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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还能有以后吗?

    “太上皇,时辰已到,该上朝了!”

    殿门外,传来尉迟敬德那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刻意加重的“太上皇”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铁钉,狠狠楔入了李渊的心口。

    太……太上皇?

    李渊枯坐在龙榻上,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尽管诏书已立,尽管大势已去,但当这个称呼如此直白、如此迫不及待地被用来称呼自己时,那股被强行剥夺一切的屈辱和愤怒,依旧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李世民这逆子……这逆子当真就如此般急切吗?!

    连一天……连一个时辰都等不了,就要扶着朕的龙椅,坐上朕的朝堂了吗?!

    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顶,他几乎要忍不住嘶吼出来,命令潜伏在暗处的忠心死士杀出,与门外那个逆臣,与那个不肖子拼个鱼死网破!

    他李渊,也是马上得的天下,并非毫无血性!

    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脑中闪过,他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可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宫殿的阻隔,看到了东宫,看到了齐王府……

    看到了他那几个尚且年幼、懵懂无知的孙儿,看到了大郎建成和四郎元吉那些惊慌失措、命运悬于一线的家眷。

    ……可一想到大郎建成和四郎元吉的亲眷,都还攥在那狼心狗肺的不肖逆子手上……

    那刚刚升腾起的、与他年龄不符的决死血气,就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他不能不顾那些孩子的性命。

    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血脉,也因自己的冲动而断绝吗?

    那紧握的拳头,终是无力地、一点点地松开了。

    他深深地、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凌晨时的血腥气。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败和认命的疲惫。

    他缓缓地、用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对着殿门外说道:

    “朕……知道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仪殿门缓缓开启。

    李渊身着天子冕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十二旒白玉珠冕冠之下,是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苍白发丝和胡须。

    玄衣纁裳,十二章纹华美庄重,腰佩长剑,每一步踏出,都带着帝王固有的气度与威仪。

    他……仪态万方!

    他……威严无匹!

    仿佛昨夜的血雨腥风从未发生,他依旧是大唐至高无上的主宰。

    他目光平视前方,无视了周围甲胄森严、眼神复杂的玄甲军士。

    他要用这最后的、最完整的帝王形象,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他乘上御驾,来到了太极殿后殿。

    下车,整理了一下根本无需整理的袍袖,然后,一步……一步…… 向着那近在咫尺的、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父子亲情和儿子的尸骨之上。

    每一步,都让他心中的悔恨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看着那金光璀璨、雕琢着龙纹的宝座,昨日之前,他还理所当然地安坐于上,俯瞰他的江山与臣民。

    而此刻,他却要以一种被逼迫、被剥夺的方式,走向它,然后……永远地离开它。

    他……心如刀绞!

    他……心若死灰!

    是为失去的权力?

    还是为失去的儿子,为这无法挽回的、由他亲手埋下祸根的悲剧?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帝王心术,在绝对的实力和冷酷的屠刀面前,都已化为飞灰。

    他知道,从他踏出这一步开始,他就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被供奉起来的、名为“太上皇”的傀儡和囚徒。

    他终于走到了龙椅之前,却没有立刻坐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复杂的、蕴含着无尽悲痛与嘲讽的目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张他坐了八年的椅子。

    然后,他缓缓转身,面向已然按班次肃立在大殿当中的文武朝臣,面向那未知的、注定充满屈辱与煎熬的未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最后一丝力量,随即,缓缓……落座!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那冰冷的、熟悉的龙椅时,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依制三呼万岁,声音整齐划一,礼仪做得无可挑剔,如同以往的每一次朝会。

    可李渊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象征着至高尊荣的万岁之声,心里涌起的,却只有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这声音此刻听来,不再是权力的颂歌,而是为他失去的儿子们奏响的挽歌,是钉在他帝王生涯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子。

    那感觉究竟如何,是冰寒,是绞痛,是麻木……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诸卿……平身。”

    他的声音透过十二旒玉珠传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却依旧维持着帝王应有的沉稳。

    一众文武闻声起身。

    然而,不知为何,他们总感觉今日的朝会好像透露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明明陛下穿着冕服,坐在龙椅上,臣工们按部就班,一切流程都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啊!

