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姜淮并没有在总公司待多久,便走了出来。

    董事长一番苦口婆心,已经让她明白,事情的症结到底是在周羡南身上。

    合约眼见就要到了,她当然可以不管不顾,甩手走人。可工作室还有温沫,小方,和其他付出过辛劳的同事。

    她怎么样也得把他们安置好。

    逃避问题不是办法,只能找周羡南,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等姜淮收到周羡南回晋城的消息,已经是一周之后。

    她打了两次电话给崔昀,想问一下周羡南的行程,都被告知周总没有时间。

    “我只跟他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

    “抱歉,周太。”

    姜淮不想崔昀难做,只好作罢。

    给周羡南发微信,也石沉大海。她只能走迂回路线,抱着侥幸心理,问路方长最近有没有和周羡南见面。

    “最近他挺忙的,我也没看到他人影。不过——”路方长故意吊她胃口,拉长尾音。

    姜淮立刻接话,“不过什么?”

    “不过我约他明早打高尔夫。”

    踏破铁鞋无觅处。

    姜淮厚着脸皮问他:“那你能不能带上我?”

    他们去的高尔夫场地,都是会员介绍制。

    “我有什么好处?”路方长一副奸商嘴脸。

    姜淮想了想,“给你带早饭?”

    路方长也没多想,一口答应,“行啊,我等着。”

    次日姜淮起了个大早,去了一家广式茶餐厅打包好早餐,就往路方长给的地址去。

    路方长接到姜淮电话的时候,刚换好衣服,在休息室坐下。

    接完电话,他高深莫测地瞅了落地窗外一眼,“今天的天气貌似不太好啊。”

    周羡南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

    旁边的客服经理笑意盈眉,接话道:“没出太阳也好,不会太晒。”

    “那怎么行,没有太阳,有些人就不能光合作用。”

    一句话把人经理整不会了。

    “行了,看我把太阳给你带来。”说着扭头,冲周羡南笑了笑。

    周羡南沉默,不想开口。

    路方长睨着他,心下一哂。

    看你待会儿还能绷多久。

    路方长领姜淮进来地时候,周羡南已经在挥杆。

    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姿势标准,动作干脆。旁边的球童眼睛都看直了。

    周羡南察觉有人走近,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是姜淮。

    他眼眸深了深,握杆的力道紧了两分。

    下一秒,又回转视线。

    姜淮把手里的早餐递给路方长,“给,顺路买的。”

    “呵,够丰富的。”路方长没想到她真买了,不禁一乐。但很快又发现,袋子里只有一套餐具。

    他有点儿闹不清状况,“你哥的呢?”

    姜淮奇怪地问:“不是说只给你买吗?”

    “只”这个字,不知道戳伤了谁。高尔夫球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在空气中劈开“呼”的一声。

    路方长这才觉得大事不妙,赶紧把早餐塞回姜淮手里,“你可别害我。”

    他接到姜淮的电话,问周羡南的去向,路方长就知道这两人中间肯定有事。而且过错方多半都是找人的那位。

    下意识觉得,姜淮求和肯定就该有求和的态度。带早餐这种事情,她势必不会落下周羡南。

    没想到她真这么缺心眼儿。

    姜淮不是很懂路方长的脑回路,让带早餐的是他,不收早餐的也是他。

    路方长被她骨碌碌的眼睛瞧得心里发毛,赶紧撤退:“你要找的正主就在面前。我公司还有事,先回了。”

    说完扭头就走,生怕姜淮拉着他当炮灰。

    姜淮走到周羡南旁边,见他根本没有将注意力分过来的意思,总要有人破冰,她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羡南答了跟没答差不多,“就这两天。”

    看他谈话的主动性不是很强,姜淮壮着胆子,上前去握住他的球杆。

    周羡南这一杆蓄力不小,姜淮险些被一起甩出去。还好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臂。

    姜淮心跳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惊悸不已。

    她心神未定地抬眼,发现周羡南脸色冷冷地,眼中冒着怒气。

    姜淮缩了缩手,皱眉道:“疼。”

    周羡南力道缓了些,却没松开手。把球杆交给球童,带着她往休息室走去。

    一路上他的步伐不算快,姜淮落后他一步,不算费力。

    周羡南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向她,“如果是不中听的话,不必开口。”

    他倒好,先发制人,没等她开口,就把话给堵死了。

    可她好不容易见到人,该说的还是地说。

    姜淮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取出股权让渡书,“之前多亏了你向诺思特注资,把酒店从倒闭边缘拉回来。为了感谢你对诺思特的付出,我愿意把名下股份划给你。”

    周羡南嘴角挂着冷漠的笑,“我怎么听出先礼后兵的意思。”

    一听就知道,他并未将这点股份放在眼里。

    想想也是,周羡南手里掌握的财富不知凡几。

    可这些却是姜淮最拿得出手的筹码。

    当初嫁给他,不就是为了酒店么?

