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典礼结束,温明良还没见到人影,但好好的婚礼闹了这般大的闹剧,还是温家的过错,温宏夫妻两个人就是心焦温明良的下落也不得不应付宾客。

    薄朗自始至终都是懵的,先是温明良的逃婚,接着糊里糊涂新郎的人选竟然变成了薄蓝前阵子还在交往的男生。

    他只觉得自己当宝贝养的妹妹像颗棋子一样,被人丢来丢去,他只恨自己只能眼见着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面子,利益,一双双无形的手掌推着这场荒谬的婚姻继续下去。

    薄朗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着,温家看着丢了脸,实际可赚发了。

    那可不,拿不知道哪来的义子娶了薄家金尊玉贵养着的大小姐,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薄家薄蓝向来狂的不行,谁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嫁了这么个……看不惯她的人,这回可看了大乐子。

    他认出那几个幸灾乐祸的人,都是平日里和薄蓝不对付却又占不了上风的,他脑袋一热差点要上去争辩,索性忍住了。

    意气用事毫无用处,只会撕坏粉饰的太平,最难堪的还是薄蓝。

    薄蓝那样的狗脾气,一点气都受不得的性子,这回哑巴吃黄连地咽了个大委屈,但凡她在台上露出一点不情愿,薄朗已经想好不管不顾地带她离开。

    什么面子,什么争权夺势,都滚开!

    可整个婚礼流程她都老老实实,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配合着。

    这样的薄蓝让他压抑翻滚仿佛随时都会突破皮囊的怒气渐渐偃旗息鼓了,心头仿佛千斤重。

    嗓音甜甜哥哥长哥哥短又骄纵的姑娘还是学会了忍着委屈,学会了强颜欢笑,学会了屈从。

    都是为了他。

    都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太废物了!

    薄朗忍受不了这样“正常”的和乐气氛,他到了新娘的休息室,里面正折腾着换敬酒服。

    薄蓝望见薄朗的苦大仇深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是在替自己委屈难过,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没忍着弯起唇角。

    等屋里人空了,镜中映出的人眉眼弯弯。

    薄朗本来压抑的心情看到自家妹妹一脸神神秘秘的笑容顿时一头雾水,今日的桩桩件件没一件好事,还笑得出来?!

    如果硬要说可能因为这么个阴差阳错的糊涂账让她名正言顺地嫁了温揽州,他也知道俩人在一块时间不短了,但并不觉得薄蓝会是这种恋爱脑。

    但除了这种可能,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高兴的。

    薄朗皱眉正色反复打量了她好几眼,爱情这玩意儿让人盲目啊!

    这样想着,薄朗也调整好心头的不甘,既然阴差阳错地让她高兴了,自己又为什么非要拿这些负面的东西惹人不快。

    现在做不到,至少以后她不开心了,总要让她有洒脱的资本。

    “到底怎么回事?你那个小男友怎么突然变成了温宏的义子?我之前从没听说过温家还有这号人物?”

    薄蓝轻哼了一声,没回答,但表情说明了有内情。

    波浪顺势想到当时举办典礼时,他看不下去,正好看到台下温家夫妻截然不同的表现。

    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惊讶地望向薄蓝寻求答案,薄蓝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温宏怎么敢?!”

    纵然他们兄妹俩向来对私生子没什么恶意,但并不代表他会欣然接受温家让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堂而皇之地来娶薄蓝!

    “哥,冷静!”薄蓝赶忙拉住薄朗,急得头上一支小小的珍珠簪都给甩了出去。

    “我怎么冷静下来?!姓温的在外面乱搞!”薄朗压着火气愤至极,但这事十分不光彩,他又压低了声音继续怒道,“舍不得当眼珠子的儿子,去捡个在外面乱搞的儿子搪塞!”

    “我知道。”薄蓝点点头,显然早已知情。

    薄朗愣了。接着听到薄蓝开口说,“是我要求的。”

    这下显然让他更懵了,兄妹俩一对视,薄朗霎时联系起今天的所有事。

    为了能嫁给温揽州,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险?

