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事儿给说请了,他们买菜的街上正好看到知府老爷骑着马游街,如果说女玄变成了个市井妩媚小老婆,那平谷就变成了个大腹便便头上贴着膏药的大贪官。
公冶寂无在人群中看到了平谷,激动坏了,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平谷不是没听见,听见了愣是觉得这刁民尤为惹人烦,差点就叫人给打了出去,好在无言扯着公冶寂无跑了出来,否则今天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
“你说,他如果还认识我,怎么会叫人打我?”公冶寂无气得不行,要知道自己两徒弟都变成了个胖子,怎么就鹤龄是个正常的,平谷就欺师灭祖了?
公冶寂无还是有些不相信,晚上睡觉都气呼呼的蹬床铺,妺女被他烦得一脚把他踹了下地,第二天,公冶寂无自己个儿跑到镇子上找到了女玄,女玄也知道了这事儿正准备去找他。
女玄现在的这个男人,在镇子里当点儿小差,知府老爷刚来到镇子上的那一天,女玄家男人也参与了接待。死活愣是没瞧出来有什么异样。
这个知府姓莫,远近闻名的剥皮郎,长得不咋样就一心喜欢美女,后宅一堆小妾,环肥燕瘦样样齐全,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对标贪官的行业标准,那是一个不落。
至于这个莫知府是不是平谷,就凭那张平谷的脸是差不离的,可是为何他不认识自己,公冶寂无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公冶寂无和无言蹲在墙根,父子两想了几十个办法,从这里面挑了个最蠢的去验证。
父子两也不知道从哪寻摸出了这个知府的行走路线,堵截在了半道,直接冲出去喊平谷的名字,还一边喊着“我是师父,你个臭小子,敢不认我,出去我打得你屁股开花。”
然后,父子两就被人打得屁股开花送回了家。
妺女看着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呜呼哀哉趴在地上气得说不出话,公冶寂无嘿嘿一笑:“行了,绝对没认错,那小子是彻底没了记忆。”
妺女痛定思痛想了许久,才拿了半罐钱去给父子两抓药。
上药的时候无言不敢吱声,看着自己老爹喊得撕心裂肺然后又被自己老妈骂了一顿。
妺女把床铺让给了父子两,鹤龄在旁边照顾,这两天她就睡在了船上。
床铺上,两个大男人趴着哼哼,无言忍不住问:“爹,真那么疼吗?娘给你上药的时候你怎么喊得和杀猪似的。”
公冶寂无此时也感觉自己疯狂掉蓝,看也没看无言就说:“你懂个什么,我喊得大声,她就顾不上骂我了。”
无言顿时给自己老爹整无语了:“娘方才就差上手打你了,还没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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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寂无把头扭了过来:“说了你也不懂,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小乐趣。你小子记着了,以后有媳妇儿了,该示弱就得示弱,男子气概在自己老婆面前,啥也不是。你把自己折腾够了,她一心疼,你这不就少顿打了吗?”
无言都在怀疑自己老爹是不是被打昏头了,说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只有鹤龄在一旁一字一句的记在了心里,他还学会举一反三了:“师父,那您就不担心师娘出去把那平谷揍一顿?照着师娘那脾气,高低不给你报个仇?”
公冶寂无抬头想了想,“不会,若是以前,说不准你师娘会为夫报仇,但是现在,她自己啥也不是,怎么报仇啊?势力比人强,她现在冲过去可能还没上手就被人给按下了,你师娘才不蠢呢。”
鹤龄又哼哼:“那您也放心她一个人跑出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你赶紧去把饭做了,我饿了。”公冶寂无说着说着就有些困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一直让他睡不着。
妺女这边回到自己的小船上,这一年来也逐渐适应了这飘乎乎的感觉,起先在船上晃荡,下地路都走不稳,现在竟然自己都能撑船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力还是很强的。
妺女掏出个花卷啃着,想着平谷的事儿,又想了想那骊龙。心一动,叼着花卷就撑船出海去了。
驾轻就熟的来到了采珠的地方,当初公冶寂无也是在这儿看见的骊龙。
一望无际的海面,二月的风还是冷的,妺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下外袍,一跃跳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刺入妺女每一寸皮肤,开始有些打怵,可是到后来,竟然觉得皮肤暖暖的,居然感觉不到冷意。
来不及多想,妺女向下潜去。
这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日头的强光直射入海面,好美的的一幅画。
在以前,能在水里如鱼儿一般畅游,妺女是绝对没想到的,在水里眼能视物,这是更没想到的。
在水里浮浮沉沉,倒也有些收货。就在妺女趴到船延把手里的珍珠放好,猛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惊得四下望去什么也没看见,妺女放了下心。就在妺女再次潜下水的时候,一只明黄色巨大的眼睛出现在距离她不到两尺的地方,妺女吓了一跳,差点呛了几口水。
是那条龙!
