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噶是个麻烦

    邓紫光被引进忽必烈的书房,侍者为邓紫光奉上茶后便退下。邓紫光观察周围,这里他未来过,想来是皇上办公之地。

    等良久才见陛下与老儒王思廉进来,邓紫光向二个长者行礼后侍立一旁。忽必烈屏退侍者,问老者:“张易反,你知之乎?”(以下是元史原载。)

    对曰:“未详也。”

    帝曰:“反都反了,你怎么还未详?”

    老者徐奏:“僭号改元谓之反,亡入他国谓之叛,群聚山林贼害民物谓之乱,张易之事,臣实不能详也。”

    帝曰:“朕自即位以来,先有汉人李璮之不臣……朕曾问于窦默,其快捷而响亮,说明他心口不相违,不需要多想,朕今有问汝,能象窦默吗?且张易所为,他的好友张仲谦知之否?”

    老者即对曰:“仲谦不知。”

    帝曰:“何以明之?”

    对曰:“二人是君子和而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张易所为,张仲谦肯定不知道。”

    忽必烈问:“听说你认为今籓王反侧,是因为其地大的原因,汉晁错削地之策,实为良图,以上议论能我为详解吗?”

    老者看向邓紫光问:这位是?

    忽必烈:这是准备帮助铁木尔执行削藩之策的人。

    邓紫光连忙向老都行礼道:湘楚末学邓紫光给先生请安。

    老者:看你也是读书人,必定知道藩王之乱,你来说说这个问题出在哪?

    邓紫光:末学邓紫光见识浅陋,不敢藏私,只能直言,有不周之处请予申摒。强干弱枝方能保根本。反之地方势力大,削弱皇权,尾大不掉,致国家行政失能;占用国家财富,盘剥于民,削弱国家财政;培植亲信收揽人心,使国家人才流失;厚自俸而薄黎民,乱了民心;枉法于地方,欺男霸女,却不受御使及提刑监督,破坏了天下公义;饱暖思邪,坏了礼义廉耻。故削藩是维护纲常伦理。汉平定七国之乱,国家之福,民众之福。

    老者点头称不错,请陛下明察。

    忽必烈问邓紫光:你认为张易该杀不该杀?

    邓紫光低声道:易为紫光好友,我不忍其受国法,然国家大义,纲常伦理不容于私,故紫光不敢回护。

    忽必烈:你也曾带兵,也曾治一州县,今天依然羁縻一州,作为一个将要带兵出征的人,你说说,张易错在哪?

    邓紫光知道这是考核他的格局能不能承担未来的责任,于是直言:张易私自运用军队为哗变,未经有司之途弹劾而私刑甚至加害此为乱法,勾结地方为结党,杂糅于蕃僧间迷惑世人,此为妖邪。

    忽必烈:该如何定罪?

    邓紫光:依《大元律》及《军制》定罪。紫光并不能背下刑律,所以不敢代刑部定谳。

    忽必烈:朕可定他的罪吗?

    邓紫光;可,但小子不建议陛下亲自为张兄定罪。

    忽必烈不悦:为什么我不能给张易定罪?

    邓紫光:诏狱鲜不错的。历史上有太多的案子值得平反。陛下如果兴诏狱,被记录在青史上总归要接受后人的审视,还不如交有三司三省定案,自己作为一个监督者审视天下官僚的政声。如此则无愧于上天,无愧于祖宗和百年之后的子孙。

    邓紫光与老者立场显然不一样,老者处处想大事化小,邓紫光则希望以三司会审定谳。

    忽必烈与老者对视一眼,让邓紫光先回去。

    邓紫光被安排在行宫中与二个皇孙住一个大院,九岁的阿木哥带着六岁的海山喜欢来找邓紫光,或者是为了躲避学习,也或者是龙琪琪做的饭菜香。但他们主要的是想要跟随邓紫光去划船采茭,捡拾鸟蛋回来给龙琪琪做给他们吃。

    邓紫光并没有多少时间陪他们玩,更多时候,他与铁木尔要制定他们的出征计划,好向太子殿下汇报。太子殿下又以牙忽都、玉昔与安童作参谋对作战方案进行质疑和评选。邓紫光要面对三个老臣进答疑,反复修正,也着实感觉吃力,太子问自己的小儿子需要什么支持,铁木尔问邓紫光,邓紫光说老臣们都有自己的班底了,而你却没有,何不借此进行培养呢?

    铁木尔问能不能从控鹤和怯薛中选拔、抽调?

