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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纷忧

    裴朔道:“这玉坠是裴家的坠子。宗族内每位新生儿时,都会配有一块。这花纹是我们这一支的。”

    雪然捧着玉,借着昏暗烛光打量,见上面刻着诡谲图样,果真是与连长晋那块上的一模一样。

    连长晋说过,玉璧是他出生时就有的,不是连家所有,也就是这块玉璧与他的亲生父母有关。由此推论,他真是裴氏一族的后人。

    裴家家族庞大,直至当今大粱仍有口皆碑,这会崔旖和盛天青总不该再嫌弃他了。

    雪然大着胆子,旁敲侧击:“裴大人,裴家应该籍没为奴的亲眷?”

    “或许有,也可能是没有。”裴朔含糊其辞。

    他瞧出雪然眉梢沾染喜气,神魂却欲飞往外面,涌上一丝不悦。想着又伸手再次拉住雪然的手,拽着她拉入怀抱。

    裴朔的心房跳动极快,仿佛有一只踞急跳的兔子,衣襟沾染混合艾草苦涩的熏香。雪然数日来一直回避裴朔,但今日不得不面对,裴朔的浓情不免动摇了她心思。

    转念想到裴朔的劣迹斑斑,她挣扎几下怀抱,命令:“裴大人自重。本宫是太子妃,还请裴大人顾念一下礼节和伦常。”

    谁知裴朔不肯放过她,禁锢怀抱更紧:“你还知道伦常?你和连长晋在东宫里私会,生怕别人不知道。”

    “我与他合乎礼义,问心无愧。”雪然反驳。

    裴朔冷笑,亲吻雪然发间,又道:“六年前上巳节,连长晋从国子监离开,一夜未归,不知是去到哪里?”

    雪然慌乱回复:“他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可还记得给太后和连长晋下毒之人?他说上巳当日,见到你跟着连长晋一起出去,还当是见到了鬼。”裴朔继续道。

    这种事没有几个女子愿意当面承认,雪然咬死道:“发乎情止乎礼。后来东宫已经验过身。”

    “用的是鸡血。事后宫里人都知道。为何会心虚至此?”裴朔冷声质问。

    雪然只觉近日来的事荒诞不经,说道:“裴大人,我当日的确没和他坐过逾矩之事。太子是一只猫,我怎么圆房,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无妨。我不在意。”裴朔唇角贴着雪然的额头,落上轻吻,立时横抱起雪然,走向红绸床幔内。

    雪然挣扎,拳头来回捶打裴朔,直至她被拥在床边。她冷着眸子盯着裴朔,质问:“裴朔大人,你是要对我霸王硬上弓?”

    裴朔摇摇头,松开怀抱:“不会。我断没有这等爱好。这只是一种提议。你这一生见过的男子太少,才会傻傻吊在一棵树梢,不如开阔眼界。”

    “不想。”说着雪然闭上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顷刻湿润了。她与裴朔力量悬殊,她凭何能全身而退,凭他一良心发作?这很难实现。

    想到这里,她放弃了浑身的抵抗,抓起胸口悬挂的玉璧,煎熬等待裴朔的下一步。

    裴朔心底无奈,他没有说谎,虽对雪然邪念丛生,却没有想过强行占有雪然,正要放下雪然,他低头向下看,瞧见雪然在胸口抓出一块玉璧的形状。

    他想起刚刚,雪然一直询问裴家的境况,还请求借看他的贴身玉佩,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因为好奇心作祟,裴朔命令:“把手拿开,让我看看藏的是什么?”

    雪然只摇摇头,握著胸口的衣襟,不肯放手。

    裴朔撕开雪然的领口,果见一块玉璧,便抢夺此物。他拿到手中打量。玉璧正面刻着裴家特有的花纹,于是他问道:“此璧从何而来?”

    雪然忧惧不已,一言不发,虽未尝落泪,神光却已涣散。

    裴朔翻开玉石的反面,瞧见玉面上刻着一个异形字:珣。

    “你从哪里得来的?”裴朔骤然加重语气质问,雪然仍沉浸在之前的恐惧中,像是失了魂魄,只顾着摇摇头,也不看向他。

    “能让你挂于颈间的,连长晋送的?”裴朔问。

    雪然抬起头,眼里稍溢一点光亮,对上裴朔的双眸,那点神光又消失不见了。

    裴朔见雪然不肯回答,实属无计可施,只好作罢:”

    想想自己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等他回到宫中时,与裴贵妃商议之后,再另行调查。

    裴朔离开了房间,门扉重重合上,余响回荡在整间寝间。

    雪然等了一会儿,见裴朔去不复返时,才卸下心防,泪花簌簌而落。随着裴朔的离去,屋内香炉也渐渐烧尽,她浑身冷得紧,抱紧旁边的被子。

    连长晋跟随冰蕊赶到裴家时,见到周栀子披着斗篷在门口踱来踱去,极为惴惴不安。

    周栀子抬头,正对上连长晋一行人的视线,替他们敞开大门,半是哽咽说道:“裴朔已连夜离开了荼州。但雪然被抬进了裴朔的屋子,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我去探视,被门口把守的人挡了出来。”