妺女定了定神,仔细看去,是的,是公冶寂无说的那条黑得发红的龙。
那龙似乎对妺女也很好奇,围着妺女转了两圈,妺女也渐渐游了过去。
妺女是见过真龙的,当年她和应龙一起抵抗风伯雨师的时候,应龙和她并肩作战,应龙是妺女最熟悉的伙伴。
万年前的的荣光顿时浮现在妺女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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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女游到了那条黑龙面前,她仿佛忘记了呼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条龙。
忽然,那条黑龙脸上的一条疤引起了妺女的注意。妺女游到她面前,那条黑龙的确很大,他也在凝视妺女。
妺女轻轻抚摸着那条疤痕,记忆飘得很远很远。忽的,那黑龙转身走了,晃悠悠的潜入到了深海之中。
妺女游回船上,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死去的记忆侵袭了她。
涿鹿之战,妺女和应龙受黄帝命大战蚩尤。二人对抗风伯雨师,最后应龙骁勇,砍下蚩尤的头献给黄帝。
应龙本就是赫赫有名战神,所向匹敌从无败绩,杀蚩尤斩夸父收服无支祁最后更是帮助大禹治水。
但是很少人知道的是,应龙是女子,更没什么人知道的是,应龙在涿鹿之战时,被蚩尤的斧子伤了左脸,留下了一道伤疤。
女子面上痕,是大忌。可是女魃想用神力给应龙修复的时候,应龙拒绝了。应龙说,那是她的荣光,是她的战绩,并不是耻辱。
再后来,女魃就和应龙被黄帝留在了凡间,二人一个北上一个南下,这万年来,再无联系。
此时这条黑龙脸上的那道疤的位置,分明就是当年蚩尤在应龙脸上留下的战损。
妺女休息了一会儿,等身上干透了,拿着方才在海里采到的珍珠,那是一颗滚圆的珠子,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海风吹来有些凉了,披起外袍,撑起船往岸边划去。
妺女这几天饿了就随便走走,吃两个包子喝碗绿豆粥,更多的时候就去海面上看看,她一心想着能再看到那条骊龙。
可是这天,她却遇到了硬茬。
这个小镇的采珠产业独一份的陈家人在海上巡海的时候看到了妺女,陈家人自然是不认识妺女的,见她小女子一人四处晃荡就盘问了几句。
来者不善,和地痞也差不了多少,妺女机警什么也没说,却是不小心露了个消息,妺女问那领头人鲛人是什么样的?
陈家这个领头的也是说得上话的,闻言就问妺女可是遇到了鲛人?
妺女笑着说,往东距离此地大约三四里地有个很高的山洞,里面发现了一条鲛人的尸首,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看错了,毕竟都是骨头了,也有可能是拼凑的。
陈家人自然是怀疑的,不过也自是要去查看的。
妺女看着他们一艘船走了之后就想,恐怕要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为那座山头,的确有鲛人,只不过是黑鳞鲛人。
妺女当年在东海结识的是蓝鳞鲛,性格温顺长相柔美,况且妺女于他们而言有过救命之恩。
可是这闽南的鲛人可就不一样了。
回到家中,经过几日的照料,公冶寂无和无言的屁股已经好得差不多。几日没看见老婆心里想得很,公冶寂无满嘴埋怨着妺女这气也太大了些,抱着老婆就要亲。
反正两个人都不行了,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这个项目还是要保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