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吴雄惊异地张大了嘴巴,抬头看了一下二皇子府的牌匾,王爷是知道的,那一坨玉麒麟就不是兵符,可霜夫人不但说,是王爷给她的,还如珠如宝地捧着。

    没道理的,怎么想,王爷都不该把玉麒麟给霜夫人,王爷根本就不知道,玉麒麟虽说是假兵符,但在这场演练中,它就是有效兵符。

    王爷不知道实情,他看重霜夫人,就绝对不可能把假货给出去,

    可外人更不知道实情,霜夫人就信了,她信那坨玉麒麟是兵符,

    肯定是她自己拿的,可她拿兵符干什么?

    吴雄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突然间就明悟了!

    天哪,原来霜夫人是二皇子的人!

    这夺嫡之路走得够迂回的。

    吴雄赶紧揉了一把脸,走下台阶,对着前方的士兵,挨个吩咐下去,逼宫的时候,谁都不能伤人,否则军法处置。

    这盘棋,他看懂了,等着二皇子逼宫,世子爷就会从天而降,一一击碎二皇子的痴心妄想。

    吴雄抖了抖身上的盔甲,做好了准备,他们随时承担着“反水”的职责。

    百鸟跟着袁玲再出门,就看着吴雄带着满街站着的士兵,跟着打了公鸡的鸡血一样,斗志昂扬的。

    这啥情况,吴雄想着要做摄政王,心里太高兴了?忍不住了?

    百鸟狠狠瞪了吴雄一眼,世子爷刚死,王爷刚刚中风,吴雄就不安宁了,老话是说得一点没错,不经历点事,那是看不清楚人的!

    吴雄一个眼风都不想给百鸟,显然,百鸟已经被带到沟里去了,而他吴雄仍然是清醒的。

    看着吴雄领兵这个架势,袁玲和出门的袁文卿对视一眼,今晚看来就能大仇得报,可这皇位,该如何是好。

    袁文卿示意袁玲稍安勿躁,二皇子无权无势,靠的也是颜家军,只要他们稳坐了颜王府亲家的位置,这个皇位最后不一定是谁的。

    看着二皇子跟着霜夫人,不,毒蝎子出来,吴雄拿出了毕生的演技,死死压下心中的愤懑,弯腰伸手请道:“二殿下和霜夫人是骑马还是坐车。”

    百鸟看着,觉得吴雄这句话问出了,“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的店小二气势。

    一个字,他就没有气势。

    看着吴雄对这两人的态度,袁玲想着忙拿手帕抹了一下眼睛,一滴泪悬空掉下来,说:“吴将军有把握吗,我不想看见颜言的尸身有一点的损害。”

    知道这位是世子爷心仪的姑娘,吴雄态度更加好了,点头哈腰道:“袁小姐客气,叫我小吴就好,世子爷能得袁小姐的垂帘,这运气必然不会差。”

    白霜儿扫了一眼袁玲,

    袁文卿,袁玲都在这了,袁家这意图是有些明显,主子知道吗。

    袁家现今成了跟他争皇位的对手。

    白霜儿想着露了露手上的玉麒麟,视线看着皇宫的方向,说:“袁小姐放心,我必然不会辜负王爷的嘱托,定会平平安安带世子爷回家。”

    吴雄又连忙冲着白霜儿颔首,语带尊敬道:“是,末将也相信霜夫人。”

    袁玲和袁文卿都扫了一眼白霜儿,这个孤女看起来不可小觑,竟然当真笼络到了吴雄的人心。

    袁玲又抹泪,哭着说颜言。

    白霜儿看着,又露出玉麒麟,说些颜王爷对她看重的话。

    两人这一来一往,吴雄听着就左边拜一拜,右边拜一拜,左边再拜一拜,……,百鸟看着就:……

    吴雄在敬神吗,走不走嘛。

    最终还是二皇子走下台阶,开口说了一句:“我骑马。”

