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同一伙人

    姜远听得利哥儿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打了很多金线?”

    利哥儿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直跟着她呢,见得她去了家首饰店。

    我随后花了点钱打听了一番,首饰店的人说,她是来打金线的,数量还不小。”

    姜远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自语道:

    “布店有时候也会用金线来制衣,但这种以金丝为线缝制的衣服,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才使得起的。

    柳娘这间布店这么小,只在鹤留湾才有点名气,谁会来找她订制需要用金线的衣物?”

    姜远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来,暗道自家的婆娘们不会这般奢侈。

    上官沅芷难得进宫,只在重要场合才穿镶有金线的乡主服饰。

    小茹的宫服,皇家每季都会送来两套,再加上小茹节俭的性子,绝不会拿金子制线。

    黎秋梧与清宁也不可能,她俩的衣服多不胜数,虽每件衣衫的布料考究,但也没有用金线缝的。

    书院中的人更无可能,哪个学子会穿这种衣服显摆。

    在格物书院穿得太阔气是会被笑话的,就连那申栋梁,连金冠都不戴了。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就只有赵欣了,也恰巧她常来柳娘的布店。

    只有她有这个财力,能做这么贵的衣衫。

    姜远决定一会回府去问问,是不是她定制的。

    如果不是赵欣,而是外边的人,选柳娘的这种小店来制这种衣物,那就得查一查了。

    姜远又对利哥儿道:

    “人家是布店,弄点金线很正常。”

    利哥儿抓了抓脑袋:“好吧,就算这是正常的吧。

    不过,我怀疑她进燕安时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有今晚的事。”

    姜远问道:“嗯?何以这么说?当初你救她时,她扮的是乞丐,这次进京又扮成乞丐了?”

    利哥儿嘿了一声:“那倒没有,就像刚才一样的小女儿打扮。

    只是那天我跟在她后面,又跟着她回来,我发现盯着她的人不止我一个。

    所以我怀疑是那天追杀她的人,将她认出来了。

    先前我只是这么怀疑,但刚才,浣晴不是指认出了这黑衣人了么,那便证明,我猜的是对的。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认出来的她。”

    姜远赞赏的拍了拍利哥儿的肩,他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嘴里却道:

    “所以,你担心她有危险,这些日子你就专门在这守着。”

    利哥儿听得这话一愣,赶紧呸了一口:

    “姐夫你脑子里面想的甚,我怕她有危险?我是怕她给咱鹤留湾惹麻烦。”

    姜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利哥儿:“刚才我可是听到了,你说你又帮她挡了一难。”

    利哥儿哼道:“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那天盯着她去燕安,我发现还有人盯着她,本想好心提醒她。

    她倒好,反过来说我心怀不轨,我气不过在路上跟她打了一架,她吃了点小亏。

    回鹤留湾后,她真去堵我的家门,于是又打了一架。

    今晚又是这样,凶得像野猫!

    要不是我发现有人趴她家屋顶,她能有好么!

    姐夫,你说她是不是白眼狼!”

    利哥儿越说越生气,声音也大了许多。

    他却是不知道,布店的阁楼之上,浣晴正竖着耳朵听着,大眼睛里光彩闪动,小虎牙磨得呲呲响。

    “行了行了,你是个男子汉,与一小女子计较这么多做甚。

    你巡你的庄去,我回府去了,天寒地冻的。”

    姜远拢了拢衣袍,与杜青告了辞,正要往侯府回返。

    利哥儿也扛了火枪,与柴阳帆带着人准备接着巡庄。

    这时,布店的门又开了一条缝,一双加厚的千层布靴疾飞而出,砸向利哥儿的脑门。

    利哥儿听得风声,伸手便抓住砸来的布靴,怒道:

    “好胆!敢暗算小爷!”

    利哥儿将靴子往地上一扔,举了枪托就要去砸布店的门。

    布店内传来浣晴的怒斥声:

    “瞧你穿的像叫花子似的,一双鞋脏得像猪穿的,还二少爷呢!

