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从天降

    次日清晨,一切准备就绪后,张惜文便抱着语清和陈扶川回合。陈扶川蹬着那辆小三轮车,车上带着一大包牛仔布料。

    “我还以为你送我什么东西了呢,我还挺开心地回去仔细研究了一下呢,好家伙,原来那布袋子装的是钱啊。”陈扶川在前面闷闷不乐地嘀咕。

    “不然呢,我没心思送别人礼物。那些钱是在这儿半年的房租,我尽可能地多给些,毕竟你帮过我的确实很多了。”张惜文抱着语清说道。

    “...行吧。”

    张惜文看着陈扶川的后脑勺,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陈扶川走后她整理那堆采购回来的物品时,翻出了几包卫生巾。

    紧接着陈扶川绯红羞涩的面容就又浮现在张惜文的眼前。

    “......”张惜文沉默良久。

    车行驶到一处陌生的厂房后停下了,这也是一个纺织厂,只不过张惜文平日也不怎么往这边儿跑动,她倒是不知道这附近还有这种纺织厂。

    “走吧,借借他们的机器,趁着这会儿他们都在午休,我们用用也没事儿。”陈扶川扶着张惜文下车,张惜文抱着语清来的这里,毕竟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仍心存顾忌,不管如何她必须时刻带着语清在身边。

    “哎?大川?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厂子前头看守的大爷看到陈扶川,连忙颤悠悠的起身。

    “大爷,我有个朋友,想借用你们这儿的设备啊,不知道可以不?”

    大爷扶了扶搭在鼻尖上的老花镜,看清了抱着孩子的张惜文后,面上划过分毫显而易见的诧异。

    “行了大爷,别多想,真就我朋友。您快帮我打点打点关系让我进去吧,啊,我的好大爷。”陈扶川打住了大爷呼之欲出的话语,大爷呆滞地看着陈扶川,点点头也就随他进去了。

    张惜文抱着语清随着陈扶川走进去时经过了大爷,大爷瞟来异样的眼神,张惜文没说话。

    “等会儿。”张惜文站定,叫住了还在往前走的陈扶川。

    “你不用进去了,里面人多,而且你已经够累的。”张惜文说道。

    “没事儿啊,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我身强力壮的,我帮你裁裁布料蹬蹬机器?”陈扶川回过头来,眉梢间都透着一股子春风得意。

    “…你想多了,”张惜文抚触着语清的后背,

    “做衣服需要很多技巧,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跟着的话我还得从头教你,这样没什么用。”

    “……”陈扶川泄了气。

    “但也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哦。你来抱着她吧,她太小了,厂子里空气不好。”

    “……”陈扶川眸里又闪烁出繁星。

    “来来来,让叔叔抱抱—”陈扶川伸手想要接过语清,

    “把你锁车的钥匙给我。”

    “哈?”

    陈扶川迟疑了几秒,但还是乖乖地将车上挂锁的钥匙给了张惜文。

    陈扶川接过语清屁颠地站在门口开始带娃儿,张惜文看了一眼正把语清举高高的陈扶川,把钥匙放进兜里。

    她虽说对这个厂子里的人不熟,但总归是清楚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张惜文抽出五块钱放在机器上,摊开布料就开始赶工。

    她今天并不急着制出所有的牛仔裤,她的目标是研究出一件款型具有优势且能吸引顾客的牛仔裤。

    这厂子里招的工人有男有女,不少吃过午饭休憩结束的工人回来看见张惜文在一台机器前卖力赶工,都少不了惊奇。

    张惜文见着有人在旁边好奇地打量,忙起身点头,向工人们微笑示意后继续埋头设计。

    张惜文手到底是巧,衣服的各种款式先是在张惜文的脑海里显现,再就是落实到纸面上作为草图,这些工作她昨晚已熬夜完成。

    所以她现在手起刀落,几乎没有试错就成功地裁好一条妥帖的喇叭牛仔裤的版型初件。

    “你谁啊?你这面孔我怎么没见过呢—”一个嚼着馒头的男人凑了上来,

    “唷,看起来年龄还挺小,小妹妹你哪里人啊?”男人咀嚼馒头时生出的残渣掉在牛仔布料上,张惜文注意后不由得皱起眉。

    那男人见着张惜文没有拒绝的意味,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把手勾搭在张惜文的肩膀上。

    “拿开。”张惜文直接将那男人的手打开。

    “操,脾气还不小?我还非得看看你在做些什么宝贝东西,你是这儿的工人么就敢在这耍威风?狗还得仗仗人势呢,你等会儿—”

    身后看热闹围着看热闹的工人越来越多,张惜文看着眼前这男人令人作呕且自以为是的脸,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心。

    “…打扰了。”张惜文拿起已经设计好的料子和桌上摆着的矿泉水,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想走?你想的太美了吧?你在这儿耍什么威风呢?”

