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血色猎途

    李少华深吸一口气,枪托稳稳抵在肩窝,视线通过瞄准镜锁定公牛的侧腹。

    那里的皮肤相对薄弱,能让子弹穿透内脏。

    砰!

    枪声在晨雾里炸开,又很快被湿地的寂静吸了回去。

    公牛猛地抬头,犄角往空中一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

    浑浊的河水从它的脊背滑落,溅起半米高的水花。

    它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前腿一软,重重跪倒在河水里。

    激起的涟漪带着血丝,一圈圈扩散开去。

    其余水牛瞬间炸了锅,母牛们护着小牛往河对岸奔逃,蹄子踏得河水哗啦作响。

    掀起的泥点打在芦苇秆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唯有一头半大的小牛还在原地打转,哞哞地叫着,直到被一头母牛用犄角顶着重回群体。

    陈强从芦苇丛里冲出来,和李少华一起抓住公牛的犄角,往岸边拖。

    公牛的身体沉得惊人,湿滑的皮毛沾着泥水,两人使出浑身力气,把它拖到干燥的沙地上。

    陈强刚喘口气,突然指着河面大喊:“小心!”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河中央那截看似枯木的东西,正缓缓朝着公牛的尸体移动。

    那是一条成年鳄鱼,背甲上沾着水藻和泥污。

    颜色和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偶尔开合的鼻孔,根本看不出是活物。

    这鳄鱼足有5米长,尾巴在水里轻轻摆动.

    两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岸边的血迹,像两团暗绿色的鬼火。

    两人趴在岸边的沙地上,屏住呼吸。

    鳄鱼似乎察觉到危险,游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脑袋微微抬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少华取出猎鳄枪,这种枪的子弹顶端裹着锋利的钢尖,专门用来穿透鳄鱼的鳞甲。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视线紧紧盯着鳄鱼眼后的位置。

    那里是它的要害,鳞甲最薄。

    等鳄鱼刚要张嘴去咬公牛的尸体时,他猛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精准命中,鳄鱼的身体瞬间僵住。

    随即剧烈地甩动起来,尾巴拍打着河面,掀起一人多高的巨浪,浑浊的河水溅得两人满身都是。

    折腾了足足5分钟,鳄鱼才翻着肚皮浮上来.

    雪白的肚皮上沾着暗红色的血,顺着水流慢慢扩散。

    正午的太阳越来越烈,沙砾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的灼热。

    两人躲在一棵粗壮的猴面包树下吃干粮,树洞里还残留着去年鸟儿筑巢的干草,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

    刚咬了一口香肠,就听见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地面似乎都在轻微震动。

    李少华立刻抓起望远镜,只见树林尽头,三头大象正慢悠悠地走出来。

    成年公象的耳朵像两面灰色的巨帆,每走一步都扇动一下,驱赶着身边的飞虫。

    母象的鼻子不时卷起地上的青草,递到小象嘴边。

    小象则紧紧贴着母象的腿,好奇地用鼻子触碰路边的野花。

    陈强将猎象枪的的枪托抵在肩窝上,清晰感觉到金属传来的凉意正顺着肌肉往骨髓里渗。

    李少华在他耳边道:“公象的耳后有块软肉,子弹得从斜下方打进去,才能穿透头骨伤着脑干。它皮太厚,正面根本打不动。”

    远处的公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扇动的耳朵突然停住,像两面僵住的灰帆。

    它缓缓抬起长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浑浊的眼睛扫过猴面包树的方向,长长的象牙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两把插在头颅两侧的弯刀。

    陈强的手心攥出了汗,他慢慢调整呼吸,将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公象左耳后方那块颜色略浅的皮肤。

    那里的褶皱比别处少些,隐约能看到皮下血管跳动的痕迹。

    “它要过来了!”李少华突然低喝。

    公象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发出咚咚的震动,像是有人在远处敲着大鼓。

    母象和小象早已躲到公象身后,母象发出急促的低吼,用鼻子推着小象往树林里退。

    小象却固执地回头,长鼻还在朝着陈强的方向甩动。

    陈强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公象离得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皮肤上深深浅浅的褶皱,以及褶皱里嵌着的沙粒和草屑。

    就在公象抬起前腿,准备迈过面前那丛灌木时,陈强猛地扣下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草原上炸开,震得猴面包树的叶子簌簌落下。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击中公象耳后那块软肉。

    公象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嘶吼,声音像闷雷般滚过草原,连远处的河水都似乎被震得泛起了涟漪。

    它猛地甩动头颅,长长的鼻子带着风声扫向地面,将几丛灌木连根拔起,泥土和草根飞溅得四处都是。

    陈强被这股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猎象枪差点从手里滑落。

    公象的左眼突然流出暗红色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在布满褶皱的皮肤上画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它没有倒下,反而朝着猴面包树的方向冲了过来,沉重的蹄子踏得沙砾飞溅,每一步都像踩在陈强的心脏上。

    “快躲!”李少华一把拉过陈强,两人钻进猴面包树粗壮的树洞里。

    下一秒,公象的长鼻狠狠砸在树干上。

    咔嚓!

    碗口粗的树枝应声断裂,木屑像雨点般落下。

    公象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它用象牙疯狂地撞击着树干。

    整棵猴面包树都在剧烈摇晃,树洞里的干草和泥土簌簌往下掉,砸在两人的头上。

    陈强紧紧攥着猎象枪,心脏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他透过树洞的缝隙往外看,只见公象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原本挺直的象牙开始微微下垂,长鼻无力地垂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扫过地面的沙粒。

    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鼻孔里喷出的热气混着血丝,在空气中形成一团团淡红色的雾气。

    突然,公象的身体晃了晃,庞大的身躯朝着侧面缓缓倒下。

    轰隆!

    它砸在地上时,整个草原都似乎颤了一下,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连正午的阳光都被染成了土黄色。

    母象在远处发出悲痛的低吼,声音里满是绝望。

    小象躲在母象身后,长鼻紧紧缠着母象的腿,再也不敢抬头。

    ……

    午后的河面平静下来,几只河马正泡在水里,只露出圆滚滚的脑袋和两只小眼睛,像浮在水面上的黑色陶罐。

    它们偶尔张开大嘴,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打个哈欠又沉下去,只留下鼻孔在水面上呼吸。

    “河马在水里灵活得很,咱们得等它上岸。”李少华把车停在远处的缓坡上。

    陈强举着望远镜,盯着最大的那头河马:“你看它的肚皮,都快贴到水面了,肯定是饿了,待会儿肯定要上岸找草吃。”

    果然,没过多久,那头大河马晃悠悠地爬上岸。

    肥厚的肚皮贴在地上,四肢短得几乎看不见,挪动起来像一块巨大的肉团。

    它走到岸边的草地上,低下头啃食青草,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李少华抓住机会,举枪瞄准河马的下颌。

    那里的皮肤薄,而且靠近心脏。

    砰!

    子弹击中的瞬间,河马哼了一声,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河水还在顺着它的皮肤往下淌,在沙地上积成一滩小水洼。

    几只青蛙跳进去,又很快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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