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晨光明媚,暖融融地透过纸窗,照进屋内。

    时辰尚早,宋玉慈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只是意识稍微回笼,她便觉得身上有些难言的酸痛,想来是昨天晚上折腾一番,实在累极。

    身侧的萧云策似乎还在闭眼酣睡,于是宋玉慈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朝他贴近了些。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萧云策闭着眼,却忽然开口说话,叫宋玉慈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没醒呢,”宋玉慈小声道,“准备再睡会儿。”

    “好,”环在腰上的手稍稍收紧,萧云策将人拉进怀里,“一会儿起床,我叫人备上热水沐浴。”

    他真开眼,落了一个吻在宋玉慈的脸上。

    宋玉慈低低应了一声,又闭上眼陷入梦乡。

    萧云策却睡不着了,习武之人一向浅眠,虽然昨夜睡得晚,但这会儿却没了困意,人反倒十分神清气爽。

    他就着这个姿势,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怀中人,接着伸手捞起她的一缕头发。

    萧云策又找出一缕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将两股青丝编在一起。

    只是他手笨,编出来的发辫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但萧云策依旧笑得心满意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低声在宋玉慈耳边道,又在她耳廓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待到宋玉慈醒时,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辰。

    萧云策正在床边坐着,一见她醒来,便笑着捏捏宋玉慈的脸:“娘子可算醒了,真是叫为夫好等。”

    宋玉慈坐起来,被子从胸口滑落,被她慌忙拉起来遮住皮肤。

    只是遮不住的地方,还落着暧昧的红痕,怕是只能用外袍才能盖上了。

    “去沐浴?嗯?”萧云策的声音含着笑,目光从红痕上移开,落在自家娘子稍红的脸上。

    昨夜倒不见她害羞,谁承想起了床反倒难为情起来。

    “嗯,去沐浴。”宋玉慈点点头,刚准备从床头拿衣服套上,整个人却被萧云策连着被子捞起来。

    “浴桶就在旁边,我抱着娘子去就行。”

    “放我下来。”宋玉慈小声抗议。

    不过萧某人充耳不闻,直接将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放进浴桶里。

    水温正好,这么一泡,昨夜的疲乏瞬间洗去大半。

    萧云策则搬了个小凳坐在宋玉慈身后,捞起她的长发。

    “我替娘子洗头。”

    宋玉慈正好不想动,于是稍稍向后靠去,方便萧云策动作。

    “早上我找了丁寻山,同他说了学堂的事情,”萧云策一边将热水浇在宋玉慈的头发上,一边道。

    宋玉慈问:“那丁大人是怎么说的?”

    “寻山说此事还是要与里正邓延再商议一番,”萧云策答,“不过他认为学堂确实有必要,想来会一同在里正面前争取。”

    宋玉慈点头:“那不如今日就去找里正。”

    “嗯,我也有此意,不过,”萧云策顿了顿,“你要是不舒服,就留在这里休息,我和丁寻山同去即可。”

    宋玉慈知道他在说什么,轻咳一声以掩害羞:“没事,我没有不舒服。”

    “那便好,”萧云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还怕昨夜力道太重——”

    “咳,”宋玉慈猛咳一声,打断他的话,“我无碍。”

    萧云策看她整个人都变成粉色,终于得逞地笑了。

    “我记得去年娘子同我讲过,要让这里的百姓心甘情愿送孩子去学堂,最重要地还是要让百姓富裕起来。”

    “不错,”宋玉慈思索道,“百姓有钱了,才不会将孩子留在家里做帮手。”

    “那如何让这里的百姓富起来?娘子可有头绪?”萧云策拿过干净的巾帕,覆在宋玉慈头发上,轻柔地擦拭。

    宋玉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想法。”

    “也罢,到时再与丁寻山一同商量。”萧云策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干净的衣袍。

    “我在外面等你。”他摸了摸宋玉慈的脸颊,俯身轻吻。

    丁寻山坐在萧云策的帐子里,拿起手边的茶吹了吹气。

    他是个文人雅士,出发来雁南前还不忘带上自己最喜欢的茶叶。

    正巧萧云策掀帘,牵着宋玉慈进来。

    “弟妹来得刚好,我正想与你商讨学堂一事,”丁寻山放下茶杯,“我有了些头绪。”

    “怎么不与我商量?”萧云策有些不满,带着宋玉慈在丁寻山对面坐下。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关心这些?”

