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月宫内住了也有十几日了,每日愫月和雪幻或坐在宫前的桂树下聊天至夜深,或是踏月赏梅,说也奇怪自雪幻来后,愫月心里那种空空的感觉荡然无存了。
雪幻的出现使愫月开始对一千年前的事情充满了疑问,原本以为她的一千年前和这一千年后一样,可现在她分明的感觉到一千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她的雪幻在承担那件事的后果。
她们俩在坐在桂树下聊天,“你们俩在干嘛呢?”影风突然间从天而降,惊醒了趴在雪幻脚边小憩的裳羽。
“不会小声点啊,一惊一乍的。”愫月抱怨着。
“又来了,这次我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哦。”影风拍了拍裳羽的头为他惊扰它的美梦而抱歉。
“怎么?有什么事吗?”雪幻问道。
“哦,也没什么大事,圣母叫我来找愫月,让她去一趟。”影风解释道。
“就我吗?雪幻不去吗?”愫月不放心雪幻。
“这个没说,只让你去了。”影风歉意的对雪幻耸了耸间。
“会有什么事呢?要不雪幻和我一起吧?”自雪幻来后,愫月和她便是形影不离。
“哎,没事的愫月,你去吧,我还有裳羽陪着呢,我自己一会出去转转嘛。”雪幻看出了愫月的担心。
“好的,我快去快回,你等我回来再出去哦。”
知道圣母没吩咐雪幻去,应该自有她的用意,她们也不好自作主张。
愫月离开后,雪幻和裳羽玩了会,觉得很无趣,见愫月久久没回来,便带着裳羽出去转转了。裳羽张开双翅带着雪幻飞翔,飞过了影风的布风台,飞过了镜际殿,飞过了醉韵园,飞了好久好久。这么多日雪幻对天际各处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她想飞远一点看看。
“咦,哪里是什么?我们去那里。”雪幻玉手一指,裳羽便飞了过去。
刚刚落地,雪幻便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蜿蜒一碧的池水静如一块温润的碧玉,让人心旷神怡,水面上方点点亮光闪烁又如同灿烂的星河,看不见池水的尽头,又仿佛尽头就在眼前。
谁?谁在不远处凝视着?雪幻不禁走了过去。
是炎奭阳!雪幻看清楚了,也停住了脚步,虽然只有匆匆的一面但映象却是那么的深刻。奭阳也感觉到了有灵气在靠近,只是那灵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却让他如此的安心舒适,转头便看见了冷雪幻立在不远处。
“你是?”奭阳到先开口了,但没有走近,又转头看着水面,好似陷入沉沉的回忆中。
“冷雪幻,我是冷雪幻。”雪幻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的简短的问题。
奭阳缓缓走了过来打量着雪幻,“我们在哪里见过?”头疼的感觉有淡淡而来,这次过后却换来的是安心。
“我们在镜际殿的花园中见过。”雪幻说完就觉得不太对,镜际殿花园中或许只能算她看见了他,而他不是连招呼都没打吗?
“镜际殿花园?是吗?是那里吗?”奭阳一连串的问题问完后有呆呆的看着湖面出神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今日不用驾车去人间吗?”雪幻似乎想换个话题。
“嗯,今日秋雨,交给影风和空雨了,我休息。怎么你认识我?”
奭阳饶有兴趣的看着雪幻,感觉是轻松而愉悦的,好似自己早已熟悉的太阳一般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听其他仙灵说过你。”雪幻偷偷的笑着。
“这样啊!”奭阳心里闪过一丝失望的念头,他多么希望她也会说他么或许早就相识了。
“那这样,我们再自己介绍一次好吗?”雪幻听出了奭阳的失望,她感觉他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难以相处呀。反而他那种孤独的感觉让她觉得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而他虽为自由身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忧伤,更叫人心疼。
“我叫冷雪幻,司雪,掌管一切冰雪霜降,我被封了千年,刚刚自由。”“被封?为什么会被封?”
“你还没介绍自己呢?”雪幻似乎对他的大惊小怪不理会,因为除了星泫外,知道她被封千年这件事的仙灵都会反问这么一句。
“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哦,好吧”奭阳淡淡一笑,居然有家伙会不理会他的问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仙灵。“我叫炎奭阳,司阳,掌管日升日落。这样介绍行吗?”奭阳故意问道。
“勉强吧。”雪幻抱以一个孩子般的笑容,这笑是从心底发出的。
碧碧一池水,翩翩两岸边,流年暗中偷换。奭阳站在雪幻的身边,突然感到从所未有的安定。就算所有的记忆都如水般逝去,但只要心还在,就不可以骗自己不是吗?