    也算是,有始有终。

    姜淮努力营造出平和的氛围,不想场面闹得那么难看,“这两年,多谢你的照顾。好聚好散吧。”

    “我不同意”,她做再多心理建设都没有,在他这里,想都不要想。周羡南视线偏了偏,下颌轻抬,“门在你身后。”

    没什么好谈的。

    哪怕因为好些天没见面,就像出现戒断般难受。但如果她只想说这个,周羡南宁愿她不出现。

    姜淮还是不肯放弃,又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签婚前协议。我可以净身出户,对你不会有妨害。”

    “姜淮!”周羡南忍无可忍,将手里的毛巾摔在沙发上。

    姜淮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她已经做了最大让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问:“在你眼里,我们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姜淮抿唇沉吟,末了轻声说:“我们结婚,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交易就该有交易的样子,牵扯到别的,就不单纯了。”

    周羡南起身,欺近她。伸手掐住她的脸,往上抬。浑浊的破坏欲作祟,让他很想撕毁这张脸上的冷静。

    他不好受,也不让她好受。冷冷的嗓音扎向姜淮,“果然是个戏子。”

    果然,无情。

    姜淮没想到他出口会对自己的职业有这么大的恶意,愤愤地扭动着脖子,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你不用将对我的意见,上升到整个行业。正好,你后悔了,现在是你解脱的最好时机。”

    周羡南根本不会中她的激将法,劝她省省力气,“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不管对人,还是对刺猬。”

    姜淮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对他的软硬不吃既愤怒,又无计可施,“哪怕把对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你也不在乎?”

    “我想,我的立场已经足够鲜明。”

    “任这段婚姻名存实亡,你也没意见?那好,各玩儿各的,我也接受!”

    周羡南的目光透着沁骨的冷,“我看谁敢。”

    这场谈话自然不欢而散。

    姜淮从高尔夫球场出来,在停车场遇见了路方长。

    路方长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姜淮,“吵架口渴了吧?”

    姜淮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路方长赶忙解释,“我可没偷听。你俩气场都跟平时不一样,我猜的。”

    看姜淮眼睛红红地,独自离开,路方长心里有数,“你俩没谈拢?”

    姜淮喝了口咖啡,“嗯”了一声。

    “他平时忙得像工作机器,好像天打雷劈公司都排第一。把自己武装得太严实一点儿也不好,人情味都掩盖没了。”

    路方长是个话术专家。那张嘴不仅擅长说情话,还能好话反说,不至于用力过猛,让姜淮反感。

    姜淮垂眸,专心喝咖啡。

    路方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哥在解决问题的时候,起码会制定三种方案,以备万一。如果他选的是一条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的路,那可能,就是他想到的最优解。”

    那么,对谁最优呢?

    反正不是对周羡南自己。

    路方长话说到一半,又开始不正经,“在商场上,谁落你哥手上,都没好日子过。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不过么,比我还差点儿。”

    姜淮冲他笑了笑。

    有时候笑脸比脏话还像骂人。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离开工作室,但还有些善后工作需要处理。所以这段时间,她过得并不轻松。

    工作室成立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工作人员都十分靠谱,气氛也一直相当融洽。骤然说要解散,大家都有些接受不了。

    还有粉丝那边,姜淮也要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

    正焦头烂额,这天姜翰舟打电话给姜淮,让她回去吃饭。

    姜淮哪儿有时间管他,正要拒绝,又听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最近做了个检查,肝上的指标不好,医生让做加强ct。”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要交代遗言。

    姜淮只好答应下来。

    她也想去看看,姜翰舟是不是真病了。

    次日,姜淮就回了溪花里。

    一进别墅庭院,她就看到了周羡南的车。

    姜淮的眼皮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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