    连长晋眸光发冷,横冲直入裴家大宅,步子走得比周栀子快。

    周栀子本心想亲自为他带路,知他着急,指了指后方,说道:“向后走,往左转,见到鎏金朱雀头,那里就是裴朔的寝间。”

    连长晋走到寝间前方时,果真如周栀子所言,门口把守着一排精壮的守卫。

    这些年来,他为揪出盛雪然,私底下有寻访民间习过一点武,他想要放手一搏。

    连含章见连长晋摩拳擦掌,本不愿干预,又想起他可能是真正的太子,生怕他出个不测。

    于是,她拔出腰间的御史令牌,呵退道:“本御史令牌在此,想要进去调查一番。若要阻止我,等我回禀皇后,不管你们主子有事,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两边高大魁梧的守卫让出一条道路,连家兄妹两人冲进院子,直奔着裴朔的寝间而去。

    在路上时,连长晋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好的或者最不好的,他都有想过,以为自己都能坦然面对。

    可他面对那扇门时,手却顿了顿,深深呼吸两口,才推开门。

    入目是尽头挂着朱红幔帐的绣塌,走近时,耳畔能听到细微啜泣声。

    他紧攥着幔帐,骨节发白,狠心地一扯,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雪然面无血色,双眼肿得如两枚核桃,衣襟有撕裂的痕迹,雪白脖颈暴露在外,在场的连家兄妹,都被这场面深深震撼。

    连长晋尤甚,他瞧见她脖子上挂着一枚玉璧,刚好是六年前他送她作抵押的那块。

    玉璧的坠绳将将欲断,像是经历过不小力道的拉扯,玉璧石照着烛光,熠熠生辉,像是不仁慈地嘲笑。

    原来她一直留着这块玉。

    六年前上巳节夜里,他亲手替她系上的这枚玉,她抓着这枚玉璧,用甜腻腻的嗓音说:“除非是用八抬大轿连我一起接走,否则这辈子别想赎回这块玉。”

    一直以来,他才是最不安的人,寒族养子怎配得到她这块无瑕美玉。但或许是初尝禁果让她感到不安,她又很快蔫蔫问道:“你应该会赎回这块玉的,对不对?”

    他点点头,拥着她回到翡翠笼中。

    当时,她亦是泪光点点,凄楚动人,可这两次的情况却是如此不同,他第一次产生念头,不想再见到这块玉,哪怕再也寻不回父母。

    雪然抬起头,用袖子拭去模糊视线的泪水,与烛影遮盖半边面庞的男子对望一眼。

    连长晋坐在绣塌旁,静静地看着她,双唇微启,却没有说出话。

    雪然藏起苦楚,拎起脖子上的玉璧,低声说道:“康候,这块玉璧该还予你了。”

    连长晋冷浸浸的眸子一暗,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康年,这玉不必还我”

    旁观在侧的连含章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撞到姗姗来迟的周栀子。

    周栀子焦灼地看向连含章,询问盛雪然的情况,见连含章摇头叹息,她眼眶也湿润了。

    连含章取出手帕,递给周栀子,低声道:“让他们两人好好聊聊,我们先回去吧。”

    屋外门扉吱嘎一声,灌进去几股冷风,又悄悄合上。

    雪然趴在连长晋肩头,拍打他的后背,说道:“你先起来。”

    连长晋听话地放开雪然,以为是自己搂得太紧,让她回想起之前的阴影。他低垂视线,看着那片撕破的衣领,无限自责懊恼。

    这一眼恰好被雪然所知,她无奈合好衣襟,彻底扯下颈间的玉璧,又绕到连长晋脑后,重新系上,并在耳边絮叨:“我打听到这块玉是裴家祖传玉石,只要是裴家血脉,都会拥有一块,且刻有每个人的名字。这块玉上面有个珣字,估计是你的真名。”

    连长晋沉默不言,直勾勾地盯看她,问道:“你以身涉险,任凭周氏劝告也不肯离开,就只是为了这个?”

    雪然顿了顿,回应道:“是了。”

    话落,她看到连长晋眼底的自责,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硬撑起嘴角,惨淡一笑:“你带着这玉回到永安城后,要尽快找出你的生身父母,不然我白受罪了。”

    看着她强打笑颜,连长晋心头泛起苦涩,点头道:“我们明天就出发。”

    雪然也不知道他话中的“我们”里面是否包含着她。

    她拽着连长晋的袖子,试探道:“天色有点晚了,我们就在这里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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