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合理……

    他看着李建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个等待老师评判作业的孩子。

    李建成存心逗他,故意摸着下巴,摆出一副审视的样子,慢悠悠地说:

    “嗯……我不知道你的苏姑娘喜不喜欢,反正嘛……我是挺喜欢的。”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要不把它送给我怎么样?我花钱买也行,你开个价!”

    “唔使!唔使啊!(不用!不用啊!)”

    老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吓得方言都蹦出来了,整个人猛地一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面宝贝镜子紧紧塞回怀里。

    还用双手死死捂住,连连摆手后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写满了“你想都别想”的惊恐。

    “哈哈哈!”

    李建成被他这过度反应逗得前仰后合,指着他笑骂道:

    “瞅你内损色!真他娘的一点都不敞亮!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吓的!”

    他收起玩笑,挥了挥手,语气带着真诚的祝福:

    “算了,不逗你了!以后有时间,记得再给老子单独做一面更好的!去吧……现在,立刻,马上!快去给你的苏姑娘送去吧!再磨蹭天都黑了!”

    老墨闻言,如蒙大赦,更是如同被上了发条,“嗖”地一下,带起一阵风,瞬间就窜出了实验室。

    那速度,比他调试好的蒸汽活塞往复运动还他娘的要快上几分,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外。

    李建成看着那还在微微晃动的门帘,忍不住又笑了笑,心情愈发舒畅。

    得,人家老墨哄他的苏姑娘去了……那咱也别愣着了,咱也……哄自个儿的郑姑娘去吧!

    第二天一早,李建成依旧是扶着腰,慢悠悠地从家里踱了出来。

    阳光落在他略显疲惫却心满意足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后腰,心里暗道:这镜子的后劲……也他娘太大了!

    清晰是真清晰,效果也是真效果,就是这体力消耗……一晚上足足蹬了三四回……

    “仁贵啊,一会儿让人烤几个羊腰子送到我办公室去。”

    他顿了顿,特意强调了一下做法:“还像上回那样烤……让厨子给烤老点儿,焦香冒油的那种,我……就喜欢吃老的,有嚼头,补……补元气!”

    薛仁贵跟在李建成身边日久,早已练就了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领,闻言只是沉稳地一抱拳:“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

    只是转身时,那微微抽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笑意。

    李建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继续揉着腰,一边朝着办公室走去,心里还在盘算:

    看来这镜子……以后不能轻易送,杀伤力太强。

    不过……偶尔来这么一回,好像……也挺带劲?

    坐在办公室里,李建成吃着送来的羊腰子,心里不由的又想起了老墨,自己送了一面镜子给自己的郑姑娘,一晚上折腾了好几回,他也送了一面镜子给他的苏姑娘,也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故事。

    腰子吃完,把脑子里的杂念全部清除干净……开始工作!

    给钢铁巨龙开眼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电估计还得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有关“草原那达慕”大会的事手下的人干的也都不错,钢轨和蒸汽机的制作匠人们也愈发纯熟……啧……好像又他娘的没事干了!

    无聊……怎么整?

    李建成对着窗户,正琢磨着是去工棚里亲手敲打点铁器过过瘾,还是去找老程他们摔跤活动活动筋骨……

    就在他对着窗户发呆的时候,一份插着三根赤羽、代表最高等级预警的紧急军情,正被信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朝着北疆都护府,进而向着李建成所在的草原大营,风驰电掣般传来!

    东北出事了!

    事件的源头,还需追溯到去年。

    在草原更以北的苦寒之地,室韦诸部因为大唐推行“工分制”和优厚待遇,曾爆发过一场规模空前的移民潮。

    无数渴望更好生活的牧民拖家带口,赶着牛羊,毅然脱离了他们原本的部族,南下投入大唐的怀抱。

    当时,室韦的高层头人们虽然憋屈愤怒,眼瞅着人口和劳动力急剧流失,但慑于大唐如日中天的兵锋与国力,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憋屈气,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后果却在一年后的今天猛然显现!

    室韦诸部经过去年那场“抽血”式的人口流失,已然元气大伤,许多部落聚居地变得十室九空,防御力量降到了冰点。

    这一巨大的权力真空和虚弱态势,立刻被同在东北地区、一直对周边土地虎视眈眈的高句丽和靺鞨诸部敏锐地捕捉到了!

    扩张的机会千载难逢!

    于是,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高句丽的边军和靺鞨的彪悍骑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从两个方向猛然扑向了虚弱不堪的室韦故地……

    烧杀,抢掠,吞并……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室韦诸部,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能组织起来,便在极短的时间内——

    没了!

    一个曾经在广袤东北地区拥有不小影响力的部族联盟,就此成为了历史。

    其故地、残余人口和资源,迅速被高句丽和靺鞨瓜分殆尽。

    当这份带着血腥气和硝烟味的紧急军报,最终被薛仁贵面色凝重地呈到李建成案头时,李建成刚刚因为无聊而打出的半个哈欠,硬生生僵在了脸上。

    他快速扫过军报上的文字,脸上的慵懒和闲适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手指重重地点在“高句丽”、“靺鞨”这几个关键词上。

    办公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嘶……这他娘的室韦,是真他娘不成事儿啊!”

