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贺清川眨巴着眼睛,“我睡哪里?”

    屋里头可以正经睡人的,只有一张床。

    姜列九指了指地上。

    “哦。”贺清川假装委屈地瘪瘪嘴,“嗯,我睡地上。”

    “我的意思是,总不能让你睡地上吧。”姜列九对着他挑了挑眉,“若你十分愿意睡地上,我也不好拦你。”

    贺清川听她这么说了,立即弯了眉眼,“我什么都不干,我就睡觉。”说完,他直接把鞋子一撂,跳上了床,在靠里头那侧笔直地躺着。

    姜列九看到他连外头的衣裳都没脱,自己也和衣而卧了。

    贺清川瞄到她也没脱下外面的衣裳,说道,“这样躺着不舒服,你把外面衣裳脱下来吧。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干。”这会儿,他都忘记对着姜列九的脸说话了。

    姜列九瞥到他的嘴在动,有声音在耳边嗡嗡而入。她挺起身,把脑袋往贺清川的脸上一垂,直勾勾盯着他,“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听不到。”

    贺清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又因着此时正与她同床,大脑顿时空白。他脸上有丝茫然,“你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姜列九笑得有点坏。

    贺清川闭上了眼——这小狐狸精。他一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喉结处,想让她老实些。

    姜列九看到他上下动了动的喉结,决定“为非作歹”一下。

    她轻轻咬上了他的喉结。

    贺清川立即低声骂了句他娘的!骂完,他一个翻身跨步,把姜列九置于自己身下,“你偏要惹我。”话音一落,贺清川的腰身以下便贴紧了姜列九。他的眼中尽是克制,压着嗓子开口,“你别动。”

    虽然是隔着衣服,姜列九也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有点矛盾,她一边觉得自己明知会这样还故意那样的惹人厌,一边也渴望与他近距离接触。

    此刻,她是想勾引到他。

    于是,她抬腿缠上了他。她对他做了个口型,“我动了。”

    贺清川觉得自己又热又狼狈,本来就只是想睡觉的。他受不了了,趴在了她身上,鼻子和嘴贴在她的额头上。

    她温热的呼吸扑向了他的喉结。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喉结这么脆弱。

    他情难自控,隔着衣裳,顶了几下腰,然后侧躺回去抱着她。他觉得更狼狈了,就几下……

    平静后,他看着她,眼神有些闪躲,“我……”

    姜列九清楚他想说什么,用手指点住了他的嘴,“书里头说,这很正常。”

    贺清川听她说书,眼神定住了,脱口而出,“你看那种书?”

    姜列九看到21世纪的影视剧,却没看过那种书,但这里也只有那种书会写点男女之事。她认了下来,“看过。”她的眼神毫不回避,坦坦荡荡。

    贺清川刚被压下去一点的狼狈又重新迸出来——怎么自己大惊小怪的?“那……我也看过。”

    姜列九皱了皱鼻子,“好了,我们两个都是小坏蛋了。”说完,她啵唧一口亲在了贺清川的脸颊上,想哄小猫小狗那样。

    她总能左右他的情绪,贺清川松弛了下来,又会笑了,“你是很好的小坏蛋。”

    两个人你戳一下我的脸,我戳一下你的嘴角,之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开始亮,贺清川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裳飞檐走壁了。

    姜列九醒来的时候,身上被盖了被子,枕侧还多了一团厚布包裹的东西。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一看——布团里头是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她抓起包子直接就吃了,刚咽下去,她便问自己这该不会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包子吧?!

    再见到贺清川时,已经是傍晚了。

    姜列九一开门,贺清川便塞给她一个东西。

    他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并不情愿给这东西似的。

    姜列九低头看手里的东西,是个草边的平安符。它的做工不怎么精致,却也粗糙可爱。“我们贺将军当了冤大头了?花高价买了这玩意儿?”

    贺清川对着平安符嗤之以鼻,“打死我都不会买这个。”

    “那它哪来的?”

    “易盛让我给你的。”贺清川一题易盛的名字,就像个发酵的醋缸。

    姜列九噗呲一笑,“难怪这东西看上去有些粗糙?他手艺不精啊。”

    “就是。”贺清川极为赞同地点头,“他还借口说什么是我们大正的草不好,没什么韧劲。”

    “嗯,他真能找借口。”姜列九也顺着他的话“吐槽”送礼人易盛。

    “明天我送你个好的平安符。不仅好,而且灵。他这个不行。”

    “那我等着你了。”

    两人坐下了,喝起了茶。

    先前贺清川搬走了她的东□□独没有拿走她的茶。姜列九估摸着是他觉得这些茶的品种成色不好。

    她问,“你懂茶?”

