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容簌衣虽然发现了自己的血能压制奇毒,但依旧很疑惑,她竟不知自己还有这功能。

    莫非又与易招妖邪的体质有关?

    此时,时微明眼眸重新变得清明冰冷,他见到身下之人,面色有片刻迷茫。

    视线再往下,见腰间被一双手轻轻环抱,眼底划过冰冷,“你做了什么?”

    容簌衣:“?”

    这叫什么,翻脸不认人?不过看他情绪,他好像不记得毒发时发生的事?

    容簌衣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不知何时搭在他腰间的手:“……”

    得,这下又要误会她了。

    时微明眼底果然划过一丝厌恶,立时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好似要拂去身上厌恶的气息。

    时微明来到人间时已将颧骨两侧的神印隐去,毒发时消耗大量灵力,此刻又显现了出来,愈发衬得他冰魂雪魄。

    他满面冰霜,语声冰冷,显然认为她又处心积虑接近他,“我以为,上次已经跟你说的足够清楚。”

    容簌衣起身一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

    但又突然升起几分兴致,既然他不知道自己毒发了……

    容簌衣突然有些期待他的反应,专注凝视他说:“可是……方才主动的并不是我。”

    时微明眉间微皱,旋即又覆盖上冰冷,他冷笑:“说谎要打草稿,方才明明是你抱着我,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是——”

    他字字冰冷警告,“下不为例。”

    容簌衣都见过他中毒的躁动样子了,哪里害怕这些,因此并未被唬住,反而突然靠近,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他留下的印记:“我没说谎,你看这是什么?”

    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的齿印,尚未干涸。

    时微明蹙了蹙眉,微微眯眼,心底浮现淡淡疑虑。

    容簌衣见他迟疑,再次靠近他,指尖触碰上他胸膛,继而圈上他的腰。

    她鼻尖靠近他,浅浅的气息打在他颈边,似乎在向他复现方才的场景有多暧昧,饶有兴致的感受到他身体的滞涩和僵硬,继续语出惊人道,“我还是喜欢你主动的样子。”

    她轻轻靠在他胸膛,一只手顺势向下,轻轻摸上他的手。

    他指尖冰凉,触碰到她温热的手时,如触电般微颤。

    好似不管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方才那么主动,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你若是害羞,我可以同你多试几次。”

    感觉到他浑身僵硬,颈间皮肤战栗。她简直要笑出声。

    这只妖明明活了上万年,看起来也威风凛凛,却好像比自己还要纯情?

    若是他愿意对她主动一些,哪怕主动一点,该多好啊……

    时微明僵着身体,脸部线条紧绷,胸膛起伏强烈起来,好似在压抑什么。

    他压抑下愈来愈明显的异样,眸底浮现更深的厌恶,冷声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做出这样一番情景欺瞒于我。你能让我毫无察觉,确有几分本事。但不要以为这样,我便会接受你。”

    容簌衣一惊,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几乎能预料到他接下来会怎么误会自己。

    时微明心想,为解毒也就罢了,可她三番两次为私心接近自己,他已经再三容忍,这是最后一次。

    “你再警告你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为你触动分毫,趁早把心思收回,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容簌衣得我早已预料如此,心底一叹,便要转身离开。

    他见她一言不发就要离开,微微蹙眉,“站住。”

    容簌衣刚转过身,便见他突然靠近,俯下身,整个人被突然淡淡的龙涎香和深海气息包裹。

    两片冰凉柔软略带潮湿之物触碰上她的耳垂,霎时周身流转起深蓝色如星海般的微光。

    容簌衣微怔,这又是何意?方才不是还说要离得远远的?

    他现下是清醒着主动触碰她,灵力流转间浑厚磅礴,身体内是还未平复下来汲取灵力的兴奋,此刻好似再次得到了甘露琼浆,再度雀跃起来。

    他齿下用力,她耳垂生疼,好似灵魂都为之震颤。她与他比任何一次都清醒,也比任何一次感受清晰。

    那短短一息,却好像过了几千年。

    他终于起身离开,冰凉指尖摸了摸她的耳垂,见之上的蓝色凌波印记怎么也抚摸不掉,才放下手,冷冷勾起唇角。

    “你身上有昆仑咒印、九转混元丹封印,再加一个也不多。”

    容簌衣微微蹙眉,摸了摸耳垂,触摸时只觉有些发烫,“这是什么?”

    “幻心咒。”时微明冷冷勾起唇角,好似终于想到了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这是我自创之术,一旦打下,便是不可磨灭的烙印,任何人都解不开。以后在一定范围内,我都能感知到你的气息,纵使你化成灰,我也能感知到。”

    “念咒时,你便只能听我的。我让你离我多远,就离我多远。以后不经我的允许,别想靠近我。”

    容簌衣无奈,没想到他第一次对她主动,竟是为了保持距离,“这不是跟傀儡术差不多么?”

    “还是有区别的,这比一般的傀儡术作用多得多,不过你修为有限,这么理解也可以。”时微明没再跟她解释。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容簌衣微怔,顿了片刻,却又扯起个浅笑,“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明日……”

    但她突然看到了时微明唇角扯起笑,周身空气出现轻微波动。

    她再次站稳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在院子里。

    真是一打上印记就迫不及待开始用了。

    容簌衣揉了揉耳垂,说完那句未说完的话:“……明日那医仙便来了,何至于如此避我。”

    他那般抵触她,以后接近他便受限,她是不是真的该把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收回了?

    晚风拂过,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好似越到夜晚,蓍香味便越馥郁。

    她又思虑起今天白日之事,沈秋望平时不出门,一出门就遇险,那妖邪绝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潜伏城中已久。

    这妖从何而来呢?

    正思虑时,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

    她本来住在时微明隔壁,另一道隔壁是无人的,晚上回来时便见隔壁灯火亮起,应是她出门后又来了客人。

    她回眸,却见西侧廊庑,有位青衣玉冠,银发如雪的少年,正驻足于满地月色间。

    他不经意间望了过来,明明是乌黑温润的眸,却好似盛了亘古悠长的悲伤。

    谢行简?

    她白日心思不在他身上,便未曾思索谢行简来云都城府是何意。

    她一瞬间问题良多,却皆未问出口。

    如今二人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此后也不会有交集,他想如何都与她无关。

    两人都未说话。

    她向他淡淡一笑,准备起身回屋中。

    谢行简见她要走,突然开口:“少侠白日提剑来时,绝代风华。在下还未来得及感谢少侠出手相助。”

    她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语气带几分疏离:“这点小事,无需挂在心上,况且,我也不是只为帮你。”

    谢行简脸色微白,袖中手指攥紧,好似并未察觉她的疏离,他开始向她走近,“少侠今夜眉间郁结,可是遇到了难以解决之事?”

    容簌衣听到他脚步声渐近,一时也不好直接走,便转过身来,笑着看他:“我难以解决之事,公子可能也无法解决,不如都早些休息。”

    谢行简已走到她面前,终于能近距离看到她。

    她静静立在原地,淡笑望他,衣裙微动之间,呈皓皖于轻纱。她的面色很淡,他却觉她桃腮带笑,清波流盼。

    他忽略了她话中疏离,见到她时,心底浮现隐秘的甜蜜和欢喜,但好的情绪没维持多久。

    他视线下移,看到她雪白颈上刺眼暧昧的齿痕。

    霎时眼眸一颤,浑身升起寒意。

    他面色还是温和的,声线却隐约变得沙哑微冷:“少侠这一天,好生快活。这是哪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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