    他嘴里嘟囔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嫌弃。

    在他心里,室韦的消亡和大唐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弱肉强食,自古如此。

    至于那些为了“挣工分”早早跑来草原的室韦牧民?

    来了就是大唐人!

    他李建成护短,这点从不含糊。

    可这事儿?

    有点儿意思啊!

    高句丽……这可是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对手了。

    前隋三征而无功,消耗国力,间接导致覆灭,可说是中原王朝的一块心病。

    如今他们竟敢趁机扩张,把手伸得这么长?还有那靺鞨人,彪悍是彪悍,但以往还算安分,现在也敢跟着浑水摸鱼了?

    这东北的格局,是时候该大唐插一脚了!

    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之前因为无聊而积蓄的能量,此刻找到了完美的宣泄口。

    他猛地站起身,对门外沉声喝道:

    “仁贵!”

    “喊人!开会!把所有在营地的,能管事的,全都给老子叫来!快!”

    李建成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诺!”薛仁贵抱拳,转身大步流星而去,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传递着紧张的气息。

    李建成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上东北的那片区域,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无聊?不存在的。

    新的棋盘已经铺开,而执棋者,该他娘的落子了。

    片刻,北疆发改委所有能说得上话的核心成员全数汇聚于二号会议室。

    众人刚坐下,便立刻从太子殿下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有一丝丝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几乎压抑不住的……兴奋?!

    “都到了?行,长话短说。”

    李建成用指节敲了敲桌上的军报,开门见山。

    “刚收到的消息,室韦……没了!让高句丽和靺鞨联手给吞了!就这么个事儿。”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

    “现在,都说说吧。咱们大唐,需不需要做出反应?该怎么反应?”

    话音刚落,程咬金第一个蹦了起来,声如洪钟:

    “反应?那必须反应啊!他娘的高句丽是个什么玩意儿?前隋那会儿就上蹿下跳!现在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呲牙?殿下!给俺老程三万铁骑,俺直接把平壤城给他扬喽!顺便把那什么靺鞨也一块收拾了,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爹!”

    他这典型的程氏风格,引得尉迟恭等人纷纷点头,武将集团主战的意图非常明显。

    “知节稍安勿躁。”

    房玄龄抚须开口,语气沉稳:“高句丽非室韦可比,城坚兵多,且地处偏远。前隋之鉴不远,劳师远征,乃兵家大忌。我军新式装备虽利,但后勤线拉得太长,风险巨大。依我看,当遣使申饬,令其退出所占室韦之地,观其后效,再定行止。此为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

    杜如晦点头补充:“玄龄所言乃老成谋国之道。然,高句丽狼子野心,恐非一纸申饬所能震慑。我军需立即向辽东一线增兵,施加压力,并联络新罗,使其在南线牵制。同时,对靺鞨诸部,或可采取分化拉拢之策,使其不与高句丽同心。”

    文臣集团倾向于外交施压与战略威慑,稳扎稳打。

    此时,李世民微微挑眉,手指在地图上高句丽与靺鞨的连接处划过,冷静分析:

    “高句丽与靺鞨,看似联手,实为利益结合,其心必异。室韦这块肥肉,他们未必能安然分食。我大唐何不效仿‘二桃杀三士’之故智?或明示靺鞨,许以重利,令其与高句丽相争;或故作姿态,扬言只问罪高句丽,对靺鞨侵占之地暂不追究……让其内部生乱,我等坐收渔利。”

    他这一策,阴险而高效,充满了权谋的味道。

    “理由呢?”

    面对众人或主战、或主和、或主分化的态度,李建成只是身体战术性后仰,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了这三个字。

    众人一下没话了……是啊!

    理由呢?

    高句丽和靺鞨把不听话的邻居室韦给吞并了,这在大国博弈中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关他们大唐什么事儿?

    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去主持公道,那不是明摆着狗拿耗子?

    吃相太难看了。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说道:

    “殿下,我记得前年金山祭天大典后,室韦和靺鞨都曾遣人入长安朝贡,奉我大唐为宗主国。或可以‘不敬宗主,擅灭属邦’为由,加以斥责乃至征讨,这个理由或许可用……”

    “太他娘生硬了……”

    李建成直接打断:“而且中间还夹着个高句丽,人家可从来没正经朝贡过,没鸟过咱大唐。用这理由,打靺鞨还勉强说得过去,打高句丽就是纯找茬,不够理直气壮。”

    “老夫翻阅史书,这室韦之地,自古以来……”

    “孔师,您先别来……”

    李建成赶紧摆手,哭笑不得:“‘自古以来’这套说辞,都是打赢了以后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托词,是结果,不是原因。现在还没动手呢,这么整不合适,显得咱们蛮不讲理。”

    “那……依殿下的意思?”

    房玄龄适时地将问题抛回给李建成,他知道,太子心中必有成算。

    李建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长孙无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辅机,咱们现在草原上,有多少原室韦部出身的工人和牧民?”