    “我略知一二。我母亲是极懂茶的,你若想学,我可以向她学来,再教与你。”贺清川心思倒是细,没把她直接往他母亲那里塞。

    姜列九摇了摇头,“我只是问问。我看你搬我东西时,没把茶带走。”

    “我当时是看你的茶罐子没盖,里头的茶叶都受潮了。”贺清川知道她对吃食这些不怎么上心,但倒也没想到这么不上心。

    “哎,盖盖子这事我经常忘。”姜列九笑了笑,“对了,你母亲回来,红梅那儿……”

    “你尽管放心,信我便好。”贺清川拍了拍她的收,让她安心。

    “那好。”姜列九点头。

    “我明日便走了。”本是过两日他才去丰农县,今日上朝时皇帝说丰农县事出紧急得加快处理。

    姜列九反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手,“我给你讲故事吧。从前……不,很久以后,我们会有飞上天的鸟车。人在坐鸟车时呢,需要从地上带一个盖得很严实的空罐子,由于天上太冷了,人容易喘不过气来,就得把口鼻伸进罐子里,去吸一吸地气。小孩子坐这鸟车呢,须与大人一起,要是遇上这种情况,大人得先吸地气,才能顾好小的去吸地气。若大的先去顾小的,中途可能自己先晕死过去,小的就也……”

    贺清川的心里暖暖的,他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我会顾好自己的,不冒进行事。”其实,就算不用她说,他也会这般去做——将军不倒下,士气才会不灭。“还有,你说的飞上天的鸟车真是有趣。”

    “那地上的马车故事你要听吗?”

    “自然要听。”

    “有一片桃树林,很大很大。桃子熟了的时候,有两个坐马车的人经过。那两个人看见桃子长得大个又好看,于是,偷摘了一马车后逃走了。”

    贺清川见她停了,问她,“后来呢?”

    “他们逃走了,后来,肯定是要么把桃子卖了,要么把桃子吃了吧。”

    “偷了人家辛苦种的桃子,我还以为他们被抓了。”贺清川总觉得她没把故事讲完。

    这个故事是姜列九临时编的。她觉得故事不一定要有趣,也可以平平无奇。不过,刚被他这么一说,她倒又想起点东西来,遂开口道,“做好事的人不一定长命百岁,做坏事的人不一定报应不爽。若世间一切都黑白既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

    “原来意在此处。”贺清川顿悟,“这道理几乎人人知晓,可真遇到事却常忘了这点。多谢阿九提醒。”

    姜列九微微弯起嘴角,“哎,你说我怎么总做好事呢!不客气。”

    “那小生贺清川该如何报恩于你?”贺清川做了个抱拳礼。

    “从丰农县回来时,最差也要是你今日这样子,只能比现在好,不能比现在差。不要让我怀疑你当将军的能才。”

    贺清川握住她的手,看向她的样子一往而情深。

    就这样静静过了一会儿,贺清川开口说:“今晚不能与你一起用饭了。明日我便走了,我母亲喊我回去。”

    姜列九点点头,“天色已晚,赶紧回去吧。饿坏你不要紧,饿坏你家人我可要变成大坏蛋了。”

    提起“坏蛋”这两字,贺清川立马想到了昨夜,不禁有点面红耳赤,“那我回去了。”

    贺清川走后不久,老钱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姜列九也没关门,看见他便照顾他进来喝茶。

    老钱晃了晃手里的玉扣,“我们少主喊我给你的。”

    姜列九接过玉扣仔细看了看,“我怎么记着贺清川腰上佩戴的玉扣也是这个样式的?”

    “你还真是好眼力好记性!”老钱竖起大拇指,“还真是他腰间佩戴的那个。那是编在一起的一双玉扣,少主从小戴到大,拆了一个给你。”

    “那我可得好好收着。”

    “少主说你得戴着,哪里显眼你就戴哪里。”

    姜列九:……

    再晚些时候,老钱又飞下来了,告诉姜列九,“你家门口有个年轻男人,说是要见你。”

    姜列九疑惑,“这么晚,年轻男人?我去看看。”

    姜列九一到门口,便看见了年轻男人……易盛。

    他蹲在门口玩手指。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他倏地站起,“姐姐!”

    “你怎么在这?贺清川让你出来?”

    “明日他们去丰农县,我偷溜出来的。”易盛往她腰间一瞅,“我就知道贺清川他不会按我说的去转告你。”

    “他把你编的平安符给我了。”

    “我还让他告诉你定要把平安符随身戴着。”易盛哼声,“他没告诉你吧!”

    姜列九回想着他那平安符的粗糙样子,勉强点了点头,“行,我带着。”

    此“带”非彼“戴”,这不算撒谎吧,顶多谐音梗扣个钱吧。

    “听说外头起了瘟疫,姐姐你千万要注意身体。”易盛切切叮嘱道。

    姜列九点头,“你也是。”

    “姐姐,我走了。”易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姐姐,我今夜违反了军纪,回去会主动领罚的。你放心。”

    姜列九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你能逃过去。你能溜出来,那是贺清川治军无方。但你若逃不过挨罚,那我只能遥祝你早日痊愈了。”

    易盛缓缓点了头,一脸叹服,“姐姐,果真聪慧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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