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南王着急找到清汉女，他想通为什么许文年的父母会不用收容留在这里了。

    清汉女当时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并不是什么自闭，她在留住这夫妻俩的灵魂。

    “我说呢，明明是存活率为0的副本掌权者，怎么会还是高阶五段。”尧南王被气笑了，现在看来清汉女不是没有升级。

    《嫁衣》封禁是因为它根本就不符合高阶五段的标准，为了不被发现只能这样做。

    如果清汉女已经达到半神的标准，她的神级道具会是什么？

    很明显和李果许妻的复活有关。

    尧南王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许文年脖子上的项链，那东西透漏着一股清汉女的气息。

    ——她把道具给了许文年，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而当它和李果许妻重逢就会再次显现。

    虽然系统没有规定鬼怪不能把自己的道具给人类，但肯定会因为这层原因给玩家增加难度。

    难怪许文年能这么快刷上半神副本。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要弄清楚的是这动静怎么回事。

    尧南王回到游行队伍里，看到逃窜的灵魂以及站在轿子上的清汉女，她的裙摆破破烂烂，只有娇嫁女在拦着她。

    忽然她转过头来，眼神悲恸：“父亲，您怎么可以把对我的愧疚和赎罪报答在别人身上？”

    尧南王一愣，这不是他所知的那个剧情。

    在他的设定中，旗合公主会和她心爱的男人私奔，玩家则是作为尧南王女婿候选人出现，经历他所设的关卡，通过则可以见到旗合通关。

    整个剧情没有现在清汉女说的这句台词。

    尧南王眼神恍惚上前：“旗合？”

    “是啊父亲。”‘旗合’笑着看他，微微眯眼问，“您把她当做新女儿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吗？”

    尧南王蹙眉没说话，但在她靠近自己拔刀刺过来时准确抓住反刺过去，‘旗合’瞬间消失。

    一瞬间他清醒过来，看到了蹙眉并没有拿任何东西的清汉女：“幻术？”

    清汉女的强制剧情因为安恩的出现而打破了，她点点头，尧南王顺着她面朝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坐在旁边二楼阳台上抱着厄运娃娃的安恩。

    刚才清汉女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安全范围内看着，尧南王没说话行为古怪，但她能猜到是安恩搞的鬼。

    她的精神控制还是有点东西的。

    “好可惜。”

    安恩嘴里说着可惜却始终笑着。

    她当然知道这点小术法不会拿尧南王怎么样，只是从别的NPC那儿读取了记忆，她真的很想试一下。

    还是让她看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的，比如尧南王确实还是怔愣了一下。

    如果站在这儿的是真的旗合，他说不定是会上钩的。

    清汉女站在尧南王的身后，浑身警惕。

    老爸要揍她，自己去凑什么热闹，当个花瓶就完了，更别说她要是被玩家碰到可就算他们‘找到旗合公主’完成任务了。

    尧南王跟安恩打起来时还有闲心跟清汉女搭话：“你是把神级道具给许文年了吧？”

    清汉女愣了下，哦了一声：“他和李果许妻见面了？”

    “是啊。”尧南王一巴掌将安恩震飞，然后理理衣服回头看，“许文年看上去情绪波动有点大，你还要他吗？”

    清汉女身形一僵，抿嘴：“他不会过来的吧。”

    谁能接受这种结果呢，她之前瞒着不也是这个原因，想尽可能跟许文年交流看他有没有会和自己敌对的可能。

    虽然现在清汉女还不明白，但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猜。

    不想面对可能会出现的结果，所以索性什么答案都不要。

    “留他活着吧，以后别有来往就好。”

    “道具呢？”

    “……给他，没有这东西他就见不到李果许妻。”

    分开二十几年没见，无论是对许文年的情感还是对李果的情感都应该让他们在有限的人类寿命里待在一起。

    她的时间还长，死不了怎么造作都行。

    清汉女撑着轿子准备坐回去，转头朝准备动手偷袭的安恩。

    她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得到一些戾气，毕竟是鬼怪这点敏感还是有的。

    以前从来不交流直接一个个杀的清汉女意外开了口：“劝你不要想着死在这里，安娜的灵魂还在，你去布莱尔疗养院才会见到她。”

    她吁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她能被收容就证明我们不是敌对关系，你想着杀我也没有用，你要是非要陪她，还不如死在布莱尔疗养院。”

    安恩愣了下果然停下了动作，她垂头看自己的手，嘀咕：“可是好多道具呢，死了不是可惜？”

