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魏军的营地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嚎叫声。
    这不是伤兵的惨叫，而是感染了疫病的将士，在痛苦的嚎叫。
    这样的疫病，体质较差一些的，可能会直接被要了性命。
    诸如魏军的将士，一个个都身宽体阔，健壮有力，却也被折磨得不轻。
    那些伤兵更是因为遭受着病痛的折磨，继而一命呜呼了。
    对于这些状况，秦牧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个时候的秦牧，还戴着纱巾，掩住口鼻，作了一定的防护措施之后，进入了集中营里探望那些饱受疫病折磨的魏军将士。
    “陛下，求求你了，一剑杀死我吧！”
    “陛下啊，小人愿意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愿窝囊的死在病榻之上！”
    “我要跟越军拼命！”
    “陛下，请你准许我等上战场！”
    “请为俺们复仇！”
    “我不甘心呐！”
    痛苦的士兵们，还在七嘴八舌的向秦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百战死。
    但，就这样被敌人的毒药害死，死于疫病，那是他们绝对不情愿的事情。
    太窝囊了！
    见到这一幕的秦牧，不由得沉默了。
    秦牧想了一下，便环顾四周，看着一众患上了疫病的士兵，郑重其事的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魏的好儿郎！”
    “朕，不会辜负你们的！”
    “请你们也不要放弃生还的希望！朕已经从各地征召了医者，来为你们治疗！”
    “相信你们不日就能康复，成为朕所向无敌的健儿，我大魏的锐士了！”
    “陛下……”
    面对秦牧的这番说辞，所有的魏军将士都不由得潸然泪下，却也不敢说出什么质疑的话语。
    他们距离秦牧是较远的，因为靠近一些的话，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把自己身上的病菌传染给秦牧。
    如若秦牧也染上了疫病，那就麻烦了。
    秦牧固然身强体壮，百毒不侵，但他们也不敢冒犯……
    秦牧在集中营里，一一慰问了染上疫病的将士之后，又回到了中军大帐之内，召集刘伯温、贾诩、刘晔商议对策。
    现在，魏军已经对临湘城停止了攻势，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再这样打下去，还不等秦牧把临湘城攻克下来，魏军的非战斗减员情况，可能会更为严重了。
    刘晔忧心忡忡的道：“陛下，这数日来，我军就有二三万将士染上了这种不知名的疫病。”
    “此等疫病，虽不至于要了性命，却也使我军将士担心受怕。”
    “一旦染上了这种疫病，会出现头晕、发烧，上吐下泻的症状，全身无力，四肢发软，再拖延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生命。”
    “染上这种疫病的伤兵，他们体质较差，基本上都死亡了。”
    “湘江沿岸，还是有一部分百姓饮用了这湘江之水，因而染上疫病，老弱孺子……十不存一。”
    “迄今为止，因为这场疫病而死难的人，大概三千人左右。”
    “如果长此以往，我军也无法久战了。陛下何不抽调出精悍之士，对临湘城发起猛攻，争取早日破城而入？”
    闻言，秦牧摇摇头道：“子扬，眼下我三军将士，尽皆是风声鹤唳，被这突如其来的疫病，搞得慌了神。”
    “而且，病员还在增加，虽然是越来越少，却也让将士们感到惶恐不已。”
    “我十几万兵马，谁感染了疫病，尚且不知晓。”
    “一个人感染，身边的几十个人，几百个人，就会同时染上疫病。这是我军所无法承受得起的。”
    “这……”
    刘晔颇为迟疑的询问道：“陛下，你是想班师回朝吗？”
    “不。”
    秦牧摇摇头道：“战事进行到这一步，朕说什么都不愿半途而废。”
    “伯温，医者那边，可研究出了治疗这种疫病的药物吗？”
    “没有。”
    刘伯温叹气道：“陛下，恕微臣直言，似这种疫病，除非是包治百病的灵药，不然很难痊愈，只能依靠后期的调理，才能恢复过来。”
    “……”
    秦牧沉默了。
    古往今来，瘟疫分为很多种类型，而且很难对症下药。
    没有轻易的要人命，秦牧就应该感到庆幸的了。
    这时，站在一边的贾诩眼珠子转悠了一下，便向秦牧进言道：“陛下，微臣有一策，或可破了临湘城。”
    “哦？请讲。”
    秦牧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贾诩竟然还能拿得出主意。
    只见贾诩沉吟道：“陛下何不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秦牧想了一下，便反应过来。
    贾诩显然是意有所指的。
    他所说的“以毒攻毒”，肯定不会是在湘江投毒，毒死城内的越军将士。
    能干出这种事情，周瑜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
    这湘江之水，短时间内也是无法饮用的。
    “文和，你是说，让这些患上了疫病的将士，充当先锋去攻城，然后传染给越军？”
    “正是。”
    “嘶！”
    闻听此言，刘伯温和刘晔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倍感震惊。
    这也太歹毒了吧？
    不过，他们喜欢！
    周瑜能做初一，为何秦牧就不能做十五？
    不愧是贾文和！
    刘晔很是赞同的道：“陛下，文和的对策，微臣认为可行。”
    “这种疫病传染的速度很快。可能是经过空气流通，也可能是传播于唾沫、血液。”
    “若由那些染上了疫病的将士负责攻城，他们死难之后，也会将这种疫病传染给敌人。”
    “如此，正可谓是以毒攻毒，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
    “既然周瑜不仁，就休怪我们也不义了！”
    听到这话，秦牧皱了皱眉头道：“文和、子扬，不是朕心慈手软。而是，用这些染上了疫病的将士去攻城，真的好吗？”
    “他们现在是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哪儿来的气力攻城？”
    贾诩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道：“陛下，可以通过投石机的方式，把感染者的尸体扔进城去。”
    “不成。”
    秦牧摆了摆手道：“我军将士的尸体一般都被妥善安葬，哪怕是感染者，其尸骸也要火化，以避免进一步传染。”
    “朕现在岂能用他们的尸体做文章，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生？”
    “如此一来，朕跟周瑜、诸葛亮有什么不同？”
    “凌辱己方将士的遗体，这不是让我们的人也心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