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这句话像是在讽刺一般,哪有人会关心他,只不过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人罢了。
他满脸带着不屑,“我记得我们之前素不相识吧?又何来的关心?”
“我叫鹿婠婠,现在不就认识了,而且我有你这个朋友可太值了。”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踮脚拍他的肩膀。
沈岺危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她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发髫上只插着几只翡翠制成的玉簪子,优雅又不失风度。
颈上带着一条白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
他自嘲的笑了笑,“值?你对我八成是有什么误解,像我这种人哪配和你做朋友啊。”
“怎么就不配了,我说配那就配!跟我走,我带你去上药。”
鹿婠婠拉着他的手腕,发现根本扯不动,她又用力扯了扯,疑惑的看着他。
沈岺危微微撇了撇她,看见她那眼眸……最终还是跟着她走了。
鹿婠婠拿着药膏走近他。
“你这伤口怎么好像被灼伤了一样?那妖也太狠毒了!”
沈岺危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不自觉的想:狠毒的人是你。
“话说那蝴蝶精怎么就消失了呢?难道他也知道我们不好惹吗?哈哈哈我们的威力都这么强大啦!”
他看着她笑的笑嘻嘻的,两双眼睛跟月牙湾儿一样,挖出来做弹珠一定很不错。
“好啦,你伤口尽量不要遇水啦,你接下来要去哪啊?”
沈岺危站起身来整理衣裳,平静的说:“去该去的地方。”
鹿婠婠觉得十分不妥,如果他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他会被人欺负的,可是我又不在身边,而且这次只是碰巧遇见,都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有这般碰巧。
嗯……有了,想到办法了。
她突然挽住他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照顾你呀,我陪着你呀,好不好?”撒娇似的甩了甩他的手臂。
沈岺危白皙的脸颊带着点红晕,震惊的看着她,身体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不知羞耻!”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所以现在我们要去哪呀?”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说罢手往她脖子那掐。
鹿婠婠连忙抓着他的手腕,“不是,我相信相信的。”
双目渗着寒意,原本清冷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用力掐了掐。
她真害怕了,这玩真的啊?
“你别冲动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想照顾你。”
不知道是害怕的缘故还是掐的用力的缘故,她双眼泛红的看着他,用手摸着他的手。
沈岺危紧抿着唇,看见她那双眸微微发愣,心脏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一般。
他眉头紧皱,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
许久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便松开了手。
鹿婠婠拉着他的手,把自己整个身体都依靠着他,另一只手摸着脖子不停的咳嗽着。
…………
许久,两人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就这样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沈岺危走了,剩鹿婠婠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跟还是不跟,她孤独地看着他的背影。
又是这样,上辈子也是这样,注定都是被抛弃的吗……
她像是认清了现实一样,抬头看了看天空,“你还愣着做什么,跟上来。”
嗯?她惊喜般的看着沈岺危,只瞧见他正无奈的看着,摇了摇头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鹿婠婠开心的跑向他,顿时心情舒畅。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呀?”
“沈岺危。”
“沈岺危…那我叫你阿岑吧,阿岑好听。”
“不要乱叫。”
“我就要我就要,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穿的衣服是一对的?”
“…………”
“你怎么不说话?”
“吵……”
“哼…我偏要说。”
……
他们到达一处客栈,鹿婠婠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原来他都是住在客栈啊。
“小二,来两间房。”
沈岺危看着她,内心不自觉的想:怎么可能让她跟着本尊回魔界,那样一来本尊岂不是就暴露身份了,再还没有把她杀了的情况下,本尊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而她想知道,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听见他说来两间房,连忙开口答道:“一间一间,别听他的。”
两间?够浪费钱了,小魔神的钱也是钱啊。
沈岺危撇了撇他,“两间。”说完边走边把钱扔过去。
“好嘞,客官这边清。”
鹿婠婠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见他已经上楼了,她只好也跟着上去。
“你在这,我在隔壁。”
“啊?喔喔。”
鹿婠婠回到房间,坐在塌上。
“小卜,他入魔了吗?”
等了许久也没见声音,她忍不住疑惑又问了一遍,“小卜?你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坐起身来,“小卜?小卜?小卜?”
依旧没有人回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她怎么叫,就是没有人回答。
………………
算了,我去看看魔神在干嘛。
她来到沈岺危房前,不停的在门口打转,刚想推门而进。
结果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鹿婠婠笑着说:“我在赏月呢,要一起吗?”
