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怪

    “你们别想骗我!当年符离的爸爸就是被你们骗的客死异乡,符离也差点死在青州!现在你还想来害我们!”

    灵异调查局是万守芙一生的噩梦,她只要忆起往事,就恨得想杀人!

    “对于符镇山的死,我很抱歉。可世间的阴暗总需要有人去驱逐,火把投入黑夜,都逃脱不了熄灭的命运,符镇山是如此,灵异调查局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杀死符镇山的不是我们,你的仇恨也不该转移到我们身上。”

    “当年要不是你们带走他,他怎么会死!”

    “好了,当年的事以后再说,你没看见你儿子都快痛昏过去了吗?”郑尚罡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歇斯底里,“你有什么怨气,不该冲着我发,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发。”

    两个精神小伙在郑尚罡的示意下靠近符离,却被万守符指挥吴哥拦住。

    吴哥会被高薪聘请,自然不止是因为他有个驾照,他还是两届燕京散打联赛的亚军,身手很了不得。

    吴哥高壮,像一座山一样挡在符离和万守芙身前,“抱歉,万女士不想跟你们走。”

    “这……”黑衣小伙段小飞为难的扭头望郑叔。

    “你想跟我们走吗?”郑尚罡越过吴哥,直直看向一直不吭声的符离。

    符离身上的羽绒服只套了一只袖子,空落落的披着,拉链也没拉好,寒风咆哮,卷着夜雪不断灌入胸口,骨折的手臂却痛得他在这寒风中出了一身汗。

    他像一头濒死的小狼,急促的喘息着,“我的生日不是今天,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甲午年腊月三十,你的生日如此特殊,我怎么可能记错?”

    郑尚罡看着皮肤白皙的万守芙,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你母亲是中俄混血,她给你过的是新历生日吧?你农历的生日就是大年三十,今日之后,你的劫数也就开始了。”

    “你一直在说我过了18岁就要倒霉,难道我今天的这些破事儿都是因为你说的‘命数已变’吗?”冰雪染眉,白汽呵面,符离强撑着追根问底。

    “对,今天只是骨折和车祸,如果没有能人守护,它们会一直缠着你,直到收走你的魂魄交给它们的主子。”

    郑尚罡没有说的是,那个“主子”太难缠,坐镇燕京的玄学者也不一定护得住这个少年,如果情况失控,还得带着他转移才行。

    “你说的‘它们’是什……”

    符离还要再问,万守芙出声打断了他,“阿离,别听他胡说!他们就是一群神棍,一群吃人的魔鬼!”

    她尖锐的声音让符离恼火,他冷哼一声,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万守芙,向郑尚罡走去。

    “符离!你要干什么?”

    万守芙冲上去想要拽住自己儿子,两个精神小伙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你不让我走,我偏要走!晚点我会发微博,你还是回去看着你的小情人吧,看他身败名裂以后还会不会爱你!”

    在进车之前,躬身的符离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了一句,“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也不管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带我走,去看不见那个女人的地方。”

    郑尚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

    白色桑塔纳的马达再次轰鸣,将变形的车辆和尖声怒骂的女人抛在身后,一头扎进了狂风暴雪中。

    ……

    夜渐深,风雪兴意,白车一路向南,行的谨慎。

    开车的郭乐云把雨刮器开到最快,脖子前屈,专心致志的盯着路,突然,他“咦”了一声,紧接着眨了好几下眼睛,往两侧车窗外仔细查看。

    “郑叔!你快看!外面是什么?!”

    把手机调成静音,埋头玩游戏的段小飞被惊到,赶忙扭头朝外看,这一看吓的他哇哇大叫,“我靠!我们不是在燕京城里吗?外面为什么是冰湖啊?”

    几分钟前,车外都还是林立的路灯和高楼,高楼上方块的灯光在雪花遮挡下明明灭灭,别有况味。此时,车外却变成了一片冻结的湖面,雪光迷茫,难辨方向。

    车后座上,坐在符离旁边的郑尚罡猛地睁开眼,抬头望车顶。

    “先停车!”

