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练兵

    赵媞知道邓紫光五月半要去大都,立即就要邓紫光带她去阿里海牙家拜见贯只哥,她想打听南方什么东西而在大都合用。邓紫光道这个我都知道,你问他们未必知道。北方建筑需要生漆、朱砂、桐油、滑石粉、水银或者泥金,还有南方的文房四宝、竹簾、纸扇、油纸伞,这些都是静江府有的,你从始安商行去调集吧。

    赵媞:我还去不了,你写封信,我派人快马回去,叫曹爷调集吧。记得叫张兴祖给关防文牒,以防被其余行省反复征税。你不知道外面和税有多重。

    邓紫光:好的,我明天去点卯之后在财计所写就是了。

    赵媞:不行,现在写,明天白天我自己去拜访贯只哥媳妇。等你有空又耽误时间了。

    等赵媞从贯只哥家回来,便庆幸道我以为我们的琉璃可以运过去,其实不然,大都一样有。但你没说中成药在大都也非常好,南方的香料,米酒,特别是烈性一点的。全靠我去了一次,我可以少一点风险。

    邓紫光把写给张兴祖的信交给赵媞,赵媞说你不给姮儿妹妹定吗?一并带回去。

    邓紫光:写是写好了,不知道寄不寄。说完便交给赵媞,赵媞打开一看只有几个字:一般月圆,二地相思,三人同行,何时团圆?

    赵媞:虚情假意,我不问你,你不拿出来,写的都是虚头虚脑,让她帮我把货物押到长沙,我去长沙接她,顺便去看看母亲。算了,我自己写,我有事找她呢。

    去大都的事临时有变,湖广行省和江西行省的子弟要进行选拔,选出最优秀的出去,以不负本省人民的厚望。史格要邓紫光用最有效的方法,把这群猴仔子们训练成男子汉。邓紫光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合适教官了吗!

    史格:你觉得我去哪能找一个练过兵打过仗的进士?

    邓紫光对少年们训话:这回你们该知道,让你们付出辛劳,总会有汇报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你们想不想在剩下半月时间有个快速提高,把自己的能力上一个新的台阶?

    少年们都说想。邓紫光鼓动说:去不了大都,确实有点丢人,但你们会在父母身边,按照你所能想象的生活,继续昨天的日子,一辈子安稳。但如果你们为出人头地,选择参加后面的训练,将经历一个非常痛苦的,非常煎熬的过程,不允许中途退出的。我这没有用过的马鞭,就是后面训练的保证。我现在告诉大家,我们将走八天的路,到江西龙兴府,每天要走百里路。中间有二天实地训练,休整。总共要走六百多里路。你们有谁要退出?此时退出,回到父母身边,陪伴他们终老。但此时坚持,非常艰苦。你们,还敢骄傲地说:我能?

    少年们没有放弃,邓紫光道:你们都这么坚持,我也不好意思再说自己也怕,我与你们一同走。真正军中长官是不会与你们一同走着去的。我之所以与你们一起走,不过是不想输给你们,你们要有能耐,你们就超过我。但你们想要偷奸耍滑,记住,这是皇上赐湖广行省的鞭,它是会打下来的。

    出乎史格意料,全部人员都参予最后的强化训练,这是邓紫光提出要把这些少年拉出去边走练的,理由是意志训练要比军事技能的训练更重要。阿里海牙对这个训练方法立即给予了支持,要忽失海牙也参予后勒支援。忽失海牙想出个省钱的后勤支援为的办法,让各家自己给孩子们做后勤。

    这就导致出现两个队伍,一个队伍是十多个少年加二匹马驭着行李,另一个队伍是大人组成的杂色队伍,二十多骑跟在后面。

    第一天为了让大家有个初步感觉,邓紫光选择了从汉阳府乘船到道士洑,在船上分组并选拨小队长,培训开火造饭,下船培训扎营喂马。第二天开始真刀实枪地训练,从回山走路到永兴钟山。

    一天的行军少年们还能坚持,无非是脚上起了泡。邓紫光也不例外,他的脚上起了三个水泡,并展示给大家看:用针烧过后,挑破水泡,再用布和纸包起来,将水吸附

    。

    每三天,从钟山出发,翻过幕付山,扎营龙开河。此时已步行二百多里地,所有人员脚上的泡都磨破了,有人痛得偷偷流眼泪。有人去找家人上药。邓紫光全力鼓励每一个人,保证当大家走到四百里路时,脚上一定会起茧子,那时就可以克服行军的第一关。晚上众人都没什么胃口,邓紫光决定第四天在龙开河边打打牙祭。派人到瑞昌附近的镇上卖回鸡鸭及果疏,一部分人学着在河中捕鱼。

    晚上早早吃过晚饭,大家围坐在火边,邓紫光开始给大家讲左传中城濮之战的故事,故事的主题是战争的目的是什么。通过故事说明有了正确的战争目的,对选择战争方式和手段,选择盟友和打击重点,达到战争目的后如何选择退出战争,都有深刻影响。

    邓紫光的叙事初听起来非常宽泛,听到最后才发现非常宏大,从黄河到鄄城,从小白在狄人表妹家的温柔乡中躲藏,到被赵蓑和介子推们扛回来在外流浪,终于有一天,重耳发现自己头发花白了,身上长起了膘肉。对战争中如何争取盟友,孤立对手,也作了仔细的分析。并和少年们一同,对战争的成败得失进行了分析,从而为少年们打开了一个从未认识的领域和新的视野。

