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临危不乱

    我站在高台上,手里的笔还没放下,斥候的报告已经传来。五百骑兵绕行南侧山脊,目标明确,是冲着切断我们退路来的。我没有迟疑,立刻下令。

    “调轻盾队三百人,进坡地林带埋伏。”我说,“沿小径出口布防,树上挂旗,马尾绑枝条来回拖动,制造烟尘。”

    传令兵点头,转身就跑。我知道他们人少,吓不住敌人太久,但只要能让敌军犹豫,我们就多一分时间。

    我转头看向沙盘。助手正在插标记,东谷正面敌骑已逼近拒马区,距离不到两里。我们的主力还在调动途中,现在能用的只有这两千多人,其中一半是新兵。他们没打过仗,握枪的手都在抖,可现在没人能替他们上阵。

    “把识字的新兵找出来。”我对身边人说,“每队抽一个,按区域分好,每刻钟报一次各部位置和伤亡。另外派一人专管沙盘,我说改,你就改。”

    命令很快传下去。几个年轻士兵被带到台边,脸上还带着慌,但眼神还算稳。我点了其中一个:“你叫什么名字?”

    “陈三。”他答。

    “你是第三队的?”

    “是。”

    “从现在起,你负责记录左翼情况,每刻钟上来一趟,说不清数字,就画道线,一道是一百人,明白吗?”

    “明白!”

    他跑下台去。其他人也各自领命。我不指望他们多精准,只要不断传递信息,指挥台就能掌握战局变化。

    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拒马区那边扬起了土灰,敌军前锋已经进入视野。我抓起令旗,大喊:“传令各部,准备接战!第一波五百人列阵前沿,盾手上前,弓手登台架箭!”

    号角响起,士兵们开始移动。但动作太慢了。新兵们挤在一起,有人踩了前面人的脚,有人拿反了盾牌。眼看敌骑越来越近,再不布阵,防线就会在冲锋下直接崩塌。

    我一把扔掉披风,跳下高台,直奔拒马前线。

    “列盾!”我吼,“五人一组,前后错开!弓手上三阶木台,火矢点火!别等命令,照做!”

    我的声音压过了嘈杂。新兵们看到我冲到最前面,本能地跟着靠拢。一名士兵把盾牌举歪了,我过去一脚踢正。另一人弓拉不开,我帮他搭上弦。

    “记住训练时的动作。”我说,“格挡、反击、退后、换防。轮着来,别贪功,活下来才是本事。”

    敌骑距离只剩一里。我能看清他们手中的长刀反光。第一波冲击马上就要到来。

    “第一组上前!”我喊,“第二组预备,第三组护伤员撤离通道!现在不是怕的时候,现在是拼的时候!”

    五百人终于完成布防。盾墙成形,弓手就位。我站在最前排中间,拔出腰间宝剑,指向天空。

    “火矢——放!”

    十数支带火的箭飞出,划过半空,落在敌军前方地面。火星四溅,马匹受惊,速度略减。但这只是开始。

    敌骑没有停下。他们分成两股,一股直冲拒马缺口,另一股斜插左翼,明显想撕开口子。

    “左翼压力大!”有人喊。

    我看过去,果然,那里的阵型已经开始晃动。新兵们没见过这种场面,面对高速冲锋的骑兵,腿都软了。

    “第二波顶上!”我下令,“按计划轮替!第一组撤,别回头,直接退到后方整队!”

    第一批士兵开始后撤。有些人跑得太急,撞到了后面的队伍。我冲进交接处,伸手拦住几个乱跑的。

    “按顺序退!”我吼,“别挤!后面的人接着上!你们不是一个人在守!”

    第二批五百人冲上前线。这一次动作快了些。他们按照训练时的方式,先立盾,再布弓,有条不紊。

    敌军第一波冲锋撞上盾墙,发出巨响。长矛被格开,马匹受阻,几匹马摔倒在地,后面的被迫减速。弓手趁机连射,又有几人落马。

    第一次冲击被挡住。

    但敌人没有放弃。他们迅速调整,重新集结,准备第二次推进。

    就在这时,南侧山脊方向传来哨声。

    我抬头看去,是预先布置的信号。轻盾队发出了警报——包抄敌军已接近伏击区。

    “吹短笛。”我说。

    身边传令兵立刻取出短笛,吹出三声短促音。

    这是我们在训练中定好的信号:敌动,我扰。

    林带中的轻盾队收到指令,立刻点燃火堆,挥舞旗帜,制造出大军埋伏的假象。包抄敌军果然放缓了速度,在坡外徘徊不前。

    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主力部队虽然还没赶到,但防线已经稳住。新兵们不再乱跑,开始听令行动。每一波轮替都比上一次顺畅,每一次接战都更有章法。

    但战局还没结束。

    敌军主力见包抄受阻,改为强攻正面。他们集中兵力,猛冲左翼薄弱处。盾墙被撞开一道口子,两名新兵被冲倒在地,眼看就要被马蹄踏中。

    我抽出剑就冲了过去。

    没有时间思考。我一脚踢翻冲在最前的骑兵,剑锋横扫,逼退第二人。左手抓住倒地士兵的臂甲,用力一拽,将他拉回阵内。另一人也被旁边的战友拖走。

    “谁也不许丢下兄弟!”我一边后退一边喊,“守住这道线,谁都别退!”

    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纷纷挺枪向前。原本动摇的阵型重新合拢,盾墙再次立起。

    敌军攻势稍歇。

    我抓住机会,下令反推。

    “吹短笛!”

    三声响起。

    所有还能作战的士兵集体踏步前压。盾墙如墙推进,将残敌逼退数十步。拒马区重新稳固,缺口彻底封闭。

    我退回高台边缘,喘着气,看着战场。

    东线防线还在。新兵们站在各自位置,虽然有人受伤,有人倒下,但没人逃跑。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恐惧,而是有了杀气。

    我知道,他们不再是训练场上的菜鸟。他们是兵,真真正正的兵。

    沙盘上的标记已被更新。南侧敌军仍在观望,正面敌骑暂时停止推进。我们撑住了最关键的阶段。

    我拿起令旗,准备下达下一组命令。

    这时,一名传令兵冲上高台,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北门轮值表……又被人改了。”他说。

    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其中一个是早就该轮休的李七。

    我盯着那行字,没有说话。

    远处,太阳开始西沉。拒马区外,敌军正在重新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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