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安

    伊水思绪正乱着,就见那人款款转身,见了伊水满脸惊喜,眼神放光,但仍克制的微微一笑,“好巧,又见面了。”

    赫尔丹站在伊水身侧,眼睛微眯,狠狠的想:巧个屁,这大蘑菇一看就有毒。

    伊水也认出来此人是之前关门口的那人,一时拿不准他什么来头,但人家都跟你打招呼了,晾着也不好,就拉着赫尔丹去寒暄,“确实很巧。”

    男子看出伊水的戒备心,便主动对伊水自报家门:“相见便是缘分,在下梁夜安,不知是否有荣幸得知姑娘姓名?”

    伊水微思:姓梁,莫不是与......

    赫尔丹见这姓梁的贼心不死,立马截过话头,挡在伊水前面,“赵子墨,这位是我的夫人你可以喊她赵夫人。”最后三个字,字字落在地上。

    梁夜安不为所动,越过赫尔丹望向伊水,眼波流转,徐徐地说:“赵夫人也并非生来就是赵夫人,怎的做了你的夫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了。”说到最后眼神移向赫尔丹,挑衅地。

    赫尔丹瞪回去,二人互不相让,气氛凝固,扫地阿伯也默默的找了个地方观察。

    伊水对二人的不对付,不是很在乎,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绪,越看越觉得此人眼熟,又是姓梁,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确实,细细想来,眉眼几乎一模一样......

    伊水向右移步,走出赫尔丹遮挡,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齐桃。”

    梁夜安笑着,对伊水的回应很是满意,无视面前生闷气的大柱子赫尔丹,“齐姑娘安,在下与姑娘甚是投缘,不如移步翠湖楼,边吃边聊。”

    赫尔丹忍无可忍,他还站这儿呢,竖子竟敢如此不要脸!拉着伊水就想走,没想到伊水反拉住了他,默默地摇了摇头,转身就答应了梁夜安。赫尔丹傻眼了,她居然吃这种招吗?!可恶!

    一路上赫尔丹都呆愣愣的,直到三人进入包间,梁夜安直接撩袍下跪:“臣梁夜安叩见公主。”

    赫尔丹眼瞬间瞪大,迅速扭头望向伊水,却见伊水平静如常,他一瞬间想质问些什么,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内心苦涩,他......才是那个外人。

    伊水在此时找回那个端庄大方的五公主,让梁夜安起身。

    梁夜安落座后也不讲虚话:“三皇子派臣来协助公主,臣比公主早些时日到登姚,虽未查清,但还是有些头绪。”接着掏出了带有伊善私印的信件递给伊水。

    伊水看完心中了然,皇兄果然没有完全信任赫尔丹,恐怕这梁夜安也是眼线吧。

    梁夜安继续说:“不知公主可知城门口的拦水坝当年洪水时崩塌过。”

    伊水点头,梁夜安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伊水,伊水打开一看,是当年水坝初建的施工图纸,伊水对水利一窍不通,也看不出什么蹊跷,只能听梁夜安解释道:“水坝崩塌理应上报工部,请求拨款修复,可上报文书只字未提,而大坝却又被修复了。我寻来了当年建坝的工匠,得了这图纸,上面详细记载了建坝所用材料。我查阅当时上报修坝的文书,工部批了五十万两白银,而按照图纸上的用料,最多只需三十万两。”

    哪怕伊水早就怀疑大坝偷工减料,但没想到竟有二十万两,恐怕这豫州上下,不,连京城都牵扯其中,就是不知道外祖父是不是也......

    伊水面色沉重,盯着这图纸,仿佛被拖拽着,一直下陷。

    赫尔丹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可他来不是为了替夏朝打贪官的,问道:“那叶温的死跟这事有关?”

    梁夜安回答道:“很大可能,只是单纯视察灾情,也只是派几个小官走个过场。可如果溃坝报上去了,圣上定会重视,钦派官员来查验溃坝原因,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因此倒不如瞒下来,再从别处挪银子补上就是。叶公子恐怕就是发现此事,被灭口了。”

    伊水冷笑,“用脚指头想,他们肯定是挪了赈灾的银子,真是胆大妄为。”

    赫尔丹又补充:“一切都挺合理,但也只是你们的猜测,只凭这一张不知真假的图纸,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应付过去。”

    “但是如果你们这些猜测都是真的,”赫尔丹自信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那我知道杀叶温的凶手是谁了。”

    伊水疑惑地望向赫尔丹,他连牵扯其中的人有谁都认不全吧?

    梁夜安听到赫尔丹的话,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的也斟了一杯酒。

    赫尔丹兴致勃勃,净显得那姓梁的聪明绝顶了,也该他展示展示,“登姚县令,柴玉成。”

    柴玉成确实是有嫌疑,但他怎么确定的?怕不是赫尔丹只知道这个人吧......

