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打得贼精

    临别时邓紫光问先生是什么时候从衡阳回长沙书院。唐立筠说你不提我差点忘了。那熊桂自静江府回来了,到衡山看我,我就跟他的船回来了。昨天才回来呢。

    邓紫光听说熊桂回来,心中大喜,这位临江阁的小爷回来了,来得正是时候。不出意外,他今天应该会来找自己。

    一群女人要去逛街,四妹要给史家上下都赠送东西,姑娘们要为自己添置新东西,邓紫光要给她们付帐,最后找了一家特别大的商号在里边选购。

    那大小贵贱不同的东西都需要有人去议价,邓紫光一大老爷们不好去为女人的东西与商家去交涉,只好让赵媞与莫月一帮小姑娘们上前去与商家交涉。

    赵姮与邓紫光一样对数字无感,见人多事多,也就事事十分上心。她将自己选中意的东西用纸包好后,用笔写上一个是字。又将别人选好的货物也包好,并一一对应说这是你的,这是她的。

    邓紫光了为夫人和几个妹妹分别写了一些饰物,问明价格,学着赵媞将货品上贴了纸条。夫人没有上掺和,坐在椅上休息。

    邓紫光想到静江府那边有人将金银送到潭州这边来打造器物,问为什么这边的金银器确实比岭南的手工要精致?夫人笑说自古来衣食足之地则文物兴。等蓝山兴旺,这些东西需要很多呢。夫人一句话让邓紫光陷入沉思。

    一阵惊呼声让邓紫光注意,原来是赵媞在与店家打赌,店家过节八折促销,赵媞要七折。双方僵持,然后有小姑娘们提议店家与赵媞比算盘,如果店家赢了就按店家折扣算,如果赵媞赢了,就按七折算。

    店家以为这些小姑娘能打出门前清就不错了,更何况自己与自家的店员天天日结日清,这些小伎俩在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便欣然接受挑战。

    比赛由店员负责报单,店家和赵媞各打算盘。一老一小把算盘打得如同炒豆一样,引得众人一阵惊呼。店家十分狡黠,他要求报价按原先标价报,金银器不打折扣,这样就导致了除金银器外其余都要计算两次。

    没想到是店家自己打两个算盘,却把数字打错在不同的算盘上,与赵媞的得数比少了几十两银子。

    店家见过来赵媞两手在一个算盘上打出两组数据,一组是金银,一组是杂什,杂什汇总后打折,出错的机会少,而店家用一手打两个算盘时候,不留心将金银打入杂什中,最后被打折计价。店家以为赵媞不会看出,却被赵媞一口咬住要按商家打出的价格结付。

    邓紫光问赵媞两手打一个算盘和一手打两个算盘有何不同?

    赵媞说是一手提十斤,还是双手抬十斤的区别。店家说我只是一时大意而已。力量大一手提十斤照样比你双手抬十斤走得远。

    赵媞道我们再比一场。我蒙眼打算盘,你随便,把金银器打九折,杂什打七折,我要胜出,你按七折和九折结算。

    店家问赵媞:我若胜于你,又怎么算?

    赵媞:当然是按你原价结算。

    店家问:你打几个算盘?

    赵媞:我还是打两个算盘,蒙住双眼。

    店家想她是蒙眼打两把算盘,这是闻所未闻,于是便爽快答应。

    结果货品一报完,赵媞也打完,赵媞将右手算盘抺丢,重新拔弄一个数字,店员看一眼,与店家的不一样。便说赵媞打错了。赵媞说你们看左边算盘的数字对不对,结果左边数值与店家完全一致。

    赵媞道这右边这数字是全部不打拆的总数。店员惊奇的问你是如何办到?

    赵媞道开始时我先打出来的全是未打折的两组数字,报完价时我就把折后汇总在左边算盘。然后恢复未打折数在右手。前一个数字无非将两组未打折的数字分别打折,后一个数字更加没有难度,只是恢复打折前的数据。

    店家:你能双手打算盘已超于我。更稀奇的是双手蒙面打算盘。

    赵媞:其实这还不是全部,我本可以不要算盘,我怕把你赢得太过了。

    店员:咄咄怪事,没有算盘怎么算数?

    赵媞:我把算盘记在中。我能看见心中算盘在拨动。

    店家: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邓紫光:你怎么会的?学了这么大的本事?

    赵媞:是王先生和李大人教的。

    邓紫光:谁是王先生,谁是李大人?

    看着邓紫光吃惊的样,赵媞兴奋又得意:母亲教我算学,王颜明先生用了一年时间教我打双手算盘,李洪大人教我蒙眼打算盘。我前后学了四年。

    邓紫光对夫人道:你家都是人中龙凤。

    夫人道只不过让她们从小就喜欢一件事,然后要她坚持。在她脑子和身手最好用的时候,把喜欢干的事干到极致。

    晚饭去邓紫光家吃,熊桂在他家门口等候已久。邓紫光不敢再陪女人们,连忙向嫂子告罪,也与夫人陪个不是,便与熊桂一同跑了。

    邓紫光问熊桂带多少人回来,熊桂说没多少,出了什么事?邓紫光说起吴长友常来骚扰自家的事,熊桂思索一番后问你现今院子里住了些什么人?

