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道长,区区符咒是不可能一窝端平的,还请您下山来助我一臂之力。”
“二小姐,那是自然,只不过需要你来个引蛇出洞。”
回想起之前的话,她看着眼前的阵法,心里总算是安心了。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日出东方,赫赫阴阳,敕书此符,尽扫不祥,口吐三昧之火,眼放如日之光,捉怪使天篷力士,破疾解灾用镇煞金刚,降伏妖怪,化吉为祥!急急如律令!摄!”
霎间,形成一道光圈把妖团团围住。
屋内响起阵阵惨叫,地上渗出不少鲜血。
他拿起铃铛摇着,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两次。
阵法还没稳固之时,突然扑来一片乌光如魔云一般破空而上,刹那间破灭了这阵法。
黑色雾气腾腾传来,喀喇一声大响。
他们连忙拿衣袖遮挡,回头再看妖却被救走了。
余道长连忙把鹿婠婠扶起来,“二小姐您没事吧?”
鹿婠婠嗓音虚弱答道:“没事,余道长我们该怎么办?”
“你先休息,随后我们再细谈。”
“好……那…”一道吼声袭来。
“鹿婠婠!!!”
鹿婠婠抬眼瞧见是沈岺危,高兴的笑着,“你来啦,嘶。”疼痛让她不免发出声来。
沈岺危看见这满地的狼藉和她苍白的脸色,内心十分的恼火,愤慨让他清秀的脸庞上抹上了淡淡的阴暗,显得有些吓人。
“怎么回事?”
“哎呦,没什么事情,你高兴点,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
她抚摸着他的背部,似是想让他内心平息。
“话说你去哪了?”
“有点要紧事处理。”
“喔,对了,这位是余道长。”
“公子您好,我乃仙门派道长余聪厶,敢问阁下是?”
沈岺危看着他,年龄并不大,仙门?
“沈岺危。”
余聪厶察觉他身上有很强烈的气味,可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
“意思就是说她被魔族的人救走了?”
沈岺危听着她那震惊的语气,抬头眸她一眼,正巧她也在看他,两人颇有默契的转头看向别处。
“是,魔族与之前与我们仙门世世代代的仇恨,这次为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妖,此事肯定不简单。”
“那为何魔族与仙族有长达这么久的恩怨?”
“那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在三千万年前,亓尤战神有一件法宝可以治百病。”
“当时魔族首领来求此宝物,希望可以拿来救他的妻子,可是亓尤战神不是不想救,是她的妻子不单单只是得病那么简单,她已经中了相见欢。”
“相见欢,中此毒者无药可救,要么靠自己的强大内力压制住,要么只能渡给他人。”
“她身体常年就虚弱,她知道她自己活不了多久,但是她也不想耽误任何人,便自戕了。”
“他觉得是我们仙界不愿意救,才导致他的妻子自戕,所以从那时起,魔族便攻打仙界,一直持续到现在。我们想用过去镜证明,可是过去镜一直下落不明。”
一段凄惨的爱情故事。
鹿婠婠:“所以他是一直接受不了自己妻子的死吗?”
“是,魔神在自戕前,命令魔族后人代领着大兵全部攻打天界,单凭凶兽双方就相互受损了百万将士,所以他们决定和睦相处。”
“可事情不单单只是这么简单,一天没有找到过去镜,这个罪名就会一直扣在仙界头上,这件事情也会越发沉重……”
“他们在等,等魔神降临,那样就有机会攻打天界。”
她看了看沈岺危,起码他现在还没有成魔。
鹿婠婠扶着沉重的脑袋,不满的开口:“所以救这小妖,到底图什么啊?难道是故意的?故意…故意……”
沈岺危在心中所想:挑起两族战争。
两人突然想到什么,异口同声道:“挑起两族战争?!”
……还不算太笨。
*****
她被甩在地上,看着眼前戴面具之人,虚弱的开口道:“你是谁?”
“你就是白蝶?”
白蝶一惊,此人为何会知晓她的名字。
她眼神充满警惕,往后退了退疑惑的问:“你怎会知道我?”
“你惹事生非,做事漏洞百出,需要我教你该怎么做吗?”他坐在榻上,手把玩着佛珠。
“只要我们合作,你妹妹的死我也可以帮你报仇。”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合作?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死,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能帮助你的人,为我做事,是你正确的选择。”
“倘若我不呢?”
他盘着佛珠的手渐渐捏紧,慢慢起身走来,“倘若你不,你以为你今天出的去吗?还是说,出去的也是死在别人之手。”
白蝶看着他蹲在她跟前伸出手,又听见他缓缓说道:“你想杀了他们,而我也想,敌人的敌人难道不就是朋友吗?”
过了许久……
“好…我答应。”说着便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这才乖嘛……”
他眼中闪过一片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感到强烈杀意与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场,“坏我好事者,一律得死!”
……
“小卜?”
【小主我在。】
“上一次我喊你你怎么不回答?”
【上一次?小主我这里没有显示,可能出现了bug,等会我回去修复一下。】
“那你觉得那妖是沈岺危救走的吗?如果是,那他就是与仙门作对。”
【绝对不可能,他坠魔我是有显示的!】
咯吱——
“鹿婠婠有人找。”沈岺危推开门侧身让去。
她顺着视线看去,“阿姐?”
