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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趣事

    玉成回到二楼那侧梯上时,发现隋冬和藏锋二人已不再原处。他立刻凝神听了起来。

    这映天酒楼算不上大,但确实三层都住了不少人。刚刚那两人的一番打斗估摸着吵醒了不少人,如今各屋里呼噜声几近全无,但是亦无多少说话声音,除了一楼东角,有很明显的一人呼吸。

    玉成迅速移了下去。

    果不其然,他很快见到了隋冬。隋冬正蹲在那拐角的小屋前,见到他来,立刻小声道:“这里面似乎另有乾坤。”

    “藏锋进去了?”

    “没错。他让我等在这里。”

    话音未落,门便被轻轻拉开,同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藏锋,小心翼翼从里面探出头。

    “公子,来。”他声音放得极轻。

    玉成立刻侧身进入,同时按下了欲起身跟随的隋冬,示意他继续蹲守在门口。

    隋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妈的,这是被这两人嫌弃了吗?

    若按照平日里他的脾性,他必然是要跟进去的,他可是从十五岁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一身赫赫战功的少将军,怎么在夜探敌情这种事情还处处被人牵住鼻子走?

    可是自己技不如人,似乎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老子就是太过光明磊落,所以这种事情上才干不好。

    对,对吧……

    这一向大大咧咧的少将军,有几分难受地蹲在这雪地中的一隅,像个初初怀春的少女,纠结那英俊公子到底爱不爱自己一般,也在这里计较着自己是否真的技差一筹,正第一百次肯定自己时,门忽得又被推开了。

    玉成在前,藏锋随后,两个人步履一如既往的轻放。然而雪光之下,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看见,藏锋肩上,赫然还扛了个人,那人好像正昏迷,双手垂下半空中。

    瞧那身型,怎么感觉是个女子?

    隋冬有几分好奇地勾头一看,瞧了一眼那人的脸。

    我日!

    他惊得后退几步,这不是那什么女狼王,乌云兰吗?

    玉成和藏锋相视一笑,两人都知道隋冬这反应,证明正是找对人了!

    话不多说,玉成又提了隋冬一把,几人运上轻功,飞速上了屋檐,沿着原路迅速返回。

    .

    飞鸟峰内,朱白令正在阁顶,处理着那从全国各地飞来的浩繁书信。他将目光放在了尤为重要的西南地区。

    西南王已到了属地,一回便砍了数个教头脑袋,算是将他并不知晓守军具体数量这场戏做到了头,虽然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一向励精图治的西南王不可能在这么重要又基础的事情上犯糊涂。

    西南王一行人离开前夜,玉成告诉皇上,留下李丛文作为质子,于是当夜一封圣旨就到了诸侯邸,以留待交往之由,李丛文被留在了水洲。

    而西南王回去后确实在用最快的速度在调集军马粮草,如今,来自西南的兵马已经踏上了北上的之路,粮草先行出发走的够快,已经快到北境追上了从水洲出发的玉家军,至少保证了两个月将士粮草不成问题。

    朱白令望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情报,有埋伏在西南王身边近卫发的军情简报,有西南王之妻安慰李丛文耐心等待的,有李家老爷试探西南王其子留京是否即为质子的,他试图判断出一件事情,这个质子,对于西南王来说是否重要?

    明面上来看,毫无疑问是无比重要的。

    西南王与妻感情甚笃,两人只有一女,李丛文从小养在西南王身边,据说李家很有可能将这儿子过继给西南王,以承袭王府爵位;而且,李家是西南当地第一世家,家族生意铺得极大,极为富硕,西南王养兵之银钱,大半均依靠李家。

    李家既是西南王府坚定不移的政治盟友,那么其独子的安危,即使没有妻子的情分在,西南王也不会不管。

    但朱白令总有一些直觉,不会这么简单……

    异常究竟在哪里?

    “朱白令!朱!白!令!……”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所有思考。

    景荣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山谷,没想到他这顶峰都能听到一些回音。

    他有些不耐烦问向门口:“那祖宗又怎么了?”

    立刻有侍女弯腰回道:“景姑娘说想见阁主您本人。这几天她一直在问身边侍女前方线报,侍女一无所知,估计景姑娘有些烦躁担忧。”

    朱白令张嘴便想回一个烦什么烦,但是玉成的嘱咐又浮现在眼前。

    谁让那是未来主母呢?

    朱白令叹出一口长气,收起了案桌上的书信,认命地起身。

    片刻后,小木屋前。

    “祖宗,别叫了……”他扣着双手,对着那侍女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那稳重的侍女,叫碧落,很快便低头退下去了。

    看到来人,景荣这才气呼呼地从那崖边巨石上跳了下来。

    “我母亲怎么样了?”

    “还同之前一样,被关押在北固的一间牢中,看守严格,但并未有受伤受辱的痕迹。”

    “玉成又到哪里了?”

