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十二次轮回4
五条悟同自己说好久不见后，阿宝是立刻开启了装傻模式的。
她带着懵懂的眼神，礼貌又乖巧地告诉对方认错人了。
阿宝觉得自己毫无破绽。
可五条悟呢？
他只是听完停顿了一下，毫不顾忌在场的其他球迷观众，直接哈哈大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停不下来，笑得阿宝直呼尴尬，只能起身，连忙捂住对方的嘴。
五条悟扯下阿宝的手，“看来你的能力还在嘛。”
靠了！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扛不住被审视压力的阿宝，抽出椅子低下的袋子，直接快步往场馆外走。
“我叫宝生遥。同学，你认错人了。”走到体育馆的僻静位置，阿宝再次开口狡辩。
“是吗？”五条悟耸耸肩，一脸“老子就看着你演”的表情。
阿宝沉默。
两人无声对峙许久。
最后阿宝妥协了，轮回是不可能说自己轮回的，只能找个最合理的理由。
“即便是咒术高专，也可以辍学不读的吧。”阿宝抬头挺胸，“所以，到底有何贵干，五条前辈？”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
五条悟没有回答，抬起手，开始自顾自地下帐。
“你作甚？！”阿宝惊慌。
五条悟停下，扭头，笑得好不奸诈。“下帐啊。”
“又，又没有咒灵的，你下帐做什么？”大感不妙。
“一会打你的时候，给旁人看见了，可不太好。”
“……”
*
阿宝的心情不太美丽。
因为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压根就不讲理！
五条悟说，生是高专人、死是高专魂。
五条悟说，抓逃兵他是在行的，她休想在普通的高中念完三年。
五条悟说，她这样的三脚猫菜鸡，不能很好控制能力的话，待在普通高中，会吸引各路咒灵齐聚一堂。
除了第三条，阿宝觉得前两条都是五条悟在放屁。
阿宝不服气，阿宝反驳。
五条悟两手一摊，不装了。“老子可不能让你在外面被诅咒师抓到，说不定他们有办法研究出你的能力后，跑来杀老子，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阿宝的特殊而已。
可回过头想，阿宝不得不承认，自从自己就读乌野的那一天开始遇见的第一只咒灵开始，总是会在学校的四处，随机遇到新的、不同的，又不成气候的咒灵们。
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吧。
姑且去一次高专，问问有权威的老师们，省得听五条悟在这里信口雌黄。
这么安慰自己，也没能消气，阿宝紧了紧手里的袋子。
手里的纸袋发出褶皱起来的声音，想到这个，更气了。
同意和平地跟五条悟去高专的阿宝，想等乌野的比赛结束，送上大福之后再走。
可五条悟不同意，他说带着阿宝回去要做普通交通工具，耗费时间太多了。
“要懂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啊，宝生学妹。”
于是，阿宝都没有来得及把东西送给日向翔阳，就被抓着后衣领提上了新干线。
甚至都没有看到最后的比分。
望着窗外疯狂倒退的风景，阿宝吸了吸鼻子。
“你不会哭了吧。”
“理子，是不是不在了。”阿宝问，可尾音却仿佛是一个陈述句。
“嗯。”
“夏油前辈？”
“硝子治好了。”
“黑井呢？”
“硝子赶到的时候救了回来，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意识。”
“这样啊……”阿宝没了声音。
这个结果阿宝是料到的，可真正得到证实之后，还是让她觉得难过。
两次的机会，弱小的她全都没有把握住。
苍云大神知道的话，一定会嘲笑她吧。
五条悟望着阿宝弯下的嘴角，撇撇嘴。“你要不说说看，喜久福里，你为什么自信得直接走掉。”
“谁知道你能认出我。”阿宝回答。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举止和声音，怎么可能认不出？”
阿宝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坐在对面的五条悟脸上，对方的眼眸隐匿在深色的墨镜下，看不清晰。可有质感的视线，毫不留情地锁定着阿宝。
也是同样的面容，同样张狂的行为。可细究下，似乎又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你杀掉了伏黑吗？”
“当然。”停顿了一下，五条悟问。“你是被伏黑抓走的吗？老子以为他也会把你交给盘星教，可惜和杰找了一遍，没有看见你的踪迹。盘问过盘星教里的人，也说没有见过你。”
阿宝一愣。
当时被苍云大神强制召回的动作，算是原地突然凭空消失掉了。可能自己跟五条悟被迫被蝇头分开后被伏黑缠斗住，并没有看见，所以事后才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被人抓走了。
不过，盘问盘星教的人这个说法……
总觉得对方应该被揍的挺惨的。
“我从这里消失了。”阿宝耸耸肩，说真话。“然后去了我本该去的地方。”
五条悟“啧”了一下，显然是觉得阿宝在瞎掰。