    长孙无忌略一思索,肯定地回道:

    “禀殿下,去岁至今,前前后后脱离室韦,加入我大唐户籍,在各大工坊、矿场、牧场工作的,有登记的已将近八十万口,这还不算其家眷。”

    “八十万……”

    李建成轻轻重复了这个数字,手指敲着桌面。他又看向杜如晦:

    “克明,棉花的事儿整的怎么样了?”

    杜如晦虽不明所以,还是立刻汇报:

    “禀殿下,按照您给的图册和吩咐,棉花已在高昌及周边绿洲大规模种植,长势极好,待九月秋凉,便能迎来第一次大丰收,预计可得皮棉数十万斤。”

    “好!”

    李建成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精光四射,他终于图穷匕见,亮出了自己构思的、独一无二的“大唐逻辑”:

    “理由,这他娘的不是现成的吗?!”

    他站起身,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那八十万原室韦部众,既然入了我大唐籍,拿了我的工分,种着我的地,挖着我的矿,那就是我大唐的子民!是给我李建成干活吃饭的自己人!”

    “现在,他们留在故地的亲戚朋友、父老乡亲,被高句丽和靺鞨那帮蛮子烧杀抢掠,家破人亡!”

    “作为他们的主家,作为大唐的太子,老子替自己的工人、牧民出头,去教训那帮敢动我大唐子民亲族的杂碎,帮自家工人老乡讨个公道,把被抢走的亲戚接回来过日子——”

    “这理由,够不够硬?!够不够合理?!这他娘的走到天边,老子都占着理!”

    他环视全场,目光灼灼:

    “再说了,克明也说了,咱们的棉花快丰收了,正需要大量人手来纺织、制作棉衣棉被,充实军需民用!高句丽和靺鞨手里,不是刚抢了不少室韦的丁口吗?咱们这是去解放生产力,是把那些被奴役的壮劳力,接来咱们这儿过好日子,为建设大唐出力!”

    “这,就是咱们的理由!”

    “护我子民,讨还血债,接引亲族,解放丁口!”

    “诸位,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随即,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妙啊!

    这个理由,跳出了传统的宗藩、领土框架,立足于“人”本身,将大唐放在了道德制高点和利益获得者双重有利位置!

    它既体现了上位者对子民的庇护(收买人心),又带着底层帮派替小弟出头的朴素道义(接地气),更隐藏着争夺人口和资源的现实目的(实际利益)!

    “殿下圣明!”房玄龄率先抚掌赞叹:

    “此理由,情理兼备,足以告慰天下!”

    “对!就他娘的这个了!帮咱自己人出头!”

    程咬金等人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轰然叫好,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这理由,简直是往道义的铁甲外面,又套了一层滚刀肉的皮甲,简直无敌了!

    “殿下高啊!实在是高!”

    程咬金咧着大嘴。

    “俺老程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呢!”

    李建成得意地一笑,继续完善他这个“逻辑闭环”:

    “没错!咱们就他娘的按这个路子来!”

    他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地捋,越说眼睛越亮:

    “第一步,室韦那八十万归化的人里,仔细扒拉扒拉,怎么也能挑出来三十万青壮吧?等到秋高马肥,棉花也收了,这三十万青壮也挣着钱了,惦记着回老家(室韦故地)去接父母妻儿、三亲六故来大唐一起过好日子——这,很合理吧?”

    “合理!太他娘的合理了!”

    众人哄笑着附和。

    “第二步,”李建成伸出第二根手指。

    “从草原回他们老家,山高路远,盗匪横行(主要指高句丽和靺鞨),咱们大唐仁义啊!为了保护咱们的宝贵工人、纳税大户,派个二三十万精锐兵丁一路护送,确保老乡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这,也他娘的很合理吧?”

    “必须合理!天经地义!”

    尉迟恭拍着大腿吼道。

    “第三步……”

    李建成声音带着一丝森然。

    “三十万老乡千里迢迢回到老家,结果发现,家没了!亲人没了!房子被烧了,草场被占了!一打听,是高句丽和靺鞨那帮狗曰的干的!于是,老乡们群情激愤,血灌瞳仁,当场就要跟那帮杂碎拼命!这血性,这反应——合理吧?”

    “合理!搁谁谁不急眼?!”

    众人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个剧本,纷纷点头。

    “第四步,正好!”

    李建成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咱大唐这两年挣着钱了,武备充足,咱们前去护送的兵丁,都是双甲双刃的标准配置。眼看老乡们要吃亏,咱们的兵总不能干看着吧?把备用的甲胄、兵刃‘暂借’给义愤填膺的老乡们,正好他娘的人手一套——这,简直是顺理成章,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吧?!”

    “哈哈哈哈!合理!殿下,俺看就这么办!”

    程咬金已经笑得快喘不上气了。

    “好!”

    李建成收敛笑容,一掌拍在案上,声震屋瓦:

    “那他娘的就这么定了!等到那达慕大会一过,立马把这套说辞,给老子写成檄文,遍传天下!”

    “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大唐这次是替天行道,是给自家受苦的工人兄弟出头!”

    “这……他娘的……就叫……大义!”

    “这……他娘的……就叫……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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