王和齐王搭成协议,大家正要喝酒相庆,那齐王说我古合还没处理呢,钦差大人放过古合吧。
邓紫光:你孙女和赤温结亲的事确实需要古合出来作主,以后你的孙子还要靠古合撑腰。行,先让你孙女出来与赤温见一面,双方有不有想法,如果双方均满意,再说古合的事。
邓紫光心细,要是古合女儿不答应,这古合站在女儿一边,这所有的努力都汤了。
草原上的女人本就是男人的属品,天生就要生孩子挤奶牛,一身只能围着大帐前后转。在父母身边时女儿还有一段幸福时光,一但出嫁,命运就不能掌握了。如今结亲能得到一块封地,并且由自己的孩子继承,作为女人来说有了一个铁桶似保障,合撤儿早跟孙女说通过这事,只是女孩子家不知道谷赤温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会儿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互相见个面,也只是走个形式。
古合的女儿见合赤温也是一表人才,自然也没有意见,便点头答应了。
邓紫光见奸计得售,着手解决古合问题,其实也就是下一步的安排。为了慎重起见,邓紫光命古合女儿和合赤温先去见古合。打出一对儿女情长牌。
古合被拘押三天,锐气全无。见济南王世子与女儿一同来给自己开释,十分意外,待听说这是自己父亲和济南王商定的婚事,由辽阳王乃颜和钦差见证,这已是铁定的事了,见女儿没有什么不高兴,依然对自己温柔体贴,感叹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主动把女儿许配给济南王家,岂不更好?
没想女儿睨视父亲道,那样你会保留住你的土地?
古合不禁大悲,没想到自己最爱女儿终归没有和自己一条心,一时忍不住委屈象个孩子一样嚎哭,让女儿一时不知所以,连声安慰。
合撤儿听说古合在哭,便过来将古合给骂两句,父子斗了十多二十年,这回古合老老实实地听了父亲的话。
乃颜不花见邓紫光微笑看着自己,便骂道:奸贼。
邓紫光:彼此彼此。
合撤儿带着古合来向邓紫光赔罪,邓紫光责古合一个与海都勾搭交往,二,欺压邻地宗王,三,慢怠钦差。本应罚你充军云南,现有济南王和你父亲救护,与及你女儿为你深明大义结亲于邻里,消弥纷争。现罚你将功折罪,听从燕王征如,从军征伐海都,我问你,以上裁决你服不服?
古合看一眼自己女儿,回道:愿意听众钦差发落。
乃颜大喜,走过来拉着古合的手说太好了,你就做我的副帅吧,我这辽阳军万余人,总得有人帮我统领吧。贤弟以为如何?
晚上,邓紫光连夜写奏则,将自己的安排汇报太子府,他知道太子掌枢密院,中书省,御使台等部门,他的奏则不仅会通过太子转呈皇上,还有相关部门的后续行动。比如宗人府要给古合女儿加爵,户部要从辽阳把官道打通,兵部应沿途设兵站,急递铺兵要设新的驿站,户部的粮草要源源不断的为自己这两万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