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今天这事老娘我管定了!”贺宝姝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掰了掰手指头,一个箭步窜到了秦世美面前,扬起下巴不屑地看向他,“狗男人,给老娘放手!”

    姜列九紧跟着拉着她的手腕,“宝姝,先别冲动。”

    贺宝姝用巧力一转手腕,挣脱了姜列九的手,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秦世美被气得瞪着眼珠子,唬道,“你是哪来的小娘们?”看着贺宝姝姿色不错,瞬间他又换上浪荡子的表情,“小娘们姿色倒是不错,你别不是要跟大爷我一起玩吧?”

    贺宝姝气结,“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姜列九深吸一口气,跨步上前挡在了贺宝姝面前,乜斜着他,歪嘴一笑,“她都说是老娘了,还不乖乖跪下认娘?”

    秦世美彻底被激怒了,一把甩开了紫衣女子,抬腿迈上前一步,想伸手掐住姜列九的脖子。

    姜列九往左边一闪头,灵巧避过他的手,然后直接快速向前,提脚往他裆部一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见秦世美啊地一声跪地,双手捂住了裆部,抬头恶狠狠地看着姜列九,“你……你……这是找死!”

    后面的贺宝姝乘胜追击,狠狠劈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哼笑,“哎呀,我先赔个不是,我眼神不好,认错人了。这么丑的不孝子,显然我是生不出来的。”

    看热闹的人群都有些看呆了,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拍手叫好,发出一阵爆笑。姜列九看着这场面,太懂这种不敢惹事上身却喜欢看别人挺身而出的心理了,古今中外,天下大同。

    秦世美吃痛地站不起来,只能咬着牙狂怒,用眼扫着人群,“女人打人,你们还笑得出来?这是什么世道,女人不在家守着,不好好相夫教子,却出来惹事!”

    姜列九啧啧摇头,“你娘天天在家也没教好你不是?那今儿她得好生感谢我了,让我替她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打女人的孬种!”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秦世美又急又怒,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哪……家的?我要……好好……去说道说……道。”

    “我爹没空,我娘倒有的是时间。”姜列九笑笑,“她在地府住了十几年,正等着你下去给她当牛做马呢!你去不去啊?”

    “怪不得!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蹄子!”秦世美这下倒是不磕巴了,骂人骂得溜。

    “我劝你好好说话。”姜列九瞅了一眼他捂住裆部的手,“我再一脚下去,你可得赔上命根子。你别不是想去宫里当太监吧!”

    围观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贺宝姝上前,和姜列九并肩而立,她侧转头看她,“宫里可不要这样的腌臜货。”。

    姜列九收回目光,又盯着跪坐不起的秦世美,“听见没,你这种货色,宫里不收。”

    受到惊吓的紫衣女子这时才反应过来,站起后踉跄着过来要拉秦世美起身。可秦世美不识好意反又将女子推倒在地。

    贺宝姝把女子拉了起来,对着秦世美怒道:“人不如畜!”然后她舒展了眉头,对着女子柔声道,“以后他若还敢欺负你,你找我哥贺清川便是。”

    姜列九抿了抿嘴,心道看这女人的样子,是不舍得与这男子算清这笔账的。

    贺清川的名字一出,秦世美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拉着紫衣女子冲出人群跑了。

    “贺清川的名字还挺管用。”姜列九咧嘴一笑。

    两人收拾起扔在地上的东西,打道回府。

    她们正往回走,老钱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他嘴里头嚼着蜜饯,笑眯眯地看着她俩,“宝姝,厉害!”

    “老钱叔,原来你在啊!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人欺负?”贺宝姝噘噘嘴。

    “你还能让那个草包给欺负了?你的本事,对付他,老钱我啊,信得过。吃杏脯不?”老钱把手心仪展,伸到了她俩跟前。

    姜列九和贺宝姝都摇了头。

    “那我吃。”老钱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杏脯,“你们啊,年纪还小,就刚才那事,管不过来。你们这会儿帮了那女的,人家还不是安分地跟着汉子过日子?说不定搁家里还埋怨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贺宝姝哼道,“我们帮了她,她还能怨我们?”

    姜列九低了眼,没出声,而是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往老钱手里一塞,“辛苦了。”

    走着走着,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旁边。

    马车是贺清川的,他们都认得。

    贺清川从车里下来,直接到了姜列九身前,拉着她的手,“走,上车。”

    “喂,那我呢?”贺宝姝的嘴巴可以吊油壶了。

    贺清川不理自家妹子,而是温声对着姜列九开口,“你先到车里。”

    姜列九点头,扶着他的手,上了车。

    贺清川扭身对老钱说:“老钱,你把东西放车里吧。”然后,他过去接过贺宝姝手里的东西,“给我拿着。”

    把东西悉数放好后,贺清川便上了马车,回头说了句“你俩结伴回吧”后,便把帘子给放下了。

    贺宝姝磨着牙,掐着老钱的胳膊,“呵,男人!”

