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抚司升级了

    从全州送来各州调来的马匹陆续达到,萧隆想要分下去,邓紫光没有同意。岁陵这边生活好于下蓝山,养马成本高。下蓝山有大片山顶草场,其活动范围南到怀远,北到岁陵,而岁陵这边一年内不会有收入,不适合骑兵驻扎和训练。岁陵距离下蓝山二天脚程,以后骑马一天可到。邓紫光决定这批马选最好的给下蓝山,岁陵保留一部分,但不成建制搞骑兵。

    蒙再来与粟猛、粟英来参加蓝山招抚司的开衙庆典,他们路上走了四天,只因路上边走边练军。邓紫光对下蓝山勤练不缀表示高度赞同,立即让他们为萧隆这支队伍展示演练,并辅导岁陵屯驻军的训练。

    晚上邓紫光欲留粟英在自己房中,却被她拒绝,但她让一身草药味的金米来陪。邓紫光拒绝道:自己已经对不起粟英了,自己不能再对不起二个人了。金米回道你若让我回去,才是真的对不起表姐呢。

    金米和艾草白天与粟英给人义诊,晚上留在县衙这边照顾邓紫光的起居。数天后,金米回了招抚衙门那边住,换艾草来照顾邓紫光。邓紫光问粟英为何这样安排,她说让邓紫光给她留个念想,留个希望。

    紧接着赶来的是熊桂和李洪,他俩在开完长沙会议后,沿着邓紫光走的水路,带着三船的猪羊而来。十多头猪和近百只羊被丢进水中,再赶上岸时,引起人们围观。然后每天有人赶着这群猪羊上山放养,也引起附近人的艳羡。招抚司放风说准备用来奖励去年的贤良、孝廉。

    熊桂和李洪去校场找到邓紫光,邓紫光说你们俩来的正好,帮我看看如何练兵。

    邓紫光将两支队伍合并后重新分成两队,由萧隆与自己各带一队,各自训练,然后开展斗兵竞标。

    萧隆曾经只是苏仲等人手下的第二层次军官,于带兵之道不如文才谕等人,但练兵之法不差。

    邓紫光练兵重用旧法,先拔伍长,什长,百夫长,讲解训练方式、标准,分组训练,对抗考核,最后与比拼,由蒙再来和李洪监督,熊桂总裁决。比赛除了步操、阵仗、射、角力,还有急行军,攀援,登城夺旗。

    军士白天斗兵,晚上乐班唱《虬髯传》、《木兰传》之类杂戏,

    军士们坐中间,周边围着看热闹的百姓。邓紫光带熊桂等人入场,全体皆起,然后有人领唱摧锋军歌。待邓紫光等人落座后,众军士才席地而坐。

    六天斗兵过去了,军士开始给各村各户进行编户登记。

    邓紫光和夫人都入藉在招抚衙门。编户目的在于进行保甲,核定税目。但凡发现不参加编户者,可视为非本地乡民,则要去招衙门说明从哪来,干什么营生,是否有过为盗匪经历,搞清楚来龙去脉过后,最后还要递解出境。

    完成三十六个自然村的编户后,就开始宣传春耕时耍丈量土地,复核地契,厘定田亩级别。对隐瞒藏匿私田者,一但查到,数量少者则处罚以鞭苔,数量大者罚没隐匿的土地。经过这轮宣教与观察下来,谁是豪族,谁是弱民,各乡长里长是否得力,全都清楚了。

    夫人问邓紫光为何对岁陵手段如此刚猛。

    邓紫光解释:岁陵地力比下蓝山好,民众勤于耕作,土产出较大,得益于其民农事上投入多,农技高于南边山。只是近年战争与土匪影响,交通不便,所以逃逸弃绝过半。用刚猛手段于安份之家其实有好处,他们需要公差强势以平豪民。我既许所有农家今年免全税,明年免半,后年免三成,就算全额征收,也低于以前州县的税额。给予了他们实惠之后,也要告诉他们该承担的责任,我下一步要他们出傜役,修桥铺路造码头,全是本每本土的事。我柔的给了,他们也得给自己脸面。如果逃避本府下达课役,则休怪本府不照顾他的脸面。

    夫人问你今年免了田税,招抚司一年用度五六万缗的钱从哪来?

    邓紫光:日常开支部分我大约需要五万二千缗。但我要养三百步军,比下蓝山多出一半,每年要一万多缗。预计有两次军事行动,再加上一万缗。料敌从宽,算三万缗。共计八万二千缗。行省给已经拨付了五万过来,全由你负责开支。熊桂给我带了五万进来,所以我有宽余一万八千缗。三万缗军费及谣役由李洪负责发放,一万八的宽余放你那备不时之需。五万二的开支,由你入府库并支出。

    夫人问熊桂带来那五万是怎么回事?

    邓紫光:哦,哪是云霞将我的分红让熊桂带过来了,她怕我没钱用。

    夫人:于是你就用在这?明年怎么办?又拿钱进来?

    邓紫光:这?

    夫人:公私不分,算不得好官。你要有本事,找那史格要来钱。别要自己出呀。

    邓紫光挠头嘿嘿,既让我羁縻,也就让我出钱。

    夫人:那就该省着花。熊掌柜与李掌柜贺你百十头猪羊,你也不要吃那三天三夜的流水习,用来奖励耕织不好吗?