    昨日萧云策在宋玉慈面前说了丁寻山的糗事,这人倒怀恨在心了。

    萧云策冲他冷哼一声,宋玉慈急忙开口:“丁大人有什么头绪?”

    “昨日思来想去,要让百姓挣到钱,不如和西越通商。”

    西越处在大晟西北,毗邻辽族,和大晟接壤。

    西越和辽族一样,大部分人民以游牧为生,服饰等手工业并不发达。

    但西越盛产良驹,萧云策也垂涎那里的战马。

    从前大晟与西越有过通商,只是先帝时与辽族征战消耗太多,大晟内需供应不足,不能再与西越往来,只好作罢。

    若能再与西越互通有无,从西越选购战马,将来也不怕辽族人的铁蹄。

    “这可是大事,我们做不了决定。”宋玉慈蹙着眉,有些忧心。

    丁寻山点头:“是,因此我打算写一封奏折,希望官家重视此事。”

    宋玉慈思索片刻,似乎在考虑办法的可行性:“那就有劳丁大人。”

    “说到底,办学堂这件事最初是弟妹提出来的,可——”丁寻山有些犹豫。

    他们都知道,女子在朝堂里说不上话。

    “日后我会如实告诉官家。”丁寻山郑重道。

    “丁大人有心,”宋玉慈莞尔,“此事若真能办成,丁大人也功不可没。”

    两人客气地笑笑,又闲聊几句后,决定先去拜访里正邓延,将此事告知他。

    丁寻山的动作很快,当晚一封奏折便发出,不知几时能送到官家手里。

    也不知会不会再有人从中作祟。

    “这都三月了,父皇还不打算把表姐夫调回来?”

    午膳时,秦若姝忽然想起自己远在雁南的表姐,于是向李玄望问起此事。

    “我也摸不准父皇如今的想法。”李玄望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倒是希望萧云策能回来,只是李文朗一直没有动静。

    李玄望皱着眉想了想:“如今辽族在边关虎视眈眈,父皇不会轻易放他回来。”

    “唉。”秦若姝轻叹一口气,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今夜是十五,月亮格外圆。

    萧长宇站在回廊下,抬头望向天空。

    “爹?你怎么站在这儿?”萧云黎从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惊讶地走到萧长宇身边。

    萧长宇回头:“左右也无事,出来转转。”

    “你是不是在想大哥啊?”萧云黎问。

    萧长宇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在边关如何了,更何况前不久云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都怪那个公主非要嫁给我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萧云黎跺了跺脚,一脸不高兴。

    “慎言,”萧长宇拍了下她的脑袋,“就算没有清宁公主逼婚,也会有别的事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朝堂纷争的萧云黎有些不解。

    “你呀,别操心这些了,你娘让你练的字如何了?拿来我看看?”萧长宇话音刚落,一扭头才发现萧云黎早就跑没影了。

    他在月色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屋里。

    “阿嚏!”萧云策猛地打了个喷嚏。

    宋玉慈放下手里的书:“莫不是着凉了?”

    最近雁南刚开始回春,天气还带着丝丝沁骨的寒意,稍不注意就要染上风寒。

    “应当不是,”萧云策摇摇头,“这寒风才奈何不了我呢。”

    宋玉慈无奈地笑笑,抬手为他倒了一杯热水:“还是小心些。”

    “娘子说的是,”萧云策点头,“要是真生病了,把病气过给娘子怎么办?”

    他凑近宋玉慈,亲了亲她的脸颊。

    “说起来,辽族人最近怎么没了动静?”宋玉慈拿起书刚看了两行,忽然想起此事。

    “大抵是在养精蓄锐,”萧云策端起杯子,“如今开春了,等他们的草长起来,说不定就要再次出手了。”

    “不过如今我们也不怕他。”萧云策十分自信,“他们敢打,我自然有应对的法子。”

    这一点宋玉慈深信不疑,于是点点头,还想再看会儿书,只是刚抬起胳膊,手里的东西便被人抽走。

    始作俑者眨眨眼看着她:“娘子,天色不早,是不是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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