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光醒来的时候,身体快散架了,她不适地翻了个身,露出粉白的肩颈,上面青紫交加,吻痕密布。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临临,没有见要停的样子,这场雨似乎下了很久了,这种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李神光翻了过来,并不想现在就醒过来,打算在赖一会儿,手顺着往上摸,似乎摸到了什么,滚烫滚烫的,她一下被这种感觉给烫醒了。
眼睛睁大了,有一双同样黢黑乌沉的眸也在看她,这双眼,这张脸,还有这个人出现在在她床上,就很匪夷所思。她的目光往他颈项下看去,他同样也是赤着上半身,虬结的肌肉很结实,身体很强壮,满满的雄性气息猛然地熏她一脸。
李神光脸色发白,恍恍惚惚地在想,灯光迷离的生日宴席上,这个男人是人群中的至尊,可现在算什么事啊,她哆哆嗦嗦地往下看,自己衣衫凌乱,衣不遮体,身体有重创过后巨烈撕扯的痛感,甚至这里的空气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
李神光就算是不经人事,做了六年的鲁国国母,这会儿也意识到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说不出话,脸色发白,将身上尽可能能拢紧的衣和被都拢在身上,瑟瑟发抖,腿脚并不能合拢,打颤地不行,下身的状况看上去格外糟糕。
男人站起了身,光着上半身,下身修长遒劲有力的双腿从这荒唐凌乱的床榻上起来,他的身材很优越,他仅是看了一眼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人,然后在地上捡起一件衣。
男人身上的背还有划出的指甲印,一道一道的,看起来很可怖,李神光似是又在身下摸到一滩黏黏的液,闻在鼻中,膻腥膻腥的。诡异寂静的室内,外面落水的雨声,种种迹象都在说明,她和眼前这个男人发生了非一般的实质性关系。
眼泪就蓄在眼眶上了,久久不落。
男人经历了一夜酣畅淋漓的放纵,这会儿也没什么表情,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很浓,他抬起眼,“李烛的妻子,”他对她的印象只有这个,江南鲁国献降国君的后妃。
擅于鉴色,男人已经知道这样的女子已存了死志。
“你若想投缳,也想清保命候的命和前程该怎么走。”保命候是男人封给江南鲁国国君李烛的封号,意在折辱李烛。男人下床榻后仅是披了件衣在身,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自己极为中意的美人,昨夜那种感觉至今仍让他食髓知味、念念不忘、销魂入骨、流连忘返。
李神光完全被他的高大给笼住了,她张开眼,却看他只是随手披了件衣,袒着胸膛上面也有几道惹眼的抓痕,李神光似乎又忆起在没有星光朦胧的画面下两道影子滚到了一块,她有些怯怯的看着自己雪白柔嫩的粉指,这些都是她抓的吗?
男人心里想着,这样的尤物美人配保命候那软蛋真是暴殄天物,致使明珠蒙尘了。
保命候携妻妾入夏之国都时,男人的目光驻留在保命候李烛那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外甥女妻子身上一息,仅一息后转眸。当日一息被保命候心有所觉时,所以在后来家仆起了谗言,男人酒醉过后留宿保命候府,保命候也识趣地将自己赎罪的忠贞礼物献上。
男人想,这份礼物确实很可心,也很诚意,他也未想过那软蛋李烛还是个正人君子,他们结缡数载,李氏竟还是处子之身。
李神光想,这一切都是罪过。她心里念了一句,嘴巴干涩地舔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看着男人:“这里怎么只有你我二人,”她身子有些颤抖,这个时间,外面虽是下雨天,可女婢们都应该来了啊,过份诡异的寂静让她一度不安无助。
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下,让男人尝到甜头,所以对待自己的女人,男人也愿意哄哄,“你不记得,你要不想想你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谁,”
顺着他的话,李神光的记忆一下子就打开了,脸色发白,“舅舅,”李神光在说出这个字后,就捂着嘴痛哭了起来,在意识迷离前,舅舅曾让她喝下一杯茶,在意识彻底迷离时,她好似被舅舅交给了一个人,她接受不了从小疼爱自己的舅舅会这样对自己。
男人这辈子还没怜惜过那个女子,可这会儿听到近在咫尺的哭声,声声哀婉凄凄,让他听了有几分心疼在内,“李氏,你的夫君舅舅把你给了我,求一个保命的机会,你莫在哭了,你与他的结缡本就是有违伦理纲常,如今也不过是过枉矫正,朕问你一遍,你可愿常伴君侧。”
李神光的脸上本就没有什么血色,听了男人的话后,更是连嘴唇都灰白了一片,惊恐道,“我是保命候的妻子啊,怎么能常伴在君侧,你的名声不要了吗?”