    吴雄忙“哎”一声,招手让小兵把排头的汗血宝马牵过来,恭敬请二皇子上马。

    等二皇子跨上马,在马上坐好,吴雄扭头看白霜儿,

    霜夫人也在军营学过骑马的,但吴雄现在心里怀疑,她原本就会。

    招手再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吴雄伸手又请白霜儿。

    这个时候是立威的好时候,白霜儿想着没有拒绝,一个利落非凡的动作,就翻身上马拉缰坐好,行到了排头的二皇子身边。

    白霜儿这利落的上马姿势,没把军营的士兵吓到,倒是把台阶上站着的袁玲和袁文卿以及百鸟唬了一跳。

    吴雄眼睛一眯,再分别送袁玲和袁文卿坐上了最后方的车驾,至于百鸟,他要跟着袁文卿去,吴雄忙把人一拉,百鸟跟他走。

    百鸟要去看着袁文卿的动向,抓着小辫子就送到二皇子面前去,但拗不过吴雄,被吴雄拖到了中间站着。

    吴雄这主意打得可好,谁走前面,谁就是造反的主谋。

    陛下看着那是一目了然。

    这一行队伍,临近深夜,就在京城百姓的观望中,逼宫去了。

    皇宫这边也在做准备。

    太子爷带着宫内所有的人,都落到了落英殿的庭院里,这个宫殿是君乌长公主出宫立公主府前,在皇宫内住的宫殿。

    皇帝继位后,就把这处封了,后来又成了颜言练功的地方,殿内刀痕、剑痕相刻,活脱脱一个危房。

    颜言想了又想,这处塌了,她最不心疼。

    太子爷巡视着四周,看着殿外依旧完好的走步桩,就颇有些心疼,他和言儿的少时,大半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言儿在这练功习武,他就在一旁读书写字,春夏秋冬,不知道行经了多少个白日。

    就这么毁了,太子爷真是舍不得。

    拖着颜言的福,皇帝站在太子身边,现在看着邝君乌以前住过的宫殿,都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了,

    皇帝往年一直无意皇位,性子好,就想做个闲散王爷,与好几位皇子都交好,也包括君乌长公主和二皇子,

    知道二皇子有意皇位,皇帝就没想争,也没想帮,

    一直都没人知道,他和颜烈从幼年就交好,算是小竹马。

    老王爷死后,颜烈年纪轻轻就披甲上阵,打下赫赫战功,还没成年就领了兵马大元帅的要职。

    小竹马都辉煌成这个样子了,皇帝也没想争皇位。

    就是之后,世事难料,可以说,皇帝此生最恨的人就是邝君乌,给皇后灌了迷魂汤,皇后一步步错下去,让南州落到了她的手上,废了一双脚。

    叹口气,皇帝低头问太子:“我们来这干什么。”

    太子爷扭头看集合到他身后,站了满庭院的银甲卫,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一声。

    皇帝随着太子的视线转身看去,就见满庭院的银甲卫神情严肃,“齐刷刷”一声,就纷纷伸手扯了自己身上穿的银甲卫服,露出了最里面的盔甲来。

    这站了满院子的银甲卫“咻”的一声,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颜家军。

    (闪电变装,别问,问就是帅气!)

    皇帝:???

    不是,你们有病吧。

    皇帝指着队伍问太子:“这什么意思。”

    不待太子答话,皇帝这看着最近前的一个银甲卫校尉,就觉得不对,这不是颜烈身边的小将军吗。

    什么时候跑来做了他的银甲卫。

    银甲卫平日银甲护面,看不见真容,银甲卫统领又交给了颜言当着,颜言全权负责搞出来的事,皇帝就当真不知道。

    皇帝走上前,仔细扫过一遍,就六个,有六个是颜烈身边的小将军,其余都是他的银甲卫。

    皇帝回头看太子腿上抱着、安静已“死”的颜言,眯了眯眼,颜言好样的啊,悄悄的把他的银甲卫给换了。

    庭院门口,几个换了盔甲的银甲卫,这时运了几个大箱子过来,再一一把箱子里的盔甲发下去,给一旁傻站着的小太监们,以及暗卫们。

    还有宋御医和他的两个小徒弟。

    “宫里为什么会有这些?”皇帝看着银甲卫动作,指着一堆山一样的盔甲,不可思议道。

    离皇帝最近的银甲卫跪地禀道:“回陛下,是皇后国丧期间,世子爷命我们运进宫来的。”

    当然,不走到今天,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盔甲运进宫来,是拿来干什么的。

    皇帝目瞪口呆,回看了颜言一眼,这个小兔崽子,这是早有预谋啊。

    这颜言要是能轻飘飘地就死了,他就信了个鬼了。

    福临公公才是吓着了,甭管世子爷为什么有这一手,有这些盔甲在,他们就有救了啊。

    福临公公忙打起精神,上前取了一套盔甲,就想请皇帝进屋换。

    太子爷吩咐人推轮椅,再拿两套盔甲进屋,说:“父皇稍等,我先给颜言换。”