    这下他不得不信薄蓝确实对那小子感情很深。

    可这桩丑事瞒不了多久,薄朗忍不住担忧,眉毛高高扬起,压低了声音,“你犯什么傻?我的傻妹妹,这小子的身世可唬不住几天,你就是喜欢,可以自己养着,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这出?”

    在薄朗看来完全没必要,他查过温揽州,是个身世可怜但清白的普通人家,干干净净的背景,薄蓝实在喜欢的话,他是琢磨着给他找个职位,至少别太寒酸,俩人在一块也不是不行的事。

    可现在突然变成了这么个尴尬身份,他不是对人有意见,是心疼他妹妹被他尴尬身份拖累。

    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

    况且本来薄蓝不需要这样冒险,之所以这样做多半也是为了他,为了不让他娶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为了保住他的努力。

    “蓝蓝。”

    “嗯?”薄蓝捧着手机正在联系负责“绑架”温明良的人。

    “下次不许这样任性了,你喜欢那个姓温的,喜欢就喜欢,不能委屈自己,哪天不喜欢了,不用管温家,一脚踹开就行了,知道吗?”

    薄蓝眼睛有点湿润,她做了这样冒险大胆的事,没有觉得她任性,反而在心里埋怨自己在薄家话语权不够。

    哥哥一直都站在她身边,坚定地支持维护她,她知道的,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被自己拖累了!

    一想到梦境中见过他的生死未知,自己经历过的无能为力,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哥哥真好。

    薄蓝埋进薄朗的怀里,免得被他看出自己的眼泪快要忍不住了,薄朗望着扑到自己怀里即将出嫁的薄蓝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当时她还是个小不点,怎么就这么大了?还要出嫁了呢?

    “温明良呢?”

    薄蓝知道薄朗要帮自己做后续处理,但……她也没有料到这回温明良的失踪不是因为她的安排。

    这边的温二少哪里见过这场面,门缝投出隐隐的光,他挣扎着想去求助,但全身被紧紧缚住挣扎不得,嘴巴被一根布条勒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求助声。

    最绝望的莫过于他分明知道有人就在外面,但拼了命地挣扎也求助不出来。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渴得要命,嘴巴太久地张开已经感觉不到酸,整个人昏沉到极点。

    他反倒期盼着那个绑架他的人能来……

    从反馈来看,薄蓝很快明确了温明良的失踪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她原本的计划是等温明良来这边再动手,掐着时间,把人敲晕随手把人找个犄角旮旯一藏,只要确保在仪式开始时间来不了就够了。

    最糟糕不过是他被发现,温二少遭人袭击的消息一传,今天的婚礼进行不下去,也能拖上一段时间。

    既然和自己没关系,她也就毫无压力地等消息了,一想到温二少说不准在哪里受苦,她还觉得浑身舒畅呢。

    他受的苦哪里抵得了作弄强迫那些不愿意的女孩的罪,可怜他还不如可怜一条狗。

    温家私下里散出去的人手找温明良都快找疯了,但温家夫妻还得顾着这边的颜面,强撑着表情应付宾客,一边还要为今天的闹剧找补。

    薄蓝从挨桌过去敬酒的聊天中的发现,温揽州的义子身份似乎也有合理之处,他已经参与了温家生意上的各种事务中,能力已经获得了温氏内部的认可。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她的“庇护”,只凭他自己的头脑也不会对温明良的刁难坐以待毙,眼前就是最好的证据。

    温明良要想动他,且得过问他爹的意见,而温揽州也用自己的能力报答了温总的“庇护”。

    她渐渐地发觉到他的变化,嘴角挂着一点点淡笑的他,在一点点向着书中的“温揽州”靠拢。

    “怎么了?”

    面对温揽州的询问,薄蓝摇摇头,眉眼弯弯,“没怎么,只是你……”

    温揽州配合着侧耳,“有点好看。”

    他没被她的俏皮话糊弄过去,她的目光分明冷静又抽离,让他感觉自己像低入尘埃的一粒沙,像舞台木偶戏剧场的木偶,而她是云端的一缕风,是台下的观众。

    能望见,但触不可及。

    真的好想,把她扯下来,撕扯,同化,拥有。

    指尖似乎要嵌入皮肉,卑鄙低劣的欲望在这一刻占据上风,肆意疯长,明明他已经学会如何压抑战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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