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游艇不远处的岸边，只见程朗的助手陈柏和一位女士发生争执，那位女士脸色憔悴，嘴唇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余有灿和周向阳站在登船的甲板上，看着三人。
周向阳指着那位女士说：“她就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张黎，本届电影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程朗不想用老面孔，他说试镜的演员里面没有人能演出那种大学生眼里透露着清澈愚蠢的神态，而这种单纯未经污染的心性，跟剧本里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富家女很匹配。”
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的余有灿，总感觉周向阳在阴阳她，毕竟她是真的刚毕业没多久，家里也算是有点小钱，生活也是一帆风顺。
算了，只要她不对号入座，说的就不是她，她才不是什么眼神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她都毕业了好几个月了好嘛。
余有灿追问：“你确定程朗是这么说的嘛？”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余有灿的视线在周向阳和远处的程朗之间回来观察，一脸怀疑的眼神：“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周向阳左顾右盼打哈哈，彷佛意识到事态不妙，马上开始补救，挽尊的说：“作为投资人，那我肯定得了解这个项目方方面面的进展，那像你个富婆，直接什么事情都交给我，然后自己当个甩手掌柜，都不怕压岁钱打水漂的。”
“哦……是吗？”余有灿拉长声音挪揄道。
“肯定是啊。”
“程导长得那么帅，年龄也差不多了，他结婚了吗？”
“据我所知，好像还没有。”
“你对程导知道的挺多的嘛。”
“我们可以不聊他，跳过这个话题吗？我跟他真的不熟。”
余有灿的连续一阵见血的问题，让周向阳招架不住的想终止这无休止的关于程朗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边两人组在插科打诨，那边的三人组气氛就比较凝重了。
程朗站在一旁全程黑着脸，控制着情绪只说了一句话：“你考虑清楚了吗？”
张黎说：“对不起程导。我考虑好了。已经好几天了，我还是一直没有适应，一上船，我就开始吐，吐到胆汁都出来了，晕船药也没用。我努力过了，实在是对不起。祝你早日找到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
助手陈柏又再次忍不住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这个时候提出解约，连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给我们……”
“好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程朗阻止。
程朗对张黎说：“行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再勉强了。”
说完，程朗转身就走返回游艇，助手陈柏急忙跟在后面说：“就这样让她走了吗？不提赔违约金的事情吗？”
“刚毕业的穷学生，那里来的违约金赔给我们。”
“那现在要怎么跟投资人和其他人交代？”
“跟他们实话实话。还有发个试镜通知，得尽快找到替代的人。”
周向阳见到程朗和助手陈柏这边走来，于是再次表示拒绝讨论关于程朗的任何问题，余有灿也不再乘胜追击，暂时放过周向阳一马。
“张黎怎么了？”周向阳开口问程朗。
“你先进去。我待会跟他们解释。” 程朗对助手说，见助手离开后，看着他们两人，面色沉重的说：“她要退出。”
周向阳不敢相信的说：“这个阶段？”
余有灿也充满了疑惑：“为什么？”
程朗一副我也很懵逼，我也不理解的表情，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她晕船，很厉害的那种，不能克服。”
听到这个理由的余有灿满脑子就一句话：离谱，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呢？
余有灿气得头顶升烟，喉咙吐血，她进圈这么久，就没遇见这种这么低级的工作失误。
啥都没干，投资的钱就莫名其妙的飞了一部分，余有灿的心在滴血。
于是没忍住一顿输出。
“你们把投资人的钱不当钱是吧。整部电影，就只有三个场景在陆地拍，剩下的全都是船上的。你们是真的会挑人，找了个晕船的。还有你，号称了解项目的方方面面，等到要开机了，哦吼，好了，女主角出席开机仪式的时候才发现晕船，提出退出。”
花了钱的就是大爷，两个大男人压根不敢说话任由余有灿数落，等她一顿输出完毕后才搭话。
当场被投资人抓住小辫子的程朗默默的听着，没有反驳，确实是自己的工作失误给投资人造成了损失，只好态度诚恳的说：“确实是我的工作失误，造成投资人的财产损失。以后的工作中，我们会引以为戒。”
见到程朗开口，周向阳也忍不住了插嘴说：“这事怪我。一开始的计划是在影棚里面用假船拍，不用租船，这样比较节约成本。是我强烈要求程导改用真实场景拍摄，他也是应甲方要求更改拍摄计划的，我负有绝大部分责任。这样吧，我再追加两百万投资，填补这次的亏空。我不希望这个小插曲让我们前期所有的准备工作功亏一篑。我希望这个项目能继续执行下去，因为我十分看好这项目。”
余有灿：周向阳信你个鬼哦，还说跟程朗不熟，这都主动出来背锅了，加钱堵她的嘴了。
