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姜列九看向贺宝姝,“宝姝,这怀孩子啊,头三个月胎不安稳,得有个人盯着才行。”

    贺宝姝看着姜列九那有求于人的眼神,豪爽地往她肩膀上一拍,“放心,苏府上下都会好好顾着红梅。”

    “我是觉得吧,得有个人专门盯着她。”姜列九谄媚一笑,“这苏府里,我唯独和你相熟,唯独信你,你就费些心神,可好?”

    贺宝姝用手指着自己,睁大了眼睛,“我?整天?盯着红梅一个人?”

    姜列九点头,再点头。

    “那你还不如杀——”

    贺宝姝的“杀”字直接被姜列九捂在嘴里。虽然迷信是不对的,可姜列九实在不想在贺宝姝的嘴里听到和“死”有关联的事或物。“你要是想让我嫁于你哥,你就得整天盯着红梅。”

    姜列九望向贺清川,眼神示意还不帮我?

    “你确实得学着照顾人。”贺清川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日后你嫂子也需要你,托于他人照顾怎能放心?这人心隔肚皮的。”

    贺宝姝掰开姜列九的手,委委屈屈,“我原以为我多了个好姐姐,哪成想多了跟哥哥一样压迫我的人,哼。”她跺了跺脚。

    “宝姝最好了。”姜列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些哄人的话,然后强调道,“这三个月,只能是你,辛苦你了。”

    贺宝姝撅了撅嘴,不情愿地回“好吧。”

    贺清川把姜列九送回了苏家。

    马车中,贺清川依依不舍地看着姜列九,“你若需要帮助,定要告知于我。”

    “我已经把红梅托付给你了。”

    “我是说,你接下来想做的事。”

    姜列九想了想,问他,“你是不是要去边塞打仗了?”

    贺清川颇感意外,关于这事,新帝还只是私下跟他说的,而他虽在她背后略讲了些,但他确定她没听见。“你猜到的?”他问。

    “新帝登基,定想做出一番功绩来。除了你们贺家军驻扎的边塞,其他地方都算太平。如今,大正内百姓生活和乐,也没什么可大显身手之处。新帝同你说了与大易交战之事?”这不是姜列九分析的,是小说里的内容,她只是记住罢了。

    在贺清川看来,是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觉得她的确是非同寻常的女子,拥有着过人的才智,比大多男子都要强上许多。“嗯。”

    “何时动身?”姜列九问。

    “春末。”

    还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姜列九估算着。“我让你准备的药材,你可备好了?”

    “差不多了。”

    “还有一味药材,你得多寻些来,带到边塞去。”

    贺清川看她表情严肃,忙问,“是何药材?”

    “五裂黄连,一种解毒,尤其是解蛇毒的珍稀药材。”姜列九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此药材引发的故事情节颇长,二是她当时看书的时候,还特别去搜了这味药材的医用价值。“如今的大易王阴险毒辣,怕是会用一些歪门左道之法,你且要注意。”

    “好。”贺清川听着她的交代,越发觉得柳明口中那个足不出户的苏冬九不是眼前这人。他忍不住了问了,“你到底是谁?”

    姜列九听了他的问话后即刻一怔又迅速恢复了常态,一字一句地答,“我是阿九。我不会害你。”

    贺清川惊觉自己失言,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好似上天派来的仙子,爱人智人。”

    姜列九莞尔一笑,“那我就是吧。你是不是还忘了说什么?”

    “什么?”贺清川凝眉。

    “你还没夸姿色天然。话本里的仙子不都是顶顶好看的吗?”姜列九挑眉,双手摆成花的形状,托着下巴,看他,等他回答。

    贺清川松了一口气,认真地接应了她的眼神,“我不知道仙子好不好看,但我知道你是极好看的,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他用手指去点她的发髻,她的额角,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下巴……最后,他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唇边,伴着喃喃的“这里”。

    姜列九索性闭上了眼,微扬了下巴。

    贺清川立刻会意,俯下身去,碰上了她的唇。

    姜列九觉得自己像个教坏小孩的大人,可明明她都没有什么感情经验。

    贺清川直起腰来,还不忘看了看马车的窗,还好此时无风,帘子并未飞开来。

    姜列九留意到他晕红的耳根,笑了。可不是吗,他就刚20的年纪,在现代也不会是什么情场老手吧。她恢复得倒是快,又切入了正题,“你千万看好宝姝。她要是混入军营,难免会受苦。”姜列九忧心忡忡,小说里贺宝姝混进了贺家军营,与大易对战时,坠马而亡。

    “嗯,我必看住她。”耳边还染着余红的贺清川郑重点头。“所以你让她看住红梅,是算准了我要赴战,怕她偷偷跟着。”

    姜列九点头,“宝姝那丫头还小,涉世未深,心思全写在脸上,以为凭着一腔孤勇便能有所作为。你千万千万要看好她。”她再次强调。

    贺清川阅人无数,看着她充满担忧的眼睛,本能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于是,他也就这么问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姜列九坦荡地回视他,“不知怎的,我在一场大梦里,看到了每个人的结局。”

    贺清川看着她直白清澈的眼,立马后悔刚才所问,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此话题。“那目前可有成真的?”