奭阳不自觉的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雪幻,一种熟悉的感觉漫过心头,他很确定不是镜际殿的花园而是很遥远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将她丢了,此刻他似乎又找到了。雪幻感到奭阳在看自己,转脸就撞上了那深情的双眸,不知所措。
“你喜欢这里吗?”奭阳问。
“喜欢,这里安逸的像逃离尘世。像另一个空间”
“尘世?我们可是仙界哦?”
“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尘世,逃离了繁芜,这里满满的”雪幻指了指心。
奭阳深呼吸了一下,是呀,雪幻说的也是他的感受,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这个僻静的地方,只要没有事他便来这里打发时间,在这里心好像满满的,不会多想些什么,求的暂时的安心。
奭阳又想到雪幻说的被封千年,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反应,他虽行动自如,心却沉睡了千年,总有一个解不开的结,逃不离的梦等着他。他们俩沿着岸边走走停停,奭阳的心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此刻什么都能放下了,希望就这么走下去,消失在池水的尽头。
雪幻看见奭阳的嘴边带着微笑,心中猛地被惊动了,那是怎么样熟悉的微笑,即使是被封的一千年里,似乎也时时刻刻的看见,就是这样的安逸的不经意的流露出的微笑,那笑容就像冬日午睡后的阳光,给人以温暖,可以融化一胡冰面。
“看什么呢?”奭阳发现雪幻在看着自己,“笑,微笑。”雪幻笑着回答。
我笑了?奭阳惊讶的想着,多久了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怎么微笑了,哪怕是对其他仙灵友好示意的微笑也不会了。
“你会害怕失去吗?”
虽然不懂奭阳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雪幻还是很认真的回答“害怕,就像我害怕再一次失去自由,所以请好好珍惜。”
“珍惜?要是不可避免的失去怎么办?要是我没有能力去保护呢?”此刻的奭阳显得多么的无助,根本不像其他仙灵说的那样恃才傲物。
“尽力就够了,不是吗?我们还有等待和回忆。”雪幻懂的等待却不明白什么是回忆。
“呵呵~~~”奭阳好像得到了答案等待和回忆,可是回忆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这是你的灵鹤?”奭阳岔开了话题。
“是呀,叫裳羽。”说着召唤着裳羽过来,奭阳俯身摸着裳羽的毛轻柔而温暖,雪幻在一边感受着一份宁静。
这一份思念穿过在人间的一万年,穿过几生几世的寻觅,流浪在春来秋去之间,铺洒在回首之处。天色不早了,两人告别相视一笑,和一千年前久别的笑容一样,充满了温暖即使在冰天雪地中只要拥有那样的笑容便不觉得寒冷了。
“你不是说圣母找我吗?带我来星泫这干嘛?”愫月不解地问影风。
“话多的呀,难道我会骗你吗?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啊。”
“谅你也不敢骗我!”
星尘阁是星泫的住所,阁如塔有九层高,阁顶便是星泫临高观察星宿的变化活动。这几日星泫连日观察各主宫星宿居然发现了异动。
“各位你们看看星尘阁下的星宿还有你们自己的都发生了偏离,下界的群魔蠢蠢欲动啊,星动命移,星移劫生。情况随时可能发生,我希望现在请大家引起注意还不迟,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能竭力保护天际的安全。”圣母严肃的看着大家。
众仙看着自己的星斗有些暗淡位置的确也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不禁心升不祥。
“众仙也不必不安,只是提醒大家以防不测。劳烦大家了。”
“看来不是儿戏啊。”
“是啊是啊,还是小心的好。”
“回去加强防范和修炼啊。”
众仙在议论中散去了,圣母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的便也离开了。
“这到底怎么了?”影风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寻常。
“没什么,现在我也解释不了这么多,我们都小心点就对了。”星泫不能说些什么,他多么想告诉他的伙伴他知道的一切,可就算他这样做了也只是平添他们的烦恼而已,所以他必须保持沉默。
“那为什么不把雪幻带来?”愫月不解的问。
“她刚刚自由,我不想那么快就让她陷入烦恼中,我们几个保护她就够了不是吗?”星泫特意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愫月觉得有道理便不纠缠着问了,影风也赶去帮空雨布风去了。
愫月回到伊月宫时雪幻已经回来了,她对她讲述了今天遇到奭阳的事情,愫月难以摹状的表情惹得雪幻哈哈大笑。因为愫月也觉得奭阳不是那么孤傲的,但她没想到奭阳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所以表情很复杂。而她对于今天开会的事什么也没和雪幻说,她至少心里是认同星泫的话,只要保护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