    太子殿下因病于东宫修养,秦王殿下此刻就恭敬地站在御阶之下,齐王殿下……嗯,齐王殿下一向散漫,来不来都一样。

    可是……陛下……陛下那隐藏在旒珠之后的眼神,为何如此空洞、悲戚,仿佛带着一种……死了儿子的绝望神情?

    按照惯例,侍官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高呼“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开启今日的议程——

    可御座之上,李渊却无力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念吧……”

    所有臣公的目光,瞬间从御座被吸引到了手捧圣旨、大步走到御阶之下的长孙无忌身上。

    皇帝陛下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本就让一众臣工心中疑窦丛生,隐隐感到将有大事发生。

    此刻见到由秦王的心腹重臣长孙无忌来宣读诏书,那份不祥的预感更是陡然加剧!

    长孙无忌面容肃穆,在御阶之下站定,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摊开了手中那卷明黄色的绢帛,清了清嗓子,用清晰而洪亮、足以传遍太极殿每一个角落的声音,朗声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殿中落针可闻。

    “朕……经半生之戎马,立大唐之伟业,然今深知时不我待,常觉老眼昏花,于国于政,心力不济。幸有二子世民,温良恭俭,腹有乾坤,遂即刻传位于秦王,择吉日登基!”

    “钦此!”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朝臣的耳畔!

    !!!

    整个太极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传位诏书震得魂飞魄散!

    陛下……要禅位?!

    而且是即刻传位于秦王?!

    太子呢?!齐王呢?!

    前几日太子还在朝堂上请辞却未获准允,今日陛下就直接越过太子,传位秦王?!

    还有陛下那“死了儿子”般的表情……

    巨大的信息量和其中蕴含的、令人不敢深思的恐怖意味,让许多大臣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诏书,字字“合理”,句句“恳切”,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冰冷的压迫感!

    长孙无忌念完,将圣旨重新卷好,目光扫过下方一片死寂、神色各异的群臣,最后,与御阶下一直垂首而立的李世民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儿臣……”

    李世民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

    “遵…旨!”

    他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卷决定帝国命运的圣旨,然后将其高高举过头顶,先是面对着一众臣公展示,让所有人都看清这“法统”的象征。

    随后,他转身,面向龙椅上的李渊,跪倒……俯身,以头戗地,重重地磕了下去!

    砰!

    那磕头的力道极大,毫无花假,额头与金砖碰撞发出的一声闷响,甚至在这硕大的太极殿中都产生了回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然而,龙椅上的李渊见状,非但没有半分心疼,浑浊的老眼里反而闪过一丝快意与无尽的怨毒,他死死攥着龙椅的扶手,内心在疯狂咆哮:

    磕!使劲磕!

    恨不得这个心中无君无父、杀兄弑弟的狼心狗肺之徒,直接磕死在这太极殿上,磕死在这龙椅之下!

    磕完头后,李世民缓缓起身。

    他的额头已然一片通红,甚至微微肿起,可见刚才那一下确实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或许,这红肿的额头,就是他此刻对父亲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亏欠吧……毕竟,连同大哥李建成,精心策划并上演了这样一出逼真到极致、几乎将老父亲气死过去的大戏。

    他都怕老李头一下子挺不住再过去了,那如果真的这样乐子可就大了!

    他抬起头,望向龙椅上那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父亲,眼神复杂。

    那里面有达成目标的决然,有对权力的渴望,但在此刻,也确实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可老李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仿佛那在地上磕出闷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块令人憎恶的顽石。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宽大的冕服袖袍带着决绝的怒气狠狠一拂!

    随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无比、充满鄙夷与冰寒的“哼!”

    然后,他不再停留,甚至不再多看这满朝文武和那个“新君”一眼,转身,在内侍惊慌的簇拥下,脚步有些踉跄却又异常坚定地离开了太极殿,消失在通往的后殿的阴影里。

    随着李渊的身影消失,那笼罩在朝堂之上、几乎令人窒息的帝王怒气和悲怆似乎也随之被带走,气氛为之一松。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一股更加粘稠、更加诡异的气氛便如同瘟疫般迅速弥漫开来!

    臣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交错间,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无声的询问。

    陛下的神情……禅位的突然……秦王的反应……此番大事太子与齐王的不出现……

    这一切串联起来……

    诡异……十分有他娘一百二十分的诡异!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却又似乎是最合乎逻辑的猜想,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了许多大臣的脑海,让他们瞬间手脚冰凉:

    难不成……难不成?