    邓紫光:听夫人的,就这么办。

    最后一批马军马到了,蒙再来与粟猛商量着要去了二百二十匹。邓紫光给岁宁留下八十匹,其余二百匹让熊桂换成驽马,果下马,蛮马,用于在湖南跑马帮。

    王颜明本是过了年后,代表文才谕找邓紫光汇报的,又给邓紫光带来了几万缗银子,说这是三年来的一部分分红,邓紫光也没问还有多少,只知道当年给文才谕带去二万缗钱和二船货物,如今也算回本了。他把银子给夫人入小库,告诉她别怕花钱,反正挣来就是要花的。

    三月三大会,三十六村堡的代表齐聚岁陵,首先由粟猛的军傩队下傩,驱鬼安神,然后连接着蓝山招抚司开衙,司抚授印;蓝山乡学开学,宣布减免束脩、劝学公告;宣布蓝山泊驻军成军,对百夫长授旗,由百夫长授什长、伍长腰牌;给原旧摧锋军老卒退役落地岁陵者表彰暨授田;给岁陵三十六寨堡乡长里长授印及授职田;奖励孝廉、勤快、贤良之家猪、羊;通报侵夺邻里田地、抢夺水源事件,勒令相关部民自行整改道歉,否则本招抚上门拿人,帮助尔等悔过自新。

    发了十多份公告后,台子交给了乐班戏优,由他们演出杂剧。耆老及各寨堡乡长里长,由李洪在主事府衙——也就是原县衙里宴请。李洪向他们一一敬酒。耳请出招抚司使邓紫光、岁陵君羊素,岁陵驻泊军校尉萧隆向大家敬酒。

    最后熊桂和王颜明向大家敬酒。王颜明被邓紫光要求留在湖广,坐镇鄂州,责任南接长沙,东去江浙,西进归州(元朝时秭归属湖广行省)。

    熊桂得了两百匹马,李洪建议他想法换成果下马,蛮马,用于南下越城岭,海阳山,西进蓝山,东去萌渚岭,北部入川。借助水道,设法将山中的茶叶,茶油,桐洞,中草药,兽皮运出来,将这些货物弄到苍梧,那有番人坐地收购。回来时将盐铁等其它杂什运入山中。招抚使大人投入不少的钱到岁陵,如果不做工商,这些钱就有去无回了。

    熊桂问邓紫光:两广矿匪初成,广西与广东之间对清剿互相推萎,广西以为罢兵久已,无力出兵,有司想让我们出军去清剿,答应许我们三个矿场特许经营。

    邓紫光:矿匪对我们如何?

    熊桂:他们希望我们与他们联合起来对外交易,我说我们生意小,瘦得象蚂蚱腿,一年也才几千千缗钱的生意,扣除成本,也只有一成毛利,再跑出外面去抢官家的生意,我们小本买卖,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承担不了那么大的风险。也就因为他们不和矿匪搞在一堆,官府才想借刀杀人。

    邓紫光:用兵是他宣慰司的事。他臼让商家出钱,让嵠峒出兵,结果他一毛不拔,许个空头承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拿了三个矿场,他向往一放风,我就成了别人攻击目标,最后我也守不位三个矿。这矿匪这边,他其实是没有公开的销路,想借我们的船出山。我们稍稍带他们一点,也吃些他们的货。价格可以稍稍松点,让他从长远看,他给货给我,谋远利。如若他想对我用强,我们和他打一架也不妨。注意分寸,不耍打成血仇。反正我柔得一身低,强起来火烧连营。

    蒙再来过来告别,期期艾艾地给邓紫光一匣子银,说自己本事不大,只有八千两银子,不象他们动则上万。

    邓紫光道这是你们挣的钱,不必考虑我。

    蒙再来急忙道:当初云霞给我五千两作本,说是你给的,按一成股算,毛利一万,还你一千。我人笨,这几年只挣几万两,才还你这几千两,心中本已过意不去,你若不收下,那我这生意也做不久,因应为没得云霞支持,还不换别人做了?

    邓紫光笑道:只要你尽力了,公心在。她也换不了你的。

    蒙再来:我听说她换了好些人了,大家怕她呢。

    正好赵媞和艾草过来送饭,看见白花花三十两一个的元宝,眼睛都看花了。

    邓紫光:行,这钱你交给夫人,让她给你一张收条,就算你交纳的红利了。媞小姐,等会你带蒙掌柜去招抚衙门,将这钱交给夫人。

    赵媞:我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带个男子在路上?自己去吧。

    蒙再来连忙说不用麻烦小姐,我这就送过去。

    蒙再来一走,赵媞咋舌道:好多银子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邓紫光:难道之前让夫人入库的几万两银子你都没亲眼见?

    赵媞:我哪去看啦?只是他们给我单子,我入帐记下。那些银子又不是我的,所以我不看。

    邓紫光:说得不完全对,有一部分入府库的是岁陵的经费,另一部分入小库的,也就是我们的生活用度。等会回去你告诉你母亲,这次八千缗是入小库的。不是公家钱。

    赵媞瞪大眼:用得了这么多吗?当初在九娘庙我在油灯下织锦帛,只为换每匹三千钱。可怜。

    邓紫光:用不了,就择这些银子攒着,明天给曹县帮我们投入银钞中去。

    赵媞:为什么又投出去了、投出去还是我人的钱吗?

    邓紫光:放在家里,钱是死的,投到银钞中,钱就活了,用钱来挣钱吧。

    赵媞:不行,如果我的钱,我不要投出去,出去了就未必还是我的钱。我要告诉我娘,我的银不要投出去。要投你们投。

    邓紫光:找机会让你与曹县学学,什么叫以钱生钱。比如,你向我借百缗钱,十天后,还给我一百零三缗,我是不是变多了?就是钱生钱。

    艾草道:媞小姐快回去吧,等会夫人将那银子入府库了,那钱就不是你的了。

    赵媞一听,连忙向邓紫光告辞,急匆匆地走了。

    邓紫光笑说你这丫头何必骗小姐呢?咦,今天不是该金米过来的吗?

    艾草:金米身体有些不舒服,粟英姐让她莫过来了。其实她想过来的,但粟英姐说我这几天脉相好些,让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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