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他正要退后一步,去找姜淮,忽地从正副驾驶座中间的空隙,伸出一张娇甜的小脸来,清脆地叫他:“哥!”

    周羡南这才神魂归位一般,暗自轻呼一口气。

    不知不觉,掌心沁了层冷汗出来。

    他坐到后排,没等开口问,姜淮已经开口解释:“刚刚好像有人认出我来,要拍照。我在后面躲一躲。”

    黑暗中,她莹亮的眼睛折射出细碎的光来,凑过来嗅了嗅,“你没喝酒?那还是你来开车。”

    她车技不好,称得上是马路杀手。白天开还行,到了晚上一碰方向盘,就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

    更何况,他的车都不便宜。

    她一凑近,唇边就溢出葡萄的清甜来。

    没等她推开,周羡南伸手扣住她的后脖,没等说话,喉结便难耐地动了动。

    “糖吃完了吗?”他嗓音低而醇厚,没喝酒,却带上两分微醺的意味。

    耳朵都要被整怀孕。

    姜淮不得不承认,周羡南要是苏起来,人都给苏没了。

    “我刚吃——”

    她话说了一半,周羡南掌心压下她的脖子,嘴唇贴了上来。舌尖伸进来,掳掠她嘴里的丝丝甜意。

    他不要他的回答,而是要亲自检验。

    两人离得很近,他的睫毛扫到姜淮脸上,微痒。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周羡南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喘声微重,“在想什么?”

    “你的睫毛好长,挠得我痒。”

    “哪儿痒?我给你治。”

    这声音,太撩了。

    姜淮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重。

    “侧脸那儿。”

    周羡南在她脸上亲了亲,“这儿吗?”

    姜淮严重怀疑,他是在趁机占自己便宜。

    两人抱了一阵,周羡南平复着激荡的情绪。姜淮想从他腿上下来,他箍住姜淮的腰肢,声音闷闷地:“别动。”

    姜淮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一动也不敢动。

    知道他不便明目张胆做什么,姜淮却起了促狭心思,小声跟他咬耳朵,“要不要我帮你?”

    周羡南到底魔高一丈,“这里不好洗手。”

    姜淮磨牙,想打人。

    原来他真的有想过。

    十来分钟后,周羡南坐到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问姜淮:“想吃什么?”

    “爆辣水煮鱼。”

    “水煮鱼可以,爆辣免谈。”他的回答,多少带一点无情。

    姜淮撇了撇嘴,“我现在肠胃好着呢,抗打耐造。”

    周羡南选择性无视她的自我鼓吹。

    “我还要喝冰果啤,吃冰淇淋。”地方还没到,她就开始点餐。

    “你现在可是在我车上,我随时可以把你拉回家。”看了眼后视镜,他打着转弯灯。

    姜淮斜眼瞅着他线条立体的侧脸,沉默片刻,十分厚脸皮地问道:“我,不能有特权吗?”

    答案就是,不能。

    像他原则性这么高的人,能给她点一份爆辣鱼,已经是极限。

    冰水是不可能的,周羡南给她点了一份凉糕。

    凉糕出奇好吃,入口丝滑。红糖也给得恰到好处。

    鱼也鲜美,不亏是她惦记了许久的老店。

    到了最后,姜淮成功吃撑。她嘴里咀嚼着结账时,在柜台拿的陈皮糖,勾了勾周羡南的手:“外面刚下完雨,走走吧。”

    这一带都是步行街,烟火气息浓厚。每家小店都生意爆满。街边还摆着小摊,卖花的,卖儿童玩具的,卖煎饼的,琳琅满目。

    路过一座广场前,姜淮有些走不动了。她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妈大爷跳广场舞。

    她突发奇想地问周羡南:“哥,你说我们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你可以参考老爷子和老太太现在的状态。”

    “可是,你比我大六岁诶。”

    周羡南斜睨她一眼,“可能到时我腿脚不便,承蒙你照顾。我要求不高,你把轮椅上的我,推出来放放风就行。”

    姜淮摇了摇头,“我铁定不能让你坐轮椅。就算你坐了轮椅,看到我和别的小老头跳舞,也会跳起来收拾我。”

    周羡南现在就想收拾她。

    不过还好,她的以后里面,有他。

    周羡南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悲哀。

    回家的路上,姜淮就睡着了。脑袋往下滑,侧脸贴着安全带。汽车什么时候停在车库里,她都不知道。

    等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她眼睛撑开一条缝,知道周羡南就站在门外。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哥,我好困,你抱我进去吧。”

    说完她就醒了。

    什么鬼?