    邓紫光:可以,但那只是一部分,也得有你自己培养的人手。

    铁木尔:你帮我选拔,许你从各省各部抽调。

    邓紫光:此时向西向北出征,更需要这边的子弟,从学宫和国子学中先拔,他们的父兄都是权贵,其子弟本就是质子,为人父母当然要支持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你后面就站着一帮宗室贵胄。

    太子率自己这班人马向陛下作最后汇报此次出征方紫,忽必烈非常爽快地批准,任命铁木尔为总指挥,坐镇中路。牙忽都率自己一部从西路出击,邓紫光作为东路指挥。

    似乎大家明显觉得东路重要性不如中路和西路,但为了防止乃颜部及其它部落被海都等叛王挟持,所以不能把东路当可有可无。忽必烈指出东路的主要任务还是宣示皇权,彰显天威,让各部及宗王认识和了解我正义与威武之师。

    又或许害怕邓紫光年青行事不周,又给邓紫光派出的监军,也是忽必烈的宠臣,名桑葛。

    邓紫光一听,立即心生退意。这是一个搞监察和斗争出身的色目人,搞经济还行,可是此人属狗,除了主子,所有的人都是他咬的对象。受其荼毒的人有数十,上到中书省右相,下到行省平章政事,行御使台参议。

    恰逢赵媞押关从上都征收到的皮革,药材南下大都,经云需府时抽时间到行宫一会,见邓紫光愁眉不展,问到怎么回事。邓紫光说到此次军机重事,皇上派一人为监军,此人原是色目子弟,跟随蕃教学习,得入陛下之眼,颇受陛下青睐。然其行事乘张,行为粗暴,全无分寸,在官场上杀人无算。只怕此次恐为其所算计。

    赵媞:每事皆因没有规矩所乱,他既是监军,往往在一军之下,可自古来监军不担作战失利之责,却对军事指手画脚。此事有进退两条路可选,进则事先说明规矩,监军职责与权利,他督察风纪,与主帅互相箝制。退则是请求陛下另派监军或者另选主帅。

    邓紫光:夫人替我草拟这份奏则如何?

    赵媞:那桑葛给你做监军事已行文下去没有?

    邓紫光:现在是军事筹备阶段,尚未开始实施。他也没有参加这个筹备。

    赵媞:这事你还需要得到其它筹备人员的支持,其它人员是谁?尽快与他们达成共识。

    邓紫光:夫人能否与我一同出征?

    赵媞:不可,你在军中行走,我带商队在外围活动,互相应援,共进退。

    邓紫光:如我想你了怎么办?

    赵媞:有琪琪在,你怎么想我?

    邓紫光:军中不能留女眷,否则容易授人以柄。

    赵媞:既知军中不能容留女眷,为何让我随你出征?

    邓紫光:我不是把你当依靠嘛。

    赵媞:你有此心,我也知足了,你放心,你无论你走去哪边,我都把商队带到那。

    晚上铁木尔带着老婆过来娶会,邓紫光乘机把自己心中疑虑告诉铁木尔,铁木尔答应与父亲说这事,争取陛下更改主意。

    邓紫光和铁木尔有事密商,铁木尔老婆与赵媞和龙琪琪都在后堂吃饭。赵媞带来的香料与龙琪琪的烹制与北人不一样,受到铁木尔和老婆卜鲁罕喜欢。铁木尔的儿子寿山尚在襁褓,赵媞把孩子抱过来,让卜鲁罕腾出手来吃些东西。看着与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小德寿,想到自己的孩子却在三千里外湖南,一时想念孩子忍不住便抺眼泪。

    邓紫光这边的热闹也吸引了二哥这边,把二哥也招来了,二哥依然话不多,让孩子阿木哥为他讲两句客气话。六岁的海尚也不见外,拜见过在场的大人后,便跟着父亲一同干饭菜。

    二哥自幼跟随奶奶和母亲,性情平和,不善言语,不喜交际,对孩子十分宽厚且有耐心。自大朝会得邓紫光相助,开始与邓紫光相游,用蒙文抄蕃经送邓紫光,邓紫光则以折扇回赠。

    饭后邓紫光对二哥说想去见你四叔安北王那木罕,你去引见行不行?

    二哥不解:四叔不在行宫,在云需城呢,你想办什么事?

    邓紫光:陛下想派那桑葛随我军做监军,你想但凡不是他同党者,又不顺从于他的人,多少人死于他的手上?此人已居尚书省,再来做监军,监哪只军队都将乱政。军中令出一处,行军纪森严,他一蕃僧出身,没读过书,没带过兵,却弄权上瘾,杀官无数。此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这个正三品学士,可以被他杀好几次。所以,要么把他换下来,要么只许他监察风纪,不许他干涉军政,否则按军法论处。这就需要有老帅支持于我,帮我说话。有了你四叔的帮忙,再有牙忽都迴旋,陛下或许会体谅于我呢。

    二哥:如果留在你军中,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邓紫光:要么他弄死我,要么我把他打出屎来,他自己离开。

    二哥点头说哦,我明白了。

    铁木尔:最好把他留你军中,然后你把赶走。

    邓紫光:为何你不愿留你军中?

    铁木尔:玉昔老儿是我的监军,我已有人了。

    二哥这才说不好,我去与爷爷说,让我去做你监军。

    邓紫光:陛下怎么会答应?

    二哥:然后他就去不了。

    铁木尔:你是说那桑葛就当不了监军了?

    二哥:此人政声下流,怎么会发展这一步?

    邓紫光:你们问问御使台,被他害的人有多少。

    二哥;他既有这么多罪恶,为什么御使台不弹劾?

    邓紫光:我猜,你爷爷也会这么问。然而,历史上酷吏、奸臣与侫臣是怎么产生的?自然有它存在的原因。非我们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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