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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狮风波

    在广厦会一干人等处刑后的不久,泰安药铺的封条解开,大量的官兵搬空泰安药铺。

    圣人传下旨意,大粱境内禁止瑞文香发售,若发现非法贩卖,一律斩立决。私自偷服瑞文香者,处以三年以下□□,而因瑞文香产生成瘾反应者,可进入城中收容所戒断。

    秋天渐渐近了,听说大粱商会组织境内商户,从郭家和莫家手中赎回了泰安药铺,萧燃在其中出资最多,当仁不让成了泰安药铺的新任掌柜的,薛方阳也出了不少力。

    泰安药铺改名为积善堂,随后重新开张,连长晋邀请雪然一同前往药铺。

    考虑到阿福,雪然拒绝连长晋的提议,表示会自己带着阿福一同前往,雪然是不希望太多人见过阿福的脸。

    原先雪然是村长,村长的孩子阿福到底什么模样,应该不会有人在意。可阿福若加上首辅之子的名头,周围人便会格外在意他的存在,这是雪然所不希望的。

    年轻时候的雪然喜欢出风头,可年长的雪然恨不得越低调越好。谁也不知道你将稀疏平常的事分享出去,接受到的会是善意还是恶意。

    古人常说事以密成,大抵也是差不多的到底。很多表面对你笑嘻嘻的人,背后恨不得一刀把你全家抄斩。

    雪然走到门口时,门口已是人山人海。

    前面台阶上站着的是连长晋、徐大人、萧燃还有薛方阳,而李泰早已不见踪影。

    阿福半睁半闭着眼睛,仍在有意识地在梦中神游,耳畔忽传来隆隆鞭炮轰鸣,紧接还有锣鼓激烈地敲击。他睁开眼睛,看到着一颗布织的狮子头冲着他晃荡脑袋,着实吓他一跳。

    他缩在雪然旁边,仔细看了一眼,才看清原来是舞狮子人在门口举着狮子头,正在舞狮助兴。

    阿福松了一口气。

    领头的舞狮人再次靠近,阿福看见狮子头的牙齿闪着银光,正纳闷时,那舞狮的胳膊突然从口中钻出,紧握一把匕首。

    在阳光下闪耀的不是银牙,而是一柄匕首。

    一柄朝他而来的匕首。

    只见舞狮人握着匕首,奋力朝阿福冲去,用力向阿福方向刺去。

    雪然赶紧抱住阿福,以自己的背部相抵挡,她逼着眼睛绝望等待匕首贯穿后背的疼痛,但那疼痛迟迟未到。

    她转过身子,稍微抬起头,看见一只手紧攥舞狮人的手腕,捏得那人痛苦得面目狰狞,雪然往上一看,满面惊愕。

    ”裴...........”

    裴朔手指按在唇边,“嘘”了一声。

    连长晋此时也觉察人群中的骚动,快步走下台阶,穿过人山人海找到雪然母子,迅速制服了正要逃跑的刺客。

    那名刺客咬断口中预先藏有的毒药,不久嘴角流淌出黑红血液,咽气而亡。

    阿福吓得魂不附体,哇得一声哭出来。

    雪然带着阿福先拜别离开,留下连长晋和裴朔这对舅甥面对面。

    连长晋见天色还早,便提议与裴朔一同到附近茶楼饮茶,裴朔同意了。

    自打连长晋坐上首辅的位置,对裴朔的憎恶也比原先消散不少,现在他觉得裴朔虽有可恨之处,但也能看出他的身不由己。

    当初不在内阁时,他总是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总想要让世间只留清白。但真进了内阁,做到决策这一层时,他才发现这根本不够现实。

    裴朔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贪官,不如说大粱早就千疮百孔,裴朔的贪是替大粱填窟窿和擦屁股,这和周序的贪本质上是不同的。

    同是被查出贪墨,周序可以轻易拿出几万两银子平事,可裴朔就算是五百两也都拿不出,因为这些数目巨大的银子揣入的不是裴家腰包,而是赵家的腰包。

    古往今来,在高度专断的社会,每一个背负千古骂名的奸宦背后都藏着一个更差劲的皇帝的,但书写史书的读书人往往受孔孟“忠君”思想熏陶,鲜少敢于指出问题所在。

    连长晋刚进入茶楼,茶楼掌柜先迎上裴朔。

    掌柜说道:“裴老爷,您之前预订的上等包厢已经有人进去了,说是您家的少爷。”

    听到这话连长晋心底纳闷,以为是裴朔是想开了,终于放下雪然,愿意娶妻生子了。两人走入包间时,连长晋见到一张雪白的面孔,男子消瘦,五官与自己也有点相似。

    裴朔对那男子介绍道:“浮生,旁白这位是你堂哥,赵珣。”

    裴浮生彬彬有礼道:“堂哥好。久仰大名,实在是幸会。”

    过去痴傻肥胖的裴浮生,今天完全变了个模样,脸颊消瘦而有些秀气,说话也与寻常有教养的公子无异。

    连长晋怔愣片刻,仔细打量一番裴浮生,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浮生解释:“我出生之后,杨静则多次派人追杀我,幸好裴大人出手救下我娘与我,但杨静则一直派人监视我,无奈之下我只得如此苟活。”

    裴朔揶揄地说:“我都被浮生骗了二十多年。装疯卖傻可真是赵家一脉相承的绝活,老祖宗是这样,两个小辈也是如此,”