    …

    这里有病的人还真不少。

    张惜文垂眸无声叹息,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接着抬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瓶子就向男人泼去—

    “我操!”男人被泼了一脸水,张惜文则是趁机扭头就跑,

    “咋了?你弄完了?哎你怎么这么慌张—”陈扶川还在哄着哭哭啼着的语清,见着奔跑出来的张惜文有些不知所措。

    “撤,孩子给我。”张惜文抱过孩子,陈扶川扭头看到厂子里面追出来看上去气势汹汹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跟着张惜文跑向三轮车。

    张惜文坐在车上,陈扶川则是卖力飞快地蹬着。

    想想刚才那种情况,就算是跑出厂子的一瞬间,张惜文也没忘记一些事。

    那空空如也的瓶子被张惜文狠狠地丢在那看门大爷的身上,区区一个塑料瓶子能有多大冲击力,只不过那发出的声音着实是骇人。

    “...恶心。”语清伏在张惜文的腿上酣睡着,张惜文冷冷地喃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了吧。”

    “...没事。”

    “你是真当我脑子有个沟啊?你是不是被他们刁难了?你快说,你不说的话我是真猜不着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陈扶川的T恤被渗出的汗水打湿。

    张惜文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才开口道,

    “陈扶川,我不来这了。”

    陈扶川整个人一怔,他蹬车的速度明显地放慢了。

    “那你去哪?你要离开这里吗?你要走吗?你为什么——”

    “我不来这个厂子赶工了,我妨碍到这儿的人了。至于接下来去哪里赶工,我这几天再去周围看看吧。”张惜文打断了陈扶川的三连问,

    “你这阵子也没少忙,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估计你也很久没去白马批发市场摆摊了,不管怎么说,挣钱才是第一位,接下来这阵子也就不麻烦你了。”张惜文说。

    陈扶川沉默了,只是愤愤地蹬着车。

    空气随之充溢着尴尬的沉默,两个人都沉默寡言,似乎都不愿意打破这氛围里微妙的平衡。

    “你是...”陈扶川终于开口,

    “觉得我烦了吗。”

    “没有,你别多想。”张惜文淡然答道,“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不会分心,你也能去做你自己的事。”

    陈扶川又不做声了,张惜文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刚满二十的青年极为敏感细腻,他大体是能领会到张惜文的意思吧。

    这样也好,毕竟这段时间确实耽误他了,更重要的是,张惜文想避嫌。

    “那个小芳,你不知道吧,你进去的那一会儿语清就开始哭,我怎么哄她她都不笑,还是跟妈妈亲啊,想当初我哄我妹的时候全家都哄不好她,就我能哄好,”陈扶川笑着调侃道,

    “好有挫败感啊,看来语清是不喜欢我啊。”

    张惜文低头看了看语清,“嗯,也许吧。”

    回到那处房子,张惜文安顿后就开始一系列的工作。军绿色的老式冰箱里有一些蔬菜瓜果,张惜文将就着这些简单地做了一些饭菜,语清的饭她也得备着。当一切日常生活起居的事务都整顿完毕,张惜文才会坐在板凳上拿着笔开始计算预估的支出和收入,或是翻看订正她前些日子设计的草图。

    只有夜深人静之际,张惜文在阳台上仰着头看着深雾朦胧的墨蓝夜空,心情才会稍感舒畅。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啧,真是无聊。”张惜文揉了揉腰,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个年代最少的是智能设备啊,过一阵子想必就会流行起功能机和某基亚了,想那时候人们应该就开始热衷于短信联系了吧,谁又能料到将来不久,顶多过个十年,某灵通等等更为智能的设备都震撼诞生了呢。

    ....

    也就不过两日,某日清晨,张惜文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张惜文打开门,看见满头大汗的陈扶川后,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那个小芳...额,我联系了几个兄弟,我弄来了一台缝纫机,额,直接搬进来吧?”

    “哈?”张惜文瞬间清醒了,紧接着陈扶川身后搬着缝纫机的兄弟们就进来了。

    “你...这在整哪一出?”张惜文扯着陈扶川到一边,“这是你自作主张的事情吧,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弄这么个机器过来啊。”

    陈扶川笑嘻嘻地示意那几个兄弟们小声点,回头看向张惜文,

    “周围没有厂子了 ,我想想其实你说的对,厂子里没熟人,咱们可不能让他们随意欺负。”陈扶川笑道,

    “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但这不是更方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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