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姜淮下意识地垂下眼皮。

    谁知等了半天,睁开眼睛,却对上周羡南笑意昂然的黑眸。

    顿时,她脸上爆红。

    周映惜在旁边捂嘴偷笑,被周羡南横了一眼,赶忙正襟危坐。

    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饭后老太太留他们在家里住一晚,反正洗漱用品和备用衣物周宅都备了一套。

    姜淮欣然答应。

    周羡南不置可否,饭后和老爷子到书房下棋。

    周宏光一边下棋,一边询问周氏的近况。

    虽然周羡南手段冷硬,但出奇奏效。除了刚开始众人情绪反弹激烈,但在知道周羡南绝不退步的情况下,还是乖乖选择息事宁人。

    他的行事风格还体现在下棋风格上,没几步就把周宏光堵死了。

    周宏光气不打一处来,“让你陪着下个棋,你还真是把我当对手。”

    “落子无悔,你教的。”

    周宏光气得肝疼。

    两人下棋向来都是有彩头的。

    周羡南看上了书房墙壁上的一幅字。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笔力还差几分火候,但笔锋转折如剑光。

    “这个你就别想了,上次我过生日,小淮送我的生日礼物”,周宏光同他一起微仰着头,脸上笑容渐深,品评起来,“别看小淮对谁都笑脸迎人,骨子里却很有几分棱角。”

    有棱角的姜淮此时正在周映惜房间敷面膜。

    两人脸上都是深灰色的面膜泥,正跟着投屏上的瑜伽教练比划动作。

    周映惜是宋明延的路人粉,听完姜淮讲述的来龙去脉,对周羡南不禁埋怨起来,“我大哥怎么这样啊,一个不高兴就让万千颜粉跟着不高兴。哼,唯我独尊的资本家!”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宋明延不顺眼,之前也没听说他和宋明延有过节。”

    周映惜觉得她想多了,“宋明延就算在娱乐圈炙手可热,身价不低,但他哪敢跟我哥有过节。”

    说着,她眼睛骤然一亮,八卦之火燃烧起来,“不会是我哥吃醋了吧?”

    姜淮正在拉伸,差点儿闪了腰,觉得好笑:“你哥爱吃酸,但不爱吃醋。”

    不过周映惜倒是给姜淮提供了一条思路。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请进”,周映惜喊道。

    周羡南一走进周映惜房间的外厅,姜淮便把她给出卖了,“哥,映惜说你不让宋明延参演《沙坪雁落》,是因为吃醋。”

    周羡南冷锐的目光扫到周映惜脸上。

    哪怕隔着层面膜,周映惜也觉得寒意像针一样,往皮肤里钻。她瞬间舌头都打不直,“大哥,我......我胡说八道的。”

    姜淮状似失落地摇了摇头,对周映惜道:“我就说嘛,我哪有那么大魅力。”

    周羡南长身玉立,神色未动,一如既往的深沉内敛。他冲姜淮招手,让她和自己回房,“你俩凑一块,全是没营养的话题。”

    过了两天,《沙坪雁落》主创开了次见面会。

    宋明延准时参加。

    他本人比照片上更清瘦高挑,气质清朗温和。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风度翩翩的氛围感拉满。

    他上前来同姜淮握手,举手投足都给人很绅士的感觉。

    两人客套两句,各自退场。

    姜淮在回去的路上,想起周映惜那番不着边际的吃醋论,觉得好笑。

    周羡南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哪会费那些心思,仅仅因为心情反复,就去为难宋明延。

    ......

    为了能尽快适应剧中情景,姜淮查阅了很多民国时期的风土人情。穿搭上也调整了风格,以复古风为主。

    进组之后,是从钟涟漪少女时期开始拍的。此时的钟涟漪还没有落入滚滚红尘,心思比较单纯,一双眼睛灵动热烈,不谙世事。

    原本姜淮长相就偏纯欲,演起来得心应手。以至于后来开始拍钟涟漪渐渐滑入黑暗深渊,烟视媚行,不择手段,有些转换不过来。

    温沫安慰她,“别心急,这两天刚好没有你的戏,调整一下。上一部戏到宣传期,需要配合一下档期。下周有个采访,几个主演都要到场。”

    姜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无论如何,这一关总要过去的。心烦意乱没用,最终是要解决问题。