    他一边喊,一边摸出一个小巧的铜炉,用打火机点燃一截香投入炉中。

    香柱入炉,白雾像灭火器里的干冰一样往外喷,没几秒钟就充满了车内的空间。

    “咳咳咳!”

    刚刚把车停稳的郭乐云被烟熏得眼泪直冒,“郑叔!你是对付‘它们’还是对付咱们自己人啊?这烟也太呛了!”

    都这时候了还贫嘴,回去再收拾你!郑尚罡也被熏的眼泪汪汪,他一边抹眼睛,一边在心里记小黑账,

    “外面是雪怪,有洁癖,闻不得怪味,你们把自己那边的窗户也开条缝儿,让烟透出去,熏跑它!”

    两个小伙子赶紧照做,符离咳的不行,也伸手想去开窗。

    “别动!雪怪就是冲着你来的,你那边的窗户不能开!”郑尚罡赶紧拦住他,避开他的断臂,小心地把他推了歪倒在座椅上。

    “小飞,你过来护着符离,我出去看看!”

    段小飞欢喜的“唉”了一声,从前座之间的缝隙麻溜的爬到后面,接过郑尚罡递给他的一串佛珠,笑眯眯的挨着符离坐下。

    郭乐云暗叫倒霉,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郑尚罡叫他,“乐云,跟我一起下去会会那雪怪!”

    “哦……”

    八成又要挨打的郭乐云无奈应声,深吸一口气后猛的推开车门,以慷慨赴义的架势迈出了一只脚。

    这一脚,直接踩进了一丛乱枝中,他赶忙扶住车门才避免了摔个大马趴。

    他脚下明明是踩起来咔嚓作响的枝叶,鼻子也确实闻到了木质的香气,可眼睛看见的还是平整光洁的冰湖。

    郭乐云靠着车子大叫怪哉,“郑叔,这怎么回事儿啊?障眼法?”

    “少说废话,你的桃木剑呢?你师父给的符纸呢?还不快拿出来,你是想留着它们,等你死了我烧给你吗?”

    “噗!”段小飞缩在车里偷笑。

    “呸呸呸!郑叔你修口德啊!”郭乐云摸出桃木剑和四五张黄符护在身前,随后谨慎的打量四周。

    视野之内唯见冰湖,啥特殊的东西都没有。

    郑尚罡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气得半死,怒吼道:“雪怪有洁癖,不爱落地你不知道吗?你在地上捡钱吗?看天上!”

    师兄再次被喷,段小飞捂着嘴嘎嘎乐,笑得车都跟着一起抖。

    符离斜躺在旁边,断臂给段晓飞的屁股不断推着,疼的他龇牙咧嘴,“能别笑了吗?你踏马挤着我手了!”

    “哦哦,抱歉,忘记你是杨过了。”段小飞赶紧抬起屁股离他远点。

    你才是杨过!你全家都是杨过!符离气的想打人!要是他没受伤的话,一定跳起来给这小子两拳!

    郭乐云根据提示抬头看天,只见天上浓云翻滚,一团直径超百米的乱雪在半空中飞速盘旋,呜呜作响。

    他搔着头犯了难,“郑叔,它那位置有点高,符咒扔不上去啊!”

    “符咒没用,你来护住香炉,把桃木剑给我!”

    “哦!好嘞!”

    郭乐云喜笑颜开的缩回车里,横着爬到副驾驶,开窗朝后面招手,“郑叔,来,把香炉给我吧,我一定把它护得严严实实的!”

    看着从车里探出的那颗黑脑袋,郑尚罡气的差点仰倒,他总算知道自家师兄为何脾气暴躁了,遇见这么两个偷奸耍滑的徒弟,谁都得变雷公!