    行吧,都是他大爷,皇帝屈尊,到庭院一边的草堆里,换装。

    太子爷进屋和颜言落到床上,颜言在里,太子爷在外坐着,门一关,太子爷就伸手解开了颜言身上的大氅。

    把染血的大氅扔到一边,太子爷再把人抱起,慢条斯理往下脱颜言身上的银甲卫服,脱完外衣看着颜言的雪白里衣没有染到血,太子爷心内嗯了一声,

    又连忙拿起床边搭着的布衣,拿起颜言的手,往袖笼里伸。

    太子爷一丝不苟地给颜言穿衣服,看似面色一本正经,实则心猿意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颜言今日抱起来,有些软乎乎的呢。

    等花了两炷香的时间,郑重其事把颜言腰上的布结打成死结,太子爷的耳朵都通红了。

    换好衣服的皇帝等得不耐烦,在外敲了敲门,冲里喊道:“你能不能行,不能喊一个人进去给你们换衣服。”

    “不用!”太子爷忙急声道,再把颜言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支好力道,就拿起床沿边的棉布甲,往颜言身上穿。

    “不用那就抓紧时间,”皇帝在外催促一声。

    太子爷给颜言穿好棉布甲,头靠在颜言肩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哦”了一声,先把颜言往床上放下去,把自己的衣服换了先。

    过了一刻钟,两人就还差最外的盔甲没穿,太子爷想着,又忙把颜言搂起来,脸蹭在颜言脸上,

    颜言现在还是个大花脸,一脸的血,颜言也说了不准他擦,但太子爷就想蹭点血走,等会儿好掩饰一下他的面容。

    奈何颜言脸上的血迹有些干了,太子爷蹭不到,头就缩在颜言的肩窝里蹭了蹭,这一蹭,太子爷这脸是成功蹭成了小花猫,就是……外加流了两管鼻血出来。

    太子爷察觉到,深感窘迫,这下是完全不敢瞧颜言的脸一下,快速偏着头任由鼻血流着,搂着颜言就迅速把最外的盔甲给她套上。

    等着自己也穿好盔甲,太子爷冲外喊一声,就有两个银甲卫推开门,顺便把门拆了。

    在外坐着等的皇帝:???

    干什么呢!他的门!

    看着太子和颜言分别被放在两扇木门上,被银甲卫平抬出来,皇帝起身上前指着太子的脸问:“你这是干什么,”

    太子这下是满脸的血了,乖乖躺着,给皇帝说:“父皇你往脸上抹点灰。”

    皇帝扭头看颜言满脸的血,又扭头看太子脸上的血,“哦”了一声,原来小言这脸不擦血,就是这么用的。

    等等,皇帝看过来看过去,扭头再看着太子鼻下两道异常鲜艳的红痕,跳脚冲着太子喊道:“这鼻血该是你自己流的吧!”

    皇帝“嘿”一声,他就说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

    皇帝上前一步,手杵着太子的脑门戳着,恶声恶气道:“颜言都这个样子了,你再敢对他不敬,你就等着你祖坟冒阴烟吧!”

    太子爷把头往右一偏,父皇不要乱说,他没有。

    他就抱了颜言一下而已,他哪知道怎么就流鼻血了。

    要是颜言被皇帝戳着脑门训,就能理直气壮说出“血气方刚”四个字,奈何太子爷是寡不下脸的人,温吞吞的就是不说话。

    一旁站着的福临公公就:……

    不是,太子爷真对世子爷的尸身不敬了,这是他们能听的吗,陛下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银甲卫这时进了屋,把房梁上系着的几道布帘扯了,裁了一道宽的出来,让皇帝睡上来。

    皇帝往脸上抹了一把灰,也来不及心疼他的帘子了,瞅着太子和颜言身下的木板问:“为什么他们睡木板,朕睡帘子。”

    这个福临公公可以回答,福临公公弓腰道:“回陛下,因为一道大门是由‘两扇’木门构成的。”

    皇帝:???

    皇帝扭头看福临公公,福临是疯了吗?

    福临公公心内也没好气,他们现在在逃命啊!陛下还挑什么挑!

    太子爷双脚不便,肯定是要睡硬木板,世子爷人都硬了,肯定更要睡硬木板。

    陛下一个全乎人,又没伤又没死,往后稍稍怎么滴了!

    皇帝正要开口说话,让福临淡定,就看着他的暗卫飞来急声禀告:“陛下,宫门口来人了,像是要闯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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