    她专门在备忘录里列出最近紧要的事情。

    第一件是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妖艳贱货。

    还有嘛,就是丰胸。

    不管哪一条,都挺羞耻。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劳模,只能为艺术献身。

    对其他人实践搔首弄姿那一套,她不敢,想想就能尴尬得脚趾抓地。于是只能拿周羡南当小白鼠。

    周末晴空万里,秋阳金灿灿地铺到门口。庭院前的大草坪刚修剪过,空气里浮动着青草的清新气味。

    她一大早就去了周宅,陪俩长辈吃了个早餐,从温室花园里剪了一大捧花束回来。

    香格里拉卷边非洲菊,浪漫爱人多头玫瑰,百子莲,开得温婉烂漫。

    她穿着一件珍珠白真丝重锻倒大袖旗袍,外面罩了件姜黄色披肩。整个人雅洁深秀,异常受阳光青睐,光影迁移,梦一样失真。

    周羡南靠在墙壁上抽烟。

    姜淮老远就冲他挥手,他拿烟那条手臂抬了抬,懒洋洋回应。

    她走近之后,空气里也染上花香。

    “我给你做的早餐看见了吗?”姜淮问道,然后眯着眼睛笑起来,“奶奶刚还问你呢。我以为你已经去上班,难得这么清闲。”

    顺理成章地把花交给他插瓶。

    这种精细活,姜淮可做不了。不然没几天就会枯萎。

    周羡南正好无聊,找了只米色的陶瓷花瓶,修剪花枝。

    “我看你就是懒。”他习惯了姜淮这德行,喜欢花又不会侍弄,全扔给他。

    对他的嘲讽,姜淮照单全收。坐在高脚凳上,手肘撑着中岛台,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鹅蛋脸小巧明媚。

    “家里总要有个人享福,不然你辛苦打拼,都为了谁呀?”她嗓音比平时娇气一点,像化开的糖,牵着丝,一缕缕地撒网。

    周羡南斜眼瞟她,将最后一口烟抽完。

    烟头被扔进烟灰缸。

    姜淮犹豫了片刻,这时候她是不是得嗲声嗲气地蹦起来夸哥哥手真准啊?

    咦,好恶心。

    她开始起鸡皮疙瘩,最后只能作罢。

    周羡南也不会插花,他喜欢激烈一点,对抗性强的运动,以前完全没碰过这门女人才擅长的艺术。这会儿他也只是凭感觉,最多把长枝短枝排列得顺眼一点。

    就这还能赢得一位脑残粉,姜淮睁眼瞎地夸赞道,“哥,你好厉害。”

    周羡南喉结动了动,烟瘾又犯了。把花瓶撂到一边,“你眼皮上的那玩意儿,糊到眼睛里去了?”

    他说的不会是眼影吧?

    姜淮笑得脸僵,险些破功。亏她一大早起床,画了个斩男妆。勾引男人真的好难,她想破罐子破摔。

    可是一个好演员,怎么能放任自己有职业瓶颈呢?

    她再接再厉,轻推了他一下,嗔道:“夸你还不满意?这手艺至少比我好,不算埋没这些娇花。以前也没发现你手这么巧。”

    说着,她将周羡南的大手摊开,掌心对掌心地贴上去。他指节修长有力,能完全将她的手给盖住。

    姜淮真心有些惊奇,“你的手比我大这么多。”

    她的手软若无骨,娇嫩得像豆腐做的。连掌心纹路都比他要秀气很多。

    有时候这双手也很厉害,能在他背上挠出一条条深痕。周羡南见识过两次,都在床上。某些限制级画面不受控制地涌进大脑。

    他眼眸幽晦起来。

    姜淮没发觉他的异样,自顾自地推演着怎么表现那种撩人的氛围。她得寸进尺地将手指插进周羡南的指间,掌心贴着他的手掌挤压摩挲。

    周羡南脑子里微绷的弦被她挑弄,连人带凳子地把她拉近自己面前。另外一只手扣紧她的下颌,神色深邃莫测,“现在是秋天,不是春天。”

    姜淮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周羡南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没想过真兵实战。他脸色微冷,“你是不是怕家里的套会过期?”

    他强势的气场让姜淮立马缩进壳里,“哥,你弄疼我了!”

    这点轻重他都拿捏不好,白和她同床共枕这么久。不过是她避重就轻的手段,想糊弄过去。

    周羡南起身开始解皮带,那股尘封已久的痞气破茧而出,“想在客厅沙发还是地毯,厨房餐厅都可以。今天我陪你玩儿把大的,哪儿都行,就是别去卧室,不带劲。”

    姜淮吓得一愣一愣,知道自己玩儿得过火,可怜巴巴地道出原委,“哥,我只是想找一找那种魅惑男人的感觉。我拍的是爱情片,不是色、情片。”

    周羡南看着她这副又怂又蠢的样子,板着脸运了好一会儿气。最后沉默地走向楼梯。

    忽然他脚步一顿,转头厉声问道:“我要是不陪你演,你会去找谁,是不是宋明延?”

    他好凶。

    姜淮感觉自己有点儿顶不住。

    脑子被他吼得一阵阵发晕,稀里糊涂地点头。

    宋明延是男主角,不勾他勾谁啊?

    周羡南去而复返,黑沉着一张俊脸,“亲我!”

    “哥——”,她声音弱弱地。

    周羡南冷笑,“连这点儿牺牲精神都没有,就敢勾引男人?”

    “哥,你太高了,我......我亲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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