赏月?沈岺危抬起头,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连星星都没有,哪来的赏月?
此刻鹿婠婠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尴尬的摸鼻子。
“要不我们去逛夜市吧?”
“好。”
她以为他会拒绝,结果答应了。
热闹的街道夜里,遍布着人群,他们聚拢在一起开怀大笑着。
大街小巷都发出金灿灿的灯火,一簇簇通明每一角落,整个街市都沉浸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炫人眼目。
“哇~头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街市。”
第一次吗?
沈岺危看见她眼神里充满惊喜,连她眼中的景色他都能清晰的看见。
他明明很讨厌这些,可是此刻却觉得很心安。
鹿婠婠看到远处有糖人,“阿岑阿岑你看。”说着便急忙拉着他来到那处摊铺。
“老板,你这个糖人怎么卖的呀?”
“小姑娘,糖人一个三文钱。”
“老板给我来两个小鹿的。”
“好嘞。”
她接手拿过糖人,将一个糖人戳在沈岺危嘴唇上,“诺,很甜的。”
沈岺危愣了愣,拿手接过,舔了舔嘴唇,确实甜,甜的有些齁人。
“我之前也是这样,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要吃点甜的,甜甜的东西能让我心情不那么苦涩。”
“你尝尝是不是很甜呀?是不是心情就好了许多?”
他看着眼前的糖人,好像心情是挺不错的。
“你要多吃点甜的,我希望你能开心,你天天那样子我看的很担心。”
担心?希望我开心?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他迫切的想要从她眼神中看出什么撒谎的痕迹,
可她的眼睛像一泓清水,清亮而又纯净,他看见了她眼中的自己。
沈岺危察觉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避开视线,本座怎么可能在意她的想法,可笑。
“阿岑,那边有烟花,我们去看看吧。”
“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的烟花,有的像流星徘徊在星空,有的像万寿菊欣然怒放,还有的像仙女散花,一朵朵小花从天而降。
他们穿梭在街市上,喘着粗气,嘶鸣欢笑。
鹿婠婠仰望天空,学着他人一样拍手叫好。
沈岺危看着她,她的眼睛如天上皎洁的明月,透亮清澈,有着深邃感。
她的眼睛好像也会笑,在苦闷的时候眨一眨那清澈透亮的眼睛,有时能让人忘掉苦恼。
沈岺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他仰头看向空中。
回到客栈,鹿婠婠嘱咐他说:“早点睡觉,千万要注意伤口。”
沈岺危坐着看了看手臂,挽起衣袖,施法让其伤口恢复原样,他摸着没有伤口后的手臂道:“关巳。”
霎时间一道黑影袭来,幻化人形,单膝跪地叩礼节,“拜见尊上。”
“幽岑城最近近况如何?”
“禀报尊上,这些日子内幽岑城一切正常,只不过兰洵还是不愿意说出事实,还用绝食来威胁我们。”
“威胁?他以为他是谁,区区一介叛徒而已,还敢来威胁本座?那便一直让他饿着。”
“是,尊上,那尊上我们何时回去?”
“等等,再过一些时日。”
关巳疑惑地看着他,“是尊上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吗?”
“嗯。”
“是,尊上,关巳告退。”
沈岺危看着桌上的糖人,不免陷入了沉思。
***
一觉睡到大天亮,鹿婠婠正打算去找沈岺危,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小主小主,快跑快跑!】
“跑?跑什么啊?还有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之前叫你怎么不回答?”
【小主别说那么多了,快跑快跑,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啊,有比沈岺危更危险的吗?”
【快跑!!警告警告!】
刹那间房门被打破,巨大的冲击力和妖术传来。
鹿婠婠被击打至墙上,吐出一大口血,鲜血大口喷出,她痛苦的趴在地上抬眸看向远处。
“哟,你那郎君呢?你们不是挺威风的吗?”
鹿婠婠看着眼前,讽刺的开口:“又是一只蝴蝶精,怎么?你们是想全家人都死于我们之手吗?”
“你以为你是谁?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说这种话,哎呀呀,可真可怜,我都有点心疼了呢。”
“噗呲,要杀…要剐就快点,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说话都费劲了,还这么逞强,今天我就让你们全部为我妹妹陪葬!”
鹿婠婠装作认命般的等待着死亡的宣判,她笑了,可想而知她赌对了。
他们来了。
现在该死的人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