“你不信啊？”
“你觉得呢？”五条悟反问，“那你为什么又出现？”
“因为我必须要来。”
“假装自己叫做宝生遥，然后在宫城县成为一个普通高中生的必须？”
好像听上去确实挺荒谬的。
可事实上，她这样一个天降，又有原身【宝生抚子】的加持，正常情况下的抽离走，根本不会被发现。
就好比再前一次的【宝生抚子】与前一次的【宝生抚子】，明明一个是原身的外貌、一个是真实自己的外貌，仍然没有人会提出质疑，就连五条悟，也只是疑惑她变得不太一样。
所以苍云大神还是没有修好轮回道，让这次又卡进了一个BUG里？
阿宝想。
“你要不要跟我打赌，五条。”
“赌什么？”
“就赌……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人认识我。”
*
赌约成立，五条悟自信满满。
到达高专已经是傍晚了，五条悟马不停蹄，拽着阿宝就往宿舍楼去。
宿舍楼底，遇见了下了课准备回去的七海建人和灰原熊。
“七海海，小灰原~”是快乐的波浪线悟。
远远的，阿宝就看见七海建人一脸嫌弃，灰原熊则是依旧开朗大男孩的回头朝着五条悟挥手。
两人走进，灰原熊的目光落在阿宝身上一小会，突然“啊”了一下。
五条悟回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我可是把宝生抚子抓回来了。”
“你是上次在烤肉店的女生！”
两人异口同声，说着不一样的话，随后又同时停了下来。
诡异的对视，随后。
“哈？”
“啊？”
这下倒是统一的，疑问词了。
“五条前辈大概率是任务太多过于劳累了。”七海建人难得的尊称。
“五条前辈认识她吗？”灰原熊问。
五条悟愣住，再次回头去看站在身后的阿宝，阿宝耸耸肩，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她就是宝生抚子啊。”五条悟不死心。
随后，一把将阿宝推到两人面前，又道。“她，就她，宝生抚子，你俩仔细看看！宝生抚子！”
为了加深可信度，甚至还牵住了阿宝的手，十指相扣展示给两人看。“你们看她。”
七海建人一脸正色，相当严谨地看了一下阿宝，转头看向五条悟道。“宝生失踪这件事情，校长还在调查中，理论上来说要到月底才会出第二次报告。”
“五条前辈也很想念抚子吗？”灰原熊眼神亮晶晶。“现在是替身文学吗？”
“灰原，不要把硝子前辈看得那些奇怪小说搬到现实。”七海建人扶额。
“……”五条悟无语。
阿宝安静听完，趁着几人探讨的空隙，微微探头。“我叫宝生遥，请多指教。”
“我是七海建人，你好。”
“我叫灰原熊，一年级，很高兴认识你。”
“宝生同学是这附近的学生吗？”灰原熊问。
“不，我住在宫城县。”
“那么远？那你和五条前辈……”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挟持来的。”
“……”
“……”
认亲大会变成了初遇见面会以及阿宝诉苦会，五条悟很受挫。他急需认同，所以他打了电话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强制两人立刻马上到宿舍楼来，有大事发生。
没过一会，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从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来。
“杰！你快看，宝生抚子！”五条悟牵着阿宝，故技重施。
夏油杰走了过来，一脸狐疑。
“悟？”
“大概脑袋坏了吧。”家入硝子叼着烟，平静叙述。
“老子脑袋才没坏！”
边说边甩开阿宝的手，力气大到，阿宝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确实脑子没坏，只是气急败坏了些。
阿宝突然对五条悟有所同情，在所有人相同的认知中有个不一样的声音，想要提出来一个新玩意，是多么需要勇气的事情啊。
“硝子前辈，五条前辈是你看的奇怪小说里替身文学吗？”灰原熊没有放弃自己坚定的想法。
家入硝子想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大概吧。”
五条悟不服气，五条悟还想闹，张牙舞爪。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从灰原熊那拿过手机，翻出相册，递给五条悟。
并且很贴心的指了指照片中的女孩，“这个是宝生抚子。”
阿宝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黑发蓝眸，消瘦娇小。
确实是真正的宝生抚子了。
五条悟不可置信，手机差点捏碎，他摘下墨镜，瞪着阿宝。
此时的阿宝，超级淡定。
向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介绍完自己后，又把喜久福给了众人，当做见面礼。
众人也没理会发疯的五条悟，坐在宿舍楼边的长椅上开始相互分享。
而被孤立了的五条悟依旧捏着手机站在那，看着阿宝。
阿宝从袋子里挑出一个毛豆味的，走到五条悟身边，递给他。
“赌约输了，也是可以得到甜品的，五条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