    本姑娘心善,送你一双,免得把我家门前踩脏了。”

    利哥儿从脸到脖子瞬间红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这白眼狼!气煞小爷!你出来,看我拿剑捅不捅你就完了!”

    柴阳帆连忙拉住暴跳如雷的利哥儿:

    “利哥儿息怒,浣晴姑娘见你鞋脏了,好意送你的。”

    利哥儿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的鞋,的确全是泥渍,右脚的鞋面上,表面那层布还烂了个口子。

    “呸!她当我是叫花子呢!不行,今天我非拿剑捅她不可,太羞辱人了…”

    “行了,别闹了,你又打不过她,谁捅谁还不一定…”

    柴阳帆捡了那双鞋,塞在利哥儿的腰带上,拉了他就走。

    “老柴!你哪头的!我打不过她?!”

    “打得过,打得过…”

    柴阳帆拉着利哥儿渐渐走远了,姜远却是摇摇头,暗道这利哥不仅是个犟种,还是个直男。

    当然了,那浣晴性格泼辣,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还有得架打。

    姜守业却是抚了抚胡须,笑道:

    “年轻就是好啊。”

    姜远顺口便说道:

    “谁不曾年少,爹,我听我岳父大人说,您年轻时是四大才子之首,您…”

    姜守业脸色一板,很是警觉:

    “你岳父那老匹夫,是不是在背后造为父的谣了?!

    你万莫信那莽夫,他说不出来好话!哼!”

    姜远讶异的看着姜守业,自己也没说上官云冲说过什么,自己的老子怎的这么大反应?

    姜远哪敢再问,忙道:

    “岳父大人啥也没说,你信孩儿。”

    “那最好不过,回府!”

    姜守业一甩袍袖,迈了步便走,姜远连忙跟上。

    就在此时,远处的房顶上飞纵而来一个身影,一个漂亮的旋转落于众人身前。

    来人却是杜恒祥。

    杜恒祥拱了拱手:“姜兄、贤侄!”

    “杜兄,这么着急赶来,有事?”

    “杜伯父,怎么了?”

    姜远与姜守业齐声问道。

    先前文益收来报,杜恒祥与杜青都赶到了市场,但在市场只见着杜青一人。

    杜恒祥道:“老夫刚在庄子里快速摸了一遍,未再在庄子里发现还有可疑之人。

    但状元山那边好像出事了,老许与我那儿媳,领着人抬了两具尸首下来了。”

    “状元山出事了?也死了人?”

    姜远与姜守业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状元山已是今非昔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那地方没有允许,耗子都不敢过去。

    今夜市场里来了针对柳娘母女的黑衣人,状元山又抬下两具尸首,这下热闹了。

    “走!去看看!”

    姜守业与姜远、杜恒祥大步往许永茂的小院子奔去。

    许永茂的小院子,与火药作坊家属区紧挨着,此时院中也亮着许多火把。

    “老许!”

    姜远站在院门口,轻唤了一声后,院门马上就开了。

    “司徒大人、侯爷、杜爷。”

    开门的却是暗夜使,玄夜卫长侯秋河。

    “出什么事了?”

    姜守业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声。

    侯秋河恭声道:“司徒大人、侯爷进来一看便知。”

    三人进得院子,见得院子里站了十几个,穿着黑面黄边锦衣的汉子。

    院子正中摆着两具穿着白衣白裤的尸首,连头罩都是白的。

    蹲在尸首旁的许永茂,一张老脸被火把忽明忽暗的光,映得阴森无比。

    许永茂的身旁,站着身形稍胖了些许的柔儿,手里牵着那条叫丑儿的秃尾巴狗,也是一脸严肃。

    姜远上得前来,叫了一声:“老许!”

    许永茂见得姜远与姜守业,脸上阴森的表情缓了缓:

    “姜相与侯爷来得正好。”

    姜守业早已不再为相,许永茂却依旧习惯叫他相爷。

    姜守业点点头:“老许,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两具尸首从哪来?”

    许永茂沉了沉脸色:“这两人摸到了火药作坊附近才被发现,禁军群起而攻之,差一点被他们跑了。”

    柔儿接话道:“这两人的隐匿之术与武艺极好,幸好丑儿嗅觉极灵,才将他们找出来,我等与禁军齐上才将其捉拿。

    可恨这俩人牙中藏了毒,咬毒自尽了!”