    老钱吃痛,却任她掐着自己,“嘶——你哥这老来得子,不,老来得媳妇,不干柴烈火就不对了。”

    “你没受伤吧?”贺清川把姜列九从头到脚察视了一番。

    姜列九摇头,“没呢,好着呢。”

    “我过两天要去丰农县。那里瘟疫严重,有匪贼趁机闹事,皇上让我过去处理。”

    姜列九拧起眉头来,“让你去?看来那些人不好对付。”

    “这是其一,其二是今日皇帝喊过去的几人中,唯我最适合。其他人年岁都比我大些,身体不如我好。我年轻力壮,就算染了病,恢复起来也快些。”

    “怎么还有人咒自己得病的呢?”姜列九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跟我学着。”她“退退退”地吐了三下。

    贺清川自然听她的话,也“退退退”地吐了三下。

    “好了,你定会百毒不侵,好好去又好好回的。”

    两人本是对着而坐,贺青川说完从座儿上蹲了下来,把手轻轻地搭在姜列九的膝盖上,“我怎么还没动身,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呢?”

    姜列九微微一笑,“要不你带我去?”

    “不行。”贺清川断然拒绝,“你在家好好待着便是。我尽快处理好事情,尽快回来与你相聚。”

    “嗯。”姜列九点了点头,“好。择时不如撞时,我送你个礼物吧。一旦你想我了,想到它或能开心些。”

    “什么礼物?”贺清川听到她要送自己礼物,眼睛立马亮了。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姜列九狡黠地皱了皱鼻子,看着他继续道,“从前呢,有一人独自在山林中采药,突然发现自己被食人族包围了。他对着天上大喊:‘我死定了,神仙啊,救救我吧!’只听天上传来声音:‘还不一定,你在地上捡块大石头,把带头的那位长须白胡子老头打死。’于是他就从地上捡了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向那老头,一击即中。老头应声倒地,死了。族人全都惊住了,怒瞪眼睛看向他。此时天上又传来声音:‘眼下你才是真的死定了。’”她一口气讲完了这笑话,带了点得意。

    果不其然,贺温知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看一本正经的人失态,不失为一乐事。姜列九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人笑完了,贺青川说:“明日那赵怀信便要去读书了,你要去见他吗?”

    “嗯,去。”姜列九一边盯着他的脸,一边用手拨弄着他的手,“他那性子软得很,我得去传授些秘诀给他,出门在外别让人给欺负了。”

    贺清川捏了捏她的指尖,“好,好。”——阿九啊,你自己都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还想着别人会不会被欺负,真是~他问,“你能把秘诀先说与我听吗?”

    “行吧。”姜列九装出勉强的样子,点了点头,“别人若骂你,你要更大声地骂回去。别人若打你,要是打不过,你便立即发疯,咬也要给我咬回去。”

    贺清川又被她给逗笑了,“这算什么秘诀?不就是有仇必报吗?”

    “有的人呢,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可你若不跟他说,他就没勇气这么去做。我要告诉他这些,我还要告诉他,你尽管撒泼耍赖,我在呢。”

    贺清川的笑意随着她的解释而散了去。他突然发觉,不止一次了,她总能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我在呢!”他温柔地重复而来她句末的三个字。

    看到姜列九来了,赵怀信直接双膝跪地,要给她磕头。

    姜列九连忙把他拽了起来,皱着眉头看这憨小子,“我最不喜跪拜这事,你给我起来,坐那!”她指了指桌边的凳子。

    赵怀信站直了,转身走到她指的凳子那,听话地坐下了,有些自责地对上姜列九的眼,“对不起。”

    “以后也不许和我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听这三个字。”

    “哦。”赵怀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就坐那低着头。

    姜列九缓了缓语气,“我没生气,我今日来就是想跟你说,明日你便去读书了,难免会遇上一些瞎闹的人。别人若是骂你,你要更大声地骂回去。别人若是打你,要打不过,你就立即发疯,咬也要给我咬回去。你不用顾忌什么,我和贺清川一直都在。”

    贺清川看姜列九跟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觉得她可爱又可笑。“你阿九姐姐说得对,你无需顾忌什么,万事有我顶着。”

    “十三,你可记住了?”

    赵怀信点点头,“嗯。”紧接着,他又去看了贺清川,“你们是我的菩萨。”

    “菩萨?”贺清川笑着重复了声。

    姜列九则是点了点头,“菩萨都来了,那你便更不用怵什么牛鬼蛇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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