    大粱成祖当年被追杀时,靠装疯逃过追杀。连长晋幼年时靠装哑巴骗过冯珍珠,到裴浮生这里也是如此。

    “但我记得当日裴浮生是被当街处斩了。”连长晋说道。

    当初他以为是赵憬为保住自己的皇位而对自己的骨肉下毒手,但现在看来,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裴浮生叹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哀伤:“我的命是我爹拿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裴朔对连长晋解释了当日的事,原来当日被蒙面处斩的人并非是裴浮生,只是一个与他体格相近的死囚。

    赵憬和杨静则约定,以自己的命换下裴浮生的命,服下了九转南归丹,杨静则遵照约定调换了裴浮生,但要他放弃皇位继承甚至封地。

    裴浮生也知自己就算没有裴家失势这一出,也没有机会参与皇位角逐,他天生视弱,面容独特,没有人会愿意让他代表大粱。

    这些年裴浮生就跟着裴朔打理生意,经营德馨山庄的家业。裴朔他们来到松亭县,是为了他们投资的其他产业。

    至于他们过往的怨结也停留在三年前,毕竟对于连长晋而言,这两个人都是与他有血脉关系的家人。

    快到日落,裴浮生戴上绑着头纱的斗笠,跟连长晋两人一起走下楼梯。裴浮生的白化病还是同过去一样,一点阳光也不能见。

    裴浮生因为极少晒太阳,所以个子并不算太高,不过赵家原本也是武将家族,子孙的个子都比较高,外加这些年他常出来代裴朔谈生意,所以裴浮生也长高了一些,大概七尺多点,但比不上裴朔和连长晋两人。

    周栀子在松亭街道闲逛时意外听到行刺案,赶忙前往事发的大街,因为跑得太快,她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旁边走来一人,慢慢扶起了她。

    周栀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抬头正要感谢,看到扶起自己的人头上戴着面纱,以为是康年,立刻拥了上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裴浮生一时不知所措,刚想抬臂拍她的后背安慰,但想到此时周栀子已经不是自己的妻子,又放下了手。

    他怕周栀子认出他的声音,于是对连长晋打手势求助。

    连长晋说道:“周姑娘认错人了,他不是康年。康年带着阿福已经回去了。“

    周栀子赶紧道歉,放开对裴浮生的怀抱,又对连长晋说:“既然康年没事,那我先回了,过几日再去看她。”

    说完这句话,她便撒腿跑开了。

    裴浮生看一眼周栀子离开的背影,问连长晋:“她最近过得可好?”

    连长晋摇了摇头,“不好。但终归是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

    “她终究还是爱上他了。”裴浮生顿了顿,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算了。”

    ......

    日落时分,雪然坐在窗台,夕阳余晖落在他的面孔,后半身浸在黑暗中。她见到连长晋出现在院子门口,便对着他招了招手。

    连长晋走到窗前,雪然正要开口说话,见他弯下腰,浅吻上她脸颊。

    雪然脸羞成熟透了的樱桃,忙推开连长晋,“叫你过来是想同你说正事。”她回头瞟一眼身后,阿福继续趴在桌上写字,丝毫没察觉他们的动静。

    她对连长晋小声道:“我去你那边说。”

    交待江应笑照顾阿福后,雪然两人走进连长晋这几日居住的院子,这几日虽然连长晋不怎么回到这里过夜,但庭院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落灰。

    他们径直进了房,备好了茶,雪然端起茶杯,细细一品,似乎是虎丘茶,还加了糖。

    雪然皱了皱眉,道:“我现在戒糖了,免得给阿福造成不好的影响。阿福随我,喜欢吃糖,他吃糖多了,牙总是疼,等乳牙换了,就不让他吃了。”

    初为人母的雪然已经改掉了过去大部分的习惯,连长晋对她的改变倒也不觉得是不好,毕竟吃糖多了对身体不好,过去他对雪然暗示过几次,但她都听不进去,总说自己年轻。

    现在为了阿福她倒是都戒掉了,连长晋不觉会心一笑。

    雪然被连长晋的眼神看得发毛,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康候,今日刺杀阿福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连长晋不假思索:“李泰。”

    雪然点头,“和我想到同一个人去了。他前些日子还与我提过泰安药铺的事,他以为朝廷会将泰安药铺还给他。”

    “还?不可能” 连长晋斩钉截铁道,“他欠下的债务太多,朝廷替他还了账,只收回泰安药铺已算是对他的仁慈了。”

    雪然说道:“他说过自己手上的银子充裕,不可能欠账,五十万两更不至于还不上。”

    连长晋道:“李泰的话不可全信。他自称身家一百万两,但这里面包含了他的负债。个人身家只有五十万两,借大粱商户五十万两,这才凑成了所谓一百万两。他却向郭家和莫家贷款一百万两。”

    “而他拿着这些钱一味地扩张,在外面人看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就像是一个赌徒,外强中干,靠吸引更多的投资维持,药铺却还是以守旧的方式运作。它就像是肥皂泡,总有一天会被戳破。”

    雪然叹息一声,说道:“但他坚守住没让瑞文香进入大粱。”

    连长晋说道:“前任巡抚早就注意到这点,他担心外商占有泰安药铺,引入瑞文香,才会牵头让付白收购泰安药铺,只是没想到所托非人,所以酿成今日的地步。”

    “所以你让萧燃入股这铺子?”雪然问道,“这次萧燃可是破费了,他那间夜半兰香馆哪里能收购得了开遍大量的泰安药铺。”

    连长晋顿了顿,慢慢说道:“他一个人收购只有些难,大粱的国库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出资最多的是裴朔。”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雪然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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