    你是腿废了,还是三岁小娃娃,还要让人抱!

    醒醒吧,姜淮。千万不要飘,更不要膨胀。

    她努力按捺住眼底的尴尬,挤开周羡南:“我先上楼洗漱。”

    然后飞快逃走。

    她刚刚说话声音不大,他应该,没听到吧?

    等洗漱完,周羡南并没有在卧室。姜淮松了口气。

    姜淮把自己这边的壁灯灭掉,飞快钻进被窝。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她条件反射般地闭紧眼睛。

    他床头的灯还亮着,她眼皮上覆着一层薄光,姜淮仍能感觉到一丝温热的重量。

    随着床的另一边沉下去,那阵光暗了下去。视觉迟钝起来,于是触觉和听觉跟着变得敏锐。

    她的脚背碰到了他的小腿,他盖被子的动作窸窸窣窣。

    他的手穿过她的颈下,将她拢进宽阔的胸膛。

    姜淮装不下去,挣扎两下,却被他按住手腕。

    “不是要抱吗?”

    “只是抱一抱,对吧?”

    “也可以做点儿别的。”

    姜淮刚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已经来不及。

    过了两天,姜翰舟给姜淮打了个电话,说公司周年庆在即,到了那天,邀请她和周羡南一起参加庆宴。

    姜氏的酒店在前几天已经恢复正常,听说周羡南在背后出了力。

    姜伊还打电话向姜淮道谢。

    说是道谢,其实话里只有一个意思,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只要她还姓姜,姜家就能正大光明借周羡南的势。

    姜伊不知道的是,姜淮亲口拜托周羡南,帮姜家的酒店解禁。

    倒不是对姜翰舟存有恻隐之心,而是想落个清净。

    她的母亲何臻,养女儿的脑回路一直比较清奇。

    何臻到生命末期,病情发展得很快。她已经没力气,把姜翰舟彻底从诺斯特剥离出去。

    “也好。”当时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但面容和头发仍旧打理得整齐妥帖,“人在这世上,总要有一点纠缠。但不要像我一样自伤。”

    只是在她亡故后,诺斯特突来的颓势,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姜淮并没有出席姜氏酒店的周年庆活动。只在晚上的内部晚宴露了面。

    虽然姜翰舟是靠前妻发家,但经营这些年,还是攒了些上流社会的交情。

    更何况,还有周羡南这个外挂在。

    姜伊穿着一身香家的当季高定,还请了圈内好友,凑在一起说笑。当有人问起,她和姜淮的关系,姜伊似是而非地揭过,一点也不想姜淮抢了自己风头。

    姜淮对这类明争暗斗没兴趣,喝了杯酒,拎着手包,跟姜翰舟道别。

    “你耍性子,也要注意场合。羡南还没来,你现在就要走,像什么话?”周羡南可是姜家的金字招牌,这么重要的时刻,肯定不能埋没。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周羡南面前有些放飞自我,姜淮差点儿没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他来他的,我走我的。”

    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姜翰舟铁定要翻脸。他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但是想到和周羡南之间的关系,还得靠她来联系,便将怒火咽了下去,“你和小伊都是一个圈子的,要真是无聊,就跟她一起去招呼客人。”

    姜淮面露难色,“我头疼,有点儿犯恶心。万一没忍住,场面太难看。”

    说完,也不等姜翰舟继续找理由,穿过人群,走出金碧辉煌的旋转门。

    姜淮心情算不上好。回到熙岚别墅,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收到剧组的通知,明天要去补拍几个镜头。

    她回了个ok,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去洗澡。

    半夜,忽地被噩梦惊醒,冷汗淋漓。她蹬了一下腿,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心跳才慢慢平稳下来。

    只是人也醒了,她爬起身,靠坐在床头。

    手机忽地铃铃响起来。

    半夜了,也不知道是谁。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也就没怎么看清来电显示。

    胡乱按下接听键,立马后悔。

    “姜淮,你搞什么鬼?”姜伊不满的声音,从听筒冲出。

    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姜淮没什么耐心地说道:“有事你讲,没事我挂了。”

    姜伊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你也是姜家人,怎么就见不得姜家好呢。你想送花篮,没人拦着,为什么要把落款人写成周景和的名字!你是想触谁的霉头!”

    周景和三个字,很有醒神效果。困顿的睡意,霎时从姜淮眼中退潮,她不明白,姜家酒店的周年庆,为什么能跟周景和扯上关系。

    姜伊发泄了怒气之后,语气又变得嘲讽,“你什么时候送来不好,偏偏花店的人,和姐夫一起到达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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