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软软的小女孩说可爱的rap，应该能过吧。
Yamy有些担心地看着檀知颜的背影，这么想到。
场上有不少underground的rapper，也有不少练习生、偶像，当然也有单纯的爱好者。因为檀知颜的长相和穿搭，人们下意识地把她划分成了第二种或第三种。
但谁在乎呢？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转头，是刚刚遇见的男生。
“好巧啊。”
“是哦，好巧。”谢锐韬一下笑开，找着话题跟主动开口的女孩聊天，“你是就喜欢还是……”
“喜欢。”
开始的确是因为喜欢，她也没说错。兴趣一直都是人类最好的老师，就是她在琴棋书画里挑挑拣拣喜欢上了说唱，这事挺离谱的。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说明身份，因为——
好玩啊。
辉子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好玩的事情，她作为当事人，玩一下怎么了。
更何况，他们也没问啊。问了，她肯定实话实说。
场内人很多，导师一个个听过来，要不少时间。檀知颜低下头，有些无聊。
周围太吵了，面试的清唱声之外，还有像极了嘈杂的校园课间，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哪些人聊着哪些东西。
“格莱士假设说，如果人类要实现完美的信息交流的话，需要满足四大准则……”
她大脑里下意识跳出了这些熟悉的内容，不知不觉地开始嘴里念叨着什么。旁人看来，她应该是很紧张地在顺着即将展示的清唱曲目。但要是听清楚的话，大概就会发现完全不是。
“遵守合作准则去传递信息，通过违反准则去传递含义，这两种途径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交际。”
“第一准则，量的准则……”
没错，汉语言文学的孩子，只要背不死，就往死里背。一门语用学算什么，还有各种概率各种文论各种文学等等等等。
生命不息，背诵不止。
“不用紧张。”
“啊？”
突然被打断，檀知颜抬头，扰乱自己的正是站在旁边的谢锐韬，但他却是真的在鼓励她。
“快到了，不用紧张，好好唱。”
导师距离很近，按照顺序，他结束就是自己。
“好。”
他看起来也没有很轻松，笑容是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但至少看起来，他应该算是比较有底气的。
就这样还有心思提醒自己啊。
“你也是，不用紧张。”她不会冷眼对待向自己释放的好意，冲着谢锐韬绽放出笑容，她也鼓励道，“加油，一起留下来。”
她笃定自己可以过关，所以笑的很轻松。这样的坦然似乎影响了对视的男孩，他好像也感觉到，一种“一定可以一起留下来”的自信。
来考核他们的是三组导师当中最年轻的一个，idol rapper出身，人气很高，说唱的实力也不错，本人很有态度。他的名气和流量支撑起了节目的知名度，可以帮助说唱推广。
檀知颜和谢锐韬因为说话的原因，靠的很近。直到导师来到面前，他俩才分开站好。
这一幕被摄像机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
Tizzy T其实也是大热选手，至少是在一片都不认识的rapper之中，有一点粉丝基础的。听到广播里说出了他的名字，现场也是自发响起了欢呼和掌声。一段清唱非常自如，他拿到了代表过关的金项链。
不出意外的是过关，意外的是，他拿到项链之后，并没有着急庆祝，而是直接转过身，很是关心地面向身边的女孩，期待着看着她的表演。
下一个就是她。
大家不知道这个美得过分的女孩儿到底是谁，之前场外自由freestyle的时候，她也没有上台。现在她就乖巧地站在那里微笑，对导师浅浅地鞠了一躬。
有些人已经准备在听到广播说出“某某公司练习生”的时候倒嘘，不少rapper也移开了视线。在他们看来，这种花瓶是最没有意思的。
也就脸蛋好看点，练习生罢……
“606号，Zita Z，檀知颜。”
等等？
606号？
你说那是谁？
你说导师站在面前的那个606号美女是谁？
全场有了片刻的寂静，下一秒，不知是谁最先带头鼓掌，一片巨大的喝彩在场内响起。
编号是在场外就编的，现在的站位跟编号没有关系。606刚好是檀既明的生日，也算是个比较吉利的数字。
要是666就更好了。
檀知颜表情坦然，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引发了现场怎样的反响。
“Zita Z檀知颜。”
两只手比剪刀手，很快地将左手食指和右手中指相叠，比了个“Z”的形状。
很简单的手势。
檀知颜浅浅地笑着，嘴角上扬，居然有了一丝乖巧到诡异的危险。
“可以开始了。”
她微笑扩大，下一秒张开嘴，是与说话时的温柔完全不同的感觉。
Zita是有名的freestyle强者，因为知识储备过于充分，张嘴就来的能力就格外出众。也是有名得到Beat富人，不仅保质保量，还爱时不时做慈善。
当然，作为rapper，更重要的是作品。Zita最是喜欢玩弄音乐，把自己的嗓子当做最好的调器，调配出不同的曲风，不同的腔调。
可以把嗓音压低，像是大提琴缓缓流淌，魅惑蛊人。
也可以音调拔高，带着鼻音的高音调更加娇媚俏皮，像是猫咪勾人，又像是狐狸吟唱。
也可以是温柔的，似水时风，这是她原本的声线，非常适合抒情的走心的曲子。
今天清唱的是她第一首在大众面前出圈的，没有那么“地下”的歌曲。原曲伴奏她摘了一段古琴的声音，写的歌词都满是书卷气。
“……
读万卷书，亦渴望行万里路
若能唤却金乌，何惧风栉雨沐
对手倾巢而出，大败而归又何必当初
笑骂从汝，我独霸天下逐鹿
……”
毫无疑问，导师没有任何犹豫给了她链子。说听过她的作品，并给予了她直白的肯定。
檀知颜处变不惊地笑着，不过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一双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我说可以一起留下来吧。”
她对上了一旁的视线，晃了晃手中的金链子。两个人对视着傻笑，也没管旁边蠢蠢欲动凑近的其他人。
“Zita？”
“是我。”
她把金链子戴到脖子上，垂在胸口处，又拿在手里对着一旁的摄像机展示。直到摄像头移走，谢锐韬才有机会带着疑问喊了她一声。
“有人会叫我zita、zz、z爷。”檀知颜歪头，思考着什么，似乎想好了答案，对着谢锐韬笑了笑，“既然先告诉你了，那就叫我知颜吧。”
“好，那，Z，知颜。”
谢锐韬有些磕巴地回应。
“那作为交换。”
檀知颜的目光扫过人群，又回到他的身上，笑意狡黠。
“我可以直接叫你谢锐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