    第五天从龙开河到德安城,每个人可在德安城中购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晚饭在餐馆中吃,大家非常安静,没有了抱怨和退缩。住店时也行动一致,听从指挥,丝毫不见散慢。

    忽失海牙见到查夜的邓紫光,向他表示道歉,自己没能尽早认识邓紫光,以为邓紫光是个没什么进取心和能力的人。邓紫光心中苦笑,你把我当做这样的人是我的福气。

    第六天走官道从德安出发,跨过建昌路,进入龙兴路境内,在新城站扎营。新城站是个临时兵站,邓紫光决定在此与守城兵一起联合训练一天。训练科目是由新城站的总管给少年们练队操,然后少年们向城兵演练劈刺和射。新城站军官极力夸奖这些少年精气神了得,有将佐之才。

    晚上邓紫光继续给大家讲故事,依然讲的是左传故事,讲的是楚王问鼎。邓紫光先讲楚如何从江汉间兴起,如何成为灭国最多的国家,再讲楚王其实不是为了问鼎中原而去雒邑,但被后人指污成有野心。其实这是一个人强大优秀后容易遭受妒嫉和害怕,才造成这样的误解。其实,楚庄王是为了向周王表达忠城,尊王攘夷才到雒邑。这个结论是有证据的,楚王去雒邑前,他在打陆浑之戎。

    邓紫光最后给大家留下的思考是:楚王应该如何做才能避免被人误会。

    忽失海牙听出来了,无论我湖广路,还是这江西均是楚兴之地,至于谁是楚王,不言而谕。这小子是大胆呢,还是有先见之明?听说这小子十岁能诗,十五岁秀才,十八岁举人,十九岁带兵在严关上痛击史枚,二十岁得个恩科探花。怎么着也还算是个人物。他问邓紫光:为什么不按史记和资治通鉴上的说法讲故事呢?

    邓紫光:如果这些年青人是要去参加科举,我会按正义之词去说。但战争从来都是从意想不到地方发生,官场政治也是如此,导致战争成败的原因,永远只有参透先机都才能看到。

    第八日从新城站到南昌府只有七十里路,邓紫光命孩子们打起自己事先准备的旗号,这是摧锋军的旗帜。

    早在第七日停留在新城站练兵时,忽失海牙已安排人提前赶往南昌府学,空出几间房来容纳这些从鄂州来参加选拔的人们。

    在城门口带队迎接的居然是史格和扎剌台,二人均是一省右丞。见此阵仗,邓紫光才知此次选拔少年人入大都事各方十分看重。扎剌台对湖广这边的子弟走了六百五十里路过来感到十分惊奇,反复对江西子弟说你们要小心了,这是你们真正的对手。

    然江西子弟显然比湖广子弟年级大些,显得成熟和孔有武力。加上孩子们显得有些疲惫,更容易让人认为湖广少年不成气候。史格见此情况与扎剌台商量休整二天,你我亲自练这些孩子。

    扎剌台显然有兴趣与史格较劲一番,提议各自不准带助手,就用这些孩子来较量一场。邓紫光阻拦道:这些孩子这么小,和大孩子在一起较量容易受伤。尤木触也害怕伤了自家人和气,提议打散来训练和比试,得到大家一致同意。

    邓紫光已完成自己任务,后面的事由二品大员扎剌台和从一的史格去折腾,他现在想的与尤木触喝酒,听杂戏,与文才谕算算这些年来自己有多少钱了,当初给江西钱和货有三万缗,如今至少应回收个五六万吧。

    史格和扎剌台是童心大发,邓紫光巴不得没有自己事,向史格和扎剌台告辞,说自己要去看看大医,然后拉着尤木触就跑了。尤木触说慌什么,到了我的地盘还怕不给你好吃好玩?

    邓紫光:你信不信,如果我在哪多待一个时辰,肯定走不了,他们一定会找事给我做,我的命就这么贱。

    尤木触:没有人会找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没人找过来。

    邓紫光:别去太远,二天后我们还要回来露个面。

    尤木触:不远,在江那边。

    赵姮带了二船货到长沙,见过赵媞和母亲,母亲告诉赵姮,赵媞不去能去长途奔波去大都了,因为赵媞肚了里有宝宝了。这两船货由赵姮尽快送鄂州交给瑶池,由瑶池送去大都,开拓大都市场。

    赵姮告别母亲和赵媞,带着二苗和石胜过前往鄂州,到达鄂州。瑶池听说要自已去大都,当即表示不愿离开,这里刚打开局面,自己走了谁能接替是?

    覃牯道小姐你去吧,我们与你一同去大都找先生,有钱哪有办不成的事?

    石胜过问船老大,去大都要多长时间,船老大说当年跑过船,只到通州,需要二十五到三十五天。我们这船小反而快,三十天可以到了。

    赵姮:我们带了很多货物去大都,如何能出手?

    船老大:想快就找个牙行,他联系上家,吃中间差价,如果不急,就自己在通州两岸找个货场,卸下来再找买家。

    赵姮一呀咬:不去总不知道外面什么样的,我不相信被人吃得掉,我偏要去大都找我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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