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瞬间变成了一锅沸腾的血肉浓汤。

    但是，樱花国人疯了。

    他们用简易的浮桥，甚至是用尸体堆成的“人桥”，硬生生地跨过了破碎的冰面。第一波攻击浪潮终于冲上了北岸的滩头阵地。

    最残酷的白刃战开始了。

    樱花国士兵端着加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如同野兽般扑进战壕。他们不求生，只求死。

    一名樱花国士兵被强尼一枪打穿了肚子，但他竟然没有倒下，而是狞笑着拉响了挂在胸前的手雷，猛地扑向强尼。

    “小心！”

    米勒眼疾手快，一枪托砸碎了那个鬼子的下巴，然后一脚将他踢出了战壕。

    “轰！”

    手雷在战壕外爆炸，弹片划破了强尼的脸颊。

    “这群疯子！这群疯子！”强尼一边哭喊着，一边疯狂地扣动扳机，直到步枪发出“叮”的一声空仓挂机声。

    在另一个碉堡前，十几名背着炸药包的樱花国敢死队员，在机枪的扫射下倒下了一批又一批。最后一名队员，在双腿被打断的情况下，硬是用手爬到了碉堡射击孔下方，拉燃了导火索。

    “轰隆！”

    那座坚固的混凝土碉堡被炸上了天。

    整整一夜，红河两岸如同炼狱。照明弹一颗接一颗，从未间断。枪炮声、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混合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直到黎明时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枪声渐渐稀疏了下来。

    晨光照亮了战场，这幅景象足以让最坚强的铁汉崩溃。

    红河的冰面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有的地方尸体甚至堆积了两米高，阻断了河水的流动。河水已经变成了浓稠的暗红色，在尸堆之间缓缓流淌。

    联邦军守住了阵地，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一道战壕里，几乎没有完整的活人，全是双方纠缠在一起的尸体。有的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有的人刺刀捅进对方胸膛的同时被对方咬断了喉咙。

    布莱德利上将站在指挥所里，看着前线的战报，双手微微颤抖。

    仅仅一个晚上。

    联邦军阵亡八千人，伤一万二。

    而樱花国……据初步估算，在那几公里的河面上，至少丢下了七万具尸体。

    “他们用七万人，仅仅为了推进这五百米？”布莱德利喃喃自语，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不仅仅是战争，这是物种之间的灭绝战。

    但这只是除夕夜的“开胃菜”。

    随着天色大亮，大地的震动再次传来。这一次，不是步兵的脚步声，而是钢铁履带碾碎骨骼的声音。

    南岸的烟尘中，数千个黑点正在显现。

    樱花国的主力装甲集群，踏着他们战友的尸体，渡河了。

    红河战场，大年初一的清晨。

    硝烟尚未散去，混合着血腥味的晨雾笼罩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平原。昨夜那场疯狂的“人海”冲锋留下的尸山血海，此刻被新一轮的寒霜覆盖，像是一层诡异的白色裹尸布。

    但这短暂的宁静，随着地平线深处传来的一阵低沉轰鸣而被彻底打破。

    那是数千台柴油发动机同时咆哮的声音。

    联邦第3装甲集群指挥官巴顿将军站在m20指挥车上，举起望远镜。镜头里，南岸的烟尘中，一个个庞大的钢铁怪兽正破雾而出。

    “上帝啊……”旁边的参谋倒吸一口凉气，“那些不是以前的豆战车。”

    是的，出现在联邦军视野里的，不再是那种皮薄馅大、用机枪就能打穿的“九七式”或者“九五式”轻型坦克。那是樱花国举国之力，掏空了最后一滴工业血液打造出来的末日决战兵器——“五式”中型坦克和“四式”重型战车。

    它们拥有倾斜装甲，装备着长身管的75毫米甚至88毫米火炮，车体宽大，履带沉重。为了这场决战，樱花国甚至拆掉了海军舰艇的装甲板来熔铸这些陆地巡洋舰。

    “传令全军！”巴顿放下了望远镜，眼中燃起了狂热的战火，“这是我看过的最棒的靶场！全体潘兴、谢尔曼，自由开火！让这帮混蛋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钢铁洪流！”

    “装甲前进！”

    随着无线电里一声令下，北岸防线后方，联邦军的钢铁巨兽们发出了怒吼。

    二级军士长米勒所在的m26“潘兴”重型坦克猛地一颤，履带卷起混杂着碎肉的泥土，冲出了掩体。

    “穿甲弹装填！”米勒吼道。

    “装填完毕！”装填手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

    “11点钟方向，距离800码，那辆大的！开火！”

    “轰！”

    90毫米火炮猛烈后坐，巨大的炮口风暴吹飞了周围积雪。一枚被帽穿甲弹以每秒三千英尺的速度划破空气，狠狠地撞击在对面一辆樱花国“五式”坦克的首上装甲上。

    火花四溅。

    那辆樱花国坦克猛地一顿，就像被重锤击中的拳击手。但令米勒震惊的是，它没有爆炸，只是装甲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坑。

    “跳弹！该死，没有击穿！”炮手惊叫道，“他们的装甲变厚了！”

    下一秒，那辆“五式”坦克的炮塔缓缓转了过来，长长的炮管指向了米勒。

    “倒车！快倒车！”米勒声嘶力竭地吼道。

    “当！”

    一声巨响，米勒感觉整个坦克像被踢了一脚。车内的灯光瞬间熄灭，火星飞溅。

    “我们中弹了！装甲未被击穿！”驾驶员大喊。幸好，潘兴的前装甲足够厚实，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但这仅仅是战场的一个缩影。

    在这片宽达二十公里的正面上，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坦克大决战爆发了。

    双方共计投入了近五千辆坦克。这是一场没有掩护、没有战术迂回的硬碰硬。就像两头愤怒的公牛，在狭窄的斗兽场里正面撞在了一起。

    平原上到处都是燃烧的钢铁残骸。

    联邦军的m4坦克在面对樱花国的新型坦克时显得力不从心，它们不得不利用数量优势，三辆甚至五辆围攻一辆，试图绕到侧面攻击敌人薄弱的侧装甲。

    “我是猎鹰三号，请求空中支援！请求空中支援！这帮杂碎太硬了！”

    无线电里充斥着各个车组绝望的呼救声。

    终于，天空中传来了令人振奋的轰鸣声。

    云层破开，联邦陆军航空队的p-47“雷电”攻击机群出现了。这些被称为“飞行奶瓶”的重型战机，挂载着hVAR高速火箭弹，如同死神般俯冲而下。

    “那是我们的天使！”强尼趴在坦克炮塔顶部的机枪位上，指着天空大喊。

    “咻咻咻——”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精准地覆盖了樱花国的装甲集群。对于顶部装甲薄弱的坦克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