那名女子身穿一袭浅红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别着一支樱花簪子,乌黑亮丽的秀发垂在两肩。
一双水润的眼睛,像秋日天空中闪动的星星,明媚动人。
她微抿娇唇,一言不发的站在那。
身旁的少年一袭翩然华丽的白衣软袍,皮肤雪白,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
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单手支额,随性地斜靠着门。
那应该就是荣彦。
“你也知道我是你阿姐?说!为何在此!还有谁让你独自上山捉妖?你现在什么法术都没有,你是去送死吗?”
【小主,忘了告诉你,男女主都会法术,是仙门派的哟~】
……你**的……
她左瞧瞧沈岺危,想求助于他,他似是没看见一般;她右瞧瞧荣彦,只见他笑着对她使眼色,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行……我自己来…
“阿姐……”
“别叫我阿姐!”
“阿姐,我也是有打算的,你看我还专门去找余道长求了符咒呢。”
鹿芹芹瞧见她拿起符咒给她看,火气渐消了一点,“那这也没什么太大用啊?你以为这是区区几个符咒就能消灭的吗?”
“但是阿姐,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这不是叫余道长下来了嘛,而且你们不也来了嘛。”
她看着鹿芹芹的脸色,拿手指去勾了勾她的手。
荣彦看时机差不多,便上前去劝说,“好啦好啦,下次别再这样了昂。”
“哪里好了好了,你这身体刚刚好就去这样胡闹,万一我们没来呢?”
鹿婠婠上前拉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哎呦阿姐,你不会不来的,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鹿芹芹担忧的看着她,“那姑且原谅你,阿姐想死你了,让阿姐看看。”
她看见她嘴角带血,地板都是血迹,心疼得带着点哭腔开口:“都流血了还吐这么多血。”
“没事的阿姐,我不痛的,我找你们有重要的事情。”
鹿婠婠看向周围,却不见沈岺危,她对荣彦说道:“阿兄,你可否帮忙把余道长请过来。”
荣彦点了点头,不打扰她们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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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听完事情的经过与结果,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荣彦疑惑地问鹿婠婠:“刚刚那位公子是谁?”
“是我心悦之人。”
【小主你糊涂啊!乱说!】
三道声音相同响起:“你在胡说什么?”
鹿婠婠看着他们二人,再看看远处刚好赶来的沈岺危。
“完了完了我乱说的!谁知道他正好来了!”
【可是小主为什么偏偏说喜欢他呢?】
“我这是为他好,被发现了就都完蛋了。”
【小主高明啊!】
余聪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怎么?就我发现了?”
他们通通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咳咳,他们两个一个担心,担心他因为自己受伤而不开心;另一个关心,关心她受伤而又心疼又生气。”
这道长怎么胡说八道呢,太夸张话了吧,沈岺危明明是想亲自杀了我好不好!
鹿婠婠察觉有四道视线扫射在自己身上,默默低下头,不敢吱声。
“一派胡言!”沈岺危的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鹿婠婠急忙拉着他的手臂,“唉别别别生气……”
他往旁边靠,似是与她较劲,不让她碰自己。
鹿婠婠冷哼一声,“阿姐,阿兄,是我自己心悦于他,他并不喜欢我。”
鹿芹芹气的站起身来,“鹿婠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才认识几天啊?”
鹿婠婠害怕的躲在荣彦的身后,慢吞吞的说着,“我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她不敢再去看他们的脸色,就算不看她也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表情。
眼见鹿芹芹要过来动手拉,荣彦眼捷手快,急忙招呼让鹿婠婠走。
鹿婠婠收到指令,拉着沈岺危撒腿就跑。
荣彦拦着她,“芹芹,你不要这么生气嘛。”
“她她她……多肤浅啊就这么几天。”
“但你也应该听听她怎么说是不是?”
“可是他都不喜欢婠婠,他除了有一件好皮囊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我看着就不顺眼,脾气还那么臭。”
“我们不了解就不要做以评价,等晚上你问问婠婠,她自然就告诉你啦。”
“是啊大小姐,他们二人我看着挺配。”
他俩异口同声道:“你闭嘴。”
余聪厶:?
他点头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
*****
沈岺危甩开被她拉着的手腕,“现在说明白。”
鹿婠婠装作一副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那眼神别提有多无辜了。
“少来这套我不上当。”
她看着他脸色越发阴沉,莫名的也有些生气。
辛辛苦苦帮他隐瞒,为他着想,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越想越气索性不解释就这样。
她摆出无所谓的模样,一边摆手一边得瑟的说着:“哎呀,我就是心悦你,怎、样!”
“你想怎样!我就喜欢就喜欢你,怎、么、了。”
沈岺危看她还在无辜的冲他眨眼睛,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没关系,我是自愿的,所以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
“阿岑,以后我保护你如何?”
保护我?还真是和他人与众不同,尽说一些胡话。
“呵……不需要,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护你自己吧。”
没准本座会趁你不注意时杀了你。
沈岺危转身大步远离这让他心情烦闷之地。
鹿婠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