周向阳这个最大的投资人都发话了，鉴于程朗认错态度良好，加上她确实也非常看好这个项目，余有灿也不再哔哔这两个坑货了，错误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后续剧组准备打算怎么做？你有备选的女主角人选吗？大概多久可以正式开始拍摄？上映时间是不是要跳档？”
情绪释放完毕，那就要开始进入正题了，余有灿可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程导，里面我快搞不定了。”程朗的助手陈柏垮着个脸回来求助。
程朗接收到助手的信号后，对周向阳和余有灿说：“关于这些问题，我会让人做一个详细的项目进度函给各位投资人。现在暂时没时间讨论这些，里面还有一堆人的人等着我，等我处理完现场，我们可以找个时间细聊。”
说完程朗就表示现在要去灭火了。
剩下的两人也跟了回去，不过路上还是依旧打打闹闹的。
余有灿压低了声调，只用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周向阳，你改名叫周幽王算了。”
周向阳一只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另外一只手捂住余有灿的嘴：“不许再哔哔了。求你了。”
见到他这么可怜的份上，余有灿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手。
游艇一楼客厅里，剧组的工作人员互相窃窃私语的讨论张黎的离开以及剧组会不会就地解散。
程朗站在摄像机前，环视了一圈众人，大家也意识到了他的到来，纷纷安静了下来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
程朗：“各位，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关于张黎的事情，她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了剧组。今天的开机仪式暂时取消，等找到新的女主角，再重新择期举行。感谢各位同僚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听到取消开机仪式后，大家势气都很低落。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道：“程导，所以剧组不会解散是吗？”
程朗：“暂时不会。”
大家听见程朗留有余地的回答后，心情反而沉重了起来，因为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上，剧组还是会随时都有解散的可能。
白跑一趟的余有灿和周向阳一块离开了码头，两人一同吃了个午餐后，就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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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下午茶餐厅。
“李夫人，来喝下午茶啊。”刚落座，就几个贵妇跟她打招呼，还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们。
李萍礼貌性的回应着说：“和朋友一块来试试新出的点心。”
点完餐后，李萍和妈妈杨梅就开始你来我往的商业胡吹了。
余有灿安安静静做一个优雅的大小姐，长辈没开口，她绝对不搭话，她感觉到坐在对面的李萍圆溜溜的眼睛来回游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十万块钱是真的不好赚。
她镇定的抿了一口苦中带涩的茶后，再轻轻将杯子放入茶碟中，保持微笑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妈妈杨梅和好用集团的夫人聊天，适当的时候回应一下。
好用集团是日化用品的领军龙头企业，两人很久以前就互相认识了，还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你们家有灿跟你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长得真俊。”李萍笑着对妈妈杨梅说。
嗯，这句不算胡吹，余有灿把它归类到说的是实话里面。
“那里，是你们过奖了。”听到夸奖，妈妈杨梅自谦了一下，马上就回赠李萍，“你们家鸿鸣那才是后生可畏，好用集团再他的领导下，公司生意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曾鸿鸣是李萍阿姨的儿子，好用集团的高管，今天这场相亲的另外一个主角，到目前为止，余有灿都还没见到他本人。
嗯，他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了，要是放平常，余有灿早就掀桌子走人了，但是妈妈杨梅女士出门前再三强调，老老实实的不许给她添幺蛾子，要不然一毛钱都不给。
今天的这十万块钱，她必须拿，所以一切服从杨梅女士的指挥和安排！
所以关于对曾鸿鸣的夸奖，余有灿把它归类为包含有部分虚构的成分。因为他不守时，不尊重他人的时间，所以关于他的事情，她保持质疑的态度。
又过了一会儿，曾鸿鸣终于出现了，只不过不是一个人，他带着女主沈月寒一块来的。
知道这是一场相亲见面会，他还带了异性，目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曾鸿鸣用行动表示不喜欢母亲李萍安排的这场相亲会，同不喜欢英年早婚的余有灿偷偷的给他竖大拇指点赞。
见到儿子曾鸿鸣这么下自己的脸面，李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妈妈，这是我朋友沈月寒。”曾鸿鸣挑衅的向大家介绍女主。
余有灿：顾立唯的头顶好像有顶绿帽子？
好刺激，余有灿承认，自己是土狗。
她就喜欢看女主和男主以及男配之间尬得不行的狗血爱恨纠葛。