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北疆狼烟

    陈莽的军报很简单，却足以让任何当权者心惊：

    “据查，乌桓峭王苏仆延，联合鲜卑残部素利、弥加等，集结控弦之士逾三万，有南下迹象。其部斥候已频繁出现在长城沿线。并州防线已进入战时戒备，然兵力捉襟见肘，恳请大王速调兵员、粮草支援！”

    狼烟，终于还是点燃了。

    王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刚刚因为科举之事而略显纷扰的朝堂，瞬间被战争的阴云笼罩。

    “三万胡骑……”王屠倒吸一口凉气，他刚处理完辽西事务回来，深知胡骑大规模集结的可怕，“陈太尉手中能机动的兵力，恐怕不足两万，还要防守漫长的边境线……”

    徐衍面色凝重：“看来，公孙度与凉茂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更快。乌桓峭王，定然是得到了辽东的许诺，甚至可能还有曹操的暗中怂恿。”

    田畴快速计算着：“府库粮草，支撑一场数万人的边境战役，尚可，但若战事迁延，或公孙度趁机发难，则恐难以为继。”

    “柳清颜，墨衡，新型弩机与守城器械，进度如何？”张恒直接点名。

    柳清颜出列，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疲惫：“回大王，大型床弩已试制成功十架，射程可达五百步，能发射巨型弩箭及火药包（初步改良版），但产量太低。便携神臂弩可月产百张，已陆续装备御林军。墨衡先生负责的棱堡式戍城改造，已在关键隘口动工，但完工尚需时日。”

    张恒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胡虏南下，意在掳掠，破坏我春耕，动摇我国本。此战，必须打，而且要打赢！但如何打，需有章法。”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并州北部防线：“陈莽善守，依托长城和正在改造的戍城，挡住胡虏主力第一波攻势，问题不大。关键在于，不能让他们肆意蹂躏边境郡县，更不能让他们与辽东形成呼应。”

    “大王的意思是……主动出击？”王屠眼睛一亮。

    “不完全是。”张恒手指划过一条弧线，“胡骑来去如风，我军以步卒为主，野外浪战，正中其下怀。我们要做的，是扎紧篱笆，再断其归路！”

    他看向王屠：“王屠！”

    “臣在！”

    “命你率两万精锐步骑，即刻北上，增援陈莽。记住，你的任务不是寻找胡虏主力决战，而是协助陈莽，守住关键隘口，清剿小股渗透的胡骑，保护边境百姓！稳守即为大功！”

    “诺！”王屠虽然更想冲锋陷阵，但也知军令如山。

    张恒又看向徐衍和田畴：“丞相与田尚书，全力保障大军后勤，同时严密监控冀州士族与辽东公孙度的动向，国内维稳，与前线同等重要！”

    “臣等领命！”

    最后，张恒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孔融身上：“文举先生。”

    “老臣在。”

    “即刻起草讨胡檄文，昭告天下！要让百姓知道，胡虏为何而来（暗示曹操、公孙度之谋），也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大燕如何御侮于国门之外！这，也是一场科举，一场对我大燕立国之基的考试！”

    “老臣明白！”孔融肃容道。他感受到，这不仅是一场军事仗，更是一场政治仗、人心仗。

    众臣领命而去，各自忙碌。张恒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北疆地图前，目光深邃。

    内有士族离心，外有胡虏压境，强敌环伺。这盘棋，步步惊心。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澎湃的战意。乱世称王，本就逆水行舟。唯有以刀剑劈开荆棘，以智谋纵横捭阖，方能在这混沌的时代，杀出一条通往天下的血路！

    “来吧，让本王看看，这北地的风，究竟能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