    太子与齐王已经……

    秦王为了这尊位……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他们看向御阶之下,那位额头红肿、手持圣旨、即将成为大唐新主的秦王李世民,目光中不禁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朝堂之上,群臣在血腥的猜忌与未来的忧心中瑟瑟发抖。

    而此刻,远离权力漩涡的灞桥边上,柳絮如雪,随风轻舞。

    听完了大哥李建成将那惊世骇俗的整件谋划和盘托出后,李元吉直接僵在了原地,手里的柳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大脑仿佛被一柄万钧重锤狠狠砸中,cpU瞬间过热烧毁,冒起了阵阵青烟……

    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他娘的都什么跟什么?!

    他用力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柳树下睡着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自己跟大哥“死”了?

    还是二哥给弄“死”的?!

    先不说他阿耶能不能被这一出给气死!

    日后他阿耶如果得知实情……他该怎么解释?

    该怎么解释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

    他只是被大哥拎出来看了看风景,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一想到未来某天,暴怒的老父亲提着剑找他算账,质问他为何参与“假死”逼宫时,李元吉就感觉眼前一黑。

    他难道要举起双手,用最无辜、最委屈的表情呐喊:

    “阿耶!俺布吉岛啊!”

    “俺神魔也布吉岛啊!都是大哥!是大哥把俺骗出来的!”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谁会相信他齐王李元吉,在这种翻天覆地的大事里,只是个纯路人?

    是个被哥哥拎出来看风景的吃瓜群众?!

    “大……大哥……”

    李元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你这不是坑弟吗?!我……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李元吉哭丧着脸,感觉自己的人生道路前方赫然亮起了“此路不通”的红色警示灯。

    李建成看着弟弟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虽然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打气,只是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三胡啊,放宽心!我们说到底也是阿耶他亲生的,阿耶即便是要动手,也不会打死你……我吧?”

    这话起初听着还有几分硬气,可那最后一个“吧”字,带着明显的上扬和不确定,瞬间暴露了他内心的心虚。

    听着大哥这越说越没谱的“安慰”,李元吉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宽慰,心里反而更加拔凉,只觉得未来的日子,怕不是一片灰暗,根本就是他娘的伸手不见五指!

    李建成明显看出了四弟脸上的忧惧有增无减,连忙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角度,试图用“美好未来”来引诱他:

    “三胡啊,眼光要放长远!你想想,这可是阿耶当着一众朝臣的面,亲自下旨传位给你二哥的!名正言顺!以后大唐就是你二哥当家做主了!”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你想想,就凭咱们和二郎的关系,以后你想请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想上朝就能不去,想出长安玩儿就能随时出去……没人再敢拿祖制、规矩来烦你!这日子,多爽?!这不比你天天在朝堂上听那群老家伙吵架强多了?”

    李建成描绘的这幅“自由散漫王爷”的美好蓝图,若是放在平时,定然能让李元吉心花怒放。

    可此刻,李元吉只是缓缓抬起头,用一双写满了绝望和茫然的眼睛看着自家大哥,声音带着颤抖,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大哥……”

    “你说的这些……都挺好……”

    “可问题是……”

    “我……我还能有以后吗?!”

    李建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他也不知道?!兄弟二人一时无言……

    李元吉傻呆呆地在灞桥边站了老半天,雪花落了他满头满身都浑然不觉,活像一尊正在思考人生的石雕。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猛地抓住李建成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压低了声音,如同发现了一条通天坦途般急切地说道:

    “大哥!我想到办法了!要不……咱跑吧?!”

    他越说越觉得此计甚妙,语速都快了几分:

    “反正现在所有人都当咱俩已经‘死’了!是二哥刀下的亡魂了!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咱俩就跑的远远的,隐姓埋名!就跟你几年前去岭南那样,天高皇帝远,谁也找不着咱!咱……咱不回来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某个山清水秀之地,无拘无束、无人管教的快活日子,脸上甚至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傻笑。

    李建成看着弟弟这天真(且不负责任)的想法,又好气又好笑,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跑?说得轻巧!那你的媳妇儿孩子呢?齐王府那一大家子,你就都不要了?!”

    被大哥这么一问,李元吉兴奋的神色瞬间僵住。他愣了片刻,脸上闪过挣扎、犹豫,最后把心一横,脖子一梗,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混吝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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