    邓紫光:八个女仆住了一个院子,二十四个男仆和水耗子在另外一个院子。

    熊桂:最好让吴长友出面告,然后反告他未经自己同意转租他人谋利,要求他退还你一半得利。

    邓紫光:之前法司以过年间无人过来戡验为名,拖着不做公断,想是为了墨钱。如今十五也过了。也该了断了。

    熊桂:不在法司告了,去天临路,不让宣慰司躲后面。

    邓紫光与熊桂去听南戏回来,夫人和三春已返回史格家,何氏等着邓紫光回来,劈头问他赵家两个姑娘,你相种哪个了?邓紫光连忙向何氏行礼,问嫂嫂这是何意?

    何氏说你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说你在外面什么情况,前些日子,你邓家修族谱,以你兄长为尊,问我你父亲这支以谁为嫡亲。我说是你,族中长佬让我叮嘱你莫耽误了你父亲这支血脉。他们问你家族谱上写你原配及长子是谁?

    邓紫光扰耳抓腮,支唔好一会才说不是有思荐在吗?算他是嫡亲不好?

    何氏不悦道:思荐非我所出,你兄长也不是明媒正娶的原配所出,你娘才是原配,你是嫡出。你规规矩矩地迎娶一房夫人回来,帮我打理这三个院子,免得总是我抛头露面,没人支持,被人欺负。办了你的终身大事,我明去见你兄长也问心无愧了。

    邓紫光不敢说邓子荐帮自己娶了仡伶大医,只不过七年无所出,和离了,可这样的事怎么能与长嫂说?说出来脸都丢尽了。自己的事搞得糊里糊涂,哪还敢如实告诉长嫂?

    何氏将邓紫光常年不回来,邓氏家族的事都找到她,家业一无起色的事也说了一便。邓紫光知道长嫂守着这个家不容易,只好耐心听她唠叨一遍,直到呵欠连天,才被放回屋休息。何氏见邓紫光离开时才觉有一件什么事没说清,一时想不起来。

    正月十六下午,何氏乘史家马车去天临路宣慰司告状,告吴长友强占房屋六年进行谋利,告有司不予主持公道。

    因事涉告官,宣慰司通判立即接了状子,正要将案子接过来时,手下人提醒,告状人坐着史家马车来。通判一激灵,连忙把何氏迎入问何氏是什么人,为什么有帅府的马车。何氏说是自家小叔子让她用这两马车,小叔子是行省的人,现任蓝山招抚使,马车是史家亲眷用的,具体是怎么个用法,大人不妨让跟车的壮仆了解,我一妇道人家也不清楚,只知道家男人家们都不愿出面。要她一个女人家出来管这丟面子的事。

    事涉官家亲眷,通判大人自然不敢大意了,将状子仔细一看,原来是刁民欺负孤儿寡母,低价占用民房高价出租事。状子写得条理清晰,所举事实和证据明白无误。想来是刁民以为这家人势单力薄,没想有这么多的亲眷关系。

    通判安慰何氏道这本是一件是非分明的案子,夫人先回家去,过两日我将那吴长友给传来,给你公断就是了。

    史格要去鄂州上任,叫邓紫光与自己同去,一是将入贡问题说明白,一是丞相阿里海牙那他邓紫光久不去占卯,于制不合。

    邓紫光布置熊桂代替自己为本次天临路会议作准备,核心内容是“谋远利,去桎梏,放眼江南,准备北进”。

    邓紫光要去行省见一省之父母官,走之前陪何氏说说话。何氏本在纳鞋底,也没抬头,只是问多久回,邓紫光心里没谱,说十天,多则一个月。自己没回来时,可能客人们都走了,让何氏代自己照顾好客人,说完给何氏一匣子细银。

    何氏想着这么多银子,够自己女儿陪嫁了,突然又想到邓紫光的事没落实清楚,于是又问赵家两个姑娘,他相种谁了?她好给他提亲去。

    邓紫光涎着脸说我两个姑娘都相中了。

    何氏用鞋底抽邓紫光,骂他没正形。邓紫光道我说的是真的。

    何氏沉脸道人家也是大户家眷,你这不是小看别人吗?你的事我不管了。

    邓紫光:我就你一个亲人,你不管谁管?你只管去提亲,成不成别说。

    何氏:丢死个人了。

    邓紫光另外拿出一匣细银:她家不爱钱,但礼数十分重,你就帮我去提亲。按我们湖南的规矩,一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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