    清汉女看不到她的态度，但听语气好像有点得到结果的开心，又有点明白姐姐故意离世离开自己的不满。

    她们是永远一起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怎么能故意抛下对方呢。

    ……那如果清汉女说的是假话呢？反正她只是一个鬼怪，杀了也不会怎么样，还能让她更快离开副本。

    而且怎么可以有姐姐的秘密自己却不知道呢。

    真是嫉妒。

    于是安恩突然动手刺向尧南王，厄运娃娃同时起效，刀没入对方的身体。

    这也不会对副本设定里就死去的人产生什么影响，尧南王去抓安恩却被她借力跳开。

    忽然转角出现许文年和贝子念，她的目标立刻转移。

    安恩知道如果自己伤害作为玩家的许文年，清汉女一定会出手。

    所以在她使用精神道具触手接头试图穿进许文年的脑子时，清汉女突然出现用红丝绸将攻击挡住，还用发簪刺穿安恩的手掌。

    安恩吃痛后退停下攻击，厄运娃娃却一直飘着，看上去十分兴奋。

    尧南王一个眼疾手快给她一刀背打晕过去。

    清汉女的注意力还在安恩身上时忽然她感觉到后腰上抵了个尖锐的东西。

    ——许文年拿刀对着她。

    清汉女确实是没想到，但回神又觉得情理之中。

    她莞尔，身体反倒是放松下来：“看上去你没有话要跟我说，那怎么不抓我？抓到这个副本就结束了。”

    或者杀她，反正也不会真的死亡，让许文年刺一刀消气也行。

    忽然触感消失，传来许文年的叹气声：“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杀你，不是你保护的我爸妈吗？”

    “在他们刚来这个副本的时候，他们对我来说只是玩家。”

    “但你跟他们交朋友了，你是认真的。”

    “……我是鬼怪，我的任务就是干掉玩家，我跟你不是一个种族。”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不在乎。”

    许文年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想自己过于冒犯：“虽然我确实觉得有点难受，但我不认为这会让我想杀了你。”

    给李果扛了一刀，为了救他失去自我意识，许文年不觉得清汉女是绝对的无情感鬼怪。

    或者说所有的鬼怪都不是。

    许文年笑了声，看了眼正把安恩当小鸡崽提起来的尧南王，说：“我不讨厌你也不抓你，尧南王不是还有要考……”

    许文年‘验’字都没说出来，忽然被清汉女抓住领口拽过去亲吻。

    触碰的那一刻系统提示响起——

    【《中元》副本结束，本次剩余玩家3人，感谢大家的参与】

    尧南王选了个会随时结束的副本，而结束与否取决于清汉女，她是可以主动接近的玩家的，抛开强制剧情尧南王并不限制。

    如果清汉女真的选择放过谁，说明她是真的喜欢。

    就像当年不顾一切去拯救李果许妻一样。

    “你们这样的人原本是不该来无限世界的。”

    清汉女以前一直在想他们这类人到底为什么会被卷入，真的是系统的bug吗？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他们是来拯救深陷痛苦循环的鬼怪的。

    他们不会得到永远的痛苦，就像分离、死别。

    比如贝子念，清汉女觉得他和父母的事情系统会安排妥当。

    “走吧。”

    玩家消失，《中元》副本结束。

    但因为尧南王的关系清汉女并不会立刻回到鬼怪大厅。

    在同一时间《嫁衣》副本解禁。

    【紧急通知，《嫁衣》副本解禁判定为高阶四段，已投放玩家区，副本人数6，等待相应】

    尧南王有点不高兴，清汉女这种行为会让他想起旗合这个恋爱脑。

    旗合活着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和母亲待在一起，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跟着那个不靠谱的男人重新回来。

    被生活折磨的人还记得旗合，将过错推在了没死的郡主身上。

    那个懦弱的男人立刻撇清关系，站在了声讨方。

    旗合被打被虐待，最终烧死，可她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怨气，她真的很爱那个男人，到死都还在给他找借口。

    尧南王气得不行就有了当前这条主线副本，他会干掉一个又一个不符合要求的女婿候选人，在‘女儿’还没有接触到时排除一切危险。

    但现在清汉女也主动去接近了。

    清汉女站在已经结束却没有多大变化的副本里，吹着街道飘来的风，带着一点烟火气。

    她眯着眼睛笑道：“但你不是没阻止吗？你也觉得他不同。”

    小鬼们收拾残局，然后游行的队伍重新动起来。

    远处有人放烟花，它们在尧南王的加持下变得很亮，映在清汉女逐渐清明的眼中。

    副本结束她就能看见了。

    刚好，没有错过盛大的宴会。

    虽然不是真的过节，但鬼怪没有确定的时间，什么时候狂欢都可以。

    “新年快乐？”

    清汉女偏头看他，和副本无关她俏皮了些。

    尧南王叹了口气：“好吧自己解决，《嫁衣》开启了，这次许文年怕是要主动跟你，你真的有准备好让他看到你的过去了？”

    “没有。”

    但是没关系，那些东西不会因为害怕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