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登门问策

    中秋节,邓紫光在家有与众人赏月喝茶,也是邓紫光纳妾龙琪琪的日子。大家在院子里说笑时,突然进院子几个人。邓紫光正奇怪石胜过没有通报就让人进了院子,仔细一看,居然是皇帝陛下,还有铁木尔,玉昔。邓紫光连忙上前拜见,却不敢称呼陛下,口称黄爷爷来了,媞儿,琪琪,给贵客上茶。

    老皇帝说听说小学士今有喜事,专来道贺一声,打扰打扰。

    等大家都喝了茶后,邓紫光连忙将贵人请回东院。好在两院已共用一个新大门,外人看不出东西两边往来,家中也只有赵媞与刘贵知道东院主人是谁。

    进了东院,邓紫光见院里已灯光通明,显然陛下已早到。甚至还有太子妃也在。邓紫光见她后抢先向太子行礼。

    原来,前几日关于收服乃颜的方略没有谈完,忽必烈想着自己既然已打算御驾亲征,邓紫光提出的先打攻心战与陛下的计划并不矛盾,本就是一次战役中的二个阶段。邓紫光这个攻心战是否能成功,可决定需要多少时间,损失多少军队。只要邓紫光能成功控制住乃颜下面的人心,或者摧毁其叛逆的意志,就有可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老皇帝:好吧,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铁木尔迅速找了地图,邓紫光划了出入辽阳三条路,

    我原计划十二月初一将到达辽阳,我走的是中路,也就是瑞州总官府、锦州、广宁府、辽阳路,这一条路是乃颜部最重视的线路,他的心腹良将都在这一路上。我大作声势地把钦差大旗举起来,一路放风陛下要招抚乃颜,从此百年安定。

    十二月十五,玉昔应乘海船到金复州

    经盖州走陆路去辽阳路,留下船队建立海上巡防船队,防止有人破坏我海上运粮线。更防止乃颜从海路逃跑。十二月二十玉昔达辽阳。

    皇上的部队不是走我和玉昔的路,而是从松州用一天时间,于十二月二十八到达大宁路。二十九到达兴中州。年三十到达广宁路与玉昔一部汇合,正月初一到达辽阳。

    玉昔:你选择这个时间入辽的理由?

    邓紫光:辽阳所有的人都在猫冬,他无法调集部队。

    玉昔:皇上的部队从发兵开始三天达到战场,行军速度太快,粮草跟不上。此战又不能实行以战养战,我们必须自带粮草。这种突袭战的后勤是个死结。

    邓紫光:始安商行已在河北,山东收集了三万石粮食,会在十二月二十达不冻港子,然佑分散运往辽阳各地。为掩护这批粮草,始安商行已在辽阳各地进行广泛交易活动。因此,皇上部必须自带三天粮食。

    铁木尔:紫光兄打算把这三万石粮草捐献给陛下。

    忽必烈:先说说你得到的情报。

    邓紫光:由于辽阳王死狩蹊跷,我们各处放风,是他的次子乃颜卫害死的。辽阳王的长子是庶出,虽然不掌大权,但名声甚好,乃颜家均看看长子乃颜不花。由于乃颜卫的母亲是海都的亲姐,所以乃颜卫有海都支持。我打算找到乃颜不花,借乃颜不花的影响力,对抗乃颜卫的影响力。乃颜不花的妻子有个舅舅是个蒙古大夫。我们从他入手接近乃颜不花。有这个舅舅和我们的加入,乃颜不花完全可以和乃颜卫斗上几个回合。只要他们一斗,大事成矣。

    忽必烈:你那十八法是我改名为安远军十八法,理由有二,一,授你为安远将军,武十八级。实打实的万户。二,人先有功,再有德,最后才有言。你这先有言。不好赏。如今,你又献粮草三万石,当赏。这才是我想着你想要什么的原因。

