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的手指还停在玉佩上，墨玉表面的裂纹忽然亮了一下。刚才那道微光不是错觉，它在回应他。

    他没说话，只是把左手按得更紧了些。

    系统界面浮出来，蓝白相间的字符排成一行：【检测到碎片共鸣，是否查看编号？】

    他记得这提示。就在几分钟前，他还站在钟楼下，脑子里转着那些比赛、验尸、Excel表格和广场舞的事。他以为自己想通了什么，可真正的变化还没开始。

    他闭了闭左眼，低声说：“查看。”

    玉佩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了一下。裂缝里涌出黑光，不刺眼，但浓得像能滴下来。光在空中旋转，凝成一个螺旋状的符文，缓缓展开。

    九十九片碎片的影像依次浮现，每一片都标着数字和名字。

    “延禧攻略·尔晴の怨念”

    “琅琊榜·梅长苏的Excel密码”

    “甄嬛传·纯元皇后AI的重启指令”

    ……

    最后一片落下时，所有光影汇成一句话：

    【集齐数：99】

    【真实需求：108】

    谢无妄笑了下。

    他知道会这样。

    这个系统从来不讲规矩，连他自己是第几任宿主都说不清。前面九百多个倒霉蛋留下的表情包都被它存着当收藏品，改个编号算什么。

    他正要收回手，体内的气息突然一滞。

    一股热流从胸口炸开，顺着经脉冲向四肢。不是疼痛，也不是力量恢复的感觉，更像是身体里多了个不该存在的东西，硬生生挤进来，逼着他适应。

    玉佩发出低频震动，比心跳还沉。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变了调，不再是那种机械到底的播报，而是带着点波动：“警告……检测到因果值突破八万……强制解锁权限启动。”

    谢无妄没动。

    他知道八万意味着什么。

    早年他在《庆余年》世界用草船借箭plus捞了一波军火，换回三千五；后来在霍格沃茨拿诸葛亮写的同人文去勒索邓布利多，才凑到两万七。这一路靠捡漏、截胡、搞事攒下来的因果值，全压在这一刻爆发。

    黑光暴涨，把他的影子甩到钟楼墙上，拉得又宽又长。

    新面板弹了出来，没有花里胡哨的动画，只有一行字：

    【『生死簿涂改液∞++++』已激活】

    功能说明跳出来：

    【可临时修改任一非神级生命体的命运轨迹（限三次）】

    【附带‘逆命反噬’保护机制】

    谢无妄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

    这不是逃跑用的技能。

    以前他用尔康鼻孔炮喷紫薇表情包，是为了拖时间；用紧箍咒mp3循环《学猫叫》，是为了打乱敌人节奏。这些都是小手段，治标不治本。

    但现在不一样。

    命运轨迹……可以改。

    他想到昌王。

    那个被熵增之神当成仪式执行者的傀儡，明明有权有势，最后却被一根银针定死在证物大堂。如果早点有这能力，是不是不用等宋慈出手？

    他又想到秦明。

    法医竞赛那天，如果不是秦明站出来揭穿假报告，整个西南冤案就会被盖棺定论。可如果他能提前改掉那个证人的命运——让他开口，让他活到作证那一刻——是不是连比赛都不用办？

    他呼吸慢了下来。

    这才是真正打破剧情的方式。

    不是靠崩坏，不是靠搞笑道具，而是直接动手脚，在别人还没走错路之前，就把线拨正。

    系统安静了几秒，突然又响了一声。

    【技能使用条件加载中……】

    【需指定目标、绑定因果链、消耗两万因果值\/次】

    【剩余使用次数：3】

    谢无妄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皮肤下似乎有光在流动，一闪而过。

    他没试过这种级别的能力，也不知道“逆命反噬”到底多狠。但有一点他清楚——这玩意不能乱用。一旦用了，就等于亲手撕了世界的剧本，神仙来了也拦不住。

    他低头看着玉佩。

    墨玉上的裂纹还在，但颜色变了，从灰白色转成了暗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苏醒。

    “你藏了这么多片，就是为了卡我？”他对着空气说，“结果还是没挡住。”

    系统没回话。

    但它没关界面。

    谢无妄知道它在等什么。

    等他做出第一个选择。

    他站在原地没动，风也没起。月光照在他肩上，衣服破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的旧伤疤。那些都是不同世界留下的痕迹，有的来自温若寒的核爆边缘，有的挨过庆帝跳舞时甩出来的扇子。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右眼的混沌之瞳依旧闭着，可左眼已经能看清更多东西。

    不只是眼前的街巷、钟楼、地面的尘土。

    还有看不见的线。

    每个人头上都挂着一根，细细的，连着远方某个看不见的地方。那是他们的命轨，是系统说的“命运轨迹”。

    他刚才看到的，不止一条。

    冷月的那根线卡在半空，像是被人剪断过又接回去；景翊的缠得很紧，绕了好几圈，明显被人动过手脚；就连宋慈的，也在微微发抖，好像随时会断。

    这些都不是现在发生的。

    是过去埋下的雷。

    而他，现在终于有了拆雷的工具。

    他抬起手，指尖对准虚空，轻轻划了一下。

    一道看不见的波纹荡出去。

    远处一只蹲在屋檐上的猫突然跳开，尾巴炸了起来。

    谢无妄收回手。

    他知道刚才那一划没真用技能，只是试试感觉。但连动物都能察觉异常，说明这力量确实存在，而且不小。

    系统再次发声，这次声音更低，几乎像耳语：

    【检测到宿主意图触发高危操作……是否确认进入预备状态？】

    谢无妄没答。

    他只是把左手重新按回玉佩，掌心贴紧墨玉。

    温度升高了。

    不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像有心跳的东西。

    他闭上左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纹。

    下一瞬，系统界面自动刷新。

    新的提示跳出来：

    【检测到神明注视事件累积两次……第三次将触发全局预警】

    【当前反派联盟成员位置共享倒计时：71:59:48】

    谢无妄嘴角动了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他再干一票大的，所有反派都会知道他在哪。

    霓凰郡主的直播会暂停，纯元皇后AI会切断广场舞音乐，温若寒的反应堆可能直接过载，庆帝甚至可能从拼多多页面抬头看他一眼。

    但他不在乎。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他不是为了逃命活着的。

    他是来改规则的。

    他抬起手，对着空中某一点，低声说：

    “第一个目标……就从你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玉佩剧烈震动，黑光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