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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抵达汉口

    从商州往龙驹寨这一段,地势渐渐平缓,开始顺着丹江谷地走。

    江水是碧绿色的,水流也平缓了许多,两岸出现了大片稻田和屋舍。

    江面上,开始有三五成群的木船在江上航行,船夫们吼着粗犷的号子,木桨划破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

    快到龙驹寨的前夜,在丹江边的一处茶店,麻文儒从贴身行囊里取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扁平物件。

    他双手托着,神色凝重地对章宗义说:

    “我的身份可能已受注意,怕是不便带进寨子。不知章兄可否代为保管?

    明日下午三点,寨里码头的清韵茶馆,自会有人以‘不破不立’为暗号,向兄台索取。”

    带点东西,对章宗义来说,往帐篷空间里一塞,任谁也找不出一丝破绽。

    就算是故意挖坑陷害,又能奈我何?

    接过那包裹,入手微沉,像是一叠文件或书籍。

    章宗义直接借着揣进怀里的动作,把它放进了帐篷空间。

    看着麻文儒那信任又炽热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必不辱命。”

    很快,还没瞧见龙驹寨的影子,就感受到了它的脉动。

    空气里那股子复杂的味道越来越浓——江水的腥气、药材的苦味、桐油的刺鼻,还有饭菜的油烟味儿,全搅和在一起。

    形成一种独属于繁华码头的、生机勃勃又粗野不堪的气息。

    丹江在这里拐了个大弯,形成一个天然良港。

    江面上,大小船只挨挨挤挤,高耸的桅杆像一片枯树林子。

    码头的苦力们喊着号子,踩着颤巍巍的跳板,把沉重的货包从船上扛到岸上,又把岸上的麻包装上船。

    码头的船帮会馆,被人称为“花戏楼”,里面人声鼎沸,各路商帮——湖北的、河南的、甘肃的、山西的、关中的、本地的……在那里议事、算账、交割。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银元碰撞叮叮当当,讨价还价吵吵嚷嚷,混成一片活色生香的财富交响曲。

    送走了向导老陈,章宗义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安顿好,订好了次日下汉口的船,就直奔清韵茶馆。

    他在“清韵茶馆”二楼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旁边一桌,几个老汉品着碗茶,眯着眼,听其中一个唾沫横飞地讲当年如何用一船桐油换来半座当铺的“光辉事迹”。

    章宗义端起粗瓷茶碗,啜了一口苦涩的茶汤。

    从岭高林密、十里无人烟的秦岭大山,走到这喧闹的龙驹寨码头,简直像一脚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喧嚣与寂静,险隘与通衢,竟被一座大山隔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

    不经意间,一个穿着短褂、脚夫打扮的汉子坐到了章宗义对面,低声说出暗号:“先生可知‘不破不立’的出处?”

    章宗义知道是取东西的来了,也不多话,从羊皮大氅下摆拿出油布包裹,从桌下递过去。

    汉子迅速纳入怀中,抱拳一礼,转身便消失在嘈杂的人流里。

    章宗义望向窗外,正好看见麻文儒站在茶馆对面的路边上,冲着他笑。

    见他望过来,麻文儒大喊一声:“回西安了,我去东关南街找你喝酒呀!”

    章宗义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麻文儒也笑着招了招手,转身挤进人流,背影很快被喧闹吞没。

    寒星依旧,古道漫长。

    章宗义心里想,在这腐朽的坚冰底下,春天的力量正在汇聚成长。

    历史的洪流,正裹挟着所有的希望、挣扎、混乱与力量,像眼前这江水一样,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向下一道更汹涌、更不可知的激流。

    这就是社会的变革,历史的发展,谁也阻挡不了。

    第二天上了船,船公是个皮肤黝黑、皱纹深得像刀刻的老把式,姓魏,话少得可怜,带了两个年轻的帮手。

    章宗义上船时,他递过胳膊让章宗义扶,章宗义轻轻一跃,像只灵巧的猴子,就稳稳落在了这艘乌篷船上。

    这可是条地道的丹江航船,又窄又长,吃水不深,篷布早被风雨染成了灰黑色。

    船上还堆了些药材皮货,典型的客货混装。

    “开船喽——”一声炸雷似的粗粝号子,猛地撕破了寒冷的空气。

    魏船公那根磨得溜光的竹篙,在覆着薄霜的岸石上用力一撑,船身便晃晃悠悠地,挣脱了岸的拉扯,滑进了江心。

    码头的喧闹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风声、水声,还有船底轻吻流水的“汩汩”声。

    两岸嶙峋的怪石和枯黑的灌木枝丫,活像巨兽脊背上的骨刺,沉默地瞪着这叶孤舟。

    江风顺着山谷呼呼吹来,寒气像长了眼睛似的,无孔不入,从篷布的破洞、船舷的缝隙钻进,丝丝缕缕缠上人的肌肤。

    章宗义蜷在船舱里,拢着袖子,目光扫过这满眼的萧索。

    冬日水浅,过几处险滩时,船底几乎擦着江底的石头。

    这时,船公会扑通一声跳进冰冷刺骨的江水,把那粗糙的纤绳往肩上一勒,几乎是匍匐在岸边嶙峋的石滩上,一步一叩首般地拉着船往前挪。

    他们古铜色的脖颈上青筋像蚯蚓般扭动,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吐出一大团浓白的雾气,和江上的寒烟搅在一起。

    章宗义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明白这是水上的规矩,是人力与自然最原始也最悲壮的角力。

    赚点生活费,不容易呀。

    待到船行至湖北境内,汇入更宽阔的汉江,船工们的行船就不像前面那么辛苦了。

    景致也渐渐柔和起来,山势不再那么陡峭逼人,岸边也偶尔能见到些耐寒的绿色。

    碰到的那些放排的,巨大的木排连绵起伏,活像个水上村落,排工们围着篝火,豪放的喊声在河湾里能飘出老远;

    也遇见挂着古怪旗帜的蒸汽小火轮,“突突突”地轰鸣着,蛮横地从他们旁边冲过,掀起的浪涛让乌篷船剧烈摇摆,仿佛随时要翻个底朝天。

    魏船公这时会死死把住舵,嘴唇抿成一条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混合着警惕、厌恶与无奈的寒光,低声咒骂道:“这些该死的铁壳子……”

    章宗义倚着船篷,望着那喷吐着浓烟渐渐远去的火轮,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发展”吧。

    这条古老的航道,这延续了千年的舟楫生活,正被这些“铁壳子”无情地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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