    “滚下来!端着香炉站车外!”

    “……”

    郭乐云的笑僵在脸上,他摸下车,接过香炉,一脸怨念的把桃木剑递过去。

    在郑尚罡手中白烟喷涌的香炉,刚到郭乐云手里,烟气立马变得稀薄,袅袅缠绵,晃晃悠悠,几乎被风吹断。

    而随着白烟变薄,头顶的雪旋风开始下压,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

    真是凤凰下鸡,一代不如一代啊,郑尚罡暗叹着,在郭乐云尴尬的目光中又摸出一截香,点燃了塞进香炉里。

    两截香同时燃烧,白烟稍微浓郁了些,温度回升,车内车外被冻得打摆子的三个年轻人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你上也是个白送的,站在这别动,把香炉端稳了!”

    郑尚罡交代一声,摸出朱砂笔在桃木剑上迅速画了一道符令,脚尖一点,如孤鹤般飞入雪旋风中。

    道人飞天与雪怪斗法,漫天飞雪中红光不时闪现,不见人影,不闻声音。

    雪怪和自家师叔之间的较量,以郭乐云的浅浅道行而言,是完全看不懂的,他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越来越冷,他哪怕把车点着火开起空调,也无法驱散这刺骨的寒意。

    他抖着嗓子问车里同样打哆嗦的师弟,“小飞,咱们是在皇城脚下,调查局总部附近,应该不会出事吧?”

    段小飞冷得恨不得钻进空调的排气孔里,“应、应该出不了事吧?这里可是燕京啊!都城所在!王气昌盛,诸邪避易!”

    “可是,杨老和郝道长都带队出差,现在首都有真本事的就剩下郑叔一个人,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一点胜利的曙光看不见啊!”

    眼见郭乐云手里的香炉盖子都快被他簸翻了,段小飞连忙提醒他,“别抖了!看好你的炉子!”

    “我看着呢,手抖我控制不住啊,”郭乐云歪头,越过师弟的脑袋往座椅上看,“喂!你快看看那小子,他怎么不抖了?怕不是被冻死了吧?!”

    “你别吓我!”段小飞赶忙往后摸去,他的手划过符离半敞的羽绒服,直接摸到他单薄的胸膛上。

    掌下滚烫的温度让段小飞倒吸一口气,“糟糕,这小子发高烧了!醒醒!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回应他的,是符离沉重的呼吸声和含混的呓语。

    符离手断了,又发了高烧,周围还这么冷,段小飞好怕这小子直接嗝屁了,他慌里慌张的打开车窗,冲着天空大喊,“师叔!不好了!符离快死了!”

    天空传来一声郑尚罡雷鸣般的大喝,“什么?”

    下一瞬,沉闷的爆破声在半空中响起,雪旋风被直接撕碎,一片白芒映照天空!

    消耗珍贵的法器诛杀掉雪怪,郑尚罡带着满身霜雪从天上飞了下来,他脚刚落地,立即拉开车门去看符离。

    他的手在符离心口摸了摸,随后长嘘一口气,“唉,幸好,只是发高烧而已……”

    不是什么盗魂的精怪搞偷袭……

    雪怪已除,迷障破开,白色的桑塔纳重新出现在燕京宽阔的柏油马路边,原来,郭乐云刚才是踩到绿化带了。

    车在前行,郑尚罡透过后窗玻璃回首刚才的战场,思虑再三,他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一道清亮的女声传了出来,“郑天罡?你找我有事?”

    儒雅的中年男子咬牙,“我叫郑尚罡!”

    对面的女人立马改口,“哦,郑尚罡,找我有事?”

    “请问你在哪儿?”

    郑尚罡不敢问她“你方不方便”这种话,因为张天爻的回答一定是:不方便!

    “滇省,怎么了?”

    “没事,我明天过去找你。”

    郑尚罡说完,立马把电话掐了,把对方的疑问和拒绝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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