    “刘炽德死了。”姜列九回,表情带着些许凝重。

    贺清川先是凝了眉,很快便舒展开来。“他的死是必然之事。你切莫过虑,伤了身体。”刘炽德与当今皇上作对,根本就是死罪难逃。

    姜列九轻叹一口气,“但愿是我多虑。”

    “好了,别多想了。”贺清川理了理她的鬓角碎发,“今日夜里早睡,睡到明日日上三竿。好眠解百忧。”

    “那我回了。”

    贺清川赶紧起身,先跳下马车去,然后伸手将姜列九扶了下来。

    “你快回吧。”姜列九看着贺清川。她的眼睛因为阳光而微微眯着。

    贺清川对她做了个口型。

    姜列九伸手在空气里一抓,嘴角翘了翘,“收到。”他口型对应的是“我会想你的”五个字。

    很奇怪,对于这种真实的被爱的感觉,姜列九觉得并不真实。有一种人,在未得到之前会告诉自己得不到是正常的,在得到之后会告诉自己失去也是正常的——拥有并非真的拥有,只是暂时在这里停留,仅此而已。她便是这种人。

    姜列九定了定神,跨进苏家大门,直往苏明承院子走。

    还没踏进他的院落,正在门口洒扫的伺候他的仆人瞄了一眼来人说:“少爷人不在。”

    可能是因为太溺于“死与不死”这漩涡,姜列九第一反应竟是他人不在了人没了。因此她正瞪大眼睛求证,“什么?他人不在了?”

    仆人无语地转了一圈眼珠子,“什么人不在了。少爷出去了。”

    姜列九这才魂神归位,自己刚说了什么啊……“他去哪了?”

    “少爷他去哪?他向来爱去哪去哪。你可真是问对人了!”仆人一脸不耐烦,“你打听少爷作甚?”

    “如若他不想败坏他爹的名声,便在家里好好待着。红梅人在贺府,贺清川一看见红梅就想往死里揍苏明承。若是在苏宅之外见到他,保准打得他满地找牙。”姜列九借着贺清川的威名编起故事来。“我可是好心来通气的。他家府里曾有一丫头,也这样被人骗了清白,他可是毫不留情地对那孽人大打出手,当场没死,后来吧。”姜列九咂了咂嘴,意是让听话的人自行体会吧。

    仆人褪去不耐烦的神色,这会儿笑得倒挺谄媚。“清川大人属实厉害,我定一字不落地跟少爷说明白。”

    姜列九低着眼皮,用目光把他从脚到头过了一遍,看到他眼睛时,她的眼睛因为向上看而显得不近人情。然后,直了直腰,她扬起下巴,高傲地走了——狐假虎威还蛮爽的,就是说。

    晚些时候,姜列九又溜达到苏明承那了。

    她进院,直接向着门去,拍门,一气呵成。

    苏明承正搂着人睡觉,被这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吓了一激灵,立马摸着床边的裤子往腿上套,边提着裤子边去开门。他一开门,见是姜列九,脸上的忧惧之色立马全消,换上了一脸嫌恶,一言不发,紧接着便要关门。

    姜列九伸脚一挡,别住了门,“天还有余光,就睡起觉来?你人可真够累的。”说着,她用脚一踹,把门踢开了,往屋里一瞅,“床上躺着的那位继续睡着便是。”

    “苏冬九,老子的事你少管!”苏明承怒目,但也不是纯怒,还夹杂着怕露出什么马脚的神色。他张着手,阻着姜列九,防她进门。

    姜列九看他神色掺着慌张,便往床的方向细细瞧去,最后,她将视线落定在床边的两双鞋上——两双鞋居然差不多大?这里的女子鲜少有大码脚。再回看苏明承不安的眼神,姜列九心道难道……

    “小倌?”

    苏明承瞪了眼,用力把她往外推。

    “苏明承,你可真脏!”姜列九有些发抖,“你不会是因着做那事女子会怀孩子,而与男子便不会吧。”

    苏明承一直把姜列九推到院门口,狠狠白她一眼,“关你屁事!我们不向来你不认我当弟我不认你作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我的错处,想抓我的把柄。告诉你,没用,爹娘都是我亲生的,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

    姜列九看着他那恃宠而骄的蠢样子,发自内心地觉得死就死了吧,有的人死了才是对世界做贡献。

    “苏明承,你错了,我是不认你当弟吗?”姜列九冷笑着看他,“我是不把你当人。”

    苏明承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辱骂,直接劈手下来,给了她一耳光。真的是响亮亮的一耳光!

    姜列九被打得撇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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