男人慢慢地看向她,低声道:“你不必过于担心,朕是马背上出来的皇帝,这天下都是朕亲自打下来的,也不是那无能君主,有朕在,你一个小女子还动摇不了我大夏江山根基。”
李神光望着男人愕然地流泪,眼珠一颗一颗掉,像珍珠一样,她呆滞住了。
李神光的眼泪一滴滴地,滴进了男人的心里,他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
李神光猛地一颤,随后看向男人,这双眼睛黑白两色,泾涓分明,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就是不出声。
男人接过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可哪知,被他这一碰,她就像惊弓之鸟,一下就躲开了他的亲近。
李神光红着眼睛,闷声闷气地躲着他说,“神光。我叫神光。”
“你叫神光,”男人硬是把李神光从角落拉过来,双手成圈,将这个小女子禁锢在自己怀里,“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朕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常伴在君侧。”
李神光刚动了动嘴唇,双手掩面,哭得一塌糊涂,“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舅舅会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狠,我不要你,我谁都不要。”她挣扎得从他怀里挣出跳起,可却又双腿无力站力,一下子又软倒回榻上。
“神光。”男人伸手去扶,“朕有没有弄伤你?”
李神光身心疲累,尤其是腿心受过重创,那种被兵器重伤过,剧烈创伤的痛感一直让她忽视不了,她掉着豆大的眼泪,这个传说中被外祖母许给亲舅舅的少女此时六神无主,如同被父母抛弃在大街上的婴孩一样,大哭大闹。
“你别碰我。”李神光却是一脸的抗拒。
看着李神光这一脸抗拒、无助的模样,男人不顾这个小女子的挣扎,伸手将这小女子脸上的泪水全都细细擦去,这张脸在如此狼狈的环境下,依旧是美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如同保命候领着妻妾到夏之宫殿领旨谢恩那一刻,他在高台上初见她时的模样,但那样的距离和现在的距离是不一样的,男人看向李神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耐性。
“神光,江南鲁国已降,你也不是什么鲁国国君之妻,保命候那样的窝囊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况你们这些柔弱女子呢,朕是天下之主,真龙天子,孰是孰非,你还不明白吗?”
李神光梨花带雨,委屈地低诉着,“都是你们逼他的,是你派兵围堵鲁国,舅舅为了鲁国子民才愿意成为降俘的,不是你赢了他,是他仁慈而有正义,这样的舅舅,根本不会这样对我,你骗我。”她找到了自己的认知,一下就从恐慌无助中找到了站角,一下就立起来,朝着男人抗诉着。
李神光低头哭着,伤心欲绝的模样,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她的眼泪。
男人一边替李神光擦拭着眼泪,一边轻笑对李神光说:“朕的大军替朕开疆拓土,天经地义,是为正义之师。神光你就如同这鲁国一样,是朕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男人眸底里似有风云涌动。
“我不要!你欺负我,”李神光抬起眼,泪痕挂在脸上,一脸反感地看着他,就像是小孩子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己见:“我不是礼物,我才不要和欺负我的人在一起,我要我的舅舅,舅舅不会骗我的,舅舅是最疼爱我的人了,一定是你,都是因为你。”
李神光眼含着眼泪,口吻虔诚又信赖,男人对她语气里将他比拟成破坏她幸福生活的语气很不爽,还有对保命候无条件的信赖,他更是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略带鄙夷的说:“再疼爱你,那也只是舅舅对外甥女的,你和他成婚这么多年,到头来也不过是让他送上我的床?”
“你胡说,”李神光抽噎着,“我不要你,”小姑娘吓傻了,嘴里只有重复不停地:我不要你。
男人想过无数可能,还真没想过李烛的外甥女妻子会如此稚若纯真,一言一举都天真娇憨的可人,也固执得难以转弯。
“神光,昨天晚上你和我是那么契合,这种感觉是李烛不能给你的,”男人依旧为她拭着泪,前面还温温柔柔,后面就话风一凌,像是耐心所剩不多了:“你再不听话,李烛就该死了,他把你给我,却没有教好你。”
李神光说:“你不可以这样一手遮天。”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出的话稚气可人,也充满了天真:“我今日若是撞死在这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天子在保命候府邸玷污了他的妻子,您的名声会蒙上一层黑点,对于您这样的皇帝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屋内燃着染染熏香,话落之后,外面仍有淋淋的雨声作响。
男人弯了唇,“神光我这便放开你,你敢撞吗?”他嗤笑了一声,神情多了几分真挚,“朕势位至尊,朝堂上自也不小这样的新鲜事,于朕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来,朕与你说说,朕有位七十五的老臣,特意头撞龙盘石柱上面,刹时脑浆喷出,血染前襟,面相怖人,只惜他一生忠臣,半生孝子,那一死反倒连累子孙,”他看着李神光发白后怕的脸色,“一个外甥女嫁给了自己的舅舅,他也不敢禽兽到对你下手,你与他这一生都不可能有男欢女爱,你也愿为你的夫君舅舅守贞吗,欲效仿那位老臣脑浆喷出,血染前襟?呵,你若能撞死也倒叫还好,你若力使不够,撞不下来,那只怕得要受一番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也想叹你一句忠贞不渝,只是你的不渝在哪?”
李神光的脸也终于有了除哭以外的情绪,“我的外祖母曾跟我说,舅舅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的,我这一世的丈夫只有我的舅舅一人。”
“现在不是了,”男人朝李神光笑着,那一双眼睛就像带了钩子,床榻上那抹鲜红的印记象征着少女的童贞,那么鲜明又纯洁,“你那个没鬼用的夫君舅舅该一脚踹开了,为这样的人伤心太不值当了,他能给你什么?朕能给你的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