    邓紫光:那天误会陛下,紫光十分不安。刚才陛下欲赏,紫光不敢受。

    忽必烈:你若不受,将来无人愿意与朝廷同进退,捐粮给朝廷了。本次如何赏才能服众,而你又能接受?玉昔你说说。

    玉昔:民间捐助朝廷,可赐民爵。

    忽必烈:对他要就赐实爵,只是这战争未曾开始先授爵于你,对你还言未必是好事。

    邓紫光:你就是授我,我也不能受。此次捐粮草是我夫人,她在外婆家湖南有个商行名信安,那是她的嫁妆。陛下实再要赏,就赏赐真正为本次东征出力的人吧。授她“信安县主”的封诰如何?

    玉昔:县主最多不过是个五品,授郡主方才配得上你这三品学士。

    邓紫光:郡主太张扬了。更何况如今战争尚未开打,如今张扬岂不暴露风声了?

    忽必烈:不需要再争了,真金媳妇,这个诰命由你来办,拿下辽阳,赐小学士的媳妇郡主诰命。

    太子妃向邓紫光道贺:恭喜小先生了。

    邓紫光:我们运了很多货物进辽阳,一时换不成银子,想与太子妃殿下借个几十万两银子 ,半年内连本带利,或者分红。

    邓紫光玩的这一手是把太子家绑上战车,商行要是得不到保护,大家一起玩完。玉昔要是不留部队在金、盖一线维护商路,损失的可是太了妃的钱。

    说完,邓紫光把目光看向玉昔,玉昔故做不知:那我本是与皇孙在中路,现作为御使到东路。那么下一步我如何走?

    老皇帝:辽阳乃颜部一直不与甘麻协同合作,反而与海都勾勾搭搭,蛇鼠两端,如今要对他进行改造,分一省为二,具体怎么个分法,你到时拿出个方案。

    邓紫光:遵命,到了辽阳,根据实际调查了解情况再确定。

    铁木尔,我明年六月份才出兵,留在大都可以作些什么?

    玉昔:东征本是此次平叛的附属工程,和林才是重中之中,战争的准备需要做很多事,现已刻不容缓,只争朝夕。太子内府可设书记官,人数不限,从学宫选人,负责收集军情资料、筹划行动、调配人员物质;派人入岭北行枢密院,入岭北行中书省掌握钱粮,不许流出本省;行专征之权;向各藩王催促今年的贡品,以察各王动向……

    邓紫光见玉昔不把问题讲破,半遮半掩,于是干脆说破:皇上亲征乃颜期间太子监国,皇孙则应与为进入漠南作准备。兵马、粮草、钱谷、情报、军械、战争动员与培训等等,我与玉昔完成辽阳事,便按谋划分道进入下一步我往齐王部方向走,玉昔去与你汇合。

    太子妃:小学士什么时候出发了?

    邓紫光:预计十一月初五出发。

    太子妃:尚有二个月,还请小学士也为铁木尔再作谋划。就在此处进行如何?

    邓紫光:此处可容三十人吃住,规模小了一些。

    太子妃:哪就再买两个大院下来,连成一片。

    邓紫光:好,叫西路军牙忽都一同来,他有很多老军参加过多次北伐。

    铁木尔起身向邓紫光晚辈之礼,邓紫光还以平礼。

    邓紫光回西院时天色已三更,他钻进赵媞的房报靠好消息,皇上已同意,明年将你封为五品诰命夫人。

    赵媞:为什么不是皇后封?

    邓紫光:皇上把这事安排给了太子妃办呢。

    赵媞:这还差得远呢,明年再说。

    邓紫光:有了诰命,我担心的问题就消失了。

    赵媞:还有姮儿,我母亲呢。我们家是一体的。总不能让其中一人出事吧。

    邓紫光:慬遵娘子教诲。还有一件事,东院太小了,他们要扩充。

    赵媞一下来了精神:是把正一院给并入吗?让他们重新买二个新院子不好吗?