    赫尔丹见伊水似信非信,连忙解释:“先不说幕后之人是谁,下手的绝对是柴玉成。你表哥从上任,就一直在登姚没出去过,与他直接接触最多的就是柴玉成。”最后,赫尔丹一挑眉,一脸你们都懂的表情,“而且,只要当官的手底下有人,脏活他才不自己干呢,关键时候还能有个背锅的,柴玉成在这里面官最小,就算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也肯定有他的踪迹在里面,左右跑不了他的。”

    伊水乍一听什么证据都没有,但仔细一想又十分合情合理。

    梁夜安对着酒杯翻了个白眼。伊水转向他说话时,梁夜安连忙整理表情,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

    “梁公子能查到这份图纸想必是花了大功夫,我与——”伊水不是很确定皇兄有没有告诉梁夜安赫尔丹的身份,“他,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可靠的人手,恐怕要多多有劳梁公子了。”

    梁夜安也不推脱,只是颔首说到:“臣分内之事而已,公主不必如此。”

    “想必皇兄也与你提起过,表哥可能为中毒而亡,那等奇毒,不是中原之物,我猜测是西域之毒,还请梁公子查一查。”那些权位之争不是她一个偷跑出来的公主能搞定的,连她都能大致猜到些什么,皇兄不可以一无所知,她只要找出杀害表哥的人,那个下手的人就够了。

    “臣领命。”梁夜安向一旁站着的小厮寒山使了个眼色,寒山从梁夜安寺中巧遇就全程处于大脑失控状态。

    震惊?!公子在寺中勾引有妇之夫?!震惊?!这个有妇之夫居然是公主?!震惊?!这不是和亲的五公主吗?!震惊?!公子在勾引与人私奔的公主?!震惊?!公主与人私奔是为了她表哥?!

    梁夜安疯狂给他使眼色,寒山才回神,“啊??哦哦哦,属下这就去办。”寒山离开房间,心想大人物的圈子都这么乱吗?

    梁夜安有些尴尬,“公主见笑。”

    正好有小二敲门送菜,寒山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叫小二把之前定好的菜送上去。

    伊水之前光顾着说话了,此时饿得很,哪管得上什么小厮,一边动筷一边说:“无妨,哎,你们都动筷呀。”

    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真好。伊水夹起一筷子蒸鹅刚要放嘴里,就被赫尔丹摁住了手,赫尔丹一脸不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嘴放?就不怕他在菜里下毒?”

    梁夜安盯着二人交叠的手,暗暗捏紧酒杯,“这位——赵公子,又是什么人?竟敢对公主出言不逊。”

    伊水顺着赫尔丹力道放下筷子,挣开赫尔丹的手,她不想暴露赫尔丹的身份,回答道:“是皇兄派来保护我的侍卫,职责所在,过于担心罢了,梁公子见谅。”

    伊水的解释让梁夜安更加心堵,她居然在护着这个男的。

    伊水看出来赫尔丹对梁夜安毫无信任,为稳住赫尔丹她主动提起梁夜安与她的关系:“说来也巧,梁大人的妹妹昭音曾在年幼时入宫陪伴我一段时日,以前常常听昭音提起她兄长,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如今可算见到了。”

    梁夜安见伊水竟主动提起昭音,呼吸一滞,喉结微动,有些慌乱,“家妹也......时常提起公主。”

    伊水语气有些怀念,悠长:“是吗,那可太好了。”她瞟了眼赫尔丹,这样应该能打消他的怀疑了吧。

    伊水重新拿起筷子,见这俩人都没什么反应了,期待的再次夹起那块蒸鹅,吃到嘴里唇齿留香,鲜嫩爽口,大满足!

    伊水大快朵颐时,没注意到一旁的赫尔丹阴沉的垂着眼眸,他们是旧相识,要不是没有和亲,伊水是不是就得嫁给这个混蛋了。而他只是个没有身份,见不得光的外人。

    梁夜安也不是滋味,她竟为了那个男的主动提起昭音,这个乌延皇子有点本事啊。

    伊水吃饱喝足后,就打算回客栈,没想到梁夜安说正巧他跟伊水住同一间客栈。

    赫尔丹心中咒骂:跟屁虫。

    于是三人一同踏上回客栈的路,两个人一左一右,都想靠伊水近些走,伊水被这两个人挤得莫名其妙,烦的一个跨步走在前面,“哎呀,我自己走。”让他俩互相挤去。伊水独自一人迎着午日的阳光,好不惬意。

    赫尔丹和梁夜安被留在后面,很嫌弃的与对方拉开一大段距离,却又时时紧盯对方,不让对方有机会走伊水旁边去。

    赫尔丹/梁夜安:早晚把你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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