    姜远上得前去,蹲下身来,拉开那两具尸首的面罩看了看。

    只见其脸上呈现的,是恐怖的乌红之色,的确是中毒而亡。

    姜远皱着眉:“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冲着火药作坊来的了?”

    许永茂点头道 :“应该是了,就是不知道是来坏事儿的,还是来打火药配方的主意!

    有人盯上了火药,此事极为重大,我已连夜派了人手进宫去了。”

    姜守业抚着胡须,沉吟道:

    “这两人身穿白衣,应是为了与雪融为一色,看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火药是国之重器,何人敢这么大胆,敢起窥视之心!”

    姜远看着这两具尸首,又看看他们毒发后的脸色,心中却是一凛。

    他在济洲遇袭时,那群刺客也是身穿白衣,为的也是与雪融为一体。

    且,那群刺客被俘咬毒自尽后,面部也是呈乌红之色。

    姜远摸着下巴,低声自语:“难道,这是一伙人?”

    许永茂闻言,连忙问道:“侯爷,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姜远道:“我也不是很肯定。

    但,你可再禀于陛下,这两人与在济洲刺杀我的那伙刺客,从装扮上与中毒后的模样,都极其相似。”

    许永茂与柔儿,甚至连姜守业都吸了口凉气。

    在济洲刺杀姜远的刺客,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谁派的。

    但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赵铠、西门楚与崔录景。

    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皆议论纷纷,许永茂与柔儿怎会不知。

    许永茂的脸又变得阴森起来,这事儿就大发了。

    “这些人已成大患了,或者说已经急了。”

    姜守业抖了抖袍袖,看着黑暗的夜空吐出一口白气。

    姜远心中却又是一动:

    “他们想弄的应该是火药配方!

    老许,再派人进宫,请陛下下旨,严查军械制作坊与下发到军中的火枪数量,必须精确到支!

    另,严查军械坊掌管火枪图纸之人!”

    姜守业听得姜远这般说,凝声问道:

    “远儿,你是怀疑…”

    姜远点点头:“不错!孩儿先假设这俩人是为火药配方而来。

    即然是为配方而来,他们若得了去最多只能制成炸药。

    炸药制作简单,威力也大,但炸药使用有限制,要么提前预设,要么抱着炸药冲锋。

    要想火药的威力发挥到最全面,就得配有火枪。

    而火枪的制作极为简单,若将一把火枪拆开,只需一个铁匠就能仿造!”

    许永茂听得这话,脸都白了,哪敢怠慢:

    “侯秋河,你再进宫一趟!将侯爷的话一字不漏的禀于陛下!”

    侯秋河领了命,点了数个暗夜使陪同,急急而去。

    姜远见得许永茂派侯秋河连夜进宫了,在这里多待也没什么大用,便道:

    “老许,此处你自行处理,本侯先回府了。”

    “侯爷慢走。”

    许永茂满脸感激,将姜远与姜守业送出了小院。

    姜远一来就给出了线索,就不至于让他们这群暗夜使盲人摸象一般了。

    剩下的,交给赵祈佑裁决便是。

    “远儿,这次若也是赵铠等人所为,陛下恐是要等不及了。”

    姜守业缓步走在村道中,声音有些忧虑。

    姜远叹了口气:“他们派出的皆是死士,一点证据也无,陛下若是一急,反而不妥。

    如今推广土豆在即,贸然朝他们下手,其他各族心有戚戚,恐是有些麻烦。”

    姜守业也长叹一口气:“是啊,明日为父进宫一趟,劝劝陛下。

    至少要等收了一季土豆,让大周百姓尝了甜头后再动手。

    明日,你要进宫复命么?”

    姜远摇摇头:“上朝复命,就又得在朝堂上与西门楚、崔录景打嘴仗。

    在朝堂上打了嘴仗,就不好再去砸他家的大门了。

    父亲大人,你明日进宫,替我跟陛下说一声,我晚几天去面圣。”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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