    邓紫光:明天你安排人把南边新院子清理了,人手不够,去城楼上叫控鹤下来帮忙。要有不成形的事,叫刘贵尽快完成。

    赵媞:今天辛苦你了。

    邓紫光:你不怕生小人了?

    赵媞:不会。

    邓紫光:你怎的知道?

    赵媞:你别管。

    大都留守司正二品留守带着修内司与及掌殿阁修缮的大木局提领、勾管等人登门,要对东西二院进行一番改造,围墙和门要拆,增加柱廊,要将四个院子连成一片。

    在家待不下,邓紫光带着自家的女人和石胜过和覃古进宫游太液池,登琼华岛。邓紫光当然不敢这么矫情,大拿,这是搭帮铁木尔家庭聚会,他要的是一个热闹。

    还有一层关系,邓紫光的一番战前谋划、训练让铁木尔感到一种危机。与邓紫光做事,如果不能唯自己所用,他会让自己显得不成熟,甚至幼稚。太子妃及时发现这个差距,让邓紫光为中路军再做谋划,可谓来得及时和恰到好处。为了笼络邓紫光,铁木尔必须尽量靠近邓紫光,以免邓紫光被二哥拉拢过去。

    二哥儿自幼受皇后和太子妃喜爱,二哥的孩子得二宫赏赐尤多,难得此次能得到父亲支持出差,要是不能办好差事,此后再难有机会。所以在铁木尔心理,邓紫光甚至比玉昔还要重要,必须把邓紫光抓在手心,这才有这出打亲情牌的安排。

    正当二家人在船上享受这秋高气爽的时候,只听铁木尔的夫人卜鲁罕突然问道:听说你去吴县打了一次官司,抢回来一个院子。

    邓紫光四下看了一圈,只有充作付卫的覃古是略知一二。见知根底的人少,心中才稍定。

    卜鲁罕问的是小双回吴县老家落叶归根的事,邓紫光一直隐瞒着不让人知道,如何此事会被人重提?显然是在提醒自己。

    邓紫光很大方的与大家谈自己在吴县的经历:

    你们先品味这一判辞如何,我觉得它写得太好了,读过三遍后我就能背读下来。

    今有周细君、周解忧姐妹诉其叔周树言、周树功占三清巷四十五號院,经查,此房为周树方遗产无疑,周细君、周解忧为周树方之后裔无疑。依律户婚制田宅法,原产藉登记者去世后,由其后人继承遗产,在交纳过户税后方可重新进行登记,断无充为族产之说。只有产藉登记者无后人,其产充公,其族人可优先购置。故判辞如下:

    自周族泰、雍勾吴平江,我县建州府,也是提举、提点刑狱治所,从来得天下之风气先,未曾蛮化。

    被告周树言、周树功强占其兄长遗产,是为欺负孤寡,其行有违我县千年以降累积下来的良好民风,令人深恶痛绝。现法判如下:周树言、周树功兄弟二人,归还三清巷四十五号宅院给周细君、周解忧姐妹。同时,为了禁止吃绝户恶俗,依强占他人宅田罪,罚周树言笞十七,役农田司三十天。罚周树功笞七,役盐运司十天。周树言,周树功如若知错愿意悔改,向周细君、周解忧赔礼赎罪,以上处罚可减、免施行。

    赞辞:

    自古风物这边好,哪有绝人孤寡刀?

    若是仗你势力大,何以仁义用尔曹?

    乡里亲爱才是本,切莫率性欺弱小。

    判令扫除尘埃去,完璧归赵凤还巢。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段仿古代县令断案的判辞,

    说实话,现看的是第二稿,删增了不少,有些人物接不上,比如关于小双的命运安排。二稿没写完就已不满意,想要写第三稿,有太多的书要读,以夯实历史背景与历史文化。最未一篇判辞,确实是自己一稿中创作,二稿本不打算用这个故事,总觉出征辽阳前的故事太薄,便把这个自鸣得意的故事再补录进来。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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