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的冰霜守卫瘫在那里，像一座报废的金属小山，暂时是动不了了。
但我们谁都不敢放松。
睚眦带着他的人守在入口附近，眼神在我们和那瘫痪的巨兽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也没完全信任我们。
“继续前进。”我低声对苏婉和晓晓说。
核心区域就在前面，必须搞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
千面打头，我们绕过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的冰霜守卫残骸，朝着能量波动最强烈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相对短促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我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
这里的景象，比外面那个布满金属网络的洞穴更让人震撼。
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晶莹剔透的奇异晶体和流动光弧构成的复杂结构。
它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柔和而磅礴的能量波动，那些光弧如同有生命的脉络，在其中缓缓流淌。
这就是“心寰”？
和我想象中那种狰狞的武器完全不同，它……甚至有点美。
但在这美丽之下，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庞大力量。
球形空间的四周墙壁，是环形的控制台和数不清的光屏，上面流动着海量的数据。
苏婉立刻被那些控制台吸引了，她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主控台前，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操作起来。
“这里的系统……好古老，但核心逻辑层被强行覆盖和修改过……”她一边破解权限，一边喃喃自语。
屏幕上不断闪过各种复杂的代码和设计图。
我看着那悬浮的“心寰”，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
这东西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虽然庞大，但感觉……并不邪恶，反而有种中正平和的感觉？和苏远峰那种偏执疯狂的气质完全不搭。
“不对……”苏婉突然停下了动作，盯着屏幕上调取出来的一份原始架构图，脸色变了。
“什么不对？”我走过去。
“这个装置……这个‘心寰’……根本就不是苏远峰原创设计的！”苏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她调出了更多被深埋的底层日志和设计蓝图。
“看这里！这个核心能量疏导回路，还有这个全球情绪场共鸣模块的设计理念……远超现在的科技水平！这至少是几百年前，甚至更早的产物！”
她指着蓝图角落一些模糊的、带着古老风格的注释符号。
“苏远峰……他只是在那个古老原型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的、粗暴的改造和逆向工程！”
我愣住了。
不是他造的？那他妈是个古董？！
“那个古老原型是干什么用的？”千面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问。
苏婉快速翻阅着原始日志，试图找到更多信息。
“日志里提到……最初的装置，被称为‘万象调和核心’……”她念着残缺的记录，“其设计目的，是感知并……平衡全球范围内的极端情绪波动，引导情绪能量自然流转，避免……大规模的精神灾难？”
平衡？引导？
我有点懵了。这跟苏远峰那个强行“优化”情绪，把人变成绵羊的计划，完全是两码事！
“苏远峰扭曲了它，”苏婉的声音冷了下来，她调出了苏远峰修改后的设计图对比，“你看，他在这里加入了强制收集和压缩情绪的模块，在这里植入了他的‘情绪优化’协议，把原本用于‘疏导’的能量回路，改造成了‘控制’和‘灌输’！”
她指着那些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部分，语气带着愤怒。
“他把一个本该是调节平衡的‘减震器’，硬生生改成了企图掌控一切的‘遥控器’！”
原来是这样！
我就觉得这东西的感觉不对劲！
搞了半天，苏远峰这疯子不仅是个恐怖分子，还是个肆意破坏文物的混蛋！
“等等……这里还有一条最高权限的隐藏日志，需要双重解密……”苏婉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眉头紧锁，手指更快地操作起来。
我和千面都屏住了呼吸。
几分钟后，又一份加密文件被解锁。
这份文件更加古老，用的是一种近乎失传的密码文字记录，苏婉只能结合上下文勉强翻译出部分内容。
日志的大部分都在描述“万象调和核心”的宏大设计理念和艰难的建设过程。
但在最后，关于如何完全启动并连接装置核心，使其发挥真正“调和”而非“控制”作用的篇章里，反复提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钥匙”。
苏婉看着翻译出来的零星词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甚至比刚才看到苏远峰名字时还要难看。
“需要……特定的生命频率共鸣……作为最终引导的‘锚点’……”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目光缓缓转向我和晓晓。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
“日志里说……需要……‘双生子之血’……才能完全激活装置的……正确模式。”
双生子之血？
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晓晓。
她也正看着我，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我们……是双胞胎。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那个古老的“万象调和核心”，需要我和晓晓的血才能完全启动？
这是巧合？还是……
我忽然想起，之前对抗冰霜守卫时，那个直接传入我脑海的、称我们为“钥匙持有者”的冰冷意识。
难道它指的不是广义上的钥匙，而是特指我们？
我和晓晓，竟然是启动这个古老装置的关键？！
这信息量太大了，砸得我头晕眼花。
苏远峰知道这一点吗？他选择这里，改造这个装置，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他看着我们，到底是在看敌人，还是在看……工具？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我感觉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比苏远峰的计划更深、更古老的漩涡里。
这盘棋，下得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