    朱白令如实告知:“他先大军一步出发,欲与隋冬会和。但是阳城守卫大败,阳城也成了阿库尔的囊中之物,也不知道玉成如今到阳城了没有。”

    “他为何要先一步出发,”景荣锁紧了眉头,“战情瞬息万变,大军在左右不是更安全些吗?”

    “放心,他身边有千机影护卫,而且他那轻功承自玉扬,世上本无几人能敌。”

    景荣抿了抿唇,按下了心中的不赞同。阿库尔大军若倾巢而上,单凭自身和几个千机影,又有何用呢?

    朱白令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劝道:“他自有想法,也聪明得很,不会出事的。若你始终这般担忧,下次我就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了。”

    “哼,”说起这个,景荣忍不住又瞪了这人一眼,“想见阁主一面真是难,下次再想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我还得这样撕心裂肺喊上一个时辰?”

    “你可别胡说八道,哪有一个时辰,我可听到您这未来主母的呼喊就立刻下来了。”朱白令摇了摇那不离手的折扇,那双桃花眼又笑眯眯的,立刻便多了几分平日里的风流。

    景荣心里却始终烦躁得很,忍不住白了一眼,又一个人闷声不语回到了院中,不愿多看朱白令一眼。

    那来自天山的玄铁宝链,也在地上拖了一层又一层。

    她这样心直口快,若依着朱白令的本性,也不愿意多贴着伺候。反正日常衣食都有飞鸟峰最稳重老练的侍女伺候,这四周也布下了守卫,她既逃不出去,日常也有人照顾。

    他还管她高不高兴作甚?

    然而,玉成的书信几乎每次来,无论说的是什么,每封信的后面,都是叮嘱他——照顾景荣、安抚景荣、绝不可将之抛之一边。

    甚至还告诉他——水洲朝堂之事也可择些告知,不让她过于无聊。

    行吧,朱白令无奈又摇了摇那扇子,跟了上去。

    小木桌前,他亲自为那闷闷不乐的人倒上一杯热茶水,“水洲这两日又闹笑话了,想不想听?”

    景荣虽动了动眉头,但是仍然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什么笑话?”

    朱白令旋即坐了下来,他不信这人会对这事不感兴趣,立刻龙飞凤舞说了出来。

    战事虽起,但除玉家出了一位掌权人、隋家丢了位镇远侯外,对于京城的绝大部分世家贵族来说,生活中并非发生太大变化,毕竟战场远在天边,阿库尔的凶猛他们也只听人远远议论过。

    生出事情的,便是二皇子和三公主。

    前几日正是二皇子生辰,他虽有意避嫌不像往年一样大操大办,但是这毕竟是击败大哥、太子之位唾手可得的第一年,往来送礼祝贺的人还是不少。

    二皇子妃特意在莺湖边包下了一水岸的酒楼,当夜更放了满湖的灯烛,上面襄满了吉祥如意的顺心话,好看极了,这银两虽然没有花多少,但胜在这心思灵巧,二皇子喝得脸红脖子粗,人也放荡了些,竟当着一群外人面前亲了皇子妃一口,倒惹得大家都嬉闹起来。

    灯烛顺势而下,也被有些人捡了去,第二日立刻有人上书赞颂二皇子仁德心肠,称二皇子在郊野湖边放灯烛为远走的大军祈福,还一字不声张,如此忧国忧民,实为国之大幸。

    二皇子当场脸就白了,有知内情者甚至忍不住在朝堂中憋笑出了声。

    皇上可是大受感动啊,随即封二皇子为仁亲王,这太子之位便瞬间就在眼前,仁亲王震惊地赶忙跪地谢恩。

    然而第三日,又有文官参二皇子欺君大罪,仍是为了这灯烛祈福之事,说二皇子明明是为了自己庆祝生辰,却偏偏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好名头,实在可憎可恶。

    圣上于朝堂之上大怒,又剥去了仁亲王这个名头。

    太启朝还从未有过只做了一日的亲王,二皇子这脸算是丢大了,这几日一直闭门反省,再不见人。

    听罢,景荣扬了扬眉:“她还真用了这个法子。”

    “嚯,原来这馊主意,是你给二皇子妃出的。”

    “她夫妇二人感情不佳……”

    朱白令嗤笑一笑:“你在这骗谁呢?你能这么好心?”

    景荣撇撇嘴,她当时确实憋着坏心思,只希望二皇子妃能借此机会大办宴席,惹得皇上生厌。没想到碰上战士出征,二皇子妃也还是不懂避讳。

    她直接略过了这一话题,急问:“那皇上,开始宠幸大皇子了吗?”

    朱白令摇扇的手突然顿了顿,略歪了歪头打量:“你和二皇子妃交好,又做了这许多,原来是想要大皇